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1 / 1)
是他,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我便足以确定是他,对他的一切我都太过于熟悉。
鼻子一酸,声音有些发闷“嗯?”
“是我。”
“我知道。”
“我看到你了,和另外一个男人。”
我就像是受惊的孩子一样心里藏着隐隐的不安,猛然抬起头四处看,四处寻着那熟悉的身影。
方锦年感受到我的异常,扣住我的一只手腕说“你在找什么?”
我还来不及回答另一个声音就生硬的□□来“放手。”
已经接近有快一年的时间没有再见到过他,我多想跑到他的怀抱里拥住他告诉他我想他,可是我永远失去了那个可以拥抱的资格。
方锦年的手还抓着我的手腕,江河皱了皱眉头把凛冽的目光看向方锦年,缓缓开口
“我让你放手。”语气也是那样冷冰冰。
“江河,他是我的朋友。”
“那我呢?”江河反问我。
“堂哥。”我干脆的回答他。
我同江河本就是兄妹关系,不过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兄妹,我的婶婶无法生育所以领养了江河,只是那时候江河已经有十一岁所以并没有将其改姓。
短信的铃声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
我抬起手机看了看说“你朋友说钱给你汇到卡上了。”
方锦年再次说了声谢谢。
江河突然拉过我说“回家吧,你爸妈让我来接你。”
兴许是我不知道该怎样跟江河两个人呆在同一个空间里还是我真的同情心泛滥担心方锦年会流落街头,我开口说。
“你跟我一起去回家吧,你一个人也挺不方便的,东西也肯定是找不回来了。”
方锦年也许觉得我这句话太突然,有些诧异的看着我说“方便吗?”
“方便。”我背着江河朝方锦年吐了吐舌头。
因为他必须跟我走,我不给他卡他就没钱,不跟我走就必须睡大街,他没得选择。
路程并不是很远,一路上我一句话也不曾说只是看着窗外一片片划过的花田,江河也同样沉着一张脸。
倒是方锦年完全没有一点不自在,自个儿拿着个单反开着车窗一直不停的拍。
车子直接停到了我家的门口处,我从包里翻出钥匙打开门竟发现许久不住的家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不用想我也知道是江河做的,可是他的这一切好我都不再需要了。
我说“谢谢你,你回去吧,我今天累了,'改天再去看叔叔婶婶吧。”
江河本想说什么的,也许是看到我面无表情的样子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走了。
他刚一走我就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瞅着方锦年“名牌,感激我吧。”
方锦年放下正在拍我家葡萄架的相机说“名牌?感激你让我尴尬了一路吗?”
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在他身上看到尴尬这个词语,我只看到四个大字
理所当然!
夜里我被渴醒拖着拖鞋哒哒哒的下楼喝水,到了楼下我无意瞥到怎么暗房里的灯是亮着的。
我端着水揉着眼睛走过去看,果然是他。
“你怎么在这里?”
江河双手伏在那架几乎与我同龄的钢琴上,听到我说话缓缓解回过头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打算不理他,他喜欢呆就呆吧,在我转身的瞬间江河两大步跨到我面前没有一丝的犹豫拉住我,将我抵在门上。
撞在木质的门上背部传来一阵疼痛,不待我反应他的唇就压住我的,毫不温柔,甚至有些粗暴。
手里的杯子落到地上打碎发出剧烈的声响,我也不挣扎任他吻着。
他的呼吸一点点沉重起来,他的手探入我睡衣那一刻我用力的推开他,扬起手朝着他的脸打下去。
“江河,你别太过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打的极其用力,我似乎听见空荡荡的客厅里还回荡着暗房边传出去的回音。
我十六岁跟江河在一起,我们的发展也只限于牵手,拥抱,接吻,每次江河也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也许他也知道在外界看来我们的关系是有多尴尬,兄妹,怎么能在一起。
他好像没感觉到疼痛一般双手撑在我的肩两侧又要低头来吻我,我别开头,他的吻落到了侧脸处,他用一只手钳住我的下巴转过头,他的唇贴在我的唇边轻吐着热气。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他是谁?”
我挣开他的手,仰起头目光有些受伤的说“我是人,不是东西。”
记得我刚上大学的时候江河送我去学校,一个新生接待的师兄只是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帮我拿了一下箱子他就不高兴了,逼着我一定要把那件衣服跟那个箱子扔了,我觉得要是胳膊能换的话他肯定也会要求我把胳膊也扔了换新的。
江河从小的占有欲特别强烈,自己的东西就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碰,不让任何人看到,所以从前我几乎没有任何朋友,我知道他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我愿意让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江河。
在孤儿院里过着被人嘲笑被人欺负的日子让他形成了那样的性格,有些孤僻,有些高傲,还有些自卑。
他垂下双手,滑坐到地上,语气极低的说“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重新接受我。”
我冷笑了起来,接受,我同他来谈接受我觉得着实可笑,我拎起那把江河用挣的第一笔钱买给我的小提琴狠狠的砸在门框上,耳朵边似有似无的想起江河送我小提琴时说的那句话。
“红颜,你要把我的第一个签名送给你。”
可他却忘了我根本不会拉小提琴。
那时候的江河还不是有名的音乐人,那时候的江河还不会在乎别人对我们感情的看法,那时候的江河世界里也只有一个丁红颜。
我流着眼泪,手上被琴弦拉破了一块,流着血挤出一抹微笑对他说
“江河,我可以接受你让我不要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任何人,我可以接受你不在我身边,我甚至可以接受你不爱我了,但你要我怎么去接受一个有妇之夫!”说到后面我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这次回来不就是想彻底跟他告别的吗。
江河的背僵了僵,他抬起头我才发现他竟也双眼通红。
“她去找你了?”他的声音同样颤抖。
“何须找我。”
对啊,她何须找我,我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太记得了,在我不愿意说话,不愿意出门的前一天我收到一个很大的文件袋,里面放了江河跟另一个人女人的结婚证复印件,还有一些照片跟一份结婚协议。
即使那时候我跟江河已经分别将近半年,可是上面的结婚日期却像一只手狠狠的打了我一个耳光,疼到我的心里。
复印件上面的照片有些模糊,照片也都只有背影,但即使只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让我认出那是江河,他们结婚已经一年,而我并不知情,最后我成了别人婚姻里的第三者。
江河站了起来,看了看我走到门边时又折回身子。
“真的没办法再等我了吗?”
“我再勇敢也做不到了。”
“我会离婚的!”
我没再回答他,他的话句句打在我的心里,离婚,多么讽刺的一个词语,那我现在算什么?情妇?小三?
关门声响起时我就想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眼泪一滴滴砸在地板上。
我妈一直是个很注重仪表的人,因为她说你不会知道你在下一秒遇到什么人,万一是自己觉得特别重要的人呢,所以不管是这里还是B市的家里客厅里都有一面可以照到全身的大镜子,现在我颓废的样子就从那面镜子印到我的眼睛里。
头发凌乱,眼睛里还有未流完的泪,那么久的情绪在我看到自己这个样子的时候就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全部流涌而出,双手掩面失声痛哭,越哭越控制不住情绪,就连方锦年何时到我旁边都不知道。
方锦年也许是个很随心的人,他不会去在乎这样做会不会很尴尬,会不会不合适,他将我搂入怀中手轻拍着我的背,就像哄小孩一样的姿势。
而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却觉得异常的安心,可能是因为我跟江河从未光明正大过。
“也许你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发现,最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人是别人,并不是他,爱情本就是美好又痛苦的,每个人都会必定经历过的,在过了多年你再回头看也许都觉得自己怎么会哭的那么伤心,不过是失恋罢了。”
方锦年的声音在我耳侧响起,他的鼻息很轻,但我还是感觉到了,并感受到我们俩现在的样子有多暧昧,我猛的直起身子抹了一把眼泪。
他察觉到了我的尴尬,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休息吧。”说完就转身走了。
空荡荡的客厅里又只剩下我,就像其实方锦年不曾来过一样,但他说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一遍遍,一遍遍。
我哭着哭着却笑了,笑的那么无助,那么绝望。
早上醒来我被自己整张肿胀的脸完全吓傻,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我丁红颜!
用热毛巾一边敷脸一边走下楼,在客厅里没看到方锦年我左右看了看喊了几声。
“名牌?”没有人回答。
我又喊“方锦年?”
“在外面!”
声音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我拍着脸探出头去看,方锦年正站在我家葡萄架子下面抬着他那台记不清叫什么名字相机,虽然方锦年纠正过我那叫单反,可我还是觉得它就是个大相机。
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实现望下去
“水井有什么好看的,都是水。”
“你看到了吗,里面有鱼。”
我看了看没看到,又使劲揉了揉眼睛
“我近视!”
我以为方锦年打算放弃跟我说鱼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我第一次看到过这种水井,而且里面还有鱼,这些水还是可以喝的吧。”说着又拿着相机喀擦喀擦拍。
“可以啊,昨天你喝的就是我从里面打的。”我回答他说。
这种水井的确已经很少见了,每家几乎都装上了水管,不过我家搬到B市便没有装,每次回来也都是喝水井里面的水。
“甜的!”他抬头冲我笑,眼神里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