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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刀翎白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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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邕得了令,便急冲冲地到地牢里放人去了。

庞邕连夜奔波,去了几百里外夜辰君的封地。

夜辰君是先皇的十四弟,如今当朝重臣,这几年若不是他辅佐朝政,只怕赵国早就乱了。连侯爷都对夜辰君毕恭毕敬,他的府邸岂可擅闯?庞邕不知道在外头听了几个时辰的北风呼啸,挨饿受冻才见到了在那儿做客的侯爷。

等他受完这份罪回来,关在地牢里的狼烟倒是好吃好喝,当了一天的大爷了。狼烟在府中杀人,庞邕却不敢动他。

前日,傍晚时分。

狼烟与关关在燕燕居外一网成擒。

是夜,夫人便令庞邕审理此事。

狼烟入了地牢,庞邕还未审他,倒听他低声对自己说:“庞统领不久前告假,似乎是去南阳走了一遭,而且还与那位长得肖似燕夫人的女子见了一面。”

庞邕当时慌了神,黑着脸骂他胡言乱语。

狼烟还假惺惺安慰他说:“庞统领莫慌,这虽然是件小事,但统领暗访燕夫人一事,侯爷和夫人知道了想来都不会高兴的。”

庞邕性直,几欲气结。

狼烟依然不知死活要挟他道:“狼烟若是丧命于侯府,不仅大公子会怪罪,南阳发生的事也会传到侯爷耳朵里。事关前途,还望统领斟酌一二。”

这话跟把庞邕气得热血上涌。当日他南阳寻人不成,却醉卧美人膝,一夜风流。

醒来时,美女杳如黄鹤,还丢了侯府里出入边门的令牌一只。身在异地,不怕意外,只怕有人暗算,便不敢伸张,急急回到邯郸,以为安然无事,便渐渐大意起来。

未想到这幕后之人却是这不声不响的小侍卫。

狼烟见他看着自己咬牙切齿,忙道:“庞统领想的事与我毫无干系,我也是风闻而已。不过,狼某在此还望统领多多照拂,狼某感激不尽。”

庞邕无奈,只好道:“办法我自会想来,你老实些,别让你主子难做。”

狼烟却笑道:“狼某倒有一法,庞统领不妨听听。”

等狼烟如此这番说了一遍,庞邕忍不住侧目打量他,但终是依计行事,快马加鞭,连夜去几百外见了侯爷。庞邕离开地牢时狼烟还再三提醒他,他在南阳可发生了不少事。

庞邕确有心护着关关,可这个素日里昏昏欲睡、说话不咸不淡的小混蛋气得他暴跳如雷,又不得不认栽。

这会子,狼烟一见庞邕来了,忙站起来,恭敬道:“庞统领可回来了。”这话让庞邕心里怄得很,他怎么从没发现这小子的真面目呢,真想打他个半死不活。

庞邕摸摸下巴道:“你在府杀了人,犯了大事,若是就这么出去了。侯府家法,威信何在?”

狼烟想了想道:“属下知道杖刑是免不了的,还望统领多多照拂,属下感激不尽。”

说来说去,都是“多多照拂”,“感激不尽”,然后又提“南阳的不少事”,这小子无耻得很直接。庞邕头痛扶额,找来手下,吩咐了几句,将狼烟拖了出去随便打打,抬到燕燕居,一放了事。

没过几日,庞邕就找来了人证物证,还把瑜老太傅儿子装病骗婚,陆大夫小妾的珠胎暗结都给揪了出来。祁侯犯了难,没功夫理会是谁将这起恶徒请进门来,燃眉之急是要先堵上那些大人的嘴。可揭穿恶徒,无非是在揭各位大人的短,这打人不打脸。若是家丑外扬逼急了他们,想必还会将矛头指向祁侯,说他不敬神灵,离心离德。

庞邕倒有主意,他让人放风声出去,说巫神大人与二位护法为了救侯府里的表小姐,与妖怪大战三百回合,不幸同归于尽,再来个风光大葬,又找了几个能言善道的门客持了些证据,暗中往各府,陈说利害。

于是诸位大人纷纷为妖仙大战中死去的三位巫神扼腕痛心。

此事庞邕做得不错,得了侯爷褒奖赏赐。一大早关关还送了一坛子梅子酒谢他,这日,他内心的怨气总算疏解了些,出了侯爷的书院,正笑如春风往回走,却听到身后有人唤他:“庞统领!”

回头一看,却是宁先生。

宁曲紧走两步上来道:“恭喜统领,今儿个侯爷对统领可是赞不绝口。宁某也为统领高兴呢。”

宁先生常为侯爷出谋划策,深受器重,这话从他口中说出,让庞邕更是喜不自抑。

他乐呵呵客气道:“不敢当,不敢当。”

宁曲便直截问道:“这是谁在为统领出谋划策啊?”

庞邕脸色大变,口中讷讷道:“先生是瞧不起庞某人呢。”

宁曲笑道:“非也,统领误会了。统领爽性耿直之人,怎会忽然变得投机起来?出主意的一定另有其人。”

庞邕犹豫半天未言,却听宁曲笑得隐讳:“我见统领这几日常到燕燕居看望属下,甚是殷勤,你不会和狼侍卫有什么吧。”

庞邕脸色刹时乌青,气道:“先生莫要传些谣言。”

“那是狼烟与你出了主意?”宁曲问。

庞邕只好点头。

“听说狼烟使剑有百人敌之势。”宁曲道。

庞邕曾听说狼烟被二公子在演武场逼得左躲右闪,狼狈逃窜,但就那日在燕燕居缉拿狼烟的情形来看,宁先生这话也不是不着边际。他面上有些茫然,却听宁曲又问:“他可有一把剑叫狼牙?”

庞邕更是怔然说不知。

狼牙的传说始于几年前盛极一时的夜刀门。一个手持狼牙的少年人,行事诡异,剑如雷霆,但终因贪恋美色被人所杀。从他成名到死去,短暂如昙花盛放。

而狼烟却是他长久的梦魇,庞邕一早上的好心情刹时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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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这几日起床时分,都有些云里雾里之感,听到外头轻微声响,她瞪大了眼睛,盯着帘帐好一会儿,一脸难以置信。须臾,动了动手指,牵动掌骨,她疼得皱眉,心里却是小惬意。

关关伸个懒腰,双手收在黑貂毛袖筒中,迫不及待走到外堂,却见白露早坐在那儿等她了。

“白露,你的身上还有伤,烧也刚退,怎么不多睡会儿?”

白露笑道:“老是躺着更觉着病。”她拉关关坐下,从腰间拿出一把黄杨木梳篦为关关梳理一头乱发。

这些日子关关的手是灵巧不起来了,不过也合她的心意,宁可小痛,也要懒着。

白露麻利地给关关绾了发,问道:“小姐,早上吃燕窝吧?”

堂中的案几上堆了不少好东西,毛皮珠钗金项圈,雪蛤鹿鞭虎骨酒,说不上稀罕,却也贵重。

关关问:“又是侯爷那些小夫人和小姐们送来的?”

白露应了声“是”。

自关关从栖梧苑被送回燕燕居,侯府里的人都殷勤了起来,纷纷来送礼。有传闻说,关关要去浣音阁修习了。一时间,燕燕居的访客络绎不绝。

说到浣音阁,那是赵王为女子修习才德而设,已有上百年历史了。若无宫中特许,便是世家名媛王孙贵胄也进不去。踏入了浣音阁,离飞上枝头之日也不远了。

侯府里曾传说夫人亲生的女儿雪小姐要去浣音阁,如今表小姐也能去,真是巫神除煞祈福之功啊。下人们都这么说。

虽然燕燕居里三人如今都东倒西歪,不是皮开肉绽,就是伤筋动骨,可一朝彤云散去,叫人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欣喜。

白露高兴地告诉关关,素儿也把西施泪还来了。说着她拿了过来,并着关关那只,一起给她戴上。

关关抬手摸了摸,乐不可支看着白露,白露揽着她的肩给她照镜。

镜子中两张丽容,笑颜舒展,宛如和风丽日下一对姐妹花开。白露杏眼柔波,眉间尽是雨过天晴的畅快,关关酒涡清浅,不过少了几分往日的娇憨稚气。

关关拿着小勺,颤颤巍巍地吃她的燕窝,喜滋滋地将堂上人家送来的那些细细数了好几遍。

关关不贪财,也不小气,但是,她敛东西。进了她兜里的东西,不管好坏,不论用处,没有白丢的道理。见缝插针,物尽其用。就算用不上,也得找机会凑合用着。比如这鹿鞭,也不知道哪位小夫人拿来充数的。燕燕居本来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回礼,关关便在燕燕居开了两席,宴请了那些小夫人。她倒也出手大方,人家送来的能熬能煮,全都上了桌。可惜白露也没吃上几口,因庞邕来找狼烟说了好一阵子的话,白露坐立难安。

舅舅的小夫人不少,样子看上去都颇合关关的眼缘,许是因为她们也常挨夫人的冷眼。燕燕居里难得热闹了一番。青梅煮酒,酒斛推换,关关听有人说这假巫神与夫人身边吴氏死去的前夫颇有些交情,心下骤然一紧。

看着那些小夫人酒足饭饱,醺醺然笑着离去,关关才回到房中。

案几上,左边挤挤挨挨摆着一堆黄金臂钏,七宝珠花,貂领狐皮。关关只略略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右边那把白羽扇上。

扇面几乎是个团圆,用的是白鹤翅上最短的刀翎。白毛根根分明,纤尘污染,羽根处一对玳瑁圆片夹护着,白鹅绒毛如絮,填满了之间的空隙。

她拿起扇子,摇了几下,但觉轻盈雅致,便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看了起来。刻了祥云花纹的紫竹扇柄上,还有一排小字“御热身外,藏月入怀。”

关关忽而一笑,几分凄然。

祁风表哥常说成大事者,须容人所不能容,忍人所不能忍。可关关不过一个六尺娇躯的小女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成大事离她甚远。找个大树做个菟丝花才是上策。可惜大树还找好,她就错踏进沼泽,引来一地蚂蝗。

假巫神之事到底是谁的授意,她被人暗算,怎能不查?关关此刻心里绝不是清风明月,也没有祁风那种风度修为,若这扇柄上的八个字能改成“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倒合了她的心思。

那羽扇旁边还有一方锦帕,关关展开一看,是祁风所书,虽字迹秀逸清冷,却是真情暖心。

“家中连日曲折,余已知大略。念卿孤身,清苦无助,兄于上党,刻刻挂怀,还望珍重,以慰余心。小小白羽团扇,但求博卿一笑。”

虽是寥寥几字,却让她知道还有人惦念着自己,哄着自己。

关关鼻子一酸,掉下泪来,心中怨恨也被冲淡了几分。

也不知道是祁风这番关心,还是日里设的豪门宴,关关夜里辗转难眠。

或许真是补得过了,她神采奕奕,又百无聊赖,想到白露屋里叫醒她,让她陪自己说会儿话。

谁料她推门进去,月光清冷直落到榻上,榻上空无一人。

关关心说,莫是去了茅房?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来,她心里有些惴惴,便要出去找。刚探出头,却见一个身影翻墙入了燕燕居。关关差点惊叫出声,忙捂了嘴缩头,贴在门上,紧盯外头的动静。

那身影脚步轻捷,飘然于夜风中,未见手中持着兵刃,眨眼间就往狼烟的小院那边去了。

如今狼烟可是能趴着不能躺着,能站着不能坐的,整一个木头狼,别提砍人了,连咬人都困难。关关心里一急。只听“呀”的一声轻响,关关再探头出去,发现院中无人,想到那人必是进去了。

她心中恐惧,蹑手蹑脚游到那小院边,那小门开着,院中万籁俱寂,石灯柱顶的小龛里火种未灭,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一时也没听见有人惨叫,关关硬着头皮,小脑袋探到小门内,想一窥究竟。忽然她左臂上一紧,整个人被一股力道拖入院中,正要张嘴哭叫,嘴却被严严实实捂上了,又想抬脚蹬踢,耳边有人低声说:“别动。”

声音耳熟,她怔了怔,没敢反抗,抬头看,正是连咬人都困难的狼烟。

“轻声!”狼烟将她拉到假山后头,前头两颗小树繁乱的枝桠挡着。从这里一直可以望到狼烟的屋子里去,那半开的窗子后面那条身影正晃来晃去,似在翻找什么。须臾,那贼人不走房门,却推开窗左右看看从窗口跳了出来。

他脚步极轻,在院子里左右察看几乎听不到声响。前头的灯柱上“啪”得一响,爆出一朵大灯花,他往这边看了过来。

关关一惊,退步正踩在狼烟脚上,狼烟忍痛拉着关关往假山后隐了隐身子,石缝中依稀可见那贼人也找了一处暗角守着。

大家寒夜里就这么不睡觉,在这小院里躲着听风玩。

关关有点发冷,缩了缩肩膀,一扭头正栽在狼烟胸膛上,冬夜里呵气成冰,这样倒是暖和。

狼烟出来得匆忙,一身白衫微敞,挎在身上,露出半个胸膛。长久习武,无半点赘肉,弹性十足,质韧细滑,触之柔软。

其实不必手摸,若放入口中,想必口感脆嫩,滋味甚好。

但觉得香味暧昧,想起了家中祭祖时猪头肉上最精华的部分。

关关忍不住咂吧咂吧嘴,暗道一声“好”,顺便拿起眼前白布,擦了擦嘴角。

她忽然感到头顶两道目光,一抬头,狼烟眼神凌厉,似带了火焰。

一想到狼烟的手段,她有些忌惮。

关关忙丢了手中衣襟,粉饰太平道:“你可是热啊?”声音极轻,只有出气的劲儿。

狼烟拉长了脸,将她按在自己胸上那半残废的玉手扫掉。关关自觉失态,却也怕他把自己推出去,落入贼人手中,忙讨好着用口型说道:“天热啊。”还伸手,作势为两人扇了扇。

院中传来风吹草动,原来是那贼人终于耐不住性子要走了,照原路向院门退了出去。从他们藏身的假山前走过时,引得两人一阵屏息。

前方庭燎照得他的脸一亮,那人不是无名小贼,而是祁侯身边的宁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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