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科幻 > 路:《老无所依》作者最重要作品 > 第2章

第2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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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现在什么都不担心了。你说你做不到?那就什么都别做。别管就行了。但我已经完了,我的心已经烂了,早就烂了。你说我们要反抗,可是没有什么可反抗的。他生下来那天晚上,我的心就被割走了,所以你现在来求我怜悯,根本别想。我没有心了。可能这种事,你以后会比我更擅长。我不敢肯定,但谁知道呢。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你一个人是绝对活不下去的。因为我知道反正我自己活不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即便是随便抓只鬼也要凑合着做伴。传给它生命的气息,再说些甜言蜜语给它听。给它吃些虚幻的面包,用你的身体保护它,不让它受伤。而我,我只希望可以永远消失,我一心一意就想这样。

女性是善良与美丽的化身,而在恶魔疯狂、末日来临时,善与美是脆弱的。无力承受悲惨现实的女人,要保留生命的尊严与美好——所以,在离去之后,留给男人的也是爱和责任。对于男人来说,女人的离去,使得孩子成为他和死亡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也成为他活下去并寻找出路的缘由。为此,他要将象征生命的火种流传,虽然,悲观者说“人活不了的地方神也对付不了……只有每个人都死了才好”。但他坚持认为,有一种东西,“连死亡都灭它不掉,要是看不到这个东西,他们就会抛下我们,转身离去,再也不会回来了。”直到来到海边仍无希望,直到疾病已将死神带到身边,他仍然鼓励孩子去寻找好人——“你要继续向前。你不知道路走下去会有什么。我们总是很幸运。你还会幸运的。”天涯再远,也有走到的一天,而只要有人在身边,就能找到比天涯更远的希望。

第一部分 第4节:路(4)

电影《长江七号》讲述的同样是一对父子在现代社会中相依为命的故事,“我们穷,但我们不打架,好好读书,以后做一个有用的人”是贯穿全片的道德主题,正是以其道德的正义性,父亲最后获得外星狗的救助,起死回生,孩子也赢得了同学的尊重和喜爱。而在《路》中,贫富的差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性与兽性的生死搏斗,在这种状况下,依靠自我奋斗,是否还能获得合法地位,已经令人置疑。而同时,在面对人们遭到杀害时的明哲保身,就成为一个巨大的道德困境,小说中,小男孩目睹一群坏人即将吃人时,询问父亲为何不出手相救:

他们为什么非要杀人呢?

我不知道。

他们是要吃那些人吗?

我不知道。

他们要吃那些人,对不对?

对。

我们不能救那群人,因为救了他们也要吃我们。

对。

所以我们就没救那些人。

对。

好吧。

为了寻找食物,父子俩曾到达一座废弃的房子的地下室,进去之后发现里面藏着一群赤裸的男女,床垫上躺着一个只剩上半身的男子,这些人向他们苦苦哀求。父亲见状赶紧带儿子离开,这时房子对面冲过来几个凶相毕露的恶人,这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误入了“食人窟”。随后父亲带着儿子拼命逃跑,藏身在树林中。在听到房子里传来毛骨悚然的尖叫声时,父亲把手枪塞给儿子,命令儿子:“如果他们发现你,你就必须这么做。懂了吗?嘘,不许哭。你听见我说的了没有?你知道该怎么办。你把枪放进嘴里,指着上面。要又快又坚决,你听到没有?”为了不让儿子成为恶人的“食物”,父亲忍痛做出了这种残酷的决定。

在目睹恶人肆意妄为时首先保全自己,对恶行一避了之,不能说是英雄,但也确实不违法。遇到危险时以死相逼,不能说勇敢,但也好过同流合污。然而,死就能逃脱成为恶人食物的命运?如果大规模的吃人行为到处可见,走到天涯海角就能躲得开吗?在男人离开人世后,小男孩如何在地狱中获得新生?而在道德的层面,美国的个人主义传统与以家庭为中心的价值观,至少对上述行径是默许的,也绝不会公开谴责。然而,正是由此,二战期间德国纳粹和日本法西斯得以横行世界,直到美国感到自身难保才决定参战,这是明智之举还是自私愚昧的表现,相信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见解。小说中,小男孩询问父亲:

我们绝对不会吃人的,对不对?

不会。当然不会。

即使我们饿极了也不会。

我们现在就饿极了。

你说了我们不会的。

我说过我们不会死。我没说不会挨饿。

但是我们不会死的。

不会。我们不会死。

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死。

对。不管怎么样。

因为我们是好人。

对。

在麦卡锡看来,只要不作恶就是“好人”,而这一点,恐怕是东西方文化的重大差别所在。在金庸先生的《射雕英雄传》中,郭靖曾说,但凡英雄,当是为天下苍生谋福祉而绝非比较个人的成就武功,而在麦卡锡看来,只要自己一步步坚持走下去,寻找到与自己相同的不侵犯他人、不作恶的人,重建人类文明的希望就并不遥远。在这里,麦卡锡并不指望有英雄或圣主诞生,他告诫孩子的是,第一要保持警惕,第二才是怀有信念——

第一部分 第5节:路(5)

“我好不了。任何时候都要把枪带在身边。你需要找到那些好人,但是你不能冒险。你没有第二次机会。你听到了吗?”

正如《低俗小说》中杀手背诵的《圣经》片段一样,在黑暗与邪恶包围的时候,善良正直的弱者是很难知道谁是牧者,谁是假先知,而只有报应来到时,他们才知道谁是真正的上帝。同样,在金庸的小说中,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的形象也是最能给人以致命一击。但是,在世界末日已经来临,而上帝始终未曾出现,为保护自己而坚持见死不救,一味逃避,不能不说是道德与人性之间的矛盾所导致的重大缺陷。

如果说,传统小说注重的是人物性格的塑造、故事的编织技巧,现代小说注重的是意识的传达、情绪的营造,那么,麦卡锡的《路》更多的是体现了一种简约的后现代文风:在摒弃了现代小说的纷繁复杂的多重情绪表达之后——动作成为小说的中心。在零零散散的生活细节中,不必刻意发现甚至虚构戏剧的张力——在一串串零散的行为与动作中,自然隐含着叙述的动力、表达的欲望,即使没有以往的情节和情绪的推动,动作的下意识与连贯也会成为其叙事线索。

在文体上,麦卡锡曾被认为是福克纳和乔伊斯的继承者,他的小说通常没有情节,缺乏传统的标点符号,用词稀奇古怪。但在《路》中,麦卡锡的语言风格明显不同于福克纳和乔伊斯,倒更像海明威——他没有使用纷繁复杂、可作多种解读的长句,而多是一些简短而没头没脑的词组或短语,如同一部电影的画外音,突兀而扎人地出现在你的眼前,如同生活中突然发生在眼前的新闻,毫无来由却一望即知。《路》的语言几乎没有修饰雕琢,似乎他无须形容词而只钟情于动词,侧重于生与死之间的迅速切换,而这一点,简洁所带来的力量与速度才最为准确。索尔?贝娄曾赞赏他“关乎生死的句子”是“对语言绝对的强势使用”,说的应该就是这一点。

一般而言,短句意味着叙事节奏的加快,场景切换的频繁——对于这一点,古龙先生的小说已是最好的例证,无须多言。而麦卡锡在处理这部单机长镜头黑白电影般的公路小说时,采用的依旧是这种简洁的短句,却并不枯燥,相反,作品还有一种叙事诗的格调与韵律,充满了哲思与诗意。一直以来,去中心化以还原生活的本来面目,将神圣的主题与传统的宏大叙事打碎以获得现场感,都是后现代文学的主流。在《路》中,面对一个不知所归的旅程,作者也正是将点点温情散落在三言两语、一举一动之中,反倒使得作品获得了启示录与圣歌般的灵光。

据说,麦卡锡喜欢的是科学家,而不是作家。除了麦尔维尔、陀思妥耶夫斯基、乔伊斯和福克纳之外,他基本不读其他作家的作品,对不关注生死问题的作家不以为然。在《纽约时报》对他进行的一个难得的采访里,他透露了他对包括亨利?詹姆斯和马塞尔?普鲁斯特的不屑:“我不理解他们。对我来说,那不是文学。许多被认为优秀的作家在我看来很奇怪。”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卢梭的名言,“大都市需要戏剧,而道德沦丧的民众需要小说……纯洁的少女是不看小说的”,毕竟,在“诲淫诲盗”的言情故事中(比如菲利普?罗斯笔下沉迷于色欲的教授,厄普代克笔下虚伪做作的中产阶级),生欢喜心的读者总是大多数啊。

第一部分 第6节:路(6)

当然,也有人对麦卡锡不以为然,认为他的作品是美国小说史上最大的赝品:《纽约人》说他是“美国最拙劣的小说家之一,他以写作戏剧化的花言巧语为乐,他出色地使用了《圣经》、莎士比亚悲剧的语言,成功地模仿了麦尔维尔、康拉德和福克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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