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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洛阳雨(番一·蛇之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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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时至八月,天有些阴沉沉的,旱了许久如今却像是要下起雨来。

一户大宅的祠堂里,蜷缩在墙角的灰皮老猫半睁了一下眼,突地有一滴雨点落在它鼻尖上,它站起来,慢悠悠往屋里头挪去。走两步,停下来,疑惑地看了一眼站在庭中对峙的一大群人。

这是一群江湖中人,多得是三大五粗的汉子,亮着各门各派的手头家伙,将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团团住。双方神色各异,但都沉默不语,气氛看似是一触即发,其实却已经这样滞着许久了。

也就在那雨点打落到青石板上响起叮咚一声的时候,为首一个美髯道士说话了:“看不出阁下虽是朝廷的人,却有一副好胆量!”说着收起了手上的薄锋剑抚须而笑,正是武当派的掌门‘一指圣师’孙水淼。

听他这么一说,被围在中央的公叔荐亦收起了剑,面上荣辱不惊。“晚生愧不敢当,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要说这局面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还要从半个多月前他来洛阳说起。

自从得知孙水淼和空界和尚一行涉足江湖之事,他就尾随他们到了洛阳,其后发现他们一路都在追踪临云宫的形迹,不知是单纯要剿灭魔道,还是为了君承欢手上的地图。

但不管背后怎样,孙水淼和空界之流的江湖正派此行目的与自己并不相悖,想到与其给自己找一个强敌相互争夺致使他人渔翁得利,不若拉他们结成共识,也使朝廷这尴尬角色的介入来得名正言顺,他当即就依照了端王先前的指示同他们表明了朝廷态度。

当然交涉之艰难也在预料之中,几次双方都险些谈崩要大打出手,最后都是孙水淼掌下了局面,他当即发现,要能说服武当少林,其他小门小派就不成问题。眼下这一次商谈已经给出底线,如若还不能谈拢,恐怕也要一拍两散了,好在孙水淼终于作出了他想要的反应。

空界和尚跟着收了大刀,把其他围着的人都呼喝散开了,才粗着嗓子冷哼了声:“你这小娃娃有点意思,我也应承你了。”

朝廷与江湖正道同仇敌忾——听起来是个了不起的应承,其实大抵做到互不干涉罢了。公叔荐心里也了如明镜,嘴上却客气:“那晚辈替我家主人谢过大师。”他也不多二话,完成任务就告辞。

出了祠堂,原本稀稀落落的雨点已经变大了,颗颗砸在脸上都开始生疼。他没打伞,循着步子慢慢地走,白皙的脸上一贯不喜不怒,无怪乎人们常说:公叔,是个冷人。

脚下的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油亮,露出一圈圈细小砖纹来,这样的路在洛阳城里倒是少见,多得在江南之地才看到。这条路延伸得很长,四下没什么人家,傍着河道往西再走就是出城,一早估摸好了折返的时日,眼下任务完成倒也该回去了。

蓦地,他的视线却被石缝中潺潺流过的雨水所吸引住,定着神细看,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那小股的雨水,是红色的,有血?

顺了那血水,发现路边草丛里脸面朝地躺了个人,身上虽有多道伤口,可致命伤显然是脖子后面淤紫的那一道勒痕。

公叔荐看到那人衣衫居然是袭米黄长袍,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上去将其翻过来,这一看,饶是他也不禁面色一变——居然是“清平庵”的静尘师太!

静尘师太德高望重,与另外静肆、静平两位同门共同掌管庵中事物,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前辈。原本此行商议,也听闻“清平庵”派了人前来表态,没想到来得居然是她这三大掌席之一,更没想到,她没在席上露面,却是已经死在这半路上了!

此事必定非同小可。须知静尘师太这一死,江湖正道决计不会坐视不理,甚至会怀疑是朝廷走露了消息所致,对他这方是大大的不利。究竟是谁会一早料到了他们的计划,在这关键时刻伏击?不管是谁,下手迅捷如此,不得不防。

血迹还很新,显然凶手没走多久。他不再多想,提剑追了上去。

雨越下越大,几乎要把线索冲走,好在没追出多远,血迹停了。

他敛下神观察四周:青石板道宽阔笔直得一目了然,临左是河渠,水浅得根本藏不了人,反观路边上却有一顶小亭子,亭顶吊得很高,掩在雨幕中几乎让人忽略过去。念头几转,他握紧了剑朝那顶亭子走去,一步、一步,步子沉稳如斯,却毫无声息。

最后一步踏上台阶,猛见他掠身而起,迅捷如雨燕地朝亭顶扑去!顶上有人递下来一掌,两掌相接,各自七分功力相抵相斥,好阴冷的内力!他心沉一分,快速分开。

“散水?”

对方长巾蒙面,身形却两分的眼熟。

突的,“叹月姬”嘤嘤低鸣一声,出鞘横扫如行云流水。动作快到极致,反而像是慢了一瞬,密集的雨点叮咚叮咚落在了剑锋上,劈开成一片水雾漫天笼罩下来。对方深知其中利害,抽身急退,退满十步堪堪避开那些凌厉的水雾,突地脚下一转,反身又扑上来,还真是缠人!

公叔荐又递出一剑,不徐不急,对方不出所料侧向避开。他却已经证实心中所想,慢收了剑,仿佛是懒得再交手。“怎么是你。”

对方恨恨低笑起来,拂了头巾露出一张风情逼人脸来。“当然是我,否则先生以为会是谁?”

“你受伤了。”他依旧不咸不淡一张冷脸。

她腰口上一道长约摸有一尺的口子,还没止住血,显然伤得不轻。“哼哼,老尼姑的一柄破拂尘倒是耍得好生厉害,可惜还算不上我的对手。”

“你既在这里,看来君承欢不在洛阳。”

菱蛇娘子却似是没听到,眼波一扫自顾自地说:“其实学生一直在想,长水之后我们明明相隔多年未见,最近却格外有缘分呢。第一次先生从我这里将杨门三爷讨了去,连个招呼都不打;第二次又忙乎各家主人的事怠慢了。今日没有别人,我们就不要老谈别人,不若说些体己话如何?”

这话说得浓情蜜意,可到公叔荐那里就像打了个空,他定定地看她,不做任何反应。

菱蛇见是这样生冷,终于也慢慢收起了笑意。

两人杵在雨里,时间止住一般。

月末时节潇湘雨。这情形倒是有些熟悉,恍惚想起来多年前就是这样。

骤雨之中唐突遇到,也像是这样两两对立着,她的眼神一直没怎么变,从那时候起就是这么凌厉地看着别人,充满细小的警觉与莫名的恨意。

当年他十七,而她不过十来岁,满头满脸的血从街头奔过来,背后遭人追杀,亦把他当成了追杀者,目光迟疑地盯住他,显然只要看出一点动作就会扑上来玉石俱焚。

他本无意卷入这种事件中,但是这个孩子有些奇特,明明是马上就要断送性命了,却含着一股令人心惊的生存之念,执拗的像一只小小的野兽,张牙舞爪地抗争着不见任何动摇。

看样子是某个杀手门里逃出来的,他想。这些孩子,大多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被卖进修罗场里培养起来,接受一轮又一轮的挑选,相互残害、彼此厮杀都只为了博一个活下去的机会。当然也有不少尝试要逃走的,一旦被抓住就是死路一条。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个念头,这样的小孩,如果给她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会怎样呢?

就是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他身形一滞,原地站上一会儿,最终选择救下了她。

本以为救下便算了,也没想到接下来那么多,看着这个瘦小肮脏的小鬼也没有产生出任何的怜悯之心,他拂袖就要离去,岂料被她一口喝住。

“站住!”她突然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手上握得是敌人手上原本用来杀她的刀,直直地指住了救命恩人的后背。

显然是筋疲力尽了,满是血污的两只小手都拿不稳那把刀,那张秀气的脸上也因为混了血迹而显得狰狞。

她说:“你若是不带我离开这儿,等其他人追上来我还是落得个不得好死。不如我杀了你,技不如人也当是讨了个痛快;或者,我运气好杀了你,临死还能找个垫背的。”

简直是狗急跳墙的狂妄念头,公叔荐却没有恼怒,反而难得地笑了。他回头再细细打量她,缓缓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她舔着脸上淌下来的血水,“但是他们都叫我菱蛇。”

年纪不过十来岁的少女,已经有了不符外表的凄艳神色,艳得似乎会咬人。

******

如果说,救下她是第一次破例,那么他的第二次破例,就是带她去了长水。

长水一路,山高水远,即便日夜兼程也要走半个多月,身边带了个累赘就走得更慢。

一日日相处下来他就发现,正如她的名字一样,这个少女心里潜藏了一条蛇,蛇一样的警觉,蛇一样的不信任人。她可以因为路边店家的几句调笑就放火烧了人家店铺,被人拍了拍头就折断了人家的手指。他曾看她衣襟上沾了汤水,随口说一句脏了,她二话不说将衣服撕个稀巴烂,回头偷了件新的换上——小小年纪简直恶毒偏执得有些过分。

可是她却又意外地喜欢依赖他。他的斥责,她听得甘之若饴,嘴上说着会改会改,回头又继续作恶,打打闹闹一路,如同混世魔王转世。

她还会学他的一切,动作、口吻、眼神或走路的姿势,练就了一副同他一样冷冷的神情,学完跺脚大骂:成天这样不累得慌吗,木头墩子!

有一夜,她睡着后着了梦魇,迷迷糊糊哭喊个不停,饶是怎么叫也叫不醒,到了后半夜甚至发起烧来。看那菜色的面孔在梦里恍若见鬼,手也痉挛地抠住掌心出了血,他几乎怀疑她要在这恶梦里死去。半夜的荒郊野岭,连个郎中都找不到,眼看她这样挣扎到了天亮,烧却奇迹般地自己退了,当真是从小在生死线上来回走的孩子,命太硬。

她睁眼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脸上冷汗涔涔,说:“是你啊……”

原来,她以为是以前被自己杀死的小伙伴前来索命。抹了汗,马上又摇摇头:“我也不怕他们来索命,一命抵一命,怎么算都是我欠他们的。”

她执拗地抓着他的手。“可是你不一样,你既然救了我,害我还要继续活着受苦受难,是你欠我的。”

原来再怎么恶毒,龇牙咧嘴地张开一身刺保护自己,实质上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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