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1 / 1)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城,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那个人路过了青春一阵子,却会在记忆里搁浅一辈子。
趴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生命就像齿轮,在转动的时候两个齿轮总会交集再慢慢分离再交集再分离……
就像江河于我,再怎么分离都会有交集。
这已经是我第十天不曾踏出宿舍了,我的室友阮小糖一脚踹开门就冲着我吼。
“丁红颜!你是要闷死还是饿死还是要挂科死!”
我懒懒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继续趴着也不回她,推开窗子窗外的雨伴随着风吹进来打湿了我的脸,伸手一抹笑着说“我终于哭了。”
这是这十天我唯一说过的一句话,阮小糖冲到我面前像摇波浪鼓一样摇着我。
“你不会是疯了吧!丁红颜你别吓我,你的奖学金还没告诉我藏哪里了呢!”
一个翻身坐到阳台上看了看被雨水打湿的地面,真高,我在心里怂了怂还是转身下来了,殉情这种事情不适合我做。
翻了翻阮小糖带回来的考试表,还有两科考完就放假了,我倒腾倒腾了桌子把专业书往桌子上一放,换了件白色短袖把衣服边卷起开始……抄小抄。
阮小糖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做完这一切再次深信不疑,我一定是疯了。
考完试已是七月,就这样我结束了我大二的生活,
阮小糖说我拿着奖学金出去挥霍很无耻,于是我打算无耻到底,带上旅行箱回了乡下的老家,那个我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那个我成长的地方。
A市是闻名的花城,因花成名,所以乡下农户大多数都已经成了花的养殖户,我的老家也不例外,坐在车上空气里都弥漫着各种花香,闻着熟悉的味道我眼皮开始打架睡了过去。
鼻尖的花香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烟草味跟金纺洗衣液的味道。
洗衣液?不对,我身上没有这个味道啊,我猛的睁开眼低头印入眼帘的就是一件黑蓝色男士的外套。再回过头看旁边的没人的空位,谁的衣服?
一个黑色的身影坐了下来,他眼睛微眯,把目光投向我,笑着解释说“刚才你睡着了看你蜷起来了。”
我赶紧从身上把外套扒下来递还给他。
“谢谢。”
我妈从小就教育我出门要小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不定他外套上有迷药之类的呢。
他又递了一瓶矿泉水给我,说“要喝吗?”声音醇厚,不知什么原因又有些沙哑。
上车的时候没有买吃的也没有买水的确有些口渴了,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坚定的摇了摇头。
广播里传出报站的声音,对面的两个人指着窗外的农田跟房子说着从以前到现在有哪些哪些变化,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拨弄着手里的手机,突然一阵黑屏,没电了,我暗自懊恼要怎么办,万一他真是骗子怎么办。
我用眼角偷瞄了旁边的人几眼,他根本没有注意我的小动作,而是专心的听着对面的人说话,时不时指一指外面他的目光也跟随着出去。
刚好他正要望出去的目光撞到我偷瞄的眼神,我尴尬的挠了挠头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此时我想的是,他们三个是一伙的吗?虽然他长的是不错的,不过人不可貌相,不排除人面兽心的可能。
手心里一直捏着一把汗直到广播一遍遍报着老家前面一站的时候对面的两个人下了车我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站已经天黑了,我起身收拾东西要走,没想到起的太猛一下子碰到了头顶的置物台上,乘务员大声大声的吼。
“到站的快下站了,火车还有三分钟就开了,到站的快下站了……”
我心想她这么喊完所有车厢也不止三分钟吧,也顾不上头痛提着箱子就往车下冲。
下了车我深吸了几口空气,笑容满面的推着箱子出了站口,虽然老家也有亲人在不过我没有通知任何人来接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反正就是不想吧。
在镇上随便找了家酒店住下,打算明天再坐车去乡下。
家乡这几年也发展的很快,已经算的上是旅游地了,原本清静的镇上也过了灯火阑珊的生活,生活在变也许我也不该再活在过去。
夜里的风有些凉,逛了一会儿便早早的回了酒店。
早上拖着箱子出了酒店在酒店前台的位置看到围了许多人七嘴八舌的也不知道说什么,我怀着我那害死人的好奇心凑了过去。
是昨天那个人,我仔细的听着他们在说什么。
每个地方的本地人都有那么几个有些横,当然这里的也不例外,貌似是他的东西丢了来问一下前台,可是经理一出来就冲他吼。
“自己的东西不看好难道你以为是我们拿的吗!”带着些口音的普通话让我有些想笑。
那人男人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我的言语让你误会了那么我跟你道歉,但是我觉得我的东西是在你们酒店丢的我只是要求看一下监控而已,这并不过分。”虽然言语中穿插着道歉的字眼但语气也是当仁不让的。
酒店经理又用本地方言骂了几句不入耳的脏话,他就像受惊了一样目光直视着酒店经理许久都没说话,我想他肯定听不懂方言,犹豫了一会我还是站了出来,毕竟人家对我有一件外套的恩情呢。
我站到他身前也冲那个酒店经理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人家不过就问问而已你凶什么凶,还骂人家爹妈,说的你没爹妈似的,一点教养都没有。”说完我也不等那个经理回话,因为他肯定会骂我,我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老男人指爹骂娘的,多掉价。
我转身拉住他的手腕要走,可是他扔站在原地不动,我推了推他说“走啊,你丢了东西难道不应该要去派出所吗?”
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眨了眨眼睛看回去,有什么问题吗?拉着他出了酒店我才恍然大悟他那种疑惑的眼神。
昨天他看到我的时候我还是那种清汤挂面的样子,而现在我穿了一件到膝盖处的旗袍,头发挽成一个发髻束在脑后,虽然我没化妆但是我把嘴唇涂成了大红色,出门的时候还在想要是阮小糖看见我这个样子肯定会说。
“你以为涂个金属红的口红就能装风尘味吗?”然后再鄙视我一番。
我寻思了半天开口对他说“昨天火车上你给我衣服盖了记得不?”
他这才明白过来说“哦,是你啊。”
可不就是我嘛,我冲他笑着点点头说“去派出所吗?”
“去啊,谢谢。”
路上我关心的问他丢了些什么东西,他就像无所谓的样子说“哦,钱包丢了,还有电脑也丢了。”
我咂砸嘴,原来是钱包啊,不对,钱包,我说“钱包?”
“嗯。”
钱包丢了都能这么淡定,有钱人啊。
我带着他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派出所他具体说了些情况警察询问他时我就愣愣的趴在旁边听着。
“名字。”
“方锦年。”
“丢了些什么物品。”
“钱包跟电脑还有手机。”
“具体点。”
“身份证,信用卡还有一些现金跟一台电脑跟手机。”
方锦年?我觉得这个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我又抬眼瞅了瞅他,不认识。
不过他长的很好看,眼睛喜欢微眯着但也能看出是桃花眼,据说这样的人天生烂桃花多,厚薄适中的唇此时正荡漾着炫目的笑容,外表看上去有些浪荡有些不羁,帅气中又带着一些温柔,要多大的基因才能遗传成这样啊。
观察的太仔细连他们记录结束都没发现,还是方锦年故作咳嗽几声才拉回我神游的思绪。
我尴尬的笑着说“好了啊,那走吧。”说着自己先蹦跶出了派出所。
方锦年也背着自己的包出来对我一笑说“谢谢你啊。”
我很仗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得瑟的说“没事,应该的,有什么事找我就好,不用客气。”
“那手机借我用一下。”
我手僵在半空中,还真是不客气,故意的吧。
不过我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他,仔细数着他打了多长时间的电话,长途加漫游很贵的!
方锦年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点下一串数字拨了出去,我以为要交代很久,结果他就说了四句话。
“我是方锦年,我找苏医生。”
“东西丢了。”
“没事。”
“好。”
他挂了电话后似乎没有要把手机还给我的打算,又有些为难的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别处才开口“你的□□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那怎么行!”我反射性的回答,借你那我怎么办呢,也真的太不客气了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说着放下包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本的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外部印着五个烫金大字:教师资格证
拿着这个本本我傻了,这是干嘛,用我的卡换一个这东西?
方锦年说“我的工作证没有带,这是我的教师资格证,我不是骗子,你也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所以我朋友说给我汇款过来所以我需要你的卡。”
这样说我好像就没办法拒绝一样,因为他目光清澈真诚的与我对视着,我又掏出卡给他,他又拿着手机摆弄了一阵刚把卡跟手机递到我手里,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看了看没有署名又递给了方锦年以为是找他的“喏,你的。”
他盯着手机犹豫了一阵接了起来,其实方锦年的声音也很好听,醇厚低沉,不知道是因为说太多话的原因还是怎样还带着丝丝沙哑,这让我想起另一个人,他的声音也总是带着些沙哑。
“丁红颜?”
听到有人叫我名字我习惯性的答应一声“啊?”
方锦年再次把手机递回来“找你的。”
我把手机放到耳边喂了几声没有反应,正在我以为挂了的时候手机那边传来那个我想起的声音略带沙哑的男声“红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