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1）
乔一出门，迎面扑来的新鲜空气终于让她觉得活过来了。等到终于喘上了几口她才觉得好些。果然，哪怕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哪怕......哪怕她觉得自己已经不喜欢蔺勿迟了，可还是会觉得不自在，回觉得有点疼，有些涩。淡淡的，不多，却真切地存在着。
乔一低着头往前走，蔺勿迟为什么会出现？为什么会和自己相亲？啊！乔一突然想起来，王老师明天一定会问相亲怎么样了乔一很苦恼，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对王老师说，怎么说也是她的一番好意。
乔一觉得，今天真是自己过得最烂的一次周六！早知道还不如窝在家里呢！管他呢！乔一一想明天至少可以窝在家里大半天，晚上才要到学校监督学生们晚自习，到时候躲着点王老师就行了！想到这里，乔一转头拐进了一家书店买了几本自己喜欢的书，出来的时候又像是已经忘了先前那些烦心事。
周日晚上，等乔一急匆匆地从家里赶到学校，连晚饭也没来得及吃。
进了教室，本来还吵吵闹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
“别说话了，班主任来了！”
乔一站在讲台上的时候不知是说了这一句，说到一半的时候大部分同学都意识到老师来了，教师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那同学的后半句话楞没收住，安静的教室里就只听得见他的话。
乔一忍住笑，看着说话的同学，可还是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对！我来了！”乔一伸手拍了拍黑板。
霎时间，本来安静的教室一下子哄笑起来！乔一终于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半晌觉得会打扰到隔壁班的晚自习才又轻轻拍了拍黑板，“笑够了就收住哈同学们！拿书出来自习，下下周要月考了，都给我加把劲！”
一说到考试，班上立马怨声载道！
“好了！尽力就行，都安静自习吧！”说完乔一就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学生咬牙切齿又争分夺秒地从位子里拿出书来，心里突然就觉得很踏实。一群努力看书学习的学生，一份安稳的工作，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只除了，除了昨天丢了一只手机和遇见了一个人，其余，好像都还好。乔一伸手扯了扯有些紧的衬衣，深深吸了口气。
乔一身子站在讲台上，看样子像是在监督学生自习，其实心思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突然就听见有人在敲门，乔一扭头去看，原来是王老师。
该来的还是要来，乔一有些尴尬地走出教室。
“乔老师，快去办公室，有人找你啦！”王老师一副八卦的样子，恨不能紧紧拽着乔一的手，拖着她往办公室走。
有人找她？“哎？谁啊？”乔一有些好奇，“男的女的？说是谁了吗？”
王老师一副胸中自有分寸的样子，“乔老师，你对我还瞒着？！早知道就该早点认识，也就不会先前白耽误了那么多功夫！”王老师匆匆打发乔一往办公室走，“其他老师都出去了，就你们两，好好聊聊哈！”
推开办公室的门，乔一才终于知道为什么先前王老师一副很八卦很热心的样子了！其实本该猜到，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来到这里找自己。
可看着坐在办公室里的那个男人，一瞬间乔一居然有回到过去的感觉！
一样的办公室，一样的夜晚，可是那个男人和自己都长大了。自己从学生变成老师，在这间办公室里也工作了好几年了。如今，再次在这里看见蔺勿迟，乔一不能否认自己心里有一瞬间的悸动。明明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可那个人只要一出现，好像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隔阂都不存在一般。
乔一有些气急败坏地关上了门，手上的力道却不重，只是转身过来的时候咬着牙忍住一腔酸涩还是笑着。
待走近，乔一才开口，“蔺先生，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乔一一句无心的话却让蔺勿迟愣了一下。蔺先生——这是他们的语文老师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乔一在说出口的时候也意识到了自己这句开场白并不好，可已经收不回来了。
乔言还记得，以前那个喜欢开玩笑的语文老师总喜欢说：“呦，什么风把蔺先生给吹来了啊？”那时候的自己在干什么呢？好像从满堆的语文试卷里抬起头，对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蔺勿迟笑来着。
那时候，一间办公室，四只相对而笑的眼眸，那么美好的样子，却转眼就被抛在了时光里。
过去，真的不适合去回想。
乔言僵了一会儿，却还是很快走过来，“有事吗？”
蔺勿迟好似也从回忆里缓过来，轻轻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只是昨天你落下了一样东西！我给你送过来！”蔺勿迟伸手将手机递过来。
这句话一说，乔一就知道自己不见了的手机是在哪里落下的了。“谢谢你！”乔一接过手机，也没打开，顺手放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
蔺勿迟从椅子上站起来，四处看了看，“这间办公室还是老样子啊！”
乔一有些好笑，蔺勿迟这样没话找话也真是难为他了，从前，他不像现在这样多话。话多了，其实反而显得生疏。可他和她，好像也没熟到哪里去。
“嗯”，乔一近乎沉默地点了点头。
“当年没想到现在你会坐在这间办公室里，就坐在汪老师的办公桌的位置上。”蔺勿迟站起来走到那张办公桌上，轻轻拿起了桌上的一小盆仙人球，他记得语文老师汪老师曾经也有一盆。
的确是那一盆，不过乔一不想告诉蔺勿迟。能少说一句话便少说一句吧，交集越少越好。
“这是语文老师原来的那盆，是吗？”乔一不说不代表蔺勿迟不知道，他拿起那一小盆的仙人球，摩挲着小花盆外面的色釉。光滑透亮的色釉，照出他的脸来。对着乔一的那边，一定也映出了乔一的脸了。
乔一沉默。
“是我送给他的，我记得。没想到现在到了你这。”蔺勿迟的眼睛看着那盆仙人球，明明没有看乔一，却让她觉得不自在，觉得疼。
“我不知道，”乔一连忙打断，“他退休的时候我刚进来，他送我的。不知道是你的，要是你喜欢就拿回去吧，搁我这也没什么大用处。”乔一没看蔺勿迟转到自己身上的眼神，只是拿起桌上的语文书，“我还要给学生们辅导，就不陪你坐了。”
蔺勿迟放下仙人球，一步跨到乔一面前，“晚上下课了一起吃个饭？”
乔一在蔺勿迟跨到自己面前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太过慌张，碰倒了一摞学生们交上来的语文作业，乔一掩饰地转过身一本本重新摞回去。
“不用了，我可能会比较晚才会回去，就不耽误你时间了。等有时间，同学聚会再好好聊聊吧。”乔一说完拿着教科书走出去，蔺勿迟在后面看着乔一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落寞，有些黯然。
同学聚会？乔一出了门想到自己说的这个有些好笑。这么多年的同学聚会自己从没有去过，今后怕也是不会去的。糊弄蔺勿迟，这倒是个还借口.....
一教室的孩子看着语文老师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本书，都在心里哀嚎：“难道班主这是要占用晚自习上语文课吗？！不要啊！！我的数理化还没做！！”可乔老师拿着书却不说话，只是坐在讲台上的椅子里，挺直了背看着底下的学生。说是看着，可只有前排的学生知道老师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呢！一向谈笑风生看起来没有烦恼的语文老师居然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