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原来如此（1 / 1）
于嘉宁看着眼前，沈家风和聂子欣并排站在灵位前，一起鞠起躬来。他们是真的很般配呢。
于嘉宁从书架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聂子欣。“这是你走了之后，我在给父亲整理遗物时，从书桌抽屉里找到的。这么些年我一直没告诉你。现在既然很多事情都说开了，也有必要让你知道了。”
聂子欣有些意外，但还是取出信纸，读了起来。信纸已经有些泛黄，显然有些年月。
嘉宁：
你如果读到这封信，肯定就是我已经离开你们了。不要惦记爸爸，你一定要带着子欣好好的。
嘉宁，你不要怪爸爸。爸爸知道你肯定很喜欢那个沈家风，其实怀安也应该知道，怀安每次跟我说起念风他都叹气。因为这个名字的意义，他其实是知道的。
嘉宁，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怀安。
嘉宁，你不是爸爸的女儿，怀安才是我的亲生儿子。但我爱你，就像爱子欣一样，我舍不得你嫁出去。怀安又喜欢你，所以我才会让你嫁给怀安的。别怪爸爸啊！
我□□时被下放七屏县土家乡。在那里受到一对农家夫妻照顾，几次救了我的性命。那家男主人薛长云不育，看我会读书也相貌好，就向我“借种”。因此就有了怀安。怀安一直都被当成是他们的儿子。我回城几年后，听到他们夫妻相继死去的消息，就把怀安接到了我们家。
嘉宁，你其实是一个红卫兵的女儿。我被关在牛棚的时候，有一天一个女人偷偷想把一个婴儿丢掉，刚好被我撞见。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当时红卫兵队长把一个女孩子闹出了身孕。女孩子生下小孩不会照顾，所以想丢掉。我看着可怜，就把你收养了。说起来，怀安的母亲也是你的恩人，是她在你很小的时候照顾你的。直到我回城把你带走。
女儿，爸爸跟你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你别怪爸爸。爸爸是真的爱你。
如果你想去找你亲生父母，那就去我下放的地方问问吧。我记得那个红卫兵队长叫于建国，你母亲只知道别人管她叫桃花，应该是当地人。
再见了，女儿。盼着你能和怀安幸福。
父聂少平字
聂子欣看完信，感觉非常意外。这关系转的，太不可思议了。看信纸上所署的日期，居然是小念风摆满月酒的那天晚上。为什么突然写这样的信？是老人家有什么预感，还是受了什么刺激？都已经搞不清楚了。
她看了看信纸下面，还有一张信纸。这封信是聂少平写给她的。
子欣：
你如果读到这封信，肯定就已经知道了你姐姐的事情。她虽然不是你亲姐姐，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亲。爸爸看着你们在一起，真的很高兴。
以后要多照顾你姐姐，也要听你姐姐和姐夫的话。知道吗？孩子。
爸爸没让你看过你妈妈，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当年我们两都在□□中被下放了，住在一个村子里。但后来我先回城了。你妈妈没有回。
再后来我去找她，不过没有人知道她的音讯。你妈妈名字是吴欣然，年轻时候长得很漂亮。子欣你就长得很像你妈妈，如果她还在世的话，应该差不多五十岁的样子吧。
子欣你性子活泼，但其实天真单纯，在外面肯定会经常惹事。所以爸爸一直都不敢把你推出家门去历练，不像你姐姐，外表温柔，其实内心很坚强。爸爸就这么一直惯着你，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呢！
你姐姐姐夫都已经有了念风了。爸爸也希望你能找到你自己的幸福吧！
父聂少平字
聂子欣看完两封信，早已泪眼朦胧。她没想到一直好像很严厉的父亲会有这么多故事，会藏起来这么多秘密。她能感受到父亲对她们真正的爱。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么说来，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替代了自己的命。
她一时百感交集。把信给沈家风看，沈家风也震惊唏嘘不已。
沈家风再看着旁边的小念风，倍感亲切。原来这个孩子的名字真的和自己有些关系呢！
他再看向于嘉宁：“为什么毕业时不跟我走？为什么后来不告诉我你的事情？”
于嘉宁：“毕业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给我承诺，我如何跟你走。也许是我太傻了吧！我应该跟着你的。”
“我姐也没想到我爸会那么快就让她结婚，我姐还以为研究生毕业以后就可以去找你呢。"聂子欣替于嘉宁解释着。
于嘉宁：“至于后来，我都结婚了，有小孩了。还有什么理由去找你。”她轻咬薄唇。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姐的事情？你在上海遇到我的那天就应该知道我和你姐的关系是吧？”他看向聂子欣。
“我姐不让说。而且，这话我怎么说啊！让我说我姐也一直都喜欢你？”
沈家风黯然。是呀，这些事都是不好说的，其实一直都是自己太高傲了，忘了关注身边的事情，忽视了自己应该关心的人。
他有些自责。
“念风的腿还能做手术吗？”
“应该能吧。就是听说要去上海做。上海有个医院，好像有这个条件。”于嘉宁嗫嚅，其实念风的腿应该早就能医好的，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太要强和太固执。
“我不就一直都在上海吗？你妹妹不一直都在上海吗？你没钱的话，我和你妹妹不有钱吗？”沈家风有些生气的样子。
“我，我不好意思用你们的钱。”于嘉宁有些窘迫。其实她在聂子欣面前的时候一直都是坚强的，但遇到沈家风，她的坚强就会变得脆弱。她好像骨子里就已经种下了臣服于这个男人的基因，什么时候种下的，她也不清楚。
“那现在好意思了。我是你妹夫，是念风的姨父。我来给他花钱治病。”然后，他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就开始为小念风治病做好安排。
事情进展很顺利，只要有足够的钱作为医药费，国内的医院还是效率很高，服务很好。两个月后，小念风就能下地正常走路，只要不奔跑和摔倒就没事。
“谢谢你啊，老公。”在医院里，沈家风和聂子欣来看望小念风。小念风在于嘉宁的小心看护下，正在医院的小草地里玩耍。
“念风应该快要出院了吧！”沈家风问正走过来的于嘉宁。
“嗯，是。医生说一周之后就能出院。”于嘉宁晒了太阳，额头汗津津的。“这次真的谢谢你啊，家风。还有子欣。”
“姐，你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聂子欣左手挽着沈家风，右手挽起于嘉宁。于嘉宁满脸羞红。
“呃，那个，关于你们父亲信里提到的人，要不要我和你们一起去找？”沈家风突然提到，看着身边的两个女人。
“家风，其实这段时间我和姐姐偷偷去打听了一下，没有任何音讯。当年村里的人到现在还活着的已经不多，而且都年纪大了，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了。那几个名字我们在村里四处打听，也都说不知道。估计是很难去找了。”聂子欣的语气里既有些失落，也有些释然。
她失落的是，毕竟如果找着，那她或许就能看看自己从未见过甚至想过的母亲；她释然的是，自己万一找着了，该如何相认又如何相处。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相逢何必曾相识。就当没看过那两封信吧，心里反而没那么多波澜。
“哦，杨过来上海了。我的《年华家风》有了初稿。今天召开高层会议，大家都感觉不错。所以，我打算晚上请他一起吃个饭，你们两都去吧。”沈家风看着身旁的聂子欣，再看看于嘉宁。
两人都点头答应。
晚上就在沈家风自己开的年华大酒店豪华包房摆了一桌。除了自己家的这几个人，还有年华集团的几个高层管理人员。席间觥筹交错，互相敬酒，一团闹哄哄。
其实沈家风自己也不喜欢这样，杨过、于嘉宁等更是不习惯。但应酬嘛，总是这个样子。谁也逃不开。
好不容易酒过三巡，那几个高层管理人员先安排离开了。就剩下沈家风、聂子欣、于嘉宁、杨过四个人。薛念风早就累了，让服务员安排酒店房间里睡觉去了。
“杨过，来，咱兄弟再走一个。刚才乱哄哄的，一直没好好说说话。”沈家风端起酒杯，拉过椅子坐杨过旁边。两个女人也凑了过来。
杨过却没有端起酒杯。而是看了看沈家风，再看了看两个女人。突然拉起椅子，退后，双腿一软，跪了下来。沈家风被这一下弄得有些发懵，不过也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
“我老婆跟我说了你们的事情，是我老婆害得你们家破人亡。我现在替她向嘉宁、子欣道歉。希望你们能原谅她。”杨过泪眼盈眶。
沈家风要去扶起他，他没让，还是跪着。看着两个女人。
于嘉宁：“这事不能怪习老师。子欣有难，他怎么能不去相救。”
聂子欣苦笑道：“我早就没怪她了，当年我们都不成熟，根本就不会处理这些事情。她也吓坏了。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她，也算是她救了我。”
两个女人左右去挽他起来。
“杨过，云杉现在身体怎么样了？”聂子欣一旦释然，就会想起以前自己的好姐妹。其实习云杉是自己少女时代最要好的闺蜜呢！自从出那事后，她就再也没法原谅她。其实想想，那天她也是受害者，她也很无辜。
“就是耗时间而已。医生说也就剩一两个月了。”杨过苦笑。他其实压力太大了。
沈家风默然。“那《年华家风》你推迟再做吧，这一两个月你好好陪陪她。我明天就把第二期的200万给你打过去。如果还有希望，就不要放弃。”
“姐，念风出院的时候，我跟你回家一趟吧。顺便去看看云杉。”聂子欣看向于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