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十：看 风在大依旧吹不散你的脸（2）（1 / 1）
我用左手捂住嘴，一股难言地难过溢出来，泪蒙上眼睛低声地落泪。我抿着唇，低低地喊了声“洛……”
我想说对不起，却觉得那么多余。
“小狸，别怕，我刚才，一点都不疼。”他那么弱，弱的我眼睛朦胧的时候，光芒里，会找不到他的眼睛。
我只是大把地落泪，望着他，眨着眼睛，怕他突然消失，连呼吸都很小心，他弱的，好像一丝风，都能把他吹散。
“小狸，上次跟你一起来的，是恍若吧。”洛轻说，“她真好看，和我第一次从小九记忆里看到的女孩子有些神像。”
我点头，“她是，她是，她因为……”我哑然，不知道解释，才能告诉她她跟最开始的恍若，变得有些不一样。
“小狸，你别哭，你哭，我会不舒服。”洛转头，指着凌诺一说：“他也会不舒服。”
我努力努力再努力，希望不要再继续哭，不过，凌诺一看到我这样子，不知道在心里，该有多开心呢。
凌诺一抿着唇不说话，那样子，就好像来索命的阎王。
“九尾一直在等叫清丛的男子，你去把他找来，她就不会这样了。”洛望向教学楼的窗口，幽幽地说：“每次她心情好的时候，说起清丛的时候，总是很天真，就好像小狸一样天真可爱。”
我望着他，泪从眼睛里，悄悄地流，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你快回去休息一会吧。”
“不行哦。”洛寂寞地笑：“我要走了……”
我摇头，只觉得手指冰冷，害怕地颤抖。
“我一直在等你们，虽然，我从九尾那里只听过恍若和清丛，但是，听到你说‘我一定会救你离开的’心里，好满足。因为，我真想离开她，她喜怒无常，常常拿我出气，小狸，不怕你笑话哦，她生气的时候，总是咬我……她咬起来，很疼……”他垂下眼，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我泪止不住地落，更靠近他一步走向他：“洛别怕，别怕，小狸小狸会保护你的……”我蹲下来，满满内疚，都是我，害得他刚才被烧得那么疼，我那么坏，还说保护他。
我真是坏死了……咬着手指，难过得不由自己。
“小狸，我相信你。”洛也蹲下来，伸手，想摸我的脸，手指，却穿过我的脸，他讪笑，有些微地寂寞：“小狸，去救九尾吧，她也需要你和恍若。她活了一千多年，全在怨恨里。你知道吗？”
点头如捣蒜：“那你呢，那你呢，你想见小猫，我现在让她来好不好？”
“不用了。”洛摇头，落寞地：“我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我，我是个鬼哎，她是凰，是一只美丽的凰，这些年，我就为了想见见她，才一直待在那里面的。”
我望着他，心疼难止。
洛轻轻地笑：“小狸，你帮我告诉她，说，嗯……”他绕眉，似乎在想，又接着说：“我想了好多话，只缩短到一句，好难啊，虽然我做了鬼70年，但是，我只有20岁哦。我刚做大一的时候……”他想了想，表情沉下来：“算了，不说这些。”他抬头看向凌诺一：“我是要魂飞魄散了吗？”
“不要不要不要。”我起身快步走了两步抓住凌诺一，祈求地望着他。
他黑着脸，“我会超度你，让你去投胎。”
洛有些失望：“我也想做妖。想和你们做朋友。”
他的脸色更白了，摇摇欲坠地站起来，有些微地不稳，我伸出手，想要扶他，却还是只能双手在他身体里穿行，他表情僵硬，疼的拧眉：“小狸，我……我走了。”
不要不要，我不知道说什么，望着他，表情呆呆的，只是摇头。
洛惨白地笑了笑：“认识你们真好。帮我给小猫带好。对了，还有哦，今天上午我有在四楼窗前看到你，你在那边。”他手指了指我上午所在的法国梧桐树下，轻轻地说：“自从见过你们，我就天天，希望看到……你……你们……”
那声音越来越弱，我无声地落泪，哽咽地喊：“洛，洛……”
他的身影越来越弱，最后，又化成一缕青烟，但是，我仍然从他将消散的脸上，看到一抹笑。
凌诺一双手合十，念着什么，然后伸出一只手，手上金光闪闪，那缕烟被他的金光围绕，慢慢地，飞上天空，最后，就不见了。
我呆坐下来，因为我腿一害怕就软，一软就喜欢蹲坐下来，反正穿着短裤呢，也不怕什么淑女不淑女了，哭不出来了，因为，今天哭太多了……
夕阳最后一抹阳光不见了。
天暗下来，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梦里了。
凌诺一又进了教学楼，帮我把百鸟扇和手机拿出来。蹲下来，帮我装在我斜跨的包里，然后没好气地说：“舍不得？”
我望着凌诺一，抿唇，扭过头不看他。
“走吧。”
我转头望向教学楼，说：“她怎么办？”我指九尾。
“她知道洛死了，也不会好受，估计不会见我们的。”
想想九尾只有她自己孤独的一个人了，心里，又难过起来，朝教学楼喊：“九尾，洛没怪你，真的……洛没怪你的……”我捂住嘴巴，泪往下流，说不出话来。
静……静得可怕，我抓住凌诺一的手，他手暖暖的，我紧紧抓着，不舍得松开。他也难得地好心，竟然没有甩开。
轻声回我：“她会听得到。”
“我不想走。”我想陪九尾。
凌诺一摔开我的手，冷笑：“那你留下来，她喜怒无常，一会把你吃了，才好呢。”说完站起来，准备要走。
“我腿软……”我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轻声说。
“我没开车，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出租车。”他说完又要走。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别留我一个在这。”
他面青地看着我，伸开手拉起我，以为他又要说嘲讽的话，但这次，他扶着我，没有说话。
我回头，再看一眼这个破旧的教学楼，心里，百感交集。
一路上没话，打到出租车，他把我扶进去，关上车门，坐在了前面。“我先送你吧。”凌诺一说。
我摇头，看着他：“我今天可以去你家吗？”因为一坐在出租车里，我就打电话给小猫，她没接，我想让她静静，休息一下。不想回去，忍不住跟她说洛的事。
司机师傅暧昧地看了一眼我，问凌诺一：“去哪？”
凌诺一望着车前方，似是想了一下说：“樱桃街兰若城。”
我吁了一口气，倚在车座上，全身软软的。
那个浅笑却满眼寂寞的洛；那个安静站在那里学生味十足的温柔的洛；那个被火烧起来，却依旧想要安慰别人的洛；那个在说起第一次见到心里最倾慕的女子时，脸上闪出光芒的洛；那个见到小猫不敢现身腼腆的洛；那个苦思冥想希望我带最后一句话给小猫的洛……
就这么走了吗……
泪又爬上眼睛，我低下头，小心地擦了擦落在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凌诺一也不知从哪里变出的纸巾从前面把手伸到我面前递给我。我接了，转头望着窗外，随便擦了擦眼睛，一路无话。
倒是司机师傅开始教导起凌诺一：现在的孩子，我都搞不清楚你们，小小年纪，说什么爱得死去活来的，结果，竟让女孩子哭。以后，好好对人家，人家小姑娘，最最单纯的都给你们了，知不知道啊，要是以后不能在一起，那伤痕累累的痕迹，该多可怜啊。看了我一眼，膝盖处的青紫，一脸心痛地说：学什么不好学人暴力，这是谁打的呀？天哪，你要回家你父母该多心疼啊、不是我多事，你们小小年纪，就学大人打架斗殴，你们对得起含辛茹苦把你们养大的父母吗……？
凌诺一沉默，直到到了小区，递给大爷一张100元，说：“谢谢大爷。多余的，就当为您刚才的说教请您喝茶。”乖巧的样子，差点让我认不出来，这是那个凶起来没有任何感情的凌诺一吗？
凌诺一拉开后车门，把我拉出来：“走啦。”
我看着司机师傅开心的样子，那样子好像就说，这孩子太懂事了。
凌诺一扭头看我：“用扶吗？”
最开始被桌子啊椅子碰得腿、肩、背都疼得要命，但是，我能忍，于是一脸地微笑：“没事。”
凌诺一又出现那种臭臭的酷脸，从兜里拿出墨镜，戴在脸上。
我望着，一脸天真地问：“你都好久没戴眼镜了，为什么现在天黑了要戴上？”其实我想问，现在路灯都亮了，大神你戴上墨镜，看得到路吗？
大神转头，嘴角微撇，虽然眼睛被墨镜挡住，但依旧挡不住那冷凛的寒光，我害怕的抖了抖，他咬牙：“我不可想再让人误会和你这种妖有什么瓜葛。”
我不就是哭得眼睛有些肿，看着地面的时候，眼睛有些疼，头发有些微乱，膝盖处大腿处，被桌角碰的青紫了一块，裸露的胳膊处也青了一块，不就是看着有点像被人打了的样子吗，至于要分得这么清吗？
我想着，如果我的眼睛是一把刀，可不可以砍了这坏蛋。
但是坏蛋又立马转头：“如果眼睛可以杀死人，你觉得你还有杀我的机会吗？”那被墨镜挡住的眼睛，冷冷的，带着不屑。
不等我来杀他，他早已将我千刀万剐。
我堆起满脸笑容：“我才会舍得杀你，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冷哼一声，代表知道就好。
唉，来他家，真不是一个好方法，我要忍受这种自大狂妄的人，真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扭头：“你会做饭吗？”
做饭？
我低下头，缩了缩脖子，“会。”
如果你敢吃。
他转头，凝望着我，不说话。
“你不是不想误会我们吗？”我勇敢地对上他的墨镜：“你这样，别人都会觉得你在暗恋我。”
凌诺一的目光，我实在看不懂，但是他听了我的话，竟然怔忡地发起呆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也站着，不敢动了，我生怕他拿起一把刀直接当场，就把我砍了。
“我们去饭店吃吧。”凌诺一说。
我摇头：“我没胃口哦。”说实话，我现在只想洗了澡躲被窝里缅怀可爱的洛，美美睡一觉回去见小猫。
凌诺一伸出手拉着我的胳膊向小区里的一家西餐厅走去，我想挣扎，却觉得全身疼，没有力气，我望着他：“吃东西你怎么跟绑架一样吖！”
“哼。”凌诺一不介意，继续用他的铁爪抓着我纤细的手腕。
“放开我。”我拧眉：“我很疼好不好啊。”
走那么快，我这腿疼死了。
他停下：“你有没有这么弱不禁风的？”上下指着我，好像指着一个异类。
虽然，我本就是异类。
但是我有血有肉，是会生疼的生物，跟人类是一样的。
“反正是我疼，你根本不会了解。”我站下来，任性的扭着脸生闷气。
凌诺一的脾气忍到极限：“你到底乖不乖？”
这句话，让我没了底气，走过他，直接进了餐厅，找了一个靠近门的位置坐下，凌诺一点了牛排，问我要什么？
我说还有什么排，服务员说：“鸡排……”
我点头，然后就趴在桌上休息。
凌诺一要了几样别的，加两杯果汁。
等他耐心地排着桌子让我吃饭时，我才发现，他用刀子已经把鸡排切成小条了，感激地看着他，勉强吃了几口，油腻……多肉……喝了点果汁，看着西式的东西，就觉得还是中国的饭菜比较好吃……
看凌诺一吃那几分熟的牛排，上面感觉还没熟一样，觉得他更像动物，吃这种生肉。
凌诺一一道寒光闪过，我低下头，拿手撑着下巴，好困……缅怀洛的事，可不可以放在梦里？
等凌诺一吃完东西，结了账，便又拉着我往外走，我迷迷糊糊的，又疼的难受，于是等我被拉到凌诺一家的时候，就被他扔在沙发上，我很乖，闭上眼，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