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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第四十六章 山雨欲来与人共(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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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烨窝在房里饭食不进两日,打起精神歪歪扭扭爬下床,喝碗稀粥,研墨铺纸,画了一副半山残水,对着画怔怔坐了整晚。

隔日精神抖擞穿戴整齐,喜笑颜开直奔淬玉斋,只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一篇儿就算翻过去。

下人们不敢再旧话重提,见主子这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他被厉鬼附身了两日。老程毕竟还是不放心,偷偷给源阳去了封书信,每天翘首以盼,静等回音。

皇上下御诏,封江南王私生子为海静郡王的消息,一夜间传遍大街小巷。七成宛海百姓批评王爷风流成性,沾花惹草,剩下的三成人则褒扬他舐犊情深,重情重义。而所有人不约而同认为,这位庶子怕是得了老天眷顾,好生有福气。

坊间新的歌谣应运而生,只道:

王府大来王府高,摘根小草比人高。

王府富来王府豪,播下春种秋收稻。

一夜风流红烛烧,一日海静享千朝。

与此同时,将要参加开春科考的士子为此愤愤不平,自己含辛茹苦拼死拼活好些年,也不见得终能高中皇榜,谋得一官半职,而这位庶子,即使大字不识一个,也能轻而易举享尽荣华富贵,养尊处优衣食无虑,老天爷心里那杆秤,也不知是如何掂量的。

尽管褒贬不一,毁誉参半,但所有人一拥而上,里三层外三层,将王府围的风雨不透,连只老鼠都蹦不出来,专为等着目睹海静郡王风姿尊容。王府侍卫得王爷令,不得伤及百姓,只好吹胡子瞪眼,手握刀枪凭空乱挥,赶远围观百姓,堪堪腾出一条窄道供轿辇出入。

林烨也跟范公子来凑热闹,可惜从早侯到晚,站得腰酸腿疼,只有幸看见王爷乘坐肩舆,神采奕奕进进出出,并无海静郡王半个人影,真真是乘兴而至,败兴而归。

日子似乎又重归平静,除却淬玉斋多了一尊妈祖像,其余皆日复一日,一如既往。

林烨跟白麟想的一样,依旧刻他的玉,看他的书,唯有在静夜无人来扰时,才敢卸下面具,翻开那本《朝暮集》,一字一字看过去,整夜整夜发着呆。

常臻补上的生辰礼,始终没有勇气打开。跟那块玉坠一齐,放进木匣,塞进床底,再未拿出来过,固执地认为,只要眼睛看不见,终有一日,心也会再看不见。

远在源阳的常臻收到去信,随手撕成碎片扔进渗沟,大醉一场,耍了一晚酒疯,把王六吓得够呛。老程并未如愿以偿盼来常臻回信,却在腊月二十四,小年前一日,接到一封来自王府的请柬。

林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打开一瞧,原是这位海静郡王爱把玩玉器,听闻淬玉斋声名远扬,愿请东家林烨府中小叙,顺道吃顿小年饭,请林二爷务必赏脸。

看完更觉莫名其妙,按理说,东家面子再大,也上不了皇家席宴,这位海静郡王再爱赏玩玉器,也忒自作主张了些。可郡王的脸不得不赏,王爷的脸更不得不赏,隔日一早,只好万般不情愿地爬出热被窝,顶着一头雾水,盛装赴宴。

被下人领到正厅稍坐,正主未到,对面下首处却坐了个哭哭啼啼的妙龄少女。那少女眉目虽俊俏,但从着装上看,并非官家小姐,而是平民百姓。从神色行为上看,更与赏玉雅趣了无相干。

这么一瞧,不禁皱起秀眉,对海静郡王的意图将信将疑起来。但人来都来了,即便是鸿门宴,也得硬着头皮上不是?况且自己深居简出,一清二白,绝非恶迹累累,罄竹难书,即便真有事,估计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支着脸琢磨完,怡然自得起来。时而抿一口茶,时而瞟一眼那鸭蛋脸的姑娘,无所事事,昏昏欲睡。原本一早被拉起来梳洗穿戴就没睡够,这会子周围寂静无声,又无事可做,没过多会儿就打起盹。

浅梦里又瞧见了那双黑眼睛,带着微笑,凝视自己。心里一暖,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使出的力没用上,眼看着就要往地上栽。

一个激灵睁开眼,吓了一背汗。定睛一看,竟是瞌睡打着打着,脑袋越来越低,撞到了桌子上。垂手而立的几个侍女瞧见这可笑模样,忍不住罗袖掩口,笑出声来。

脸上一热,嘿嘿笑两声,不敢睡了,正襟端坐。

又不知等了多久,眼皮再次耐不住瞌睡上下打架时,忽有人来报,说王爷郡王到了。

林烨怎么说也是官家出身,平日里虽不拘小节,正式场合所需礼数,手到擒来,毫不马虎。

只见他揉揉眼睛摇摇头把自己弄清醒,抬手抚正发顶玉冠,施施然站起身来,整整银线云纹袍,长身而立,目光清澈如泓,笑容平静安宁,只待正主入厅,跪拜行礼。一身清雅贵气,与平日爬高上低的猕猴模样,不啻天壤之别。

旁边那位姑娘,亦仿效他站起身,低眉垂首。

一串脚步声由远及近,王爷跨进门槛来,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林烨向前一步,正准备行跪礼,目光猛然被他身后的华服男子吸引过去,神情顿时僵在脸上,脑中“嗡”一声,一片空白,两腿再也弯不下去,柱子似的直愣愣杵在地中间。

江南王瞥他一眼,甚感满意,对他的失礼举措视而不见,悠哉悠哉走到主位上,懒洋洋坐下。

白麟自打被皇帝一纸金册封为郡王,就未踏出过卧房,连赵瑞惜都闭门不见,作着无谓无声又无力的反抗。今日王爷亲自敲开门,说有故人求见,这才满心疑惑答应。

一路默默无语,垂首跟在后头,摸不清王爷所说故人到底是谁,只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又难以形容来由。

此时抬头一瞧,心中巨震,喉干色变,眼中闪过剧烈的痛苦,脚底也狠狠滞了一滞。旋即骤然恢复常态,收拾起惊骇,走到林烨身边,手搭上肩,把人按回椅子里。

电光火石之间,那姑娘突然冲上来,死死拽住白麟胳膊,颤声道:“俊哥儿,你可是俊哥儿?”好容易停下的眼泪复又涌出来。

白麟一惊未过,一乍又起,讶异得说不出话。

话音未落,几位随从迅速奔来,不顾挣扎,把她从郡王身边拉开,拖到一边,一把按在地上。

“俊哥儿!他们说你快死了,想见我一面,你就是俊哥儿,是不是,是不是?”那少女跪在冰凉的地上,泪如雨下,原本清丽的声音听到白麟耳中,只觉刺耳突兀。

白麟双拳紧握,眼一横,冲随从低喝:“放手!”

几位随从一愣,看看郡王,拿不准主意,又扭头看向王爷。

江南王翘着二郎腿,含笑抚着下巴,一副看大戏的悠闲模样。挥挥手:“郡王叫放就放,看本王做甚?“

几位随从赶忙松手,却不忘本职,仍然伫立一旁,以防这女子发起野来,伤着郡王。

白麟将泣不成声的姑娘拉起来,缓声道:“香姑娘,是我,我没事。”

香姑娘抬起泪眼,看见那张朝思暮想又万般陌生的面容,一头扑进怀里,哇一声,放声大哭。

白麟僵僵站着,稍显不知所措,目光中晃过一丝慌乱,继而牢牢定在林烨脸上。

林烨扶着脑袋摇一摇,算是回过神来。眯起眼,对上那双黑眸子,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好些念头。

鎏金冠,白玉带,靛绫袍,飞云履,啧啧,好一位英俊高贵,清逸倜傥的郡王爷。

香姑娘是谁,俊哥儿又是谁?看样子,莫非是千里寻夫而来?啧啧,原来郡王爷左拥右抱,男女通吃,好的很呐。

明明是碧石寨人士,明明出海去也,为何阴差阳错进了王府,还被封作郡王,难不成这混蛋又扯了弥天大谎?

谎就谎吧,为何还相邀赏玉?赏就赏吧,为何眼神这样哀伤?荒唐,真荒唐。

唉,头大,胸闷,莫名其妙。

心里一下失去重心,像泡在无边无际的冷水里,无力虚弱,喘不过气,只想逃脱。

管你是谁呢,你是你,我是我。你想骗我唬我,我拦不住你,心甘情愿被你骗,为你茶饭不思,是我傻。

想到此处,微微摆首,自嘲哂笑。

那神情苍凉抑郁,有如被人遗忘的沉沙铁戟,狠狠刺进白麟心里。

江南王在三人身上来回瞟,看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原来,林公子才是正主。

悠悠开口:“来人,将这位姑娘带下去。”

“等等。”白麟袍袖一拂,倏然掩去脸上所有的表情,静静望向江南王:“王爷这是何意?晚辈愚钝,不明所以,还请王爷解释解释。”语调和缓,听到林烨耳中,却只觉不寒而栗。

江南王别有深意瞧着他,笑道:“郡王心知肚明,明知故问,何必本王再费口舌?”

“是么。”白麟面无惧色,与他对视。

一双眼锐利如鹰,一双眼幽深如潭,两人之间阴云密布,压抑晦暗,有如两军交战,白刃交加之前的蓄势待发,不至电闪雷鸣,却不知何时会突然爆发,并以何种形式爆发。。

多年跟随王爷的侍卫们,无端感受到压迫,竟纷纷摆好架势,搭上刀鞘。众人皆摒息凝视,大气不敢出,迫切想知晓这场无烟的战争将如何落幕。

良久,白麟轻轻推开香姑娘,向前几步,走到江南王正前方,不卑不亢,从容跪下,两手抚地,深深叩拜,声音镇定冷静:“王爷所说一事,晚辈答应便是。还请王爷放过二位故友,莫伤及无辜。王爷宽容大度,想来不会为难晚辈。”

江南王闻言,抚掌朗声大笑,眼中得意之色尽露。站起身来,负手立在白麟身前,俯视:“好!君子一言九鼎,本王自不食言,但倘若你言而无信,莫怪本王手下无情。”

“晚辈明白。”

江南王点点头,将他拉起来,拍拍肩,道:“麟儿,既已封为海静郡王,外人面前,是否该改口了,嗯?”

白麟静立片刻,深吸口气,抬眼:“是,孩儿记下了。”

林烨看得一愣一愣,照白麟的意思,他乃是为人所迫,逼不得已,而自己跟这位姑娘,竟是质子。

这么想来,怨气消去大半,只想听他说个明白,问个清楚。

疑惑地盯着情郎的背影,忽然觉得那冷静的双肩上,似乎承担着难以卸下的负担。过去不曾问起,是怕他有难言之隐,唯恐一旦戳穿,会亲手将这段脆弱的感情送进坟墓。

耳鬓厮磨、花前月下也好,享鱼水之欢、论琴棋书画也罢,仔细想来,不过是呈一时之快,并不曾真正了解过他。眼中能看见的,只是一个深情宁静的男人,却全然不知他的过去,亦猜不到他设想中的未来。

亦或者,因为害怕,心里没底,所以避而不谈,只愿享受当下。若是这样,岂非又在逃避,重蹈覆辙?

不禁打个寒战,莫非自己,又错了?

白麟微微躬身:“父王,既然林公子应邀与儿小叙,可否……可否允许我们私下谈谈?”

江南王了然一笑,招呼侍从:“来人,好生安顿这位姑娘,万万不可怠慢。”又对白麟道:“自然,故交难得相会,哪有不畅饮通宵的道理?好生招待人家,着人知会林府一声便是,去罢。”

“谢父王。”白麟应过,转头安慰茫然无措的少女,“香姑娘莫要惊慌,且先好生休息着。过两日,我自会跟你解释清楚。”

香姑娘早已惊得灵魂出窍,听他这么说,只点点头,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被几个侍从请了出去。

江南王拍拍白麟的肩,满眼慈祥仁爱。挥手把厅中所有人都赶走,自己也负手悠悠离开,迈出门槛,还不忘回身带上门。

空旷典雅的正厅里,飞尘缓缓漂浮。午间阳光绚烂耀眼,明晃晃照进雕花窗格。

靛色绫袍垂顺及地,被阳光照射得闪闪发亮,灿烂如碧天。却又形同桎梏,将人紧锁其中,无处逃脱。

白衣的人儿坐着没动,不知该如何开口,亦不知即便开口,还能挽回多少。

白麟忽一声悲叹,缓缓转过身,却没看人,沉重的脚步从身边擦过,却没伸手,只道:“烨儿,来。”

林烨愣住,以前从未见过他如此哀伤,黑宝石一样的眸子失去光彩,像一只挫败的雄狮,伤痕累累,垂头丧气,疲惫不堪。

心里一抖,呆呆站起来,跟在他身后,一声都不敢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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