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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第六十六章 雨来花落逢碧蜓(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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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铭六州各首府城中,不论宽窄深浅,俱有一条河流淌而过。

玉琼城中穿流而过的,与其说是河,倒不如说是条清溪。

此溪名“杏子溪”,由几百里外的山谷中流出。因山中多产杏子,故得此名。

林烨站在桥头,盯着刻在石碑上的溪名,呆立了许久。

杏子溪,杏子……

“烨儿,你今天像极了杏子。”

“杏子最酸。”

“杏子那么丁点儿大,每日吃一箩筐都不见得够。”

情郎的轻语,深情的嗓音,恍若微风,在耳畔一遍遍回响,挥之不散。

唇边不由自主勾起一丝甜蜜却苦涩的笑容,移开目光,往前走两步,扶上石栏,一点点弓下身子,一圈圈揉按胸口。

疼,气闷,不能想。

背靠石栏,皱起眉心,深吸口气,格外缓慢地呼出。目光随着小溪,潺潺流向远方。思绪混在雨后清风里,带着草香,在半空飞翔。

这病,虽没有严重到起不得身,却恼人得紧,不知何时才能好起来。

等这趟走完,过个一年半载,渐渐将他忘记,约莫就能痊愈。

可忘……

自嘲哂笑。

白麟,你只教会我何为情,何为念,却未曾告诉我,如何淡忘,如何释怀。

叹口气,抬眼望向空中返乡的大雁,自言自语。

“栗子溪,桃子溪,白菜溪,豆芽溪。叫什么不好,偏叫杏子溪。怪哉,简直跟冲我来的一样。”

弯下身,在湿漉漉的草间摸到一块小石,捡起来,扬起手,狠狠投向浅溪。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涟漪圈圈。一条锦鲤摇着尾巴跃出水面,扑腾两下,又一头潜了回去。

“白麟,你混蛋,你真混蛋。”

正准备再掷一块,溪对岸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与喧哗。

林烨眨眨眼,仰起脖子,循着声音望去,对岸桥头旁,有一棵参天大树,树下里三层外三层,聚集了好些年轻人,正鼓劲呐喊,抚掌叫好。

顿时好奇心起,心里直痒痒。再伤心难过,也挡不住瞧热闹的劲头。况且,人不管怎么思,也远在天边,热闹唾手可得,就近在眼前,何乐而不瞧哉?

冲着“杏子溪”三个字,挤眼睛做鬼脸,转身跨上石桥,缓步过河去。

林烨并未一如往常穿他那身雪白袍子,而是一袭淡青长衫及膝,加之一双朴素无华的短靴。从头到脚,除却常臻送给他的琼簪和腰间吊着莲花玉坠的折扇,再无其他装饰。

一眼看去,不外乎一介少年书生,秀秀气气,恍若一缕清风,一枝垂柳,淡雅而不清绝,脱俗而不孤高。

聚众喧闹的年轻人,大都与他年纪相仿。林烨挤进人群里,半天也没听出明堂,便随意抓这个人,想问问究竟。

原来,今日乃是玉琼城“欢颜诗社”一年一度的赛诗大会。

“欢颜诗社”,五年前由三位二十出头的读书人创立。三人才高八斗,却怀才不遇,捉襟见肘,穷困潦倒。几人因机缘巧合偶遇,颇为投缘,日日聚在一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其中一人提议,何若建立一个诗社,与天下寒士同享?日子清苦尤难度,广厦千万寻不得,然而人生得意须尽欢,何不欢颜一社众乐乐?

玉琼城农户居多,穷人数之不尽,商贾官宦家族反倒屈指可数。此社一出,甚合年轻人的意,迅速声名远扬,与会者无数。

再后来,也不知谁想出赛诗会这么个法子,诗社的参与者,也不再局限于玉琼城人及寒门文士。

林烨睁圆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过谢,又往里挤挤,踮起脚,从并排站着的两人肩膀中间往前瞅。

人群中央,站着一位主持赛会的年轻人,虽衣着陈旧,但举手投足敦厚诚恳,神情豁达。

只听他抬抬手,朗声笑道:“诸位诸位,且静静!今日,在下将随意点出十位看官,作为评判,在下出题,每轮五人作诗,十人评鉴高低。奖赏么,没有,不过图个乐子,相互切磋文墨,诸位说,如此可好啊?”

众人一哄而笑,起哄声此起彼伏。

有人高喊道:“无赏就不赛,怎的叫人白耗气力”,有人嘲弄道:“去岁好赖还送了几幅字画,今年无赏,莫不是世风日下,一年不如一年?”还有人嚷嚷:“好诗还得配好酒,一吊钱换一首,一首换一壶酒!”

林烨听得嗤嗤直笑,心道,这些个看热闹的,诗会不会作倒不好说,捉弄起人来,一套接一套,落井下石,没安好心。

见身前两人挪到了别处去,赶忙插身而上,挤到最前面。

被人群包围的年轻人有些犯难,摸着后脑勺哈哈笑,而后对着四面八方一一作揖,道:“今日乃是仓促中赶来,未来得及备奖赏。几位创始人也非家财万贯,一吊钱万万负担不起,还望诸位见谅,见谅。”

众人又一阵哄笑,直叫他下不来台。

林烨转转眼珠,卸下包袱,掏出两大罐蜂蜜,扬扬手,对那人笑盈盈道:“奖这个吧,虽只有两份,意思意思罢了,总比没有强。”

说罢不等那人回话,已一手一扬,将罐子向他抛去。

那文士急忙接住,捧在眼前一瞧,抬头惊道:“这琼花蜜乃是极贵重之物,小兄弟如何使得?”

林烨满不在乎摆手:“无妨无妨,本就是友人赠与之物,却不知在下素来不喜甜食,闲置家中,不免糟蹋东西。倒不若借花献佛,凑个彩头,转赠诸位高人秀士,聊表敬意。仁兄且收下便是,无需客气。”

对周围人拱拱手,笑道:“文辞翰墨,乃是无价之宝,万金不换,一罐蜂蜜与之相较,好比太仓一粟,九牛一毫。还望各位若夺了头筹,莫要嫌彩头俗气低廉。”

看客笑成一团和气。

那人将林烨看了又看,见他年纪不大,却周身闲雅,双眸清澈如水,绝无半分取笑嘲讽,面色稍显病态,凭空生出些柔弱之姿,可话语腔调大度爽快,绝非东施效颦惺惺作态。

啧啧暗叹,不知何处仙人下凡,连溪畔野花,仿佛也随之芬馥不少。

当即弯身,将罐子放在草地上,拱手一拜:“如此,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在下姓贺,名清渚,‘汛洲清川渚’的清渚,欢颜诗社创立人之一。敢问足下尊姓大名?”

林烨回拜:“在下姓叶,单名一个霖,雨霖铃的霖。眼下正周游各州,走亲访友,恰巧路过此处,幸会,幸会。”

两人相视而笑,贺清渚清咳一声,宣布赛诗开始,闭着眼随便点出十位评判,而彩头便是这琼花蜜。眼下处处春意盎然,莺啼鹊闹,这第一赛,便以“春”为题,体裁不限,诗词歌赋皆可。

一时间,看客们喧腾大作,你推我搡,摩拳擦掌,笑逐颜开。

林烨并未参与,只偶尔叫几声好,更多时候,就摇着折扇,乐呵呵站在人群中观赏。

满场词客群贤,有作七言律诗的,有吟婉约词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这轮既是以春为题,诗词大都婉约优美。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春情绵绵,相思远远。其中一人不落窠臼,吟了一首《谒金门》,描了一副“一年之计在于春”,尽显满腔抱负,鸿鹄壮志,在潮浪一般的赞扬声中,捧走了一罐琼花蜜。

第二轮乃是以“水”为题,诗词内容千奇百怪,各不相同。清潭作镜映红颜,一江东去不复还,河水潺潺送客归,乱峰嶙石夜下澜。十位评判甚是为难,许久不辨高下,难断花落谁家,险些掐起架来。

最后还是林烨出主意,折下根树枝,在泥巴地上写出五人的名字,叫所有看客都上前画“好”字,每人画一笔,不许多,不许少。谁的“好”字最多,谁便夺头筹。公平公正,无需扯皮。

看客中不乏异乡游子,思家意切,心生共鸣,故而一圈“好”字画下来,这头筹,便属了那首河水送客归。

待赛至第三轮,再无奖赏。

忽有人提议,既无赏,便不再赛,而是请叶公子献诗一首,为今日盛会助兴。

此话一出,众人一致称妙,几十双愉悦善意的眼睛,齐刷刷向林烨扫来。

林烨一愣,又一赧,两片淡淡的红晕,在雪白的脸上荡漾开来,一如傍晚飞霞,在白莲瓣上留下了一记轻吻。

支吾一阵,却也没拒绝。嘿嘿傻笑,拱手深深鞠个躬,直起身子,道:“在下班门弄斧,布鼓雷门,还望各位仁兄莫要嘲笑,在下这就献丑了。只是不知,何以为题?”

贺清渚将他拉到人群中,扳过他的肩,叫他面朝众人。

道:“既然是助兴,便不设限制,叶兄弟自行择题便是。”

林烨点点头,歪着脑袋想一想,道:“那在下便作一首《如梦令》,这题么……就择春雨罢。”

言罢轻咬下唇,垂眼思索片刻,合起折扇,和着韵律,在掌心轻敲,悠悠开口,缓缓轻吟。

“丝缕雾湿竹伞,风软玉兰香散。

萧肆懒凭窗,檐下酒空醉浅。

云淡,云淡,露尽可逢君见?”

濛濛细雨,如雾如烟。洇湿油纸伞,凋落白玉兰。懒倚旧窗,空杯一盏。买醉的人儿偏不醉,远走的人儿偏不还。恍惚间,长云尽散。待雨过天晴,可否与君重见?

几句静语,静得叫人倍感清冷孤单,静得叫人不敢言语,恐惊动雨帘后独坐的伤心人。

良久。

有人轻声抚掌,一声接一声,突兀寂寥。

须臾,欢呼大作,打破一片静谧。

林烨从词中回过神来,抬眼一瞧,自己被几十人团团围绕,一个个陌生的脸上,写满了赞许与欣赏。

双颊上的红霞愈发艳丽,细瘦的腰板不由自主挺得更直。

他笑了。

这是半年多以来,唯一一次,纯纯粹粹、发自心底的喜悦。

忽然想起什么,扭回头去,寻找带头抚掌的人。

目光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停住。

澄净的天光下,一人丝发如水,素衣如云,依旧在抚掌的右手上,纹着一只碧色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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