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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9章:落缈番外【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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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缈公主重返九重天,按理,天族是要举办一次欢迎盛宴的,但因为种种原因,这场盛宴终是免了。落缈公主十分低调地重新入住了芳华阁,亦十分低调地在庭院中种起了桃花。众仙私底下纷纷议论,落缈公主的这趟情怕是伤得重了,伤口蚀入骨髓,永远都好不了了。

一袭蓝色长裙的她立在漫天粉妆下,伸出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撑在粗壮的桃树上,起风了,水色的面纱被风吹得向后飘去,勾勒出她面上姣好的线条。

冷面侍从拿了件滚毛大氅替她披上,双手有分寸地避开她单薄的肩膀,却被她突然抓住,他一怔,她已然转过了身,同他面对着面,那只本该撑在树干上的手此刻却紧紧抓住他胸前的盔甲,因为太过用力,指尖有些泛白。

一双杏子般的眼颤抖着望向他,眼底一片潮湿,她用几乎乞求的口吻说道:“别走,抱我。”

冷面侍从身子僵了僵,还是依言抱住了她,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让她靠着,他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我不是他。”

半晌,她说:“我知道,你不是他,你是奚怀。”

他抬手揭开脸上的桃木面具,面具下是一张同墨华一模一样的面孔。

这件事应该从落缈被发配冥界开始说起。初闻此事,冥界众生皆是激动而彷徨地等候着她的屈尊降临。传闻中,落缈是天君一众儿女中样貌最为出挑的,就连以美艳著称四海八荒的青丘之国九尾狐一族也险些被她赶超过去,幸得有白素帝姬撑着。冥界煞气浑浊自然滋养不出什么好面皮,也是有例外的,比如幽冥司司命澜笙,不过,这位上神性格乖张怪癖难以捉摸,实在不得他们欢喜,而且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更加欢喜不起来。

果不其然,落缈之美,美得让他们自惭形秽,想接近又不敢接近,原本冷冷清清的三生石,因着这位神女的降临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那时候,他不过就是忘川之水结出的千千万万个灵识其中的一个,别说名字了,就连形体都没有,每日宿在奈何桥下,不是打瞌睡,就是听着押解死灵走过奈何桥的鬼差们议论着一个名叫落缈的公主。

一说:“那个公主美则美,却生了副蛇蝎心肠,得罪了九重天上的墨华帝君,才落得个今日在冥界十里焦土上种桃花的下场。”

一说:“听说,她本是同那帝君定了婚约的,谁知,半途却杀出个程咬金,将她的心上人抢了去,唔,如此说来,倒是个弃妇。”

一说:“听说,抢走帝君的是玉瑶门的狐媚子,正经的哪比得了床上功夫了得的?嗯?”

“……”

说完,又是一阵阴森森的大笑。

实在是吵得慌。

他离开了奈何桥,一路漫无目的,直到见到一个蓝色的身影歪倚在三生石旁,手里拿着个人形桃木雕,她单手搭在额上,宽大的衣袖几乎遮住了她整张脸,有泪从眼角滑下来,她绝望地呢喃:“三千年了,焦土仍是焦土,根本什么都种不出来。”她又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墨华,你真狠心,真狠心啊。我杀了你孩子,你竟想困我永世。”顿了顿,冷嗤一声,“真是生不如死的惩罚!”

他本想看一看就走,谁晓得她手中拿得好好的人形桃木雕却突然脱落,向他滚过来,他被困了个正着,正当他想方设法想着怎么挣脱这该死的木雕之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睁眼一看,却是那终日没个正形儿的幽冥司司命澜笙把他拿捏在手里掂量,斜睥着眸子瞧他,唇角不怀好意地勾起:“倒也是个机缘,好好修炼,日后必能成仙道。唔,这模样倒真是像九重天上的那位,有趣有趣。”

他把桃木雕递给了伤心欲绝的落缈,顺道坐在她身旁的一块空地上:“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你想不想听?”

落缈下滑的手指顺势勾掉眼角的一抹清泪,拿过桃木雕怀揣进怀里,全然不见方才的落寞,冷笑一声道:“阿缈已然落魄至此,上神还要落井下石吗?”

澜笙以手支颐,认真想了想,道:“少薰灰飞烟灭了,墨华睡了几千年把她忘了个干干净净,这于你来说应该是两个天大的好消息罢。”

桃木雕被她困在怀里,眼不能视物,耳边沉默了许久,才听到她说:“她死了?呵,她死了,他一定很伤心罢。若是他还记着,铁定是要随她而去的。”

澜笙看着眼前万物不生的十里焦土,突然道:“要种出桃花并非什么难事,你对墨华执念甚深,不若试试将自己的这份执念以血融入树根。唔,难得我一时好心寻了回私,你莫要让我失望才是。”

桃木雕是落缈的精神羁绊,自从他被困其中后,就终日做着有关他们的梦,经历他们的悲欢离合。

她比她梦境中的玄衣男子小了近三万岁,在他修得上神之阶时,她还不过就是个蹒跚学步的胖娃娃,带着胆怯而崇敬的目光躲在她君父身后偷偷地将他巴望着。那时候他刚经历过诛仙灭身的大劫,浑身上下都是血,好像是血池里走出的杀神,她的君父把她从背后推到身前,对她道:“阿缈,他叫墨华,是你的义兄。三万岁就修得上神阶品,可谓是旷古绝世第一人。阿缈,你生来便是神女,可得跟着你义兄多学学。”

天君跟墨华商议让落缈跟在他身边修行,他答应了,落缈很快就从芳华阁搬进了浮淼殿的清梧阁。他重伤并未痊愈,受不得风寒,身上裹了层狐裘倚在院中的藤椅上,手里拿了卷佛经,落缈就趴在他的膝头听他讲解着,可是,听着听着,她的脑袋就开始一点一点了。

“啪”!

他手里的佛经打在她的头上,掉落在地。落缈一下子惊醒,捂着被打痛的脑袋委屈地看他。他懒洋洋地撑着额,漫不经心地道:“唔,方才手滑。”

风一刮,满树香樟树叶扑簌簌地落下,眼前场景化为粉末,又更替上另一处场景,月挂柳梢,满天星辰。不似九重天清冷,而是花灯满街,人声喧嚷。幻化作凡人模样的他们,一个是俊俏多金的公子哥,一个是跟在俊俏公子哥身边的小跟班,他们被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迎进灯火通明的楼里,楼里莺歌燕舞,男人女人滚作一团。

这里就是黑白无常口中常提到的勾栏苑?黑白无常经常去到人界勾魂,见识颇广,也学到了些乱七八糟的诗句,比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之类的,有段时间,走过奈何桥的风流鬼确实不少,好像是有邪妖作祟,杀人剜心。

墨华刚进到楼里面,就有不少女子主动贴上来,化作男儿身的落缈身边也聚了不少,她的脸都快被埋没进那些半裸的酥胸里,厚重的脂粉味让她喷嚏连天,依照她当时的年岁应当跟人界十三四岁的姑娘差不多,正是豆蔻年华,哪里受得住这样的仗势,吓得险些现了真身,幸亏墨华伸出一只手拉住她,将她拉到身边半圈进怀里护住。他能感觉到她当时内心小小的波动,就像是平静的湖面被砸进了一块小石头,荡起了涟漪。

场景再度变换,还是那方地方,只是氛围变了,血月高悬,楼宇破败,尸体堆积而成的小山上立着个白衣白发的女妖,衣袂猎猎,尖锐的长指扣在已经不省人事的落缈纤细的颈边,只要她稍稍用力,落缈即刻而亡,但她并没有这样做,猩红的舌尖扫过獠牙,挑着血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尸山下持剑的墨华:“怎么不追了?难不成是怕我伤了她?”

女妖的长指划过落缈吹弹可破的面皮,划拉出了一道血痕。

墨华冷蹙着眉:“你想如何?”

女妖“咯咯”笑道:“四海八荒都道墨华帝君冷面冷心,依我之见,帝君倒是对这娃娃挺上心。我想如何?可真得好好想想。帝君总拿着苍问剑做什么?我光是瞧着就紧张,一紧张就容易手抖。”

墨华盯着她愈渐收拢的五指:“你若敢伤她,本君定叫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说着已松开手中的苍问,剑身消失不见。那女妖瞧准时机,飞身向他,直夺他的命脉,伸出的手却连他的衣袂一角都没碰到,寒光乍闪,她的手被生生斩断飞出去。女妖嘶声惨叫,把怀里的落缈扔出去,另一只利爪向他扑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墨华反身接住落缈,后背受敌,那一掌几乎穿心而过,温热的血液打在落缈的脸上,她的眼睫毛颤了颤,却被墨华抬手捂住了眼睛,倾身在她耳畔道:“不要看。”

身后的女妖突然贴上来,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贪婪地吮/吸着他的血液,最终却因为无法承受他的神力,身体爆裂而亡。

他横抱起受了惊吓的她,默默地往前走,她缩在他的怀里不敢吱声,抖得厉害。

“害怕?”他突然低头问她。

她抖得没办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单音节,目光呆滞地盯着他正在自行愈合的伤口。

他淡淡道:“这是修行,害怕就睡觉罢。”

他的声音像有一种穿透人心的魔力,让她觉得心安,很快她就在他的怀里陷入了梦乡。

这是开始,是她爱上他的开始,一颗纯真的少女心义无反顾地全交托给了他,可这注定了是一个悲伤的结局,注定是她一个人付出得不到任何回应的结局。

凛凛寒风中,她瑟瑟发抖地立在第三十三天的诛仙台边,风起云涌,电闪雷鸣,巨大的银蛇暴躁地砸在凌云高柱上,缠绕其上的小婴儿手臂一样粗壮的铁链被震得沉钝作响,如蛇吐信子般让人不寒而栗,这是天劫,修为上仙阶品的三十六道雷霆之劫。当天君领着一众神仙匆忙赶至三十三天,墨华正将她从凌云高柱上放下来,抱进怀里,以神之身为她接下了剩下的一十二道雷霆劫。

天劫一旦引发,必须得在人身上应劫才作数。

三万岁的年岁,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像他当年一样有所作为,但是,很显然,她搞砸了,害得自己险些死掉不说,还害得他折掉了近万年的修为。那时候,她想,自己可真没用,也没有脸面再见他,一声不吭地搬离了清梧阁;那时候,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她要成为那个有资格与他并肩而立的人,修成上神之阶名正言顺地重新回到他身边,共看万里云海翻腾。

眼前所有的景象,如白云苍狗白驹过隙般转瞬逝去,快速前进的光景里最终停留在她初次见到那个名为少薰的女子。她蜷在墨华的怀里,脸色苍白得可怕,穿透左胸腔而过的伤口凝着魔气,无法愈合,她是被魔尊的噬夜刀所伤,血流了一地,看样子快死了。泰山崩于眼前亦面色不改的墨华居然在颤抖,他单手结痂摁在她的胸口,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管不顾地往她身体内注入神力,像疯了一样。

那一刻,落缈就已知晓,一切都完了。

她看到少薰扯着嘴角,气若游丝:“你常常说我不知羞,成天将对男子的思慕挂在嘴边,我也觉得忒肤浅了。你瞧瞧这一剑扎的,够深了吧,都快捅进心窝子里了。墨华,你真的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她看到他亲了亲她的嘴角,凝血的手抚开她的额发:“别怕,我会陪着你,等你好了,我就……”

她拉下他的手贴在脸边:“等我好了,你就怎样?我追着你跑了那么远,那么久,你就不能说一句好听的话哄哄我吗?”

他的面色柔和下来,嘴角微微上扬:“我就娶你。”

我就娶你……

我就娶你……

千千万万年,这五个字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落缈捕入其中,无论她如何飞扑挣脱,终是徒劳,蜘蛛网紧紧缠裹住她,几乎要让她窒息而亡。

桃木雕眼前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他看不见任何东西,耳边是女子嘤嘤的哭声,伤心欲绝,她一遍又一遍地问:“为什么?”一束陡然乍现的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等他适应了周围的光亮,确是红烛捧泪,香绡软帐之景。墨华屈膝坐在床榻上,脚边是散乱的经书,她跪趴在当中,衣衫已剥落肩头露出光洁圆润的肩头,她的手颤抖着抓住一角继续下拉,嘴角紧抿,显然是害怕的。墨华终是叹息一声,走到她身前蹲下,握住她的那只手将衣服往上拉好。

她急急地攀住他的双臂,急切地问道:“为什么不是我?她能做的,我也一样可以。”

他未置一言,扶着她站起来,褪下外袍将她兜头罩住,她终是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嚎啕大哭,就像一个被人抢了糖果的孩子一样:“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能够与你并肩而立的人不是我?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睛亮得出奇,“若是……若是我当初没有不辞而别,你会不会……”她越说越害怕,声音越说越抖,支离破碎,“会不会要我?”

他默了默,低声而残忍地道:“你不是她。”

桃木雕与她的精神游丝紧密相连,她疼,他亦疼,那一瞬他好像听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支离破碎,又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滋长,铺天盖地地席卷了她,那是恨,发自内心的对另一个女子的妒恨,恨不得她死,恨不得她……永世不得超生!

恨意一旦触发,便不可抑制,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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