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骇人听闻（1 / 1）

看见是莉莉，肇明心想：什么事呢？

等肇明过去，莉莉拿出一个金手镯递给肇明，说：“这是全成送给我的，你替我还给他吧，请他原谅我。”肇明接过手镯，一时无语。莉莉接着说：“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我想做城里人，过富裕的生活，小时候家里穷，我受够了，不想再过穷日子、不想被人瞧不起。你表哥人很实在，我戏弄了他的感情，我知道他恨我。”说着潸然泪下。肇明说：“我表哥心大，没关系。但是你的确不应该……年纪轻轻的。现在这社会笑贫不笑娼，都想抓钱，不择手段。你别跟着别人学，以后找个本分的好人，即使穷也心安理得。你说是不是？”莉莉哭道：“还有机会吗？”肇明说：“你应该忘记过去，过去不是最重要的，唯一重要的是你现在要做什么样的人。”莉莉抽泣不止：“别人都骂我、瞧不起我，只有你还劝我改好……”

肇明见莉莉哭个不停，也不会劝，就说：“天不早了，要不你回去吧，免得家人担心。”莉莉努力的止住哭泣，说：“有一件事告诉你，前几天我回老家，当地发现有个拾荒人的尸体，肾脏和肝脏都不见了，被仍在一个废弃的枯井里。听说是野狼帮干的，他们要移植健康的内脏。听别的服务员说你们哥俩要去深山探险，替我告诉你表哥，你们不要到处跑，最近这里不太平。”肇明震惊了：“怎么可能？”莉莉说：“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我舅舅看见了尸体。你们小心一些好。”肇明说：“好的，谢谢你！”莉莉眼泪又涌了出来，说：“我应该谢谢你。我走了。”说着跑走了。

肇明把手镯交给表哥，又把莉莉的话告诉他，全成也很震惊：“这不可能！太惨无人道了！”肇明说：“无论如何，既然莉莉特意来传信，咱们就别去山里了。”全成说：“好吧。”

过了几天，肇明刚上班，保安小郭急匆匆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肇明，你听说了吗？有个小孩的眼睛被挖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湖南农村有个6岁的小男孩两只眼睛都被挖掉了，凶手还没查到。”肇明心里一惊，想起莉莉的话。

连续很多天，在酒店员工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小孩眼睛被挖的事。这件事还没有结果，没想到更加骇人听闻的消息传来：东北一家敬老院一个80多岁老太太眼睛的角膜不知道哪里去了，而本人及同房间的老人都对整个过程毫不知情。这个老太太生病了，她的子女没时间照顾，就把她送到一家敬老院，几天后去看她，却发现老人的眼睛竟然受到如此大的伤害！

大家都说：这世界怎么了？太恐怖了！难道人体都成了产业，用来赚钱吗？

有人想起多年前，一个“人体标本展”来到贵阳。主办方将一具具真实的尸体经过特殊技术手段处理，摆出了各种运动造型，有的局部剥掉人皮，露出骨骼和肌肉，美其名曰科普展，普及人体常识。还真有很多年轻的妈妈带着幼小的孩子去参观。天啊！怎么什么事都有啊！这么多尸体是哪里来的？

几个客房部和餐饮部服务员凑在一起唠嗑：“如果你有了孩子，会带他去看尸体吗？”大家纷纷摇头：“不会。”“多恐怖啊！”

肇明越发相信莉莉的话，一定是野狼帮干的。在草原时，肇明就听杨经理说过，野狼帮在上海起家，用残酷的方法训练手下，善于用离间的方法使其他帮派销弱甚至瓦解，最近几年迅速壮大。他们的首领表面上都是有头有脸的商人，背后却干着最凶残的事情。当年就是因为很多台商被野狼帮绑架、拿了钱还撕票，加上其它原因，杨经理才离开了大陆。现在又出现了更加骇人听闻的事，肇明心里隐隐的对野狼帮产生愤怒了。

陈经理狼狈的离开后，总部派来一个28岁的年轻人小冯接替他。这个才毕业3年的大学生心气很高，正想有一番作为呢！所以一来就开始整顿陈经理留下的烂摊子，一个多月就将餐饮部整理得井井有条。他对员工实行多劳多得、少劳少得的制度，加班就给加班费，并通过小竞赛的方式分出技术高下，按此区分工资。人员的精神面貌马上就改变了，大家劲头很足，都努力工作、提高自己的技术水平。小冯总在工作场合出现，尤其有大的饭局或会议的时候，他都自始至终全程指挥，与大家同甘共苦，员工的辛苦他都看得见，每个人付出多少也心里有数，他不会偏听偏信，他会自己静静的观察，所以不善言辞的服务员也不必担心自己会白白付出甚至被能说会道的抢走功劳。公平的环境让大家相处更加和睦，有事互相帮助、照应，餐饮部的业绩迅速提高，总经理很高兴，多次表扬餐饮部。

在贵阳，4月到9月是旺季，酒店很忙，冬天一般不忙。但是这一年特殊，临近过年接到好几个订单，都是老客户，要在这里吃年夜饭；还有本地庆祝80岁和90岁大寿的几个家庭聚会。全成因为是几个大型聚会的主厨，不能回东北，小冯答应三倍给工资，还有其他物质奖励。一些服务员也要加班，肇明坐火车辗转回到老家与家人团聚，这次可没有专车送了。

过年时，小冯经理组织餐饮部加班的员工吃饭，酒席上大家玩的很高兴。这不，大家商量着，每个人说一个好人好事，说完别人得笑才算通过，否则就喝酒。中餐厅的服务员燕子说：“前天早上我看见路边躺着一个老人，就过去问：大爷，我每月工资2000元，能扶你起来吗？大爷说：姑娘，你走吧，我等下一个。你说，多好的大爷，虽然那天下雨、天气冷，可我心里暖暖的。”大家哄一下笑了。配菜工小范接着说：“我也遇到了这个大爷，我说：大爷，我每月工资不到3000，能扶你起来吗？大爷说：小伙子，挨着我躺下吧，咱俩一起等。你说，这个大爷真是好人。”大家又笑了。传菜员可强站起来：“有一天我搭出租车，忽然司机停了下来，嘴里咒骂着，我一看，一个大爷倒在车前。我问：怎么了？碰到人了？司机气愤的说：我离他还有1米呢，遇到碰瓷的了。真该死！我说：不能吧。正说着大爷慢慢的站了起来，我说：你看，还是好人多吧!司机也很纳闷，这时那个老头骂骂咧咧的说：今天算便宜你了！这地太烫了，真受不了！”大家也笑了。轮到西餐厅厨师小杰，他说：“前几天看见一个新闻，说20年前有个年轻人被判死刑，罪名是**杀人。最近有个杀人犯被抓，非要认这桩罪，法官说不是他干的，他非认不可，不断上诉。你说，这人多好！”大家都知道内蒙的这个冤案，比窦娥还冤，那个18岁的小伙子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被判了死刑，所以谁也没笑出来。小杰一看，一仰脖喝下一杯啤酒，说：“我祝愿这个杀人犯如愿以偿！”小冯经理接着说：“好，该到我了，我想夸的是一个小孩儿。那天我乘公交车，每到一站都会报站名，然后会说：请给老弱病残让座……报了几站后，我前面有个小男孩儿问他的妈妈：妈妈，什么是弱呀？他的妈妈好像也不清楚，就说：可能是弱智吧。这个小孩大眼睛骨碌碌的转，把车上的乘客打量了一圈，最后停在我身上。我对着他微微一笑。小孩站起来对我说：叔叔，你坐我这儿吧。”大家“哈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新年，虽然背井离乡，但是大家过的还挺开心的。

在中餐厅厨师竞赛的时候，全成的东北菜脱颖而出，获得了评委的一致好评。尤其东北来的客人，吃不惯南方放满辣椒的菜，全成的东北菜传统正宗，客人的表扬使全成声名远播，在整个贵阳都传开了。小冯提他做了中餐厅的厨师长。全成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做菜要用心。

而肇明本性善良、态度严谨，多次发现客人的私家车窗户没关，车里还有许多物品，他就守在车旁边，有时大晚上的他就一直等到车主回来，客人将表扬信贴了满墙。兄弟俩干得都不错。

因为天宫大酒店是五星级国际酒店，有很多外国客人入住，所以酒店要求所有员工都要掌握日常英语会话，这对刚到酒店的肇明来说是一个考验。要说出力、吃苦、钻研业务，都很容易做到，但是说英文，这个可有难度了。肇明高中毕业，离开学校已经1年多了，虽然跟着杨经理看了不少书，但是没学英语。怎么办呢？酒店办了短期培训班，捡起来一些，可是大陆的英语基本是哑巴英语，尤其是农村学校，书面的认识，一张口发音就不对了。

全成在后厨，直接接触客人的机会不多；肇明是保安，在大门和门厅处值班，经常遇到外国客人问这问那，有时还要求帮忙打车。肇明着急了，怎么办呢？

这一天，肇明看见一张零基础英语培训班的广告，赶紧按广告上的电话打了过去，学费挺合理，地点就在酒店旁的私立美术学院院内，包教包会，可以一直循环听课。肇明一听，就这个了！

休班时间，肇明找到了这个学校。培训场地由校方提供，在学校的一个活动室里，节庆日学生们在这里排练节目，平时就用于英语培训。老师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姓凡，这是一个很少见的姓氏。年纪与肇明相仿，个头不高，身材瘦但是看起来很有劲的样子，不戴眼镜，这在大学校园里也是少见的。最主要的是他没有像其他学艺术的人一样留长发、蓄胡须，这一点肇明看着挺顺眼。这个同样来自农村的憨厚男孩认认真真的讲解英语知识，非常有耐心。肇明一节课一节课的跟下来，进步很大。

去的多了，肇明对这个学校熟悉起来，知道校长是留洋回来的画家，他按自己的意愿经营着这所大学，不但正常讲授美术基础知识，还增加了中国历史、世界历史、古文欣赏、音乐欣赏等许多课程。他认为这些能陶冶学生的情操，而作者内在的一切都会体现在作品中，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嘛。这些都是小凡老师告诉他的。小凡自己要上课，又给别人讲课，很忙。但是学艺术就是很费钱的，所以再忙他也在坚持。

有几次他告诉肇明可以去旁听，大课没有人管。肇明从来没想过在大学课堂里听课，心想：这个我可不一定听得懂啊！

这一天，正好有个中国历史课，肇明走进阶梯教室，哇，人还真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