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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2章:大梦一场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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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义仙伯在浮淼殿当值前,不过是太上老君的一个守炉童子,因着一次看守不当被老君罚入下界历劫,以凡人之躯于云妄仙门重新修炼,直至五十多岁才重新修得仙身,是以一直是副白发苍苍的模样。再后来,升仙之时被墨华帝君看中,此后,浮淼殿内的大小事皆由他着手处理。

百义仙伯说他同帝君相处不过三百年,有关帝君同落缈公主万年前的一场爱恨纠葛也不甚了解,许多知晓那件事情的仙家亦是缄口不提,生怕触了天君的逆鳞。百义仙伯唯一晓得的便是那落缈公主因为做错了一件事情,惹怒了墨华帝君,天君无法庇佑,只得罚她去冥界种桃花。天君向墨华帝君许下重诺,唯有让三生石旁的十里焦土长满夭夭桃花,否则,落缈公主将永留冥界。

冥界阴煞之气甚重,纵使有仙灵之气支撑,阳间之物若想存活亦是难比登天。有仙家说,墨华帝君提出这般无理的要求分明是要让落缈公主永不能重返九重天。

也不知这落缈公主用了什么法子,折腾了万年,竟真的种出了十里桃花,还将新结的果子带上了九重天。

百义初见落缈,一时也被她超凡脱俗的容貌所惊艳,以为又是哪个不知名的仰慕墨华帝君的小仙娥,一边收下桃子一边在心中感慨帝君桃花运真旺,直到一旁的随侍报上小仙娥的名号,百义手一抖,险些将满篮子红扑扑的桃子给打翻。

那被困冥界多年的公主正拾起衣袖一边抹眼泪,一边期期艾艾地朝门内道:“万年前,是小妹不懂事,犯下滔天大错惹得义兄不甚高兴。今日,义兄不愿见小妹,小妹也是能理解的。不过,这些桃子着实花了小妹一些心力,还望义兄能够尝一尝。如此一来,纵使义兄仍是不愿原谅小妹,小妹亦是开心的。”

百义瞧着落缈一副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心中顿生怜悯,弱弱提醒:“帝君要事缠身,并未在殿内歇息。公主若有事相告,还请另择时日。”

落缈公主又抽抽嗒嗒了两下,方道:“既是如此,还请仙伯行个方便,允我进去再替义兄收拾一回屋子。”

百义为难地一抽嘴角:“这……”

落缈继续难过道:“果真这万年来义兄还是怪落缈的,若是在以前……若是在以前义兄定不会对我这般诸多阻拦,就是我要那天上星,义兄亦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地便替我取来,如今我同他怎会走到这步田地的?罢了罢了。”她抹去眼角残留的泪迹,对百义说道,“仙伯职责所在,我亦不便强求。既然义兄如此怨我,这九重天我也再无颜面待下去了,我这便同君父再请一道天令,还是回去那冥界继续种桃花罢。”

百义是个极易妥协的神仙,尤其听不得这般煽情的话语,一听耳朵根子就软,耳朵根子一软,一整颗心就霎时化作一滩春水了,立马拦住落缈的去路:“公主来一趟也甚是不容易,不若进去坐一坐,小仙替公主沏上一壶茶,喝口茶再走也不迟。”

百义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将落缈迎进了浮淼殿,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在百义去给落缈煮茶的当口,许久不曾露面的蛟兔突然出现在正殿内,张扬着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对着落缈的面门就是一下。当百义听到惨叫声急急忙忙赶回正殿时,落缈已晕死过去,由一旁持剑的随侍搀扶着,姣好的面容上多出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从她的左耳垂一直蔓延至嘴角,且是有毒的。而那个始作俑者正四足踏立在案几上,浑身白毛竖立,冲着落缈龇牙咧嘴,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威胁似的“哼哼”声。

百义一下子被眼前的仗势吓软了腿,那戴着桃木面具的随侍扶着落缈从百义身侧走过时,只冷冷说了句:“今日之事,还望仙伯告知墨华帝君,日后也好给天君一个交代。”

百义仙伯说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蛟兔袭击恐吓仙女的事情,凡是那些对帝君怀有不良心思的小仙娥均被它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赶跑了,严重些的,也不过是在辰玉仙子的手上开了一道口子,虽是用了些毒,但也不是要命的。从不曾出现过像那样遭乱的情况,实打实的要命。就连太上老君也对落缈脸上的伤束手无策,称毒可以清除,阻止伤口的进一步扩张,但若要伤口完全愈合,怕是没可能了。蛟兔爪上的剧毒对神仙之体有着致命的破坏,并非仰仗仙灵之力便可修复。

百义仙伯也只叹息道:“世上哪有永生之说,神仙?呵,神仙也不过就是耐活些罢了。”

自然,这句感慨并非重点。重点是落缈公主毁容了,且是由墨华帝君的灵宠一爪造成的。现下,天君虽是隐忍不发,但一等墨华帝君归来,谁也猜不准会是何结局。若帝君愿意交出蛟兔任由天君发落,这事倒也没那么难办,好歹墨华帝君也是天君一手带大的,明里唤天君一声君父,天君还不至于不给他个台阶下。但,墨华帝君一向宠爱他的这只灵宠,就是辰玉仙子伤重的那一回,帝君也未曾责骂它一句。再后来,有仙官儿瞧见墨华帝君采了品种稀有的赤血灵芝给蛟兔吃,结果反被它一爪子挠出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帝君看着手背上迅速消失的伤口愣了下,而后,浅浅笑了,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原来,你也不喜欢。”其溺爱之程度令人发指。因而,也可见,若要帝君轻易交出蛟兔是不大可能了。

结局如何还真是猜不准。

屋外月色溶溶,一潭碧叶幽静无声,偶有几尾鲤鱼在空中划过完美的低弧,伴随着晶莹水珠落进水里。

灵绾脑袋里转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觉得委实有些复杂。她把蛟兔抱在怀里,小小的身子仰躺在铺散在地上的滚毛大氅上。

她蹭着蛟兔软绵绵的脑袋,有些痒,咯咯地笑着说:“我猜,你一定是只母的吧,所以,你不喜欢出现在君父周围的女子?”她停止了笑,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头,里头没有多少情绪,“我也不喜欢,看到她们,总感觉不舒服。想把她们赶走,可是,又不敢。”眼里终于流露出些许悲哀,更加用力地抱紧怀里的柔软,“害怕被讨厌,害怕被赶走。好像总有人在我旁边提醒着我,要做个乖顺的女孩儿。那样……那样君父会很高兴的。可明明,”她用力眨了下眼睛,“明明又不是那样子的。”

她的声音愈渐小了下去,抬手摁压在自己的眼尾,溢出眼眶的泪在指尖化开。

又哭了?

明明没有多少伤心的情绪,但是,眼泪为什么总是不可抑制地往外流淌?老叫花子常说,女人就是麻烦,动不动就爱哭,跟水做的似的。又对她说:“丫头,你长大以后可不能像她们一样,你自出生起便无依无靠,就算你哭了,也不会有人同情你。”

灵绾用力地抹去眼角的泪,一些零碎的片段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急切地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再努力去回想,只觉得头痛得厉害。

怀里的蛟兔不安分地动了动,突然挣脱她的怀抱往外跑去。灵绾直觉那一霎那自己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一般,心中大急,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追上去,结果没看清脚下,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去,眼看就要扑进碧潭里了,她吓得双眼紧闭,却意外地撞进一片柔软,雅淡的香气扑鼻。她还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耳边响起一阵“噗咚”声,冰凉透骨的寒流瞬间侵蚀了她,她被人抱着往更深的地方沉沦。一口气卡在嗓子眼提不上来,她终于在那人的怀里彻底失去知觉。

灵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密林之中,身上衣服完好,靠坐在一棵树旁,前方一汪清澈溪流,溪流旁坐着位青衫男子,一派慵懒地屈膝坐在青草地上,手里玉箫灵巧地转过一圈,另一旁的蛟兔乖巧地走向他,男子垂下一只手搭在它的脑袋上,蛟兔似是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主动地在他掌间蹭来蹭去。

灵绾从不曾见蛟兔这般乖顺过,一时之间瞠目结舌。

那男子懒懒道:“九重天上的灵气果真滋养人,小白,不过万年不见,你竟又胖了一圈。”而后,又突然道,“醒了?”

灵绾愣了愣,看到那人侧首偏向她,方才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呃……那个……”她伸出一指挠着下巴,眸光落在他被白玉面具遮住的脸上,迟疑了下,又顺势下移落在他身边的蛟兔上,鬼使神差地问道,“你刚刚叫它小白,那可是它的本名?”

那人将手从蛟兔的头上撤回,重新拢进袖中:“嗯,是她随口给取的,我虽不大满意,但叫起来顺口,也就随她了。这只蛟兔也是我送与她的,不过,她已经忘记了。”他收回目光定定地落在一处,月下清影看上去霎是萧瑟。灵绾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触及了那人的伤心往事,一句“对不起”就要脱口而出时,他又低声笑起来,眼里亦是攒着笑意瞧她,这般模样倒是同下界历劫的夜央上神有几分相像,但他,不是夜央。

夜央是故作风/流,而他却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不羁。

那人好笑地道:“正常情况下,你不是应该问一下‘你是谁’吗?”

“唉?”灵绾偏着脑袋,下意识地道,“小白同你这般亲近,应该是好人吧。”

那人饶有兴致地重复了句:“好人?”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偏生被他带出几分难以揣度的韵味来。

灵绾撑着地面站起来,脑袋有些晕,脚下不稳地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大抵是睡了太久有些受风,还有些水土不服的缘故。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把我带出来?”她单手捂住胸口,吃力地道,“君父让我呆在藏书阁里好好抄录佛经,佛经没抄录完,不可以离开藏书阁半步。你快把我送回去,再同百义仙伯解释一下。不然,君父会不高兴的。”又低声道,“我不想他不高兴。”

朗月清风,草香幽幽。那人站起来逆光向她一步步靠近,颀长的身影彻底拢住了她,他在她的身前蹲下同她平齐,双眸紧紧攫住她的,他抬手压在她的肩头,她明显颤了一下,眸光紧张地瞥向别处,连呼吸都变得凌乱起来。这丫头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故作镇定,果真还是害怕的。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手顺着她纤弱的胳膊滑下,拉住她的小手,拨开,将制作精良的玉箫放在她的手心里,说着她听不懂的话:“你这一世是为墨华而生,你回去他那里亦是命里注定,为师也不好多加阻挠。”他抬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两百多年前你寄放在为师这里的东西,为师暂时还不想还与你。既然墨华想要争一争,为师倒想瞧瞧他这强求的因,最终争得的又是一个怎样的果。不过丫头,为师想再给你多一条选择。”

他站起来,长指搭在白玉面具上,在他拿开面具的那一霎,身后的三千青丝随风肆意飞扬,嗓音清朗:“少薰,随为师回玉瑶门,如何?”

灵绾的双瞳倏地长大,一阵陡起的怪风自她身后平地而起,吹得她的裙衫往前飞去,那人的背后出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深不见底,张狂地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包括那人。她眼睁睁都看着那人离她越来越远,而自己竟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样,徒劳地伸手想抓住他,却连他衣袂的一角也没碰到,她张了张嘴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单音节。她想说什么?那一瞬,她明明想到了什么。她看着他那张倾城绝艳的脸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心中大恸,浑身如同撕扯着一般疼痛,那种骨子里疯狂滋长的声音,让她感到害怕。对,她想叫出他的名字,她本该知道他的名字,从她睁眼看人世的第一眼,她就已将他的名姓刻进了骨子里。

她挣脱束缚,不顾一切地扑向他。刺眼白光闪现,吞噬了她。

“孟修御!”

灵绾大叫一声猛然惊醒,撞进一双稍显慌乱的眼睛,那黑曜石一般的双瞳里映出两个小小的貌美女子,既陌生又熟悉,她一怔,慌忙去看自己的手足,小手小脚,还是七岁少女的模样。她再抬头时,那双眼睛已恢复平日里的清冷,眼里亦是两个小小的自己。

刚刚的,是幻觉?

“做噩梦了?”熟悉的话音落在耳畔,灵绾心中一紧,眼里的神色却迅速地灰败下去,她没有摇头亦没有点头,一双小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脸埋进去,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君父。”

窗外一道残月,映下两重影。

淡淡的,不着痕迹地安慰:“已经无事了。”

**

“百义仙伯,我看到君父了。”

“那是梦。”

“可是,梦里的人是不会有感觉的啊,我感觉到疼了。”灵绾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疼。”

百义仙伯说 :“帝姬看到的,大抵是帝君脱壳的魂灵。”

“哦。”灵绾的目光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那里本该有一支玉箫的,玉箫的尾端是一朵雕琢精美的血色蔷薇,墨绿的荆棘攀附着箫身蜿蜒而上,精致到近乎妖艳的一支箫。她眯了眯眼:“原来是大梦一场。”

红霞满天,残阳如血,彼岸松柳之后传来熙攘人声。灵绾伸手执笔的动作顿在半空,她疑惑地看向百义。百义苍老的侧颜映在血色里,低声道:“帝姬这一觉睡得着实有些长,落缈公主入住浮淼殿,已是五日前的事情了。”顿了顿,“一切还需等帝君回来定夺。”

手侧的《佛说三世因果经》随意翻开一页,上书:若问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问后世果,今生作者是。

灵绾重新执起搁置一旁的毛笔,蘸了些墨汁,落笔却写下:少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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