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2017年新年（1 / 1）
不是我甜所以他们甜，而是因为他们甜我就甜了——毫无艺术感地痴汉笑。
傻白甜一回呗？陈小桥“呼啦”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去看时间，果然已经过了八点了。
“林东！”他冲进房间找人——今年四月份，林东他爸给林东付了首付，俩人换了套二房一厅，彻底成为房奴：“说好的叫我起来看春晚呢？咱们这是第几年了？”
“哎呦，谁瞎他妈记这个呀，”林东正在刷网页，冷不丁被陈小乔吓了一跳，顿时拉下脸来，他的脾气这么多年一点没变，转过头还发现陈小乔在傻乐，登时更气了：“你怎么和开花似的每年一次呢。”
“哦，我不开花，您哪儿采花去呀？”陈小乔拖了把椅子一屁股在林东边上坐下。
林东乐了。
“得，”他合上笔记本电脑：“那要一年一次，我得憋死了。”
今年两人没叫楚云飞他们俩一起过年，因为那一对夫夫开始了每年一度的环球旅行，美其名曰找灵感，实则公费腐败。林东倒是想跟着一起去，可是俩人都被房贷压得透不过气来，就为了这事，窝火好一阵子。
果然，他马上又想到了这件事。
“你说，干啥买房呢？”林东嘟囔道：“人家那是为了户口孩子上学，你说说咱俩生的出来嘛……”
陈小桥为房子这事，也安慰过林东很多回，对于陈小乔来说，这是他梦寐以求的，除了那个一半的家以外的，真正的家。属于他和他的爱人。
“好啦，我会努力赚钱，”陈小桥凑过去，用鼻子在林东肩窝上蹭了蹭，伸手把手提又打开了：“下个五一假，或者咱们请假，一定出国玩一趟，好不好？”
这一年，陈小桥也有了一个重大进步——他学会撒娇了！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学会了撒娇。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大概是自他觉得自己有所依靠之后，瞬间得到了这一项只有相信自己被爱的人才能施展的技能，和娘不娘无关。
“还有，说真的，”陈小桥也不看林东的表情，反而认真地说：“等以后科技发达了，你真的想要，我就真的给你生。哪怕你现在想要呢，找个人给你——”
“够了够了，”林东双手在百忙之中抽出一只，捂住爱人的嘴：“我发现你现在是真能说，一点也不藏着掖着，以前腼腆胆小着多可爱哪，怎么就成这样了。”
他急于转移话题，点开了本来就一直播放着的最小化春晚直播。
里头正在唱歌：越是风雨，越是心手相握，越是长久，越是恋恋不舍。一时间林东一愣，陈小桥倒是没发现，还继续自顾自说着话。
“因为我发现我说了你也不生气，也不会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就看不起我好了，你能咋的？对，要不就是生气也没办法，”陈小桥佯装思考：“除了上床？”这一年下来，他整个人都好像年轻了五岁，变得比以前幼稚，仿佛回到初中时代。
这一点，林东也发现了：有时候陈小桥简直幼稚得可恨。俩人每隔一个月就回一次家，林曲最近搬出去住，一开始担心两人，也总跟着一起来，现在只是电话里通个气，早就不“三陪”了。陈小桥自从哆哆嗦嗦叫了第一声“妈”开始，一次比一次把自己当儿子。
一开始，林东以为他是装的——他也真是装的。看得出每次陈小桥在回家之前都睡不好觉，翻来覆去的几下之后，又不敢动，整个人很僵硬，林东有一次终于忍不住了，耐着性子开了灯，给他泡了一杯让人更睡不着的苦茶，俩人聊了一晚上，导致第二天也没回成家。
也就是那一天之后，林东发现陈小桥要么是装的太像，要么是真的放下了。这种感受让他很心疼，原来只是欠自己一句安慰吗？再一想，又有些咬牙切齿：这小子怎么又想东想西，把自己故意弄得可怜巴巴的？
于是，林东停下手里的动作，睨了陈小桥一眼：“孩子，你说话上下俩嘴可都要小心。”
陈小桥咯咯笑了起来，这会儿已经接近十点了，窗外的鞭炮声就和前几年一模一样，只是室内的灯光，两人的影子换了又换，重重叠叠。
春晚虽然没意思，比去年似乎好了一些，歌也有几首很好听。
满城烟花绽放今宵繁华，满地雪花守望青春萌芽。
有些怀念只在此时此分。
有些怀念只在此时此分……
陈小桥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林东，林东有时候觉得邪门，是不是朋友好看自己也会好看？他觉得陈小桥的眼睛越来越好看了，是和姓闵的呆久了？但那又不是一种好看。
真是很纯粹的一种好看，和别人都没有关系。
于是林东就有些起火，只好翻了个白眼起身出去了。
五分钟后，他提着一袋零食，嘴里叼着一个杯子，手上抓着一个杯子走进屋。
陈小桥乐呵呵地从床上跪起来，伸手往林东脖子上一钩，顺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差点没把林东一口气呛死。偏偏林东嘴里还叼着杯子，想骂骂不出来，当下把手上的零食袋子扔下，五花八门的零食稀里哗啦散到被子上。他怒用空出的右手在陈小桥腰上警告性地捏了一把，接着把嘴上的杯子取到桌上：“还看不看春晚了，无聊的要死，非要看。”
“看啊，过年嘛，”陈小桥重重坐回去，两脚盘起，像土财主坐在钱堆里似的坐在零食堆里：“快看快看。”
林东“嗤”地一笑，坐下来让陈小桥靠在自己身上。这个动作自然而然，连默契都不需要。
小品看得陈小桥笑的要死，拼命往林东身上靠，一抬头热乎乎的笑意就撩上林东的脖子。林东在心里骂娘：这他妈要是看个春晚也能硬，自己要成千古笑谈了。
他于是聚精会神看春晚。
看春晚上一对对小生唱情歌……
陈小桥又开始笑了。
林东忍不住道：“有这么好笑吗？笑点在哪儿呢？我怎么觉得这几个关于男权女权的小品会被喷？”
又是一对帅哥美哥唱歌……
林东额头上青筋直跳。
“啊？什么好笑不？”陈小桥抬起头，一脸迷茫。
林东气不打一处来：“你没在看？”
“怎么都好笑啦。”陈小桥听着幼稚的歌都能笑倒在林东怀里。
林东的气一下子全消了。
一个多小时后，屋里响起陈小桥欢乐的大叫：“嗷呜！亲爱的亲爱的零点了！来上床来上床了！”
伴随着他的话语，电脑里倒计时刚刚结束，传来一片欢呼声。窗外好像约好了似的，烟花的声音憋了很久，终于潮水般涌出。
“不放鞭炮了？”林东有点郁闷的声音同时响起。往年俩人也不放鞭炮，前几年吵架，后几年也没想起来，就今年买了。
毕竟这种声音曾经伴随着他们度过了很多关键的时刻。以至于在最喜庆的日子，听到都能让人感怀。
“我们可以之后去放啊，正好人少，”陈小桥懒洋洋地躺下来，眯着眼睛道：“新年快乐，谢谢你呀，林东。”
“干嘛呢忽然这么肉麻。”
“你是浪子嘛，”陈小桥挺认真地看了一眼林东，道：“有了房子反而不自由，只有我没家，现在有了，多亏有你。”
“傻不傻。”林东嫌弃地说着，起身跨过陈小桥出门倒水去了。
远远还传来他的嘟囔：“妈的人写个小品都知道爱这玩意儿它是相互的，指不定谁失忆谁更需要谁……有没有孩子不重要……脑子里都他妈还在想什么？”
陈小桥于是又在床上傻笑。
林东没一会儿就又回来了：“您可成功让我没在床上放烟花的兴致了啊，下楼不？你不下去我下去，你就在窗边看着，炸给你看。”
外面烟花的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响，重重叠叠。窗口忽闪着五颜六色的亮光。
陈小桥懵懵地眨了眨眼睛，“啊”了一声。
“老公，抱我下去吧。”
“祝你……鸡年大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