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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就差还在纠结穿哪件衣服的张苒了。

“张苒，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会怀疑你不是去卖苹果的，而是卖自己的。”杨珞终于没好气的发招了。

张苒睥睨她一眼，“给你讲个故事：从前啊，有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女孩在路边卖火柴，后来她就冻死了。你说她要是精心打扮下，保管有萝莉控会买她的火柴，她还至于冻死么？”

一旁的杨柳也着实被这个故事震撼住了，整理苹果的手一抖，只见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咕噜噜就滚到了张苒脚边。

“看到没，连圣诞老人都承认我说的对。”大言不惭的说完，然后捡起地上的苹果咔呲咬了一口。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什么女神，什么艺术系女王，什么舞蹈天才，也就是个连掉地上的苹果都懒得洗的屌丝。

后天就是圣诞节了，杨柳在网上看到各处都有大学生在平安夜前夕卖苹果大赚一笔的新闻，果断决定，我也要在这捞一桶金。于是就有了今早这鸡飞狗跳的一幕。

“喂，张苒，还要多久？”电话那头的刘晟语气里尽是无奈。

“急什么，你们先去吃个饭嘛。”大言不惭。

“早吃了。”

“……”

“现在在喝咖啡。”

“那就接着喝啊，急什么。”

“……”

分工是早就确定好了的，女生们负责销售，男生们负责进货和包装。白天在学校商业街摆摊，晚上到各宿舍楼推销。

张苒和杨柳已经叫卖开了，杨珞不擅长这个，便只是站在一旁。凭着张苒妖孽的活广告、杨柳的热情以及杨珞炉火纯青的心算能力，三人很快就卖出颇为可观的数量。

太阳日渐升高，气温开始变得有些咄咄逼人。穿行于商业街的人群逐渐散去，空气中迷茫出一片松懒和疲惫的气息。杨柳和张苒在一旁拿着广告小扇聊天，不时卖出一两个。

这时，一个身穿凯尔特人球服的男生停在杨珞跟前。

“请问，这苹果怎么卖？”

清澈而温和的声音。

杨珞很少与人对视，因为总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口是心非和虚情假意。久而久之，杨珞便开始有意规避这些令自己不舒服也令别人不快的对视。

而跟王宇的对视就在那不经意的一瞬间。突然明白了杨柳曾说的“看着你的眼睛会觉得有压力”，杨珞被王宇真诚而灼热的目光盯着，顿觉压力倍增。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避开，以免被他看穿内心的一丝悸动。

明明张苒和杨柳就在旁边，杨珞想不通为什么这人要故意到自己面前来问。

不过人家都问了，杨珞便作了回答，“大盒子10块，小盒子5块。”

“给我拿个10块的吧。”

找钱的时候，杨珞注意到他只拿住了百元钞票的一角。把90元递给他的时候，杨珞回避了他的目光，却忽视不了那个轻轻扬起的微笑。

果然，还是被看穿了。

杨珞对跟人身体接触一直都有恐惧，这半天，几乎递过钱的每一只手都让杨珞心里激起一阵又一阵的不安。唯独王宇，他只轻轻捏着了钞票的一角，让杨珞在接过钞票的那一刻不用担心会触碰到对方的手。

虽然知晓对方是好意，但是被人轻易看穿弱点的感觉还是不怎么好受。

王宇刚走出声音的安全范围，杨柳就一把搂过杨珞，“刚刚那个男生，就是上次篮球赛体育系那个被抱出去的小受。”

杨珞望着王宇远去的背影，将他与回忆里那个重伤离场被队友抱下场的形象重合到一起。

“他啊。”张苒不以为然，“王宇，体育系足球1班的后卫。”

杨柳一脸惊讶和佩服，一直以帅哥专业户自居的杨柳居然还没有张苒了解得多。

张苒安慰她，“他吧，比较低调，各方面都跟他的长相差不多，所以不怎么引人注目。”

杨柳怨念的看她一眼，“收拾东西，回家！”

收拾东西的时候，不速之客猛然出现。

许澈牵着周敏慧有说有笑的迎面而来。周敏慧用刚从泡菜缸里捞出来的酸软语气撒娇要买一个苹果。

“要保持镇定。”三人心里不约而同响起同一句话。

张苒听见旁边的杨珞狠咽口水的声音。在那之后的碰面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次三人都没办法平复心中厌恶和仇恨的情绪。

那天，张苒叫刘晟帮忙去艺术楼负一楼的值班室拿快递，刚下课，刘晟便叫上了杨珞。就是在艺术楼大门前，和刚从艺术楼排练厅出来的许澈迎面撞上。

杨珞攥紧了拳头，尽管心里各种痛楚愤懑的情绪蜂拥而上。一时间，在场的四个人各种五味杂陈，剑拔弩张。

对峙十多秒之后，杨珞本想一拳挥过去，却被张苒抢先一步。张苒的拳头也落了空，因为那一瞬间许澈已经抢先一步把杨珞摁到了墙上。

“跟那天一样，你的力气还是那么小。”许澈嘴角带着令人恶心的笑意。

杨珞倔强的扬起头，决不能在讨厌的人面前显露半点脆弱。

许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苒的高跟一脚踹倒。张苒用力过猛，落地的时候高跟在台阶上崴了一下。

“许澈你再敢动杨珞一根毫毛我tm就废了你！”

许澈吃了痛，干脆坐在地上。“废了我的话，谁来告诉你们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难道我不知道，要你说！”张苒居高临下。

许澈轻轻一笑，“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好了，其实那天，是我跟刘晟一起把杨珞送去酒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