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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爷爷的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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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时静将已经自动关机的手机连同背包,一起放在了书桌旁。

一夜未合眼,右腿膝盖处隐隐作痛,酸疼地难以入眠。本来,冬夜便长,年尾的月亮,那微光弱而冷,冻结着大地。

天蒙蒙亮,乡间鸡鸣声声,时静揉揉不知什么时候合上的眼睛,悲伤便瞬间涌入,那么清晰,让她知道一切都不是梦啊。

小时候的梦想,此刻变得不堪一击,在生死面前,你所有的信心都将不敌。

时静洗漱完毕,揉揉疼痛的太阳穴,望着泛红的天际,萧索的天空无处不透着冬天的气息。

妈妈走出大厅,来到院子里,看到女儿只着一件毛衣,随即走进屋去拿了一件羽绒服,将之披到女儿身上。

时静回头看看妈妈,肿地很高的眼睛,“妈妈,你说爷爷会好吗?”微哑的嗓音。

妈妈避而不答,她无法保证什么,“快回屋吧,我给你做点饭,一会儿该去医院了。”

女儿如以前话不是很多,表情却更加木然,妈妈叹口气,这个女儿心事从来都重,话不多全放在心里。

早饭不知吃是没吃,似乎胃已经失去存在感。

临出门,妈妈嘱咐时静,“把手机带上,有什么事打电话回来。”

时静方翻出手机,才发觉已经没电,换了电池,匆匆出门。

待嘱咐完奶奶在家小心,并由时静妈妈照顾后,时清载着妹妹去了超市,买了生活用品和食物,重新出发去医院。腿已经不是很酸,只是微微不舒服,时静没放在心上。

重新开机后,一条条短信收进来,时静没心思看。这时,一通电话进来。

“喂。”手机刚开机,并未显示来电是谁。

“喂,我是李远航。昨晚,给你短信你没回,后来电话关机,我想看一下你有没有事……”李远航调整一下呼吸,“你没事吧?你爷爷,他还好吗?”

时静一瞬间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沉默,昨天他还说会没事的,有点责怪他,但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不关这人的事。顾左右而言他:“我这会儿有事。”是不想说了。

李远航听出她情绪不好,大概猜到了原因,“照顾好自己。”

收线后,时静再没有去看手机。

“哥,你觉得爷爷……情况怎么样?”时静低着头,双手来回绞着。

“不是很好。”时清仍然注视着前方的路,爷爷一直嘱咐他开车要专心,有一次他超速翻车,爷爷黑脸直到时清养好伤离家。

“你得学着面对,就算这是个不好的结果。”时清继续说道,“他这样的人,实在不能够受这种折磨。”

时静不应。

英雄迟暮,是如此伤感且无力的光景,爷爷一直是这个家的支柱。

爷爷一生好强,只是虎父未必有虎子,两个儿子不甚争气,日子仅仅过得去而已。时静和时清一直都清楚这个事实,不过时静并非有大志的人,爷爷对孙女从来不要求什么,反而对时清,要求一直严格,当年他文化课不出色,就选了美术,未想竟考上了最好的学府。

隔代,要求总是不同的。

年关将近,医院里很冷清,能出院的都趁着这个大节日之前回家,毕竟在医院过年,总不是能带来运气的事。

时清兄妹俩走进病房的时候,医生正巡房。

“老爷子,今天感觉怎么样?”中年医生大腹便便,白大褂前方突出了一个圆,脸上倒是十分和善。

爷爷尽量坐直身子,一辈子,他都是挺胸直背的。今天,却有些吃力了。时静忙把包放下,疾步过去在爷爷身后把两个枕头摞起来撑着。

爷爷看了时静,眉眼笑开:“哈哈,”仍然是有气无力,“今天好些了,没那么难受了。”

“是啊,今天喝了半碗米粥,比左前强。”姑姑一脸倦容,喜笑颜开。

“呵呵,那慢慢养,一次性不能吃太多了,还是得记住了,少食多餐。哈哈,老爷子,这是孙女孙子啊,都一表人才啊!”医生的讲话尽量照顾到所有在场的人。

爷爷不动声色,“都还不成器。”

姑姑反而不甘:“都是大学生,老大学美术,小的学经济,都是名牌大学。”

时静帮爷爷拢着被子,看到输液清单上有五袋液体,比昨天看到的少了好几袋,应该可以在晚饭前输完,这样爷爷不会很累。

时清跟着医生追到了门外,“王医生!”

“不好意思打扰您一分钟,”医生示意他继续,“我爷爷这种情况需要化疗吗?”

王医生看着时清,以及旁边的时静爸爸,“老爷子这一遭折腾底子坏了,年纪也大了,化疗也没什么意义了,你们既然没告诉他的实际病情,我的意见是化疗效果不是很好,最后还得你们家属拿主意。”

“那,看恢复情况,什么时候能出院?”

“一般人的话,这种手术七天左右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但他年纪大,恢复起来慢,刀口也不见好,又不能多吃,可能要多拖几天,保险起见,建议再待几天,看刀口恢复情况再决定。”

“谢谢您,王医生!”时静爸爸跟医生握手道谢。

这时,大伯和大妈出现在走廊。

“哥,你们回来了。”时静爸爸接过大哥手中的行李箱。

大伯的头发乱遭一团,显然是刚下火车,没有洗漱,“爸呢?”

“在里面。”

当天中午,大家都在病房里陪老爷子吃饭,时静觉得自记事起,人就没这么齐全过。

爷爷没有吃多少,便觉得饱了,他说早上吃多了。那么少,对他来说也是多,胃小了3/4,是什么感觉?

饭后,时静调着输液的速度,爷爷已经安然入睡,阳光从窗户斜溢进来,洒在爷爷瘦削的脸上,时静看着看着,趴在床头也睡着了,昨晚本就没睡多少,现在反而熟睡了。

一家人,除了时静和爷爷,都在走廊的长椅上。

“我跟医生了解了下,医生建议是不让爸化疗,他身体不行,化疗伤害太大。”首先说话的大伯。

“我觉得至少化疗一次,看爷爷受不受得了。”时清不同意爸爸的话。

“时清,医生的话有道理,我们托了关系打点了下,他说话还是可信的。”叔叔劝道,他知道这个侄子一向与他爸爸不和。

“是啊,你没见你爷爷他……瘦成那样了,化疗的药太毒,我昨天看到隔壁病房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吐得直不起腰,难受的很……你爷爷,再走那么一圈,肯定受不了……”姑姑哽咽不已。

时清没有继续,显然第一次同意了爸爸的话。

走进病房,姑姑给睡梦中的时静披了件衣服。

夕阳西下时,才四点多,时静竟睡了这么久,胳膊和耳朵被压得简直不是自己的,爷爷早已经睡醒,对面无声的电视,正开着新闻频道。

“啊……”时静伸了伸胳膊和脖颈,脸上和痕迹清晰可见。

“睡醒了?”爷爷笑着。

姑姑正在对面的椅子上打盹,时静看了下输液袋,里面还有一半,这是今天的最后一袋了。

“爷爷,其他人呢?天都黑了……”时静舒缓着全身,睡眼朦胧地看着窗外。

“你爸爸去买饭了,时清开车送你大伯大妈回去了。饿了吗?”爷爷精神好了些。

“还不饿。爷爷,你喝水吗?”

时静握了握杯子,感受了下温度,往里填了些开水,把吸管扶好,递到爷爷嘴边。

“姑姑,姑姑……”时静轻轻拍着姑姑肩膀,“您累的话,先把椅子拉开来睡一下吧,我看着点滴完了,我摁铃叫护士拔针。”

姑姑醒了下神,四伸了下肢体,“都快五点了啊,不睡了,这会儿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时静之后把电视声音调大,给爷爷调好床位的角度,好让他舒舒服服看新闻,这么多天不能看报纸,爷爷一定憋坏了吧。她在爷爷病后第一次觉得这样也还好,希望病魔你不要再来打搅。

晚饭后,姑姑跟时静打车回家,爸爸一个人在医院就能照顾好爷爷,他们轮流在医院守夜。

当晚,时静打开手机,看到苏阳一条条短信和几个未接电话,觉得自己十分自私,竟一句话都没跟他交代,于是便拨通了电话。

“喂。”

“嗯,你事情处理好了吗?”苏阳声音也是疲惫。

“是我爷爷病了,我没来得及给你回复。”

“哦,他现在怎么样?”

“在住院,我天天去看他,年前可能没时间见面,年后我们安排吧。”

“嗯,没事,你不要担心,也不要太累,爷爷会好起来的。有事给我电话。”

“嗯。他会的。”

挂断电话,时静没有告诉苏阳爷爷的真实病情,她不想提那几个字,似乎说出来便是事实了,无法改变。

年三十那天,医生检查爷爷的刀口和血象,认为各项指征还不是很好,没有批准出院的申请,于是一家人的年夜饭,便在医院里。只有奶奶和大妈、妈妈在家,奶奶一直腿脚不便,年轻时腿受过伤,前几年又有中风的前兆。

“新年快乐!”手机里满满是祝福短信,往日的话时静会一一回复,不过今天她甚至没有力气查看。

杨一芯打来电话,时静也只是简短说了几句,她怎么有种牵累别人的感觉,自己不开心,也实在照顾不到别人的感受。

腿没有再难受,也许是那天太冷又太累的缘故。

时静呆坐了一会儿,梳着刚刚吹干的长发,重新拿起手机,翻到苏阳的短信,简短回复:“新年快乐,希望我们能够一直健康!”

忽然又想起爷爷的病情,所有的祝福都变得很哀伤。如果你最大的幸福被剥夺了,所有的片段必须经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拼凑成新的幸福。我们怀念过往,因为现实总不能让你如意,不要怪我们贪心,只是我们还没做好准备。

新年过后,医生终于批准爷爷在大年初六那天出院。时静不喜欢这家医院,因为这里关了她最爱的人,并让他受尽折磨,瘦骨嶙峋。

回家后,街坊四邻过来慰问,爷爷本来精神不好,时常是很疲惫的样子。

于是,渐渐地许多人被挡在门外。时静不在乎得罪谁,时清自然更不在乎,只是长辈们觉得有些不合适,不过也没阻拦兄妹俩。

苏阳打来电话,问时静要不要参加班级聚会,时静回复说没有时间,并抱歉说恐怕寒假期间没机会见面了。时静正月十六返校,苏阳也是。

爷爷精神慢慢恢复,转眼元宵节便到了。一家人当晚算是补上一顿年夜饭。

“小静,明天几点的火车?”爷爷询问。

“十点。”时静给爷爷夹了青菜。

“那得起个大早了。”

“爸,明天我去送他们,”指的是时清和时静,“到火车站一个半小时,七点半出门就不晚。”时静爸爸道。

“早点出门,免得堵车。在学校多买些有营养的东西吃,看你一学期下来瘦了一圈。”爷爷指的是时静。

时静低头扒饭,轻轻说:“嗯,您也多吃些。”

爷爷又笑了:“我这么大年纪了,吃不多了,你们年轻……”

“您跟奶奶都要好好吃饭,奶奶,您要少吃些鸡蛋,炒菜少放些油,您胆固醇高。”时静满脸严肃。

“放心,以后我会注意看着的。”时静妈妈应道。

“钱不够花,打电话。”爷爷叮嘱。

“嗯。”

再一次离家,爷爷没出门来送,时静不舍地回头看着熟悉的院门,最终也消失了。

这一次,熟门熟路,时静回了学校第一件事便是打电话给爷爷报平安,稍后又给苏阳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到了。

回到宿舍,见到“一年不见”的林初,她恢复了往日对她的依赖,钻进了林初的怀里,只是不说话。

林初倒是无所谓,一边说着肉麻,一边挠着时静,两人哈哈笑成一团,秦雪和崔珍珍也都已到校,和乐融融。

第二天新学期的课程就已经开始,时静见到李远航,忽然又回到了上学期的淡漠,她就是这样,久不说话便觉得生疏,对方眉头一黯。

新学期倒是很安生,新闻中心重新开始忙起来,时静隔几天便打电话回家,只是越来越少听到爷爷来接电话,有时候是姑姑,有时候是大妈或妈妈,时静奇怪为什么大妈还没有回哈尔滨,往年正月十五一过,他们就回去做生意。时静也问过,大妈说哈尔滨有运动会,店铺开不了门,等到下个月再回,她没有再生疑。

她与苏阳,关系没有上学期那么黏腻了,时静发现人的精力真的有限,她顾好了家里,顾好了学业,却没有时间去考虑苏阳,她不明白为什么把苏阳摆在最后一位,更不知道自己何时把苏阳摆在了最后一位。苏阳一如既往的体贴,知道她时间不多,便不常来电话,不时地发短信嘱咐她日常琐事。

这学期没有了微积分,开了线性代数,时静依然很是头疼。

这天课后,时静问清楚林初最后一道题,方收拾书本。

“时静!”

时静回头,发现是李远航,“嗨。”

“你好,林初,”李远航依旧温文尔雅,“我申请了一个科研立项,你们要不要参加?”

“哦,是不是最近到处贴的横幅,创新创业大赛,是不是?”林初道。

“对。我申请的课题是农村基本公共服务现状,你们有没有兴趣?”

“好啊,反正这学期也比较闲,算我一份,李远航你够意思啊。”林初知道,这种事费心费力,一般队长都是扛大旗的,队员则是搭便车的。

“时静,你觉得呢?”

“嗯,我也参加吧,”时静见林初已经答应,觉得自己也想锻炼一下,“现阶段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

“现在是搜集资料阶段,立项申请其实有点像论文的开题报告,你们可以先看一下格式,资料呢,我传给你们一份,也可以自己去搜,确定一个小一点的方向,这种立项,越具体越有可能过,我们最好挑一个比较典型的村子去调研,可能会有点辛苦。”李远航一丝不苟。

“好的。”

这时,时静电话响起,是苏阳。

时静踱到教室门口去接起,“喂。”

“下课了?”苏阳声音温和依旧。

“嗯。刚下课,你呢?”时静随意地踢着墙角。

“我啊,我想你。”

“我也想你。”时静笑起来,刘海盖住了眼睛,她时常忘记剪头发,直到实在忍无可忍才去理发店。

“那你回头。”

“啊?”

时静回头,却没有想到,出现在面前的是他的脸。

一时间,激动在内,笑容在外,暗暗的走廊都变得明亮起来。她埋在他的怀里。

“我想你了,所以来看你。”苏阳声音里都是宠溺。

门内的人,眼睛穿过那道敞开的门,眼中的女孩竟连头发都飞舞了起来,那男孩,是能给她幸福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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