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媳妇见公婆之预演(1 / 1)
张禾莫名其妙被掌柜推到黑漆麻乌的暗室里,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几只老鼠从她脚上窜过,她这才意识到她这是遇到坏人了,她慌忙在暗门上推了几把,没有推动,又在周围摸了摸,也没有发现什么突出的东西,四周黑漆漆的,一点光也没有,她待在原地想不出法子,咬咬牙往另一边走去了。
张禾看不见路就用手摸着墙,一步一步小心往前面去。要说这是密室还不如说这是个密道,狭长又深幽,外头的天已经暖和了,这里面还是寒气逼人,这样的黑暗寒冷湿润的地方最容易养出些虫子和老鼠,张禾倒不怕这些,她怕蛇。
不过她走了一小段也没听见嘶嘶的声音,走到后来,眼睛适应了些,走得也就更顺利了。
张禾这一走,走了两柱香的时辰,她出到外头时,是一片荒地,野草长得贼高,张禾往四周一看,不远处还能看见晋安客栈外头红灯笼黯淡的光。
张禾往客栈那边看了看,也竖着耳朵听了听,没听见嘶喊声,她摸不准那个掌柜是好是坏,她担心掌柜对陆之皓与宋致屏下手,于是她狠下心闷着头往客栈那边赶去。
掌柜那边用手指按着酒糟鼻的嘴,说完那话之后,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二掌柜从酒缸后头拖出几具尸体,和气地冲掌柜哈腰点头。
酒糟鼻斜着眼睛看那几具尸体,恶心得想吐,这些尸体要不是断手断脚,要不就是穿肠烂肚,没一个得了全尸的,最可怜的是他那老根,脖子已经折了,就一层皮连着他的身子与脑袋。
酒糟鼻裤裆一下就湿了,他就想捉住个朝廷重犯换些钱,没想着要人家的命啊,这么些年,他虽然在外头讹些过客的钱,但他都是留了路费的,不像别的赖痞断人后路,他这都算是赖痞中的好赖痞了,如今却落到这样的下场,他果断被吓尿了,腿也站不住,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掌柜的手指沾了酒糟鼻的汗,十分嫌弃地在酒糟鼻的衣服上抹了抹,酒糟鼻一见有回旋的余地,拼了命地磕头,喊:“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
掌柜不喜欢杀人,她不喜欢血渍弄脏了衣衫,她看酒糟鼻吓尿湿了裤子动了恻隐之心,想着放了酒糟鼻,但坏就坏在酒糟鼻喊她姑奶奶,他那一喊,命就不能留了。
掌柜勾勾手指,嬉笑道:“起来,给老娘瞧瞧。”
酒糟鼻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努力扯出一个媚笑,干巴巴呵呵两声,掌柜也同他呵呵两声,捻起兰花指一弹,一枚铜钱镖从掌柜指尖飞出,迅速穿过酒糟鼻的额心,那枚铜钱镖哔的一声深深□□后头的横梁上。
掌柜那铜钱镖速度之快,在瞬间即要了酒糟鼻的小命,酒糟鼻努力挤出的那个笑容还凝在脸上,倒下去的时候额头小小的一道痕迹才渗出血液,后脑勺红白相混的脑浆一股一股地流出,啪嗒啪嗒掉落在地上。
掌柜捂住鼻子,嫌恶地背过身子,对那边的二掌柜吩咐道:“收拾干净了。别打扰到楼上的各位。”掌柜说着拢着袖子回屋沐浴去了,完全把张禾忘了。
二掌柜默默躬腰,恭恭敬敬送走了掌柜后使了眼色给店中的伙计,伙计们也是手脚麻利的,两人拖着尸体往后园去埋了,另两人则提了水冲大堂。
张禾蹑手蹑脚回到客栈时不敢贸贸然现身,她悄悄躲在客栈外看了许久,看到客栈中的小伙计往外头扫水,一闻,全是血腥味,不一会又在地上撒了一层白色的粉,张禾猜到里头出了人命这俩小伙计是在毁尸灭迹,张禾一看一看更加不敢闯进里面去了,在外头干着急。
陆之皓睡了个好觉,慢慢悠悠从楼上下来,正遇见掌柜梳洗好回到大堂,陆之皓看了看,问:“解决好了?她呢?”
掌柜一声惊呼,这才想起来被她推到暗室中的张禾,有些尴尬地说:“呵呵,她被我保护起来了,瞧你急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嘿,我不像他,我是只要娘不要媳妇。”楼梯口的宋致屏听掌柜这样说赶紧插嘴道。
“闭嘴!谁准你说话了!”掌柜竖眉乜了一眼宋致屏径直往暗室走去,一向沉默的二掌柜突然凑到掌柜身边,小声说:“夫人,姑娘现在外头站着,要不要请进来?”
二掌柜话还没落音,陆之皓一溜烟出了客栈喊了声“阿禾!”
张禾在暗处一开始没看出出来的是陆之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听到了陆之皓的声音,她再也忍不住,跳出来挂在陆之皓身上,陆之皓见张禾如此粘他,心里头开了花,一把提起张禾进了客栈。
宋致屏啧了一声,嗤道:“都腻歪成什么样了!不嫌害臊。”
啪!掌柜一个巴掌打在宋致屏后脑勺,教训道:“陆小耗子这是懂事了,你瞧瞧人家,哪怕你对你媳妇赶得上陆小耗子对他媳妇半分,我也不用操这份心了。”
张禾听出来了,敢情这掌柜的是宋致屏他妈。
宋致屏立刻反驳道:“我错也认了罚也受了,在陆小皓面前能不能给我点面子。我上辈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摊上这么个亲妈。”
掌柜一巴掌又拍在宋致屏后脑勺上,正要开口骂宋致屏,陆之皓走过去,替宋致屏开脱:“他本来脑袋就不开窍,被你一打这辈子别指望他开窍了。”
还没等掌柜开口,陆之皓拉着张禾的手柔声说:“快叫干娘。”
张禾一点准备也没有,就这样邋里邋遢地见陆之皓的干妈,一紧张就怯怯地喊了声“干娘”,掌柜笑得合不拢嘴,从袖中掏出一个大大的红纸包,递到张禾手上,笑眯眯地说:“出山庄的时候走得急,也没带什么银子,阿禾你也不要见怪,见面礼回头你到山庄了再正正经经地给你。”
“夫人您太客气了,这我不能要。”张禾说着把红纸包往掌柜手里推,哪知道掌柜那手跟千斤的铁秤砣似的,张禾怎么推也没推动,陆之皓一见笑道:“你不收,我来给你攒着。”
张禾白了一眼陆之皓,把红纸包塞进了怀里。
宋致屏瘪了瘪嘴,“你小子早在同乐客栈那会儿就腻歪得不行,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嫌烦么?”
宋致屏说着,头立马往旁边一偏,避着他娘老子的巴掌,没想到这次他娘老子没打他了,而是露出一副愁苦的神情,叹了口气:“喜儿为了你在山庄中独守空闺,就你这个榆木脑袋不开花,整天在外头溜达,也不见你与哥与你爹分了什么忧,想你也做不出什么贡献,赶紧跟老娘回山庄,马上与喜儿生个胖小子也算是你为白露山庄尽了一份力了。”
宋致屏是个大孝子,最见不得她娘伤心的样子,一看他娘发愁,他心里也愁得不行,说:“我跟你回去还不行么?明天就让武阿喜给您生个胖孙子。”
陆之皓闻言同宋致屏告了别,“你先行一步,我得去一趟高伯家,阿禾就托你带回山庄。”
宋致屏点点头,掌柜笑盈盈地握住张禾的手,说:“你来了就同阿喜耍就是了。”
张禾为难地看了一眼陆之皓,陆之皓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反正这离高伯家已经不远,既然张禾如此离不了他,他自然乐意让她跟着。
陆之皓同掌柜笑了一笑,道:“算了,阿禾同我一道,干娘你可得管着宋小屏,千万别让他到高伯家来坏我好事。”
掌柜会了陆之皓的意,笑眯眯地掐了掐张禾的脸,道:“也罢,有陆小耗子护着你也不怕,干娘等着你来给干娘解闷子。”
张禾心花怒放,赶紧抱住了陆之皓的胳膊,掌柜一看,想到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心里又添堵,气哼哼地揪着宋致屏的耳朵出了客栈。
此时天还是麻麻亮,掌柜知道,要是这个时候不走,明天一早闻询赶来住店打尖的客官会多得她出也出不了客栈的门。
张禾目送掌柜与宋致屏离去,打了个哈欠往楼上去,这一夜她折腾得够厉害,实在困得不行,要不是顾及着掌柜与陆之皓宋致屏一伙的,她也不用做样子做到这一步。
掌柜的身手一看就不一般,张禾不敢拂她的意,所以那副乖巧听话的模样都是她做出来讨掌柜欢心的。她与掌柜处的时日不多,但她之前在客栈外头明明是见到了客栈的伙计冲出来的血水,客栈中必定是出过人命的,但掌柜同她见面之后依然泰然若素,可见这个女人不简单,张禾想想头皮都在发麻,若是明着来,她倒还不会想太多,就这样,她才不敢跟着宋致屏去白露山庄,保不准在山庄老夫人面前说错一句话就掉了小命。
张禾进了客房,陆之皓立刻摸了进去,他睡了个好觉,正是精神足的时候,张禾不耐烦地瞥瞥他,权当作他不存在,自己脱了鞋坐到床上去了。
张禾之前还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这下一下子变得对他爱答不理,陆之皓有些受不了,嬉皮笑脸地走到张禾身边,一把抱住她亲了两小口,张禾擦擦脸上的口水,冷漠说了声:“走开,我困着呢。”
陆之皓心里虽然失落,但张禾脸上的倦意他也瞧在眼里,之前他犯困的时候张禾粘着他的那股难受劲他也知道,现在他虽然有些迫不及待,却还是放开了张禾,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反正要去高伯那里,没了宋致屏在旁边,陆之皓有的是机会。
张禾脱了衣,打开了掌柜给的那个红纸包,里面一沓银票,数了数,张禾本来困得不行,一下子再也睡不着了,那十张银票加起来整整一万两,呵呵,这叫没带什么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