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1 / 1）

他走到阳台出站着，依旧盯着刚才的地方，许久他才开口说“以前我妈妈最喜欢站在这里，小时候我总问她看什么，她一直都不说，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一种期盼。”

我撑着身子不敢走过去，就趴在床上伸着脖子去望，忍了忍我还是走过去。

“你妈妈呢？”

方锦年突然跳到阳台上坐着，我吓得去抓他的裤腿，虽然说只是三楼但我还是不敢往下看。

方锦年轻笑了一声说“我妈妈身体不好，一直都在医院里。”

“医院？养老院？”

“是的。”

我哦了一声说“好巧，我妈在A市的时候就在养老院工作，你妈妈应该是在B市吧。”

他双眼微眯看着我说“其实我很羡慕你。”

“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我还羡慕你呢，年轻有为。”

他说“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像你一直以为有些事情他没变，事实他就是变了。”

今天的方锦年有些不一样，脸上说不上是什么表情，语气也出奇的有些波澜，有些淡淡的忧伤，我竟有些心疼。

我也看向外面的灯火，万家灯火，合家欢乐，每一盏灯都照亮着一个家庭，都见证了一个故事，许悲伤，许欢乐，那么方锦年的故事呢。

背影在灯光的照耀下那么孤寂，我想这样的人明媚而又忧伤，我突然很想很想走进去，看一看他的世界，帮他抚平藏在明媚下的那一抹忧伤，方锦年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样子，甚至连手里的水都未喝过一口。

我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牵住方锦年的手，手指顺着他的掌心划过滑进他的指缝里与他十指相扣，他的手掌很温暖，不似我的一年四季都冰凉。

那一丝温暖也唤回我的理智，我的手要收回也不是要继续牵着也不是，就那么尴尬的继续扣住他的手。

方锦年手指并拢牵住我的说“谢谢。”

我想解释，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笑了笑。

早上在他家的床上醒来，昨天晚上在沙发上睡着，方锦年把我抱到了卧室，他的手触动我的胳膊的时候我就醒了，我一向觉浅，而且他还叫我了，不过我没有睁开眼他只好自己动手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醒来，一向有些认床的我睡得竟有些安稳，身上穿的还是医院蓝白条纹的病服，我下床打着赤脚走出去。

方锦年显然也是刚起来的样子，身上穿着家居服，头发有些凌乱，手里还握着一把未开封的牙刷。

“你起来了啊，刚好牙刷给你。”然后就拿着沙发一头的大衣出门了。

我傻傻的接过，难道他这是正要去给我送牙刷吗。

一边刷牙嘴里一边哼着小调，我也不知道哼的什么，反正心情不错嘛。

等我洗漱好找不到梳子便用手随意扒了几下散在后背上，脸上的印也差不多快散去了。

出门的方锦年提着豆浆油条也回来了，他关上门说“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去吧，你父母应该担心了。”

他这么一提醒我哪里还有心思吃早餐，我妈肯定去医院了，我又没带手机。

回到医院果然大家都在，妈妈一脸着急的在病房外徘徊，爸爸站在一旁，似乎正在责备。

“爸，妈。”我怯怯的叫了一声。

爸爸看到我先是松了口气又是一副严父的样子。

他又将右手抬起，正欲落到我的脸上就被叔叔拉住“有话好好说，别总是打孩子。”

爸爸冲着我吼“你这样一夜不归，你知道你妈有多担心吗，颜颜，你已经不小了，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承担后果了。”

爸爸的一语双关我怎么会听不出来。

妈妈沉默不语的走到我的一侧拉着我回了病房。

爸爸正要说什么就被敲门声打断，方锦年走进病房礼貌的微笑“昨天她是跟我在一起的，她在病房里一个人害怕。”

他省略了我在他家过夜的事。

我妈打量了他一阵说“你是锦年吧。”

方锦年回答说“阿姨，是我，好久不见，叔叔，好久不见。”

爸爸脸色也恢复正常“真的很多年不见了，你爸爸身体还好吗？”

他没了昨夜那样的犹豫，而是很坦然，没有一丝犹豫的说“他过世了。”就像在说别人的事。

爸爸惋惜的叹息了一声这才想起问我跟方锦年的关系。

此时我已面色如死灰，我手指有些颤抖用一种很不礼貌的方式介绍了方锦年“我的老师。”

妈妈笑的很和蔼“锦年见过颜颜的吧，以前你妈妈还在A市的时候我记得我带她去看过你妈妈，没想到你都成老师了。”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见过。”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哪怕一点点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