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成魔,一念成佛(8)(1 / 1)
江清池走的时候只跟方华说了一声谢谢,方华有意想和江清池商讨接下来的事情,江清池只表示想先缓一缓。方华恨的牙痒,经历这样大的事,江清池还是执迷不悔。终究是她太善良,什么都不懂又狠不下心,不明白对于那样的人不理睬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一旦见面,根本抗拒不了各种诱/惑,又会坠入深渊。只是方华没再劝说,说了也是白说。
坐在去车站的公交车上,身边有方华,江清池一样很安心。拿出自己的手机,插上耳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再也不会“为赋新词强说愁”了,手机里的歌无关爱情,无关颓废与失落,不抱怨不讽刺,几乎全是励志的,微笑着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大声的吼两声。江清池无意的听到了周杰伦的《蜗牛》,文人们对于蜗牛总是有着励志的情感,不管是努力地等待着葡萄的成熟还是那个不靠天不靠地靠自己的小蜗牛。思绪回到了高中,那时候江清池对周杰伦也如愤世嫉俗的少年般带着不削,每次听到他说“瓜牛”总是张大着嘴肆无忌惮的笑,笑他的无知,可是后来再听这首歌,只会笑自己年少无知了。
回到宿舍的当天,江清池简单的把房间打扫了一下。下午五点多的时候,隔壁宿舍的那女孩回来。两个人在卫生间撞上,江清池面色很淡,那女孩先笑着跟江清池打了招呼,江清池很少的不给人面子,低着头冷着脸,没有回应。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以前的那个宿舍的人突然打来电话,江清池愣了愣接起电话。
“小江,明天你上什么班?”宿舍人问。
“白班,怎么啦?”江清池说。
“哦,那你明天早上上班之前帮我把被子晒一下吧,我下午过来。”
“你……要过来还是?”江清池心里一堵,期望她只是回来拿东西,可是宿舍里除了床和被子基本上没有她什么东西了。
“我要过来上班呀!”那女孩尽量说得无所谓,语气上扬不过是假装开心。
“那你?”其是江清池只关心她是不是不能一个人呆在宿舍里了?对于那个女孩江清池一直热络不起来,也许自己现实的有些残酷,可是她真的好想有一个独立空间,不用去配合谁,谁也不用来打扰她。这也是江清池还不想离开这里的原因,毕竟在这里生活将近两年,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环境她都很熟悉了,这里又是个不属于她的地方,没有人关心也没有那么多的负担,她只想一个人在休息的时候一个人安静的呆着。况且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她们俩一直都客气的疏离,那种敷衍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你还不知道呀,我……,孩子没有了,前段时间又请了假在家里休养。”
“哦,我没听说,我也回去了几天,今天刚过来。”
第二天江清池下班回去,宿舍的灯亮了。江清池手按在门把手上,拧动了一下,门没锁,一下子就打开了。
笑脸,“来啦!”
宿舍人也勉强的笑了笑,“嗯。”随即插了一个话题,“东西太多了,收拾了半天,还有好多东西不方便带过来呢!”
“那你这些是怎么带过来的?”毕竟住在一起,江清池形式上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宿舍人脸上无奈的笑了笑,“骑电瓶车呀,我老公又不肯送我过来。”
“自己骑车呀,那你身体?”他们结婚的时候江清池去过她家,大客车都开了一个多小时。
“都好了呀,在家养了那么长时间,你看我胖的,不过脸色还是很差。”宿舍人只顾着让江清池看自己,她没有看到江清池的脸色比她还要差。
星期五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江清池闲得发慌,每到这个时候是每天最无聊的时候。常白班的人准备下班,急冲冲的忙着填写记录,领导和小领导们开会做每天的工作小结,车间里的人现在也忙的差不多了,等着五点去食堂吃饭。只有她们这些上倒班的人,一天下来又是站又是走又是坐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手机也完的没电了,无聊的不知道该干嘛,要收拾残局,也要等到六点过后才有那个动力。
江清池的手机放在抽屉里,响的时候她并没有听到,还是同事提醒,“小江,好像是你的电话在响。”
同事看着她打开抽屉,确定确实是她的手机在响,可是目光还来不急转移,只看着江清池对着手机发呆。
同事也是犯傻,又问,“是你的手机在响呀,你怎么不接电话?”
江清池皱了一下眉,按下了接听键,“喂?”
水天辰终于听到了期待已久的声音,可是他硬是按捺下了内心里的狂喜,冷酷的声音说,“我就在你们公司的门口,立刻出来。”
江清池没说话。
水天辰等了一会儿没有声音,接着疾言厉色地说,“我就当你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但是我的耐心已经到了底线,别逼我做不理智的事情。”
“你在威胁我?”江清池的声音很轻可是很冷。
“五分钟之内我一定要看到你人。”水天辰完全没有耐心商量。
“好。”江清池没有犹豫的点头答应。
江清池去跟领导请假,领导不耐烦江清池最近事情有些多,而且从家里来的这几天脸色差不说,还一直摆着脸,车间都有人反应化验室的某个小姑娘最近态度不太好。原本还体谅她是因为奶奶的离世,可是又不是亲娘,有那份心就够了,没必要搞得这么要死要活的。
江清池的态度却很坚决,“我现在有急事,立刻就要走。”看她那不顾一切又说不出所以然的样子,领导心里很不爽,可是也没办法,就只能随她去了。
从她们化验大楼到厂门口,跑的快一点五分钟够了,江清池看着时间,一路上急忙忙的走着。落日的余晖照在江清池的身上,留下了一大片光影,已是初秋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小群的飞鸟一掠而过,忙碌的叉车带着让人不安的躁动,走在正在卸货装货的槽车和集装箱旁只觉得无比的压抑。此时,江清池就像那扑火的飞蛾,却还以为自己是那只可以涅槃的凤凰,鼓起所有的勇气,不顾一切的坠入烈烈火焰,却不知道等待她的只是灰飞烟灭!
水天辰老远看到匆匆赶来的江清池,自己坐在车上却没有动。水天辰换了车,恰巧厂门口又停了好几辆车,江清池一时不确定水天辰的方向,直到将目标盯在车牌号上,只发现了一辆那个城市的号牌,江清池才把眼神看向里面。水天辰带着偏光眼镜,脸是对着江清池的,可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眼神,从他那一成不变的面容也分不清是怎么样的意思。江清池尽量装得无辜和自然,站在车前面伸手指了一下副座的位置,水天辰看到后将脸转向了另一边,故意不表态。
江清池弩了一下嘴,做出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大度气势往副座走去。江清池不紧不慢的坐上车关上门系上安全带,然后看了看车上显示的时间问,“你这个时间准吗?”
水天辰沉默着脸,没表情不说话。
江清池自己自嘲一般的笑了笑,伸手拿过水天辰的左手,认真的看着手表上的指示,“我怎么看不懂,是几点?”
水天辰挣脱开,留给江清池一个冷峻的侧脸。
江清池抓的松,水天辰稍一用力,江清池自己就丢开了。江清池脸上依旧带着笑容,讨好似的呆呆看着水天辰,“干嘛呀,生姐姐气啦?”
水天辰呼出一口气,语气简介,“没有。”
江清池的笑容淡了几分,“没有生气还丢着脸?”
水天辰又将脸向左边转了几分,江清池只能看到水天辰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