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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同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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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跳动着,屋檐上还在滴落着下了一天的雨水,“嗒嗒”地坠在青石板上,好像计时的水壶。

“半个时辰了。”不知过了多久,荆落云冷不丁低语道,“冲出去杀了算了。能抢到先机,活命的机会总会大一些。”

傅海卿不与默认,我们坐在这里,就是在等先机。

先机的先不是时间上的先,而是下手把握上的先。

有节奏的滴水声好似被错综聚集的风刮乱,接下来,雨水就开始大面积地砸向屋顶。荆落云心中又开始乱了起来,声音的线索没了,完全的敌暗我明,而且傅海卿所在的位子真真从结束战斗的诱饵变成一具活靶子。

荆落云欲熄掉灯,傅海卿使了个眼色,意味让他不能轻举妄动。

荆落云咬牙切齿道:“你告诉我钱在哪里我就留着这个灯。”

傅海卿苦笑,谢谢,但是……

如果都暗下来,那这间屋子和屋外可能是没有区别的。而且,雨下大了,可能就可以结束了。

门上多了一个人影。

“出来吧。”那个陌生人朗声道,“你若主动一点……”

“保我性命?”傅海卿道。

陌生人大笑道:“保你全尸罢了。”

傅海卿冲荆落云挤了挤眼睛,你看,他们也有一个坐不住的。

傅海卿道:“阁下有何见教?”

“在下东海韩溪阁,”陌生人微笑道,“对于阁下,我的命令,是生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阁下还是和我走吧。”

傅海卿冷笑,“东海的霜主事似乎接管了洛阳,阁下可要和韩霜分庭抗礼?“”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啊。”陌生人还在微笑。

傅海卿忽然抡起一把椅子砸向窗棂,连窗户带椅子一起飞了出去,窗外的人猝不及防,“啊呀”了一声,慌忙间避开,一刀劈开了横飞在面前的椅子。那人暗暗冷笑让自己平静下来,迎刃接上了傅海卿的剑气,一道青影闪过,但是在一团黑暗里,他发现刀路所至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空虚感。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把本来应该被他擒住的剑,便穿过了他的胸口,将他钉在了地上。

那个藏在雨中的刺客就这样瞪着眼睛看着被雨光照亮的傅海卿,鲜血顺着雨水笔走龙蛇地晕散开。他直挺挺地死去了,死前或许在想,他为什么剑气和剑光都没有在本应该在的位置,自己眼睁睁地看这把剑畅通无阻地穿透自己的胸膛。

这一剑的古怪蹊跷,令人咂舌。

“武功不错嘛。”韩溪阁话音未落,傅海卿已经感受到了身后剑气的来袭,这一剑震人心魄,十分霸道,傅海卿正欲弃剑避闪,这可怕的剑气忽然转向,金铁交鸣,一道白华化开了这份暴戾。

白衣如雪,剑锋如霜。这是傅海卿第一次从侧面看荆落云和人过招,他的剑法华美而精妙,就像那个银光闪闪的剑鞘,像那个脸上带着忧伤与不羁的白衣少年。他应该做剑神,应该让人崇拜,应该做个高贵干净的人,而不应该刺杀,不应该背着父亲那完不成的愿望,不应该有太多执念和玩世不恭。

傅海卿没有太多时间来感动,一把从已经死去的刺客胸膛拔下他的剑。荆落云在和韩溪阁相斗的时候并不占上风,韩溪阁的剑好似包裹这一层炁,荆落云每每接近他的炁时都会显得力不从心,而他的防守堪称完美。

傅海卿咬了咬牙,你说我和你一个行刺之人讲什么道义。心里想到这,施展身法,一剑横向韩溪阁的身后。

就在此时,那刺客身一侧,右手提剑扛主着荆落云的攻击,左手抽出一柄短刀正好与傅海卿的这一剑相击。傅海卿这一剑砍得很是不留后路,便是他的修为不高,刺客也应当保证不了全身而退。

结果不是韩溪阁血溅当场,而是荆落云不堪其力撞在墙上,傅海卿的内力多集于身法施行,剑上的剑气微不足道,结果几乎是被弹飞了出去。荆落云拄着剑喘息着,傅海卿擦了擦嘴边的血。两人暗自调息,不敢有一点轻举妄动。

“呵,剑罡呢。”

傅海卿这些年接触的高手,甚至不如这么些日子见到的多,年少的时候他便惊异于为什么接师父的剑时,经脉不自然地一跳一跳,现在觉得师父简直是要把自己宠坏了。剑罡是剑气的最高层次。剑气是剑客之间心力的较量和实力的威慑,但说到底不过是凭剑放出内力,而放出的内力却伤不到对手几分,低层次的剑气还会让内力消耗。但剑罡却是将剑气浑然天成地包裹在剑锋之上,内力高超者更可以隔空而侵其经脉,让剑术真正成了拳术掌法的延伸。

韩溪阁生得修长俊逸,唇角天然地微微上翘,如果再续上胡须,一定颇有仙风。他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对傅海卿微笑道:“呵,你就是那个管况宣卓闲事的小子?没了他,你焉能伤我?”

“你这剑的剑罡再厉害,终究是惟快不破。论起快,你和‘霜’的主事差了多少?”傅海卿冷笑道,“我在洛阳也算是干干净净的,和贵派井水不犯河水,难道是韩霜要杀我?”

“我都不认识你,韩霜为何又可能认识你?”那人依然微笑,“韩溪阁在东海也是挂名的,便是差也差不到几分。”

傅海卿暗中调整着气息,淡淡道:“原来韩族尽是些犯上的人物。”

那个韩溪阁似乎颇为不在意:“犯上?我也算是她的长辈吧。那姑娘从小到大,我便不太想得明白她是怎么拿到这么大的名头。活了不少时日,难得见到有刺客杀起人来比谁都瘆人,心里却一点不想手上沾血。”

荆落云皱眉:“女刀圣韩霜?她不想杀人……消遣谁呢?”

“也真不知道是消遣谁呢,”韩溪阁笑道,“她十四岁‘开刃’,去的时候族里千哄万骗还以为是个废物,而她杀人的时候手法利落得让人胆寒,大家又不得不承认走了眼。但等到回来的时候,谁都不见把自己关起来,不饮不食,后来人们发现的时候她真的已经就剩一口气了。韩寻敲开她的牙关把东西喂给她,她有了一点力量后,就开始逃。”

傅海卿冷冷道:“就这样,你们也让她继续?”

对于韩溪阁这种人,貌似聊天比刺杀更让他开怀:“没有办法,她的刀太快了,只要给她一个相对清静的空间,她只要手一抬,不需要任何计策谋略,便是全副武装,一般的习武之人基本就死了。这种人,除了杀人,你给她找条活路?信不过这个邪的大有人在,主和派的韩不群,湘水阁的丁夫人,东华门的十大刺客,关外的三百骑兵,白露教教主三十影卫……”

傅海卿轻轻道:“她十四岁就开始杀人了吗?”

“不,十岁。”韩溪阁还在微笑,“韩霜不会收势,所以她练刀的时候,误杀了一个练武功的同门。小姑娘吓坏了,从此以后还落了个毛病,会突然流泪,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自己还不知道,怪吓人的……”

韩溪阁讲得眉飞色舞,只感眼前一花,他下意识地抬手拦下了这一剑,扑上来的这个人没有被他的剑罡弹开,尽管他觉得经脉在开裂,虎口都要裂开,却依然死死地压制着韩溪阁。

韩溪阁还在微笑:“想打败我吗?志向很高啊。”

韩溪阁看到的是双目血红的傅海卿,这个年轻剑客歇斯底里道:“闭上你的嘴,你这个话痨!”

打败你?妈的,我要杀光你们这群人渣!

荆落云腾地起身,举剑刺向韩溪阁,这一次他翻了两朵剑花连刺了二十余剑,仿佛织成了一个剑网,荆落云剑路细密诡变,韩溪阁尚有几分仔细便不敢以后背迎敌,分手用短刀格开傅海卿的压制,正面封住荆落云的剑招。

韩溪阁终究也是东海高手,五招以内便再次陷荆落云于绝境,于是当韩溪阁再次发力的时候,荆落云少年人硬气,入了他的套也作殊死一搏。韩溪阁剑罡蔓延上来,两股力道一撞,少年人的骨节就成了牺牲品。韩溪阁举剑刺向白衣少年。这时,韩溪阁感受到了傅海卿的剑气,心想剑气下层到这个地步能砍过来还真是有勇气啊。他微笑了一下,从容地举手相格,连回身也懒得。但下一瞬,一阵冰凉传了过来,他的手掌感受到了刻骨铭心的疼痛。

他的半只手掌就被剑就这样切断了。

剧痛让他更加想不明白,傅海卿是怎么仿造了剑气的位置,却分手砍断了他的手,让他想不明白,这个几乎暴怒的年轻人是怎么迅速地冷静下来,施展绝杀的妙计。

任何一个人的手被砍下来,他都不能再任意活动,接着,韩溪阁的腹部中了一拳,仰面跌倒在地上。傅海卿的长剑指着他的咽喉,冰冷道:“韩寻派你来,干什么?”

韩溪阁笑不出来了:“自然是带你回韩族,他下令不得让你有损伤,已经是很有礼貌了。”

“除了找我,你来洛阳还做什么?”傅海卿冰冷道。

韩溪阁苦笑道:“你既然这么了解东海的战事,难不成两眼都是瞎的?满城都是正义厅和武林刑堂的耳目。东海烽火骤起,正义厅现在主战主和五五开,韩族虽然依赖主战派合作,但是谁又能分得那么清楚?”

“西市是你一个人杀干净所有的线人?”傅海卿道。

韩溪阁叹息:“韩寻直到现在还没有下过大开杀戒的命令,他毕竟不是要把东海杀光,但是对别人我便不知道了……我夜里到西市的时候,花名上的,花名外的,已经都死光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下令让人谁下的手……”

“韩枫现在如何?”

韩溪阁微微惊诧:“你居然认识韩枫?韩枫的耳目,居然还有漏网之鱼。”

“她已经败露?”

韩溪阁叹息道:“她素来城府极深,行事稳健,这次不知为何太急了,多少乱了阵脚,我不幸知道了她的秘密,剩下的全看掌门的意思了……你的剑法有点意思,究竟是谁家门下?”

“夜剑。”傅海卿道。

韩溪阁皱了皱眉:“原来你是刺客门下出身,道行还是不够啊。”

“你!”想起师父死状,傅海卿不由得愠怒,但是旋即又释然下来,“随你怎么说。”

“我以为陈星澜之后再无夜剑。”韩溪阁苦笑,“十多年前,东海为了买这个剑法可没少费心思。之前那几招你可使得太烂了,看都看不出来。但是心乱成那个样子还可以造出假剑气,该说你城府深呢,还是你撞大运了呢?”

傅海卿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相信韩族宿命吗?”

韩溪阁愣了愣,不由笑了:“你知道的还挺多的。韩寻挑起战争,为了团结韩族,靠的不是主战主和,而是韩族宿命。我既然会为他而战,信的当然就是韩族宿命。只是你问的是谁的韩族宿命?”

傅海卿诧异道:“人和人的宿命还不同?”

韩溪阁想了想,破天荒地回答得简短:“异曲同工。”

傅海卿看了他一眼:“摆脱这个宿命,不是靠杀更多人的。”

韩溪阁勉强止住了血,但是虚弱与剧痛让他撑不起身子来:“我原本不是韩族人,也不叫韩溪阁,年少时,我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剑圣,但是我在那之前就无路可走,韩族掌门收留我的时候我没想到自己会陷进去,但是到了今天我才发现我摆脱不了。有人说刺客不怕死,其实我们最懂活着的艰难和人命的脆弱。我已经快三十岁了,也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一战里。韩寻许诺,带回你的人就是‘风’的新主事,在一个稳妥的位置上,总算好一点。”

“韩霜还好吗?”傅海卿低声问道,那个名字让他有一种溺水的痛苦。

韩溪阁淡淡道:“在我眼里,她再狼狈都是好的。起码她的安全是有人保证的,但是杀了姬倚华,心里怕是捱不过。”

傅海卿收剑入鞘:“我不杀你,离开洛阳吧。”断了一只手,反正你已经在武林呆不下去了。

说罢,他走到一边,去给荆落云接骨。

“我听东海的风言风语里,说韩霜在洛阳有一个情人。”韩溪阁叹息道,“是你吧?”

傅海卿默默道:“我是他丈夫。”

荆落云很配合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傅海卿抹了抹脸,恼火地看了少年人一眼。

韩溪阁微微笑了笑:“你这人,不早点报名出来!幸好没有错杀,起码我一家,也算是安全了。”

傅海卿不语,这人轻描淡写,却说尽了世上刀头舔血的人的无奈和炎凉。

“来洛阳的还有清理撰风堂的人,”韩溪阁淡淡道,“韩族掌门要生擒你,其他知情人便要被杀,但是这个目的绝对不纯。有朝见了韩霜,帮我美言几句吧,今天我在这里开罪了。”

他仅存的右手忽然抓起了一只匕首,傅海卿慌忙转身躲避。只听“嗤”地一声,傅海卿感到身上淋上了滚烫的液体,回头一看,那个精通剑罡的高手就这样一刀把咽喉开了一道口子。

在没有充分准备下失去了武功的刺客,总会在没有准备下得到一口棺材。傅海卿看着他抓着匕首,好像看到了那个少年时从远大沦落到荒唐的梦想,到了今天,他顺理成章地在这个战场上被抹杀掉,只是拿着剑的手至死没有忘了那褪色的本心。韩族掌门许诺的安全到了今天已经死无对证,世上也不会有人记得一个把名字改成韩溪阁的剑客。

这个宿命哪只属于韩族啊。

傅海卿忽然少了许多怨恨,他捧起韩溪阁的断肢放在了原来的位置,走到雨中,掀起了床幔将他笼罩在下面。

荆落云紧紧掐着他的喉咙,好像要割掉的是他的喉咙。

傅海卿再次转过头来,苦笑:“你不是杀手吗?没见过这种死法?”他忽然明白,“这不会是你第一次看死人吧。原来你是个西皮货啊。幸好没有官衙管假刺客,不然我非得告你去。”

“要你管。”荆落云白了他一眼,“这世上又有多少被刺杀的人是被人割了喉咙死的?”

说完之后他又捂着咽喉,刚才说了一句话,他嫌喉咙疼。

“那是咱们不入流。”傅海卿站起身来,走到窗外把另一具尸体也拖进屋子,瞑了目,用布蒙上,“我给你换房间,等雨停了帮我埋一下尸体吧。”

荆落云捂着喉咙咳了两下。

傅海卿干笑一声,他想起自己的少年时代,他们那里防的是西夏人,又一次兵临城下,战场杀人哪有光用宝剑的?个个都提溜着□□,有一个人一枪掷出去,一个西夏骑兵的脑袋就没了,马还在跑着,无头的人脖子里还喷着血。

傅海卿跪在地上就吐了,后来师父说他命真大,因为当时有人一把大刀正好抡向傅海卿的上半身,而谁想他跪在地上吐了?那个人一下子力不从心,摔在地上没起来,战场上站不起来,那就真的在别想站起来了。

傅海卿不由想起了韩溪阁说的话,或许他们看到了人命的珍贵,只是在直觉比良知走得更快,让手还没有机会判断。

傅海卿看着少年人有些情怯,心一软,忍不住搓了搓荆落云的头发,苦笑道:“喂,你今天救了我的命。”

荆落云拨开他的手,冷笑道:“我是看在你钱的份上!”

傅海卿拎着剑:“那走吧。”

荆落云揉了揉关节:“去哪?”

傅海卿道:“西市的撰风堂分行。”

荆落云从脑海里搜集了一下傅海卿和他讲过的自己在撰风堂碰的钉子的回忆,疑道:“那个掌柜不说事不关己吗?而且据说撰风堂的后台还挺硬,韩族不会在那里大开杀戒吧。”

傅海卿长叹:“为了防不知是敌是友的武林中人,韩寻能清洗洛阳,真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出某些事情。”

荆落云一把薅过傅海卿的领子:“听着,那个掌门派人来洛阳,就是为了找你。撰风堂的小子当年既然说事不关己,就让他亲自尝一尝冷漠的代价。你是我的主顾,我得为你的命负责……”

傅海卿微笑:“一来韩寻要求生擒,二来咱们两个的协议好像是你替我杀人,杀到我死。”

荆落云把傅海卿按在了墙上:“今天晚上我接收到的东西有点乱,你那个弹箜篌的女人忽然成了韩霜,你和东海解铃人有勾结,韩族一族又要警告撰风堂,刚才这个刺客留了他的命他不离开反而自杀……对了,你和况宣卓还联手作战过?……傅海卿,少他妈和我说协议,我哪知道你想要的是你老丈人的命?我哪知道你是一只冲进风暴里的傻鸟?早知道你是这么一号人,疯子才会和你谈协议!”

傅海卿静静地看着大叫的少年,道:“你有点像秋凉,这大概叫杀人后的反应过度,虽然倒不是什么坏事。”

荆落云冷静下来,低声道:“那个韩溪阁说的东西都是真的?”

“那里有‘霜’的人,”傅海卿面不改色,“‘霜’的大多的人和秋凉的武功比起来很不中用,大多精通淫巧和谋划。所以她可能在那里。不论如何,我要见她。”

荆落云怒道:“见到有怎样?她会和你走吗?和你走又能走到哪里,你们可是在和整个韩族对抗……”

“上次我见到她的时候,亲眼见到她杀人。”傅海卿打断他的话,“就像这样被割断咽喉的尸体有三具,用手洞穿心脏的有一具,两个人差点被一刀砍死,一个武功高出这个韩溪阁不少的高手的一身白衣被染红,他中了无数刀,几乎鲜血流尽。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那是她年少时的情人,他们在一起七年,而两族开战,她不得不去杀了他。然后她看见了我,她跪在我面前,两只手上全是鲜血,恳求我杀了她。你知道吗?在看到那么多死人的时候,我居然有一瞬间想杀了她。”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说到最后,自己已经没有力量。

你肯定想骂我有病,这样的女人我还何必执着?

我为什么要为她再次惹上韩族?

为什么不结束她的生命来告慰那些被刺之人在天之灵?

但你能想象吗?你最深爱的人离开你之前最后一句话,是让你把心磨得锋利些,用剑刺穿她的胸膛。

她封住了武功,风餐露宿身无分文,人们辱骂欺凌她,她也把这划入命数的一筹。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弱肉强食,她掀掉了高贵的黑袍,就是任人欺凌的泥。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快乐和生活而作为忙碌,哪有时间心情疼惜那样一颗如此骄傲,而又如此脆弱的心?只是我们相爱了,爱情无可救药,无可救药到她为了我的安全,放弃了所有的努力。

但是你不懂我,不懂我有多么痛恨自己的弱小。因为她爱上的不是世上最有权势,或者最富有,最英俊的男人,只是一个平凡的像我这样的人,一个总也不能保护她的人,一个佳话都不值得为我落笔的人。是我给了她可以脱离的迷惑,又亲手毁了她的希望。经历了这么多折磨和坎坷,就连一块石头也可以飞升了吧。可是她依然不得不用余下的生命偿还韩霜的血债,漫长的消磨和噩梦的纠缠依然会名正言顺地找上我的妻子——命运总是要塞给她这样的惨剧。

“所以我决定了。”

傅海卿顿了顿,“如果有人硬要逼着她下地狱,我就让那些人一个不漏地下地狱。如果她注定会下地狱,我就和她一起去。”

雨停了,傅海卿掰开荆落云的手,踏出了大门。

我的心还不够锋利,我的剑更不值一提。

但如果我们都是魔鬼,生前死后,都在一个地方了对吧。

秋凉,秋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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