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我放你离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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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离开吧。我放你离开。”

纪天珞很想说点什么，很想骂点什么，很想喊出点什么，可是声音统统消失了。

喉口上上下下地起伏着，舌头也不听话地痉挛似的乱动着，下巴失了控一样在抖，剧烈地抖。鼻子里是酸疼，喉咙里是辣痛，心上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在叫嚣着流血。

看着他的背影，她全身都是痛意。

他不愿看看她，看看她现在是怎么样绝望的模样。

窗外冬天的风吹得有些猖狂，好像在为这场分别的剧目添上合适的背景音乐。

时针，滴答滴答指向了凌晨四点。

郁之玥转过身，坐起身，将握拳的手伸到她面前摊开。

是她妈妈的项链。那根让她与他结缘到一起的项链。

“把你从我的世界剥离，那我就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你，我什么都没了……”那哑到每个字听起来都是撕扯而出的声音里，那断断续续的表达里，全是哽咽是泪意是疼痛，他看着她，“即使这样……纪天珞，我让你走，别再回来了。”

纪天珞突然笑了，下巴在颤抖，脸都在颤抖，好像全身都在颤抖，她把头别向一边，疯了一样笑了。

他想起来为她戴上，就在他下床站定在她面前伸手那一瞬间，她狠狠拍打开了他拿着项链的手。项链，被扫落到了墙角。

眼泪，那么直直白白不加修饰地掉了下来。

带着她所有的怒气和委屈，仰着头瞪大眼睛看住他，看进他那郁黑眼睛的最深处。

时间都静止了，一切都静止了，在这个时间和空间的节点上，纪天珞的伤痛被放大再放大、膨胀再膨胀。她的脑袋没有办法思考，脑子里只有那句“你离开吧”，反反复复都是“你离开吧”，是魔咒啊，让她困在枷锁里出不来。

怎么可以是这句话，在么可以是这样。

他不说话，任她看着。

她吸着鼻涕，拿手去抹不断糊了眼睛的泪水，固执地看着。

终于，伸手把她揽进了怀里。

“我错了，是我错了……对不起，不要哭，不要这样哭。”郁之玥柔声哄着，自己声音里也满是哭音。

终于，纪天珞仰起脸，张着嘴，用很大的声音哭得昏天暗地。手，死死抱住了郁之玥。

哭声渐轻，抽动的肩膀也慢慢恢复平静。郁之玥再低头看的时候，怀里的姑娘已经酣然入睡了。几天的睡眠不足加上今晚的消耗，即使站着，也是睡着了。

纪天珞醒来的时候已是下午，在一个坚实的臂弯，翻了个身，是温暖异常的胸膛。

仰起脸看了看，又看了看，不敢讲话。直到郁之玥吻她的额头，她才用了全身力气去抱紧了他。生怕梦境破碎一样的用劲，深怕郁之玥长翅膀飞走一样的用劲，深怕再听到无法接受的话一样的用劲。

感觉到脖颈上那丝丝的冰凉，纪天珞用手去触摸，是项链，她妈妈的项链。抬头看看他，他也正看着自己，两个人都因为眼泪而眼皮肿胀，相互看着，咧嘴笑了。

“你不会再让我离开对不对？”

“你昨晚只是烧傻了，不会再说这种话的对不对？”

“你知道我爱你不能离开你的对不对？”

他很紧地，很紧地，搂住她。吻她头顶淡淡清香的头发，吻她的额头，吻她的脸颊。

她问，为什么选择的是我。

他答，因为我从来只有你，你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他说，昨天，是妈妈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