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1 / 1)
平安夜前夕的一场大雪覆盖了整个校园的屋顶,地面跟花草树木,一眼望去都是一片白。
宿舍楼下的雪地踩出了一条印着脚印的小路歪歪扭扭的向前伸展。
我手上的冻疮还没有好,我也不敢用手用力去抓,怕越抓越想抓,我现在的小手指跟阮小糖的大手指一样粗。
戴好帽子,围好围巾,武装完毕双手往兜里一插就出门了。
上次方锦年说给我的资料一直没给我,今天早上突然发了个短信让我去拿,我也只好顶着寒风去赴约。
我到的时候方锦年还没有到,他约的是一家咖啡厅,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喝咖啡这种东西,味道苦而且味道浓重。
要了一杯白开水捧在手里暖手,可是手上的冻疮一暖就开始发痒,我只好暖一会儿就放下,放下一会儿又暖。
大概坐了十分钟方锦年才来,他抱歉的说了声对不起,正在坐下来被我叫住。
他看着我,满脸疑惑。
我伸手到他头发上替他拍去上面的雪,又顺着头放到衣领边拍干净说“可以了。”
念书的时候有的男同学看不到自己身上哪里有雪总会让别人帮忙拍掉,所以我刚才就好像本能的反应一样去帮方锦年拍掉他头发上的雪,他的头发很软而且黑亮,摸上去手感很好。
方锦年清咳了一声说“你可真是个孩子。”
上次我同他说起绿袖子的故事他说我可真是个孩子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这一次我替他拍去身上的雪他也说我可真像个孩子,我竟心里有些不舒服想反驳他。
“我不是孩子了!”
他没再坚持,把一直捏在手里的资料递给我,又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只笔给我讲解开小灶。
出来时雪已经不大了,只是零零星星飘着一些,我伸手拢了拢围巾,把手捂在嘴边哈了一口气“好冷。”
方锦年看了我的手一眼说“你手怎么了?”
我搓着手说“长冻疮了。”
他从自己的手上把手套扯下拉过我的手放在他的手里“那么大的人了还怕冷。”然后将他大大的手套套在我的手上。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让我想起曾经在一本书里看过手指好看的男生一般都薄情。
套好后他又隔着手套替我搓了搓手再放回我的棉衣口袋里说“我送你回去吧。”
他去开车我站在原地等,我傻傻的望着套在我手上的大手套,里面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刚才他握我手的时候脸上有些发烫,就连心跳都漏掉了一拍。
我拍了拍自己的头,想什么呢!他是老师,你老师。
而此时我已经说不清对方锦年是一种什么感觉,但我知道已经超过了师生情。
晚上我心不在焉的趴在床上,阮小糖推了推我“你干嘛呢。”
“小糖,你说一个人明明刚跟她的男朋友分手,那她会立马喜欢上别人吗?”
阮小糖语气笃定的说“当然!只要时间够巧,下任够好,忘记点什么人什么事分分钟的事。”
时间够巧,在回家的车上我遇到了方锦年,在我跟江河第一次闹翻方锦年抱着我说也许我们不是最适合的,第二次他陪着我喝酒,原本该是我一个人躲起来难过却因为他的出现让我可以有一个人倾诉。
够好,如果说是作为下任,方锦年绝对够好。
圣诞过后方锦年的课只有一节了,虽然外面天寒地冻我还是去了。
整节课都昏昏沉沉一个字没有听进去,下课后我正准备撒腿就跑他突然叫住我。
我眨巴着眼睛,难道他真的不知道我们俩已经落人口舌了吗,这样下课叫住我更是令人瞎想。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我没说什么笑了笑走了,是冻疮膏,那天他问我的手怎么了我只是那么一提没想到他记住了。
还有那双手套仍然在我的柜子里躺着,我握着方锦年给我的冻疮膏,心底突然涌出千丝万缕的情绪让我不知所措,脑海里浮现出我与方锦年这段时间的相识。
原来,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共同拥有了那么多回忆。
一月便开始考试,考完试后阮小糖是作为最后一个走的,我跟阮小糖还有木安先把佳和送到机场,再把木安送到火车站,然后阮小糖再把我送到车站,几乎每年不管寒假暑假都是这样的。
A市隔B市并没有多远,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回家后妈妈看到我的第一句话便是“怎么瘦了,而且脸色那么白。”
我笑着回应“瘦点好看,你不是总说我丑,一白遮百丑。”
在家过了几天少奶奶的生活便开始帮忙准备年货了,我是家里的独女所以至今都还享有收红包的权利。
我在厨房里帮妈妈打扫卫生笑着说“又到了一年一度收钱还要装作不好意思的节日了,真棒!”
我妈戳了我的脑袋一下,骂了一声傻子便嚷嚷着让我陪她上街。
B市的雪下的格外的大,我跟妈妈的伞上才一会儿就落满了雪花。
路上我挽着妈妈的手臂同她一起走,才发现我竟然已经比她高出了一些,回到家,还在门口我就听到很许多人说话的声音,我有些奇怪,明明我们才出门几个小时而已,我一边换鞋一边往里面看。
妈妈说“你叔叔婶婶今年也到我们家来过年,你哥还带了媳妇来。”
我收回视线继续低头换鞋“哦,这样啊。”
妈妈拐了拐我“怎么了,看上去不高兴啊。”
我换好鞋把自己沾满雪的鞋子放到门外“哪里有,挺好的。”
爷爷奶奶去世的早,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每年的年夜饭都是两家人聚在一起过,自从搬家后便再也没有聚过,也有很多年了,而且我是真心觉得挺好的,我跟江河也不可能一辈子互相躲着不见面吧,既然都放下了见个面算什么。
只看到叔叔婶婶跟丁香我有些疑惑,妈妈不是说还有江河跟纪惋晴吗,怎么不在。
妈妈兴许也奇怪“江河跟他家媳妇呢。”
婶婶说“他说在家做饭太麻烦让我们出去吃,这不刚走吗,说是去订酒店,让我们在这里等你们。”说着大家都起身准备出去。
我站在最后一个,看着鞋子下化开的雪水“又要出去啊。”随即又笑着说“好怕冷。”
爸爸宠溺的搂着我的肩头“那么大人了还那么怕冷。”
丁香也配合着说“红颜姐姐羞。”
我弹了她脑门一下已示警告不准配合。爸爸这么一个呵护的语气让我想起圣诞节那次方锦年牵起我的手捂在他温热的手心里,他也是这么说的,那么大的人还怕冷。
妈妈拍了我头一下“傻笑什么呢你。”
我拉回了思绪“我笑了吗?”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也逗笑了其他人。
在酒店大厅里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本不想打招呼,可是他也看到了我,无奈只好让妈妈他们先上去。
就是开学的时候我去补考遇到的那个男的,貌似我还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我礼貌的打招呼“好巧,你家也是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