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 84 章（1 / 1）
苏菲就这样坐在水星宫外的台阶上，用手撑着脸，认真的听尤利尔讲述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我晕！”无语的向天空翻了个白眼儿，苏菲轻声叹道：“奥蕾莉亚曾经拥有过十胜石？还是当年的翼龙为她从梦界盗取的！？那臭丫头对付男人还真是有一套诶，比我强多了！！”
“没办法，修普诺斯在封印十胜石的结界上所下的禁制几乎全是针对告死天使的，如果奥蕾莉亚亲自去拿的话，成功与否先不说，修普诺斯肯定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就会有很多麻烦，所以奥蕾莉亚才决定由拉达曼提斯去帮她取回的。”
尤利尔缓缓地说着，抬起头看着苏菲：“更何况那时候奥蕾莉亚确实将拉达曼提斯看成自己人，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没对他保留什么秘密；恰好拉达曼提斯也觉得奥蕾莉亚对他的爱是一种屈尊迂贵，正巴不得为她做点什么呢。”
“还真是王八看绿豆，对眼儿了。”无奈的耸耸肩，苏菲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冥斗士的离奇失踪，奥蕾莉亚不但不闻不问，而且以最快的速度将空缺出来的位置安插了自己的心腹。”
尤利尔说着，苦笑着耸耸肩：“哈迪斯城的兵力本来是以父亲大人和奥蕾莉亚小姐为首，兵分两路的，就是因为这事情，父亲的兵权在最短的时间被架空；小姐她做的过于狠绝，不服从她的人便要死，这让父亲大人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苏菲皱着眉头反问：“你老爸是白痴吗？一下子死那么多冥斗士，清一色还都是自己的心腹，他就没想过可能是奥蕾莉亚打算犯上作乱么？”
尤利尔摇了摇头，回答道：“父亲大人永远都不会怀疑奥蕾莉亚小姐的，或者说在当时，不会有人怀疑，也不会有人敢怀疑告死天使的！”
“额……”
苏菲有些无语了，尤利尔看了他一眼，之后抬起头，45度角望天。
“等所有人都察觉出不太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晚了，翼龙那时已经觉察到为奥蕾莉亚取得十胜石这是一个错误！他本来是想劝奥蕾莉亚回头的，但那时候十胜石似乎已经起到了效果，小姐已经听不得任何人反对的话了。”尤利尔说到这，突然笑了：“之后他私下去找我父亲请罪，那时我还小，并没有主事权，但他们在商讨大事时倒也不会背着我。”
“这么说，你知道他们最后的对策？”
“如果是小型的议会，我可能不会在意，但当时事情似乎真的很严重了，哈迪斯城中的高层都聚集了起来，就连母亲也在场。”
尤利尔说着，低下了头：“潘多拉姐姐也在，她当时年纪也不大，不过已经懂事了；我记得她当时搂着我，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手掌冰凉，身体不停地发抖；死的人太多，她那时已经害怕了。”
“…………”
叹了口气，苏菲可以想象当时事情已经严重到一个什么地步了。
“最后怎么决定的？”
“翼龙向修普诺斯言明了一切，并说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说会亲手将十胜石拿回来，并且一切后果独自承担。”尤利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继续道：“然后他就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苏菲沉默了会儿，问：“翼龙失败了？”
“……”
尤利尔没有回答，低着头坐在苏菲身边，表情有些复杂。
“到底失败了没有啊？”苏菲不耐烦的催促着。
在苏菲的追问下，尤利尔迟疑的点了下头。
“为什么？奥蕾莉亚就未卜先知到那种程度？”
“不是。”
“那是为什么？”
“……”
“说啊？到底为什么！？”
“……”
“怎么了？你哑巴了！？”
直到最后，尤利尔都一个字没说，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菲看着他低垂的侧脸，也叹了口气，转回了头，只是安静的坐在少年的身侧。
半晌之后，苏菲缓缓地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即使到了现在也不能开口？”
身边没有反应，苏菲终于有些不耐烦了，皱着眉又把头转了过去。
转头的同一时刻，眼前出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女人的脸；一身白衣，长发披散，脸很尖很白，无神的双眼下挂着大大的眼袋，仿佛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此时正盯着苏菲的脸猛瞧。
乍遇此情形，苏菲本能的后倾，叫了一声：“妈呀~！！”
之后，一个巴掌拍在了脑门儿上，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低沉道：“叫姐姐= =！！”
“……”
沉默了半天，苏菲伸出手拉了拉奥蕾莉亚乱糟糟的头发，自言自语道：“我擦，搞错没？变身了啊！？”
奥蕾莉亚一巴掌打掉苏菲的手，没好气儿的说：“变屁身，你当我是水冰月吗？”
白了身边的女伴儿一眼，奥蕾莉亚不耐烦的说：“上班时间，不在海王星宫守着你们家如梦大小姐，跑杳马家门口坐屁呀？我可告诉你，亚伦那家伙就在冥王星宫呆着呢，万一他一个小兴奋溜达两步去你那儿查岗没见你人，你可就惨了。”
无奈的朝天翻了个白眼儿，苏菲含糊的辩解道：“你见谁家冥王有查岗的习惯。”
“切，你见谁家冥斗士动不动就翘班！？摊上你这种告死天使亚伦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
苏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看着奥蕾莉亚狼狈的样子，当时便决定转移话题。
“咳咳……那个，先说你吧，你怎么这么个德行就出来了？”说着，苏菲还扯了扯奥蕾莉亚身上的衣服说：“形象差点也就罢了，还穿一身白！你这是cosplay真人版午夜凶铃呢啊？”
“午夜你妹！？我这是睡衣！！”奥蕾莉亚瞥了苏菲一眼，恶狠狠地回敬道：“最近真见鬼，老是梦见从前的事，睡眠不好。”
说到这里，语气又低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总是能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似乎有故人从遥远的过去回来了……”
“…………”
一听奥蕾莉亚说这话，苏菲顿时沉默了，心中暗道奥蕾莉亚果然不简单，这都能感觉得到。
“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看到苏菲难得的沉默，奥蕾莉亚蹙起了眉：“你今儿反应不对啊？要是平常肯定问我做什么梦了。”
“咳咳……”苏菲清了清嗓子，心虚地问：“那个，做什么梦了？”
“…………”
这次轮到奥蕾莉亚沉默了，不过她可一点没有心虚的意思，而是一脸严肃的盯着苏菲的脸，目不转睛。
“嘿，苏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怎么会。”
“不对！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奥蕾莉亚一把扭过苏菲的脸，一字一句的说：“说！到底瞒了我什么！？”
“…………”
看着女伴儿黑漆漆的眼睛和惨白的脸，苏菲吞了吞口水，脑袋飞速的转着，琢磨该找什么借口把这事儿搪塞过去。
事实上，这种事情对脑容量严重不足的苏菲来说有点困难，正当她绞尽脑汁穷途末路实在是没办法，决定大不了把事情一股脑儿告诉奥蕾莉亚并向她问个清楚地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这一切。
“美女，干什么呢？”
杳马侧身骑着一匹白马，嬉皮笑脸的从天而降。
苏菲扭头瞅了他一眼儿，然后撇了撇嘴。
“我叫美女呢，没叫你。”
看到苏菲转头，马大叔故意挥了挥手说：“以后别这么自我陶醉好不？”
“…………”
杳马一句话把苏菲说了个脸红脖子粗，一口气儿堵在胸口愣是没喘上来。
奥蕾莉亚看了看洋洋得意的杳马，又看看被堵的说不出话的苏菲，无奈的叹了口气。
“呦，杳马大人，看您今天这身行头儿，白马王子就是这么来的吧？”
奥蕾莉亚扬了扬头，瞅着杳马一身黑色的西装革履，咂了咂嘴巴道：“啧啧，虽然王子丑点老点，这马倒是够白了。”
“…………”
姜还是老的辣，奥蕾莉亚一句话就替苏菲找回了场子，后者顿时用感激且崇拜的眼神儿看她。
而杳马则一弯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白马顿时消失在了空气中。
“咳咳，你还真是不给我留面子啊，奥蕾。”
“面子可以给你留，但也得看你要脸干什么了。”面无表情的扬了扬头，奥蕾莉亚缓缓问：“上班时间不在水星宫呆着，你跑哪儿去了？”
“哦，刚才无聊，随便出去走了走，正好碰上点有趣的事情。”杳马说到这里，笑嘻嘻的看着苏菲说：“小苏菲，我刚才可是看见你喽，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呢！”
“！！！”
此话一出，苏菲顿时惊悚了，小心翼翼的扭过头，迎上了奥蕾莉亚审视的目光。
“我那是奉哈迪斯大人的命令去布置云海的回音阵。”
苏菲刚开口解释，杳马立刻插嘴道：“一个小小的回音阵你布置了将近三小时？你还真是慢动作啊！”
“……”深深地吸了口气，朝天翻了个白眼儿，苏菲缓缓说：“杳马大人，做人要厚道！！”
“别为我担心，我不会再要二胎，所以不用担心生孩子没屁眼儿的事情。”
“…………”
苏菲忿忿的盯着杳马，简直不知道说什么了。
而此时，奥蕾莉亚已经相当不耐烦了。
“私自擅离职守，你到底干嘛去了？”奥蕾莉亚冷声问道：“身边还带着个漂亮男孩儿？苏菲，狮鹫不过是甩了你，你不至于恋童了吧。”
“奥蕾！我没恋童！我那是……”
“苏菲，这才几天？你忘了莱维给你的教训了吗！？”
“我没有！奥蕾莉亚，我那时……”
“行了，别解释，我不想听！总之你性生活检点些，嫩草别吃太多，那玩意儿伤胃！”
不耐烦的挥手打断了苏菲的话，奥蕾莉亚转过身，不冷不热的说：“我先回去帮你看着如梦沉沦，但你也别太得寸进尺啊？给我早点回来！”
说完，压根没给苏菲回话的时间，身周被黑色的力量包围，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地。
苏菲盯着奥蕾莉亚消失的地方傻掉了，张着嘴巴说不出话。
杳马奸笑两声之后，本来是打算低调的绕过苏菲回水星宫去，结果刚走两步就被苏菲一爪子抓了回来。
“喂！苏菲，今儿我可没撒谎啊？都是你自己……”
“行了你，你今儿陷害我的事我以后再和你算账！”苏菲黑着脸儿，看着天魁星说：“你的阅历比我丰富得多，有件事儿想向你请教。”
“请教我？”杳马指了指自己，惊讶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奥蕾莉亚的阅历不比我浅，你怎么不去问她？”
“……她疑心太重，我要是问她她肯定会刨根问底，但这事儿我还不能说太细= =。”
“额，这么麻烦o(︶︿︶)o~~~”
摸了摸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杳马大人无奈道：“既然你都这么虚心求教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解答一下吧。”
“…………”
深深地吸了口气，压制住了自己一巴掌抽上去的冲动，苏菲上前一步，开始请教。
“今天我身边带着的那个小孩儿，你看见了吧？”
“嗯，看见了，说实话啊苏菲，你眼光不错，那小孩儿长得挺正！我以前还真没发现你喜欢这种调调儿。”
“呸！跟你说正经的呢！！”忿忿的啐了一口，苏菲怒道：“我说那小孩儿是哈迪斯你信不！？”
“……苏菲，你不是说要和我说正经的吗= =？”
“…………”
果然不信= =！
无奈的仰头看了看天，苏菲打算换个简单的方式问。
“你说，如果我向一个人问问题，那个人明明知道答案，却不回答我，为什么？”
“不回答？”杳马挑了挑眉毛，缓缓说：“苏菲，在这个世界上，话分两种：真话！假话！”
“……你这不废话嘛= =。”
“就正常人来说，当他没有撒谎的理由时，他会选择说真话；反之，当这个理由存在时，他便会撒谎，而沉默则是理由存在而又打心底不愿撒谎时会发生的状况。”
“所以……”
“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知道答案却选择沉默的人；首先，他没有说真话，这说明他有撒谎的理由，但是却没有撒谎，便又说明了，此人心地纯善。”
“那撒谎的理由又是什么？”
“这可不好说了。”
杳马讲到这儿，耸了耸肩认真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经历，我不能给你确切的答案，但从大方面来说，自私是人类与生俱来便拥有的！一个心地纯善的人，当不伤及自己利益的情况下，或许会愿意回答别人的问题，但若是答案对自己不利，他就完全有撒谎或是沉默的理由！”
“那个，杳马大人，我想说你讲的有点复杂，我不太明白= =。”
“…………”
这次轮到杳马无语望天了。
半晌后，他又重新低下了头。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拿我来说吧！”认真的看着苏菲，杳马伸出手指了指远处的火星宫问：“守卫在火星宫的阿斯普洛斯，你我都见过吧？”
苏菲点了点头：“嗯。”
“他以前是雅典娜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这件事身为告死天使的你也应该知道吧？”
“知道啊！”
“告死天使都要计算天命的本领，当然，我不确定你有没有，但奥蕾莉亚肯定是有。”杳马说着，扬了扬头道：“他出现在陛下身边的原因，你能算得到吗？”
“当然能！”苏菲不服气的挺了挺胸，装模作样地说：“因为他曾经刺杀圣域的教皇，所以最后被处刑！”
杳马接着问：“既然你清楚地知道这么多秘密，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会刺杀教皇！？”
“这问题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还问我？”苏菲撅着嘴道：“还不是因为你……
“行了！知道就行了，不用说出来！”
关键时刻，杳马打断了苏菲。
“这件事情你不问我，因为你知道其中的缘由；但假设你不知道缘由，来问我的话，我可能就会选择沉默，毕竟，我有沉默的理由。”
说到这里，杳马笑了笑说：“因为我很清楚，罪魁祸首就是我自己啊！”
“…………”
最后一句话，苏菲终于被点醒了，愣在当场。
杳马得意了一会儿后发现她不对劲儿，抬起手在她眼前摇了摇。
“你怎么了？”
“我明白了。”苏菲低声地，仿佛自言自语的说：“我可算明白他为什么不说话了。”
杳马放下手，皱着眉头问：“谁不说话？”
这次苏菲没有回答。
猛地转身，大步离开了。
寂静的画室里，冒充冥王的少年依旧执笔，在眼前的画布上挥洒着暗淡的色彩。
尤利尔垂着头，坐在他脚边的台阶上，沉默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还是没有向苏菲坦白，当年你向奥蕾莉亚告密的事情。”亚伦没有回头，手中的画笔在半空中飞舞着：“那些因为你的无知和幼稚而惨死的冥斗士，你就一点也不在乎？”
“正是因为在乎，所以我才说不出口。”尤利尔捏紧了手指，低声说：“正是因为明白自己曾经犯了什么样的错误，所以才羞于启齿……”
亚伦头也不回的打断了尤利尔说：“如果一直不承认错误，那就永远也得不到原谅。”
尤利尔有些不服气了，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忿忿道：“不要只说我，那你呢？你承认自己的错误吗？”
“…………”
执笔的手猛的停在半空，却没有任何回答，周围变得异常安静。
半晌之后，画笔重新飞舞。
“我不需要原谅。”亚伦平静的回答：“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将一切终结。”
“…………”
尤利尔看着少年的背影，似乎有些寂寞，微楞之后又重新垂下了头。
“我也不会奢求原谅的，亚伦。”
尤利尔苦笑了一声，低声地自言自语道：“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赎罪……”
或许人生就是一本书，翻过去便不再计较，不再悔恨！
那毕竟是过去的一页，无论对错都已经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