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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验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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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枫坐在一家酒楼的窗边,夕阳的颜色越来越浓烈,寂静地渲染了周围的层层云彩她愣愣地看着苍凉凄烈的天际,明明是一个温暖的傍晚,以至让人怀疑冬天已经到来洛水之畔,可她的心却不可抑制地随着指尖的酒杯变得冰冷。

韩枫只能看着,此时的她有一双勾魂摄魄的明亮的眼睛,她的眼睛可以看见世上无数美妙的风景和瞬间,可以看见细小的暗器擦身而过,可以一眼看穿人们面具下隐藏的真实。

也可以看见那个男人微笑的唇角和老去的年华。

当韩枫来到这个城的时候,一步步地吞噬着自己的底线,起初只是给姬兰衣姬云畴下令,然后又带了两个人监视,在然后还要等到韩寻下山而做出行动……

韩枫咬了咬牙,撂下酒杯,拂了拂弓上的弦,缠了缠手腕上的铃铛,叫上了适才通报她的几个韩族弟子,在门口折下了一根梅枝,把玩了一会儿,然后信手丢在了店门边的旗旌边。

像是随手丢弃了她无望的青春。

南市,永秦坊,姬族分舵。

唐人为这个城市留下了神奇的坊式,洛阳整齐地被分割成了大小相似的一块一块,街道如棋盘,城市就像一步都走不下的棋局,井然而太平,却不知遮掩了多少纷乱和骚动,粉饰了多少忧伤的离散。

见到韩枫到来,姬兰衣姬云畴恭敬一礼,齐齐道:“见过枫姑娘。”

两人是一对璧人。姬云畴是一个国字脸的英武男子,修得却是东海“碧海潮生”,一双手的柔劲出神入化。姬兰衣是一个素口蛮腰的美人儿,因为专注幻术而体弱病态,惹人心疼。

韩枫颔首微笑:“辛苦二位了。听一个故人说,二位在城门伤了几个洛阳武林人士?”

姬兰衣曼声道:“枫姑娘放心,做我们这行的,自然不会犯什么暴露什么行踪的过错,念在与正义厅提早交恶还是不妥,我只让他们记不得我们的模样便是。”

韩枫轻笑道:“二位倒是宅心仁厚。”

姬兰衣姬云畴面色多少有些不善。

韩枫瞥了一眼地上蒙着白布的尸体,对站在姬云畴身后候命的一个韩族弟子道:“哪一个是姬云朔姬副掌门?”

姬云畴方要回答,韩枫截口道:“云畴公子得理解我,如果只是走过场,十个韩掌门也不能逼我大半夜看尸体,我既然来了,便是确保韩族西行的安全,而非我们姓韩的排外。”她对那个弟子冷冷道:“在哪里?”

姬云畴叹息,闭目道:“我们没有拦下姬云朔。”

韩枫纤眉一挑:“哦?”

姬云畴道:“姬云朔外姓弟子出身,能做上姬族副掌门也是武功卓绝,当时他被我们围困,身边的几个属下以命相搏为他开路,我们便被那些人缠住手脚,脱不开身,等到清洗结束,姬云朔已然出城。”

韩枫叹息:“说什么呢?不是从小练出来的,手脚还是不利落是吧?”

姬云畴单膝跪下:“属下惭愧。”姬兰衣见势,也与同僚跪倒在地。

韩枫示意姬兰衣起来,却未叫姬云畴平身,漠然道:“随他行的人有多少?”

“两个,且已经负伤。”姬云畴平静道。

韩枫拨了拨手指:“姬柳的宝贝徒弟芙蕖大小姐可跟着去了?”

姬兰衣回道:“城中未见到姬芙蕖。”

韩枫示意手下的几个韩族弟子:“劳烦你们满城查一圈,能找到那个东海公主最好,见到就带来,要活的。”她顾盼生辉的眼睛却一刻不停地望着眼前的两人。

姬兰衣不由动容道:“芙蕖姑娘武功不高,并不造成威胁,何况她父亲是‘北斗’中人,东海元老,韩族一统东海指日可待,枫姑娘何必和‘北斗’不愉快?”

韩枫笑道:“兰衣姑娘心肠软,真是难为你了。”

姬兰衣低下头:“说什么对芙蕖绝情,不是阿兰不忠于韩掌门,而是说不出这个谎话来。”

韩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对姬云畴道:“云畴公子别跪麻了腿,差不多起来吧。情况我也知道了,说了半天还没到正题呢,那就验尸吧!是公子代我掀开,还是要我自己来做?”她手里把玩着银白锋镝的羽箭,尽管在她的手里不如扣在弦上强劲,但是足以随时都会插到某一具尸体的喉咙里。

姬云畴示意属下将白布掀开,大多人血肉模糊,有的一剑穿身,有人被数创而死,一股子血腥味倏地弥漫。韩枫的几个属下都不由偏过头皱了皱鼻子。

韩枫走进了两步,忽然笑得像赢了捉迷藏的孩子:“兰姑娘精通幻术,感官一定出奇灵敏。”

姬兰衣一脸疑惑:“枫姑娘有何见教?”

“浓重的气味总能遮掩很多东西。”韩枫的眼神霎时变得冰冷,“但是一股劣等龟息术的馊味,绝对比这铺天盖地的血味更浓。”

姬兰衣连忙俯身查视,抬头颤声道:“畴师兄,你……”

话音未落,方才还是尸体的两道身影平地跃起,直袭韩枫身后的两个人。半空中一个人一剑迫空,而姬云畴的长剑直刺向姬兰衣面门!

白影一闪,一枚羽箭的尖啸撕破的灯火的迷蒙。姬云畴知道韩枫箭术的厉害,只得收势去格开韩枫的一箭。韩枫两个手下当然不是等闲之辈,刀剑利齿相咬,火花四溅。韩枫趁机施展身法,从姬云畴剑下抢过姬兰衣,同时闪电般封了姬兰衣的重穴,一只手扣在她重要经脉上。

周围所有人都不由一顿,韩枫大笑:“云畴公子,真不是我们排外,而是你们让我们怎么信?清洗个洛阳,都能现场玩诈尸,真让我韩枫大开眼界。”她的手上加紧几分力道,“别动,天知道你在唱什么戏,我随时都能杀你。”

美人儿吃痛,口中发出的低声的痛呼声,而姬云畴面色僵硬,他举着剑,愣愣地看着姬兰衣慌乱地摇头,美眸里包含不舍的泪水,口中语无伦次道:“师妹,我做不起叛徒……我不是叛徒……倚清舵主用命换得今天……是我对不起你……”

两人原本就是夫妻,便是料到终究有一天同床异梦,怎能想到真的有一天会刀剑相向。

韩枫的笑容更加放肆:“果然是双面间谍,这点你倒是没扯谎!那就一剑刺穿我们两个人,成就你对姬族一片赤胆忠心——来呀,伉俪情深算什么?没吃过糖葫芦?”

姬云畴怒吼一声,剑如白虹,疾速贯向两人的胸膛。

东海,青帝崖。

春天总是最先光临那里,断崖之上,繁花似锦,即使在东海还是三家的时候,这里也是一片没有纷争的净土,艳阳,花海,碧浪,无数有情人在这里需下生死不渝的誓言,尽管生死与漫长泯灭了爱情的彻骨缠绵,但是阳光记录下那一瞬间永恒的冲动,滋润了那一朵朵开到荼靡的野百合。

姬柳是讨厌花粉和春天,春天的潮湿让她管理的藏经阁发霉而需要时常清扫,花粉让她打喷嚏到泪流满面。但相比韩寻的做事方式,花粉和春天变得可亲可爱。

姬柳没有办法掩饰自己被韩寻在春天里带到一个满地花粉的地方的厌恶。

“快点说事。”她有些不耐烦。

“嫁给我。”

韩寻倒是直接了当,但是俊美的面孔上没有温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郑重和急迫,甚至是命令。

“啊?”姬柳皱了皱眉,“你没睡醒还是吃撑了?”

作为一个对权力有着膨胀式欲望的人,姬柳对命令只能做到忍受和筛选。

韩寻依然没有笑意:“娶你是韩族主战派的元老暗中给我的命令。他们预测,你只要当上掌门,就是主和派复苏的开始,所以他们不允许一个练成“玉城雪岭”的像你这样的女子做姬族的掌门。”

“哟。”姬柳嗤笑道,“大刺客玉郎韩寻,你是不是把你们韩族的机密泄露给我了?听来我姬柳在你们韩族眼里还值上几个铜板啊。”

韩寻正色道:“所以你一定,不能,去做掌门。你也看见了韩族人的态度,在你坐上掌门之位后,阻拦你、伤害你的人无法估量。他们的命令都是次要的,只是,我怎么能允许你过那样朝夕不保的日子?”

姬柳抬手扼止他的话:“做掌门,是我选的路;与正义厅联盟停止交恶是大势所趋;你是一个韩族人,说的话,居的心,我不能全信;我的尊严和生命,也不需要你所许诺的保护。韩寻,我为了得到这些机会,绝对不比你拥有现在的地位名声所付出的东西少,所以到此为止吧,我说的话已经够明白,由你自己回去理解。”

她转身就要走。

“阿柳。”

他的声音像温煦的春风,即使她讨厌春天。但是此后多少年,她迷恋的那个声音永远不再,只留给她人生永远失去了春天的缺憾。

断崖下海浪在暗礁里形成了一个个雪亮的水花,年轻的男子指着断崖,柔腻得阳光披散在他的发梢,肩膀,手指,衬得他像天神一样魅惑。他露出一口干净整齐的牙齿:“你不答应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她眉一挑:“别无聊,有种你就试试看。”

韩寻是有种的。

所以在姬柳转身的时候,他的身影在断崖边晕散成了艳阳下的泡影。

十八年后。姬柳站在一地的鲜血中央。那个冲动俊美的少年好像来自人间地狱的罗刹。他提着刀,优雅地围着所有半死不活的人转了一圈,笑道:“姬掌门,我让一步,先杀哪个由你来定吧。”

姬柳浑身颤抖:“韩寻,你!”

韩寻摇摇头:“现在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偏偏还活着,但是从损害角度来讲,除了能张口说话,他们和死亡没有两样。如果你执意把他们半死不活地放回去,那不妨猜一猜,他们会上报些什么?啊,是了,韩寻毁约,残杀正义厅盟友。正义厅借此开战,恩,可能只是灭掉韩族,但这也是东海的一部分啊,姬掌门何等深明大义,怎么能看三分之一的东海势力被外人抹杀?但咱们需要化理亏为名正言顺,那只能说当时韩族和正义厅勾结……”他忽然一手揪起一个白道弟子的头发,“来,告诉我,大侠们,你们和韩族勾结了吗?”

他这一手用了内力,那弟子不忍剧痛,大叫出声。他的眼珠子死死瞪着这个在姬柳尚未输掉时,便莫名其妙便背叛了同盟的韩族掌门,周围的同伴死生未卜,他忽然怒吼一声,一只血淋淋的左掌暗中蓄力,猛地击向韩寻的面门,但是这又只变为徒劳,他的手腕好像被铁链固住一样被韩寻轻巧擒住,旋即被猛地一折,整只手筋骨俱裂,来不及表达痛苦已经被韩寻甩出一丈之外。

“有点骨气,却不长记性呢。”韩寻自言自语一般,揉了揉手腕,“换一个问一问如何?”

“住手。”她轻轻喝道,拦在了一个侠义道子弟面前,“他们认不认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这些年东海和侠义道不因什么正邪之争而无端流血,本座也算是没有白忙一场。”

韩寻大笑:“无端流血?姬柳,你看这满地都是什么?这是他们贪得无厌的下场,是你自作多情的结果。你付出了那么多,却用什么扼制内战和外战的发生。你在他们眼里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魔教□□,一旦有了铲除的机会,他们随时都会为了除掉你而不惜性命,你我亲眼都看到了。”

姬柳皱眉道:“我说过,如果太平在大多时候可以粉饰,那我不需要再他人心里塑像,这些根本无所谓。”

韩寻叹息:“如果不是因为你,东海的主和主战,也原本于我无所谓。”

姬柳冷笑:“因为本座决定主和,于是韩掌门选择主战。别说,还真是你韩寻的风格。你根本都什么都不在乎了,本座来这里只是来参观杀戮表演?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和你谈什么!”

韩寻将刀插在地上,旋转得好像一个陀螺,微笑了一下:“所谓无聊,就是如你所说这样吧。”

姬柳忽然仰天大笑,她雪白的长发在最后一缕斜阳与清风里肆意地飞舞,她的目光里忽然多出了一分冷煞:“对,无聊。”

姬柳转身对身后那个侠义道男子道:“八长老,如果韩掌门背叛了你们,就没有应对的方案?”

况肃白不是一个野心家,他出身东海“下层”贵族,为人忠义,这也是况宣卓选他做副手的原因。他有妻子孩子,所以按规矩当不了况族掌门,如果他真的要带领况族背叛姬柳,那么只能是因为他认为这是更明智的选择。况宣卓看着他努力平复心情的样子,握着一柄天下闻名的“流沙”长剑的手隐隐约约地痉挛着,左手已经捏了剑诀,正一步步上前而来。况宣卓叹了口气,筹码都都推出去了,没有离开赌桌的机会了。

他觉得自己玩苦肉计的行为像姬柳,像韩寻。果然,人总会变成自己最不愿意成为的那种人。

况宣卓的临时护卫韩岐杉身上每一块肌肉都绷紧了,这让正在被自己族人刀剑相向的他,多了几分滑稽之感。

韩岐杉毕竟是东海的“贵族”,父母都是韩族婚生子弟的后人,祖上也是东海元老。无奈作为韩族弟子,从出身学武,便注定做东海最辛酸却最无法得到正视的刺客。他无法理解上司韩霜对刺杀的厌恶,直到最后发现并不是自己的觉悟不够高,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杀戮的快乐,而是韩族的宿命让他觉得怀疑是一种多余。身居人下,受命行事比所谓的善良和思考更加符合道德标准,他是这么学的。

当人们发现命运不是用来打败和左右的,我们只是在神的手下渺小而碌碌地寻找着归宿与生存,选择才真正到来,所谓的新生和毁灭,可能只在于人们的一念间,或者只是人们的一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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