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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当天,老大给楚奕放了假,让他今天不用回公司了,第二天再去上班。在外面待了两三天,两人都有些累了,钟墨篱也提不起兴致来做饭,加上楚奕心血来潮想吃烤肉,于是就团购了两张票,两人出门去吃自助烧烤。
自助这种东西,只是吃饱都算是浪费,必须是吃撑了才够意思。吃完出来,楚奕和钟墨篱在路上遛弯消食。他一边揉着肚子促进消化,一边以墨墨你居然没吃撑为由怪他吃得太少太浪费。钟墨篱也不反驳他,只是手摸到他胃的地方,轻轻那么一按,楚奕差点没把吃进去的都给吐出来,直接闭嘴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并肩在街上走着,周遭的热闹好像都被隔离开来,属于他们的是这一小片安静的天地。
如果能牵着手就更好了,钟墨篱正臆想着,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停下了脚步,疑惑的回头去看他,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站在他们面前的一伙人。
楚奕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以这种方式见到孙谦。他和他那群朋友在一起,估计也是刚吃完饭出来。那堆朋友中有楚奕很熟悉的,也有没怎么见过的,其中一个关系还不错的眼尖看到了他,和他打招呼之后,其他人也都看到了,一窝蜂的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责问他为什么孙谦结婚的时候他不去。这群人中基本上没人知道他跟孙谦之间那档子破事儿,只是单纯觉得他俩关系特铁,以他们这么铁的关系,楚奕不说当伴郎,就连婚礼现场都没露面,这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吵吵嚷嚷的责备声中,唯独没有孙谦的声音。楚奕看着站在一边淡笑不语的孙谦,嘴里还要找各种工作忙,老板抓壮丁要出差等理由来应付本不该属于他的责备,眼前这帮人甚至都不知道他连孙谦什么时候结的婚都不清楚。
突然之间,楚奕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难道就是为了接受这些莫名其妙的责备么?好没有意思。楚奕向他们说完再见就拉着钟墨篱打算离开。
“奕,不介绍一下你身边这人么?”见他们要走,一直没开口的某人终于出声。
楚奕顿了一下,头也没抬地说:“这个是墨墨,这个是我的朋友孙谦。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拉着钟墨篱离开。
钟墨篱回头看了孙谦一眼。他一直观察着楚奕,知道从见到这伙人开始,楚奕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这个人,就算他嘴里在应付着别人的话。而且从见到这个人开始,楚奕身边的气场就变了,很压抑很沉重,好像一直在忍耐。孙谦的视线和钟墨篱的对上,冲他笑了笑,钟墨篱只是又深深看了孙谦一眼,就默默转回头,反手拉过楚奕的手大步离开。
一路上楚奕都没说话,钟墨篱也没吭声。如果说之前的氛围是安静,那现在就是沉寂,压抑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现在沉默着的楚奕就像被压缩到极限的气体,再稍一加压就会爆炸。
一直到两人各回各家,他们都没有一个人说话。楚奕一关上门,家里就遭了秧。钟墨篱坐在阳台上吹风,听着楼下的动静。楚奕前后反差太大,他想不发现都难,而且他能肯定楚奕的转变跟那个叫孙谦的有关系。钟墨篱有个大胆的猜测,但是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又不是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喜欢男人的,指不定是因为两个人之间闹了很大矛盾。
正在无限发散着思维呢,发现楼下突然安静了,他伸出头一看,楚奕家灯还亮着,本来以为他是折腾累了放弃了,可是不一会儿却看到楚奕从楼道里走了出来。看来砸东西没发泄够,出去喝酒一醉解千愁去了。
楚奕回到家,忍到极限的脾气才完完全全爆发出来。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宽容,没有自以为的想得那么透彻。有些人,不见面屁事儿没有,一旦见到了,一切自己营造出来的“我已经想通了,这事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就过去了”的假象全部被打破。在再次见到孙谦的那瞬间,他才觉得自己是怨恨的,至少是不甘心的。凭什么我就该被抛弃!凭什么我被抛弃了还要因为没去参加你的婚礼而受责备!凭什么我在被责备的时候你能一脸不关我的事的淡定表情站在一边看戏!凭什么你丢下一句“我放不下我的家人”,一句“我要结婚了”就能潇洒的转身,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偏偏我还要跟个傻逼一样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你这么做无可厚非,要理解你,要放下你!
屋子里被折腾的一片狼藉,他还不解气,也顾不得明天还要上班了,摔上门就出去找人喝酒。楚奕能找到的陪他喝酒,听他讲这些不能跟别人说的烦恼的人,也就叶子臻和程彻了。三个人又折腾到半夜,这次叶子臻和程彻没有多喝,主要是楚奕一个人在那一杯接一杯的猛灌,劝都劝不住,喝得烂醉。最后叶子臻和程彻两人合力把嚷嚷着还要继续喝的楚奕塞进出租车送他回家。
车刚到楼下,趴在阳台上往楼下看的钟墨篱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接着就看到两个人扶着站都站不稳的楚奕下车,然后他转身下楼去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