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十：看 风在大依旧吹不散你的脸（5）（1 / 1）
雨下得很大，不时地闪现雷电，在这雷电里，我想到竹之麟，要不要把他喊来……停下，站在教学楼前的银杏树下，雨下的教学楼很破旧荒芜，我抿了抿唇，今天，这是你的战争，紧握着百鸟扇子，我奔跑进去。
“九尾，你给我出来。”我大喊，把脸上的雨水用手擦掉，对着昏暗的四周喊，闪电亮起来的时候，大厅空荡荡的。
我拿着百鸟扇，手抖的要命，突然觉得很窝囊，如果她真出来了，我拿什么斗，如果真得烧死它，那只会增加我和小猫的罪孽，明明，我要救她的，难道又要让她和凤仪师傅进入真正的万劫不复吗？
坐在地上，我冷得发抖，泪止不住地流。
九尾从楼梯上走下来，她又变成小小的女孩子，扎着两个羊角辫，目光沉静：“你过来，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为什么要杀我？”
“洛是因为你死的。”她目光凶狠，“只有我才能杀他，你怎么可以？！”
我笑了：“明明你全程参与，明明是你杀死的他，你却想赖在我身上吗？”我拿着百鸟扇指向她，“今天，如果宋叶司死，我要你陪葬。”
她的眼中闪出一丝惊惧，又笑了：“你敢杀我吗？你觉得前几次我没跟你计较是杀不了你吗？”她一步步走过来，眼中起杀意：“我做了一千多年的鬼，全靠对恍若的怨恨，你越恨我，我就越强大。”
我紧握着百鸟扇子，怒不可遏：“哈，你在威胁我吗？”我大喊，歇斯底里地喊：“我也不怕你，实话告诉你，你斗不过我，虽然你以为我看起来没有一点能力，但是，被你逼急了，你只能魂飞魄散，还敢以为怨言强大，你在我眼里，只是可笑的可以被风吹散的魂魄而已！而且你这次死了，我让你永远没机会见你的清丛！”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她能大声，我要比她还大声，“别以为忍让是因为害怕！你最好记住！”
“清丛哥哥在哪？”九尾步步紧逼，周身是一股难闻的味道，全身散发着黑色的雾气。
“我知道他在哪，我凭什么告诉你。”我轻蔑地看着她，看她正一步步地变成那凶残恐怖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次竟然一点也不怕，她大喊：“把清丛哥哥给我，把清丛哥哥给我。”
我笑，声音平静了，低声说：“你也有在乎的吗？”
她瞪着我，忍耐着。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见到了你的清丛哥哥，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喜欢你吗？”我站起来，向她走去，看她眼中闪现恐惧，我继续说：“他喜欢的是你单纯可爱的模样，你这个样子，他一定巴不得忘掉你。”
九尾眼中闪现惊怕，一直摇头：“你骗我你骗我。”
“你醒醒吧！”我伸出手想要抓她，却还是只能在她身体里穿行，她又变回小女孩子的样子，眼色黯然，表情悲伤：“清丛哥哥不喜欢这样的小九吗？”
我愣了……
九尾在我面前，像一缕风那样清，外面的雨在下，雷响起来，她害怕地缩成一团，却一直低低哭着：“如果清丛不喜欢小九，那小九怎么办？怎么办？”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疼不已，泪划下来，走近缩在楼梯边的九尾，轻声喊：“九尾，别怕。”
她泪个不停，眼里却没有我，像溺水的孩子般无助：“清丛哥哥在哪，清丛哥哥在哪，洛死了，没有人陪我了，怎么办，怎么办，清丛哥哥，我找了你一千年了，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呜……”
我吸了吸鼻子，从包里拿出手机，说：“九尾，我给他打电话，你听听他的声音好不好？”
九尾的眼睛终于有了光彩，望着我手里的手机，期待地等着：“里面有清丛哥哥吗？”
我擦了擦眼泪说：“九尾，他已转世为人了，他可能……不记得你了，但是，我保证，这是他……”
九尾努力忍着不让眼泪两眼睛里流出来，她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不说话。
我吸着鼻子，“九尾，一会，你别生气，别发怒，不管清丛怎么变，他还是你的清丛哥哥……他，不喜欢生气发怒的小九，知道吗？”
九尾的泪豆大地落下来，她点头，“他要是不喜欢现在的小九怎么办？”
我摇头：“不会的，不会的，这样的小九这么可爱，他一定很喜欢。”
九尾摇头：“我都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她低下头。
“如果他喜欢，你让他来看你好不好。”我帮她出主意。
九尾的眼睛闪着光芒：“真的吗？”
我点头，点击手机通讯录，找出竹之麟的号码，拨了过去。
“他要是看不到我怎么办？”九尾突然担心地问，双手抱着自己，不受控制地发抖：“他要是看不到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愣住了，手机接通，那边，竹之麟喂了一声。
小九却开始害怕的不由自己控制，我害怕地喊：“九尾，你别这样，你先别这样。”
“我会帮你。”
我回头，凌诺一，我欣喜若狂，连忙给九尾说：“九尾九尾别怕，他会帮咱们的。”
九尾看向凌诺一害怕地缩了缩。
手机那头，竹之麟喊：“小狸……”
我按了扬声器，竹之麟的声音大了起来：“小狸，发生什么事了吗？”
九尾听到竹之麟的声音安静下来，对着发出声音的手机喊：“清丛哥哥，清丛哥哥我是小九我是小九……”
竹之麟沉默了：“……”
“清丛哥哥清丛哥哥……”
得不到回应，九尾害怕的哭出来，想要抓住手机，手却在手机里穿行。
“麟哥哥，这是小九。”
竹之麟听到我的声音，问：“谁是小九？”
“你的小九，是清丛哥哥的小九。”九尾开心地解释。
我心里难受，没有和竹之麟讲过一次九尾的事，他现在一定傻眼了。
竹之麟不帮忙地说：“小九，我不是清丛哦。”
九尾听到喊她名字，眼睛闪闪的，听到竹之麟不愿承认自己是清丛，眼睛就立刻淡了下来，表情满是失落。
我接住话说：“麟哥哥，这电话里说不清楚，但是，你不能不要小九。”
九尾听到我的话，重重点头：“清丛哥哥不可以不要小九，清丛哥哥不要小九的话，小九怎么办，小九怎么办……”九尾的眼神里，那种害怕，那种无助，那种恐惧，让我心疼的如刀割心，抬头对上沉默的凌诺一，祈求他的帮助。
竹之麟沉默着。
凌诺一帮忙地说：“九尾，今天下雨了，不然就让你的清丛哥哥来看你了，你看这样，明天雨晴了，带他来看你好不好？”“真的吗？”九尾期待地望着凌诺一，又突然害怕地说：“万一我今天死了怎么办？”
是啊，如果她没怨气了，就消散了怎么办？
我瞪着眼睛望着九尾：“傻瓜，你的心愿没有完成，不会死的。”
九尾看着我，一脸地相信：“是这样吗？”
凌诺一说：“是，你一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和小狸带着你的清丛哥哥来好不好？”
竹之麟在电话那头，沉默听着，也不说话。
九尾站起来，摸摸脸，摸摸头发，还看了看身上灰色的衣服，拍了拍：“我这样见清丛哥哥，清丛哥哥会觉得我脏吗？”
我摇头，“不会的，九尾看着又干净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呢，说不定清丛哥哥更想咬上一口。”
九尾笑了，拿着衣角转了转，“真的吗？”
我重重点头。
九尾看着我的泪，突然乖巧地说：“姐姐你别哭，我要见到清丛哥哥了，你该为我开心才对啊。”她一脸地开心，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哥哥姐姐你们快回去吧。我要好好休息，然后明天见清丛哥哥。”
凌诺一点头，微弯着腰，摸着九尾的头，哄她：“那今天你要乖乖的，明天让你的清丛哥哥给你带好吃的来好不好。”
九尾开心地望着凌诺一：“清丛哥哥会带好吃的鱼吗？”
凌诺一点头：“这要看你今天乖不乖了。”
“乖，当然乖。”九尾开心地点头，然后就不见了。
凌诺一说：“我们走吧。”
我站起来，拿着手机递给凌诺一。
凌诺一拿着手机说：“还在吗？”
竹之麟说：“在”
凌诺一说：“等会找你给你解释。”
“好。”竹之麟挂了电话。
凌诺一把手机递给我，我接住，他顺势就牵住了我的手，我想挣脱，他拿眼瞟了瞟我，反正我也没力气跟他较劲，就由他牵着我的手离开这里，门口放着一把伞，他撑开为我打着，路过银杏树，我抬眼望了银杏树一眼，想起了洛，然后跟着他走到他车里，我坐下，轻声说：“请送我回医院吧。”
凌诺一冷眼望着我：“为你死，你就准备以身相许吗？”
天空黑下来，雨还在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扭过脸，不去看他。
凌诺一伸出手，抓住我的下巴，让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不许你和他在一起。”
我瞪着他，他又说：“所以，我不允许你现在回去。”
冷笑，我拿手用力去掰开他的手，转头就要推开车门走。背后的他冷冷说着：“你要现在离开，九尾的事，就别怪我束手无策。
我握紧拳头，转头看他：”你威胁我。“
他笑，挑眉：”你最好记得和我的约定。“
我低下头，又抬头看他：”求你，他现在在病房里躺着，是因为我，是因为我，我不可以，不可以现在离开。“我低喊，说着说着，泪又落下来：”你不会了解的，如果我现在不去陪他，那我只要活着，就不可能心安，你懂吗？我宁愿你现在杀了我，否则，我不能不过去陪他。“
凌诺一黑着脸：”他这么重要吗？“
我求好道：”你去帮我跟竹之麟解释，求求你好不好，我必须，必须要过去陪宋叶司。求求你了……“
我到底该有多大的罪孽啊，我的人生，最灿烂的地方，竟然是处处不由自己，处处低声下四地求着凌诺一……
”那你答应我，不许和他在一起。“凌诺一望着我，声音干脆而利落。
我扭过头，车窗外还在下着雨，雷声渐渐少了，只是雨，还在下着。
许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