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诞（1 / 1）
傀儡门在江湖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所制造的傀儡精美绝伦，若不细看，与活人无异，傀儡以木或铁为材料制作身躯，再手、脚、头各处关节制造活页，再寻找七天之内死亡的尸体，剥去他的皮肉，再用封魂术收取他的灵魂，化为符咒，敷在傀儡上，再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浸泡在灵溪中，傀儡才初具形态，刚成型的傀儡只是一具没有灵魂没有面目的尸体，经过傀儡师的雕琢，赋予他面容，再将炼化的灵魂符咒打入他的身躯，根据买主的需求，傀儡师如教育初生的孩子一般教导他技能，傀儡没有思想没有心没有疼痛，只要主人用符咒或者金蚕丝线控制他，可以让他完成任何事，江湖正派视之为邪物，邪教则视之为珍宝，趋之若鹜，为其一掷千金，因制作这等高等傀儡不易，远非常人能得到，再加上傀儡门的神秘，很少有人能找到其藏匿的踪迹。
相传傀儡门有无数珍宝，富可敌国，自傀儡门门主年近百岁高龄，自知时日无多，然门中，佼佼者不多，实难抉择门主人选，因而门中人为那门主之位，明争暗斗，门主立下约定，不论是谁，只要能造成绝无仅有的傀儡，便是傀儡门的门主。
江承佑天赋异禀，所造的傀儡活动自如，无需金蚕丝线的束缚，甚至能如活人般翩翩起舞，姿态优美，宛如仙女。
江承佑同样也是完美的，骄傲的，他觉不允许失败，觉不允许别人将他踩在脚下，他可以为了制造一个傀儡，将自己禁闭在人偶室半年，不出一步。
江承佑同样也是无情的，冷血的，傀儡门所有弟子都是前任门主带回，无父无母，冷酷无情，经过一系列的考核，只有最完美的傀儡师才能留下，才能学习傀儡术，淘汰的人，只能继续回到残酷的世界，被世人践踏在脚下，乞讨为生。
江承佑十五岁那年离开傀儡门，寻找最完美的尸体和魂魄，遇到了一个年仅七岁的小女孩，奄奄一息，一张小脸被血污覆盖，看不清面容，心脏上流淌着鲜血，半边身子已见白骨，白骨周围四散着一些皮肉，有的已成为肉酱，身下的血染红了泥土，闭着双眼，只有微弱的伏动，躺在无数尸体中间，江承佑还是灵敏地感觉到了她的气息，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还能存活，江承佑竟想起自己初到傀儡门，为成为佼佼者，互相残杀，一次次撑过难关，江承佑抱起小女孩，带她回了傀儡门。
给她喂下凝魂丹，用琉璃为她修复了心上的缺口，取来与她年纪相仿的尸体的皮肉，覆盖在她左半边身子的白骨上，细细缝合，与右半边身子相融，天衣无缝，女孩禁闭着双眼，只有微弱的呼吸在告诉江承佑，她还活着，江承佑静心感知，这女孩，三魂丢了两魂，七魄丢了四魄，傀儡门还未有傀儡师将灵魂符咒打入活人的身躯，虽然这小女孩只算半个活人，江承佑不甘心如自己一般坚强的小女孩就这样死去，将死尸的魂打入小女孩的身躯中，再一探小女孩的脉搏，已经有了微弱的跳动，江承佑松了一口气，看向小女孩的面容，皱眉，打来清水，为她洗去脸上的污血，一张小巧的，倾国倾城的脸显露出来，细长浓密的睫毛洒下一片阴影，眉宇间一枚火红的洛神花印记，泛着红色的光芒，一时间，江承佑看呆了，他的心竟开始那样剧烈的跳动，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慌乱逃出房间。
“唔，好痛。”小女孩从灵溪中醒来，身上未着片缕，凉凉的瀑布冲刷着她的身子，她动不了，只能承受那瀑布的冲刷，她能感受到左边身子传来的一波波的刺痛，她艰难地抬起左手，十指芊芊，皮肤白皙，她很努力地去响，却想不出，为何看到左侧的皮肉，她有些讶异，为何心脏会传来一波波的疼痛，她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一些画面，但都被鲜红的血液覆盖，看不清发生何事。
“你最好乖乖待着，若皮肉融合的不好，那皮肉会挂在你身子上，直到腐烂，散发恶臭。”
“你，是，谁。”小女孩看到突然出现在岸边的俊朗男子，没有羞涩自己的身子，而是用森寒的目光盯着他，虽然动不了，说话也很艰难，女孩依然维持着那像狼一般的表情。
“呵呵，你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样的态度么。”江承佑无视小女孩的目光，闲闲地坐在岸边，看着小女孩。
“恩人？”小女孩皱起眉，似在思考何为恩人。
“竟连恩人也不知，竟成了痴儿了吗？忘了，也罢，你只要记住，以后我便是你的主人，你便是我的傀儡，我会照顾你，保护你，记住，我叫江承佑，你叫萱玥，萱草种在北堂之上，以解忧思，玥乃神珠皎如明月。”月光撒在江承佑身上，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一袭月白色的袍子，眉目如画，绝美的笑颜，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
萱玥经受了四十九天的月光下灵溪瀑布的冲刷，皮肉终完美与骨相连，白日，江承佑教她识字学礼，夜晚，靠在岸边的树下，看她受瀑布冲刷。
江承佑牵着这个粉雕玉琢的人儿，漫步在傀儡门中，为她仔细讲解傀儡门的一切。女孩一袭火红的小袄，大大的杏眼，眼眸中带着好奇，樱桃小口，皓齿蛾眉，芙蓉如面。
“这是二师叔的院子，没事别去里面晃悠，不然二师叔会把你卸了做人偶。”
“人偶？怕，别去。”萱玥丢了魂，虽经过江承佑的教导，但说话还是不那么利索。
“好，不去。”江承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承佑，她是何人？”一年近五旬，依然黑发童颜，岁月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便是傀儡门门主的师弟苍岩，他拦住了江承佑，眼睛盯着萱玥。
“师伯，她是我造的傀儡。”
“傀儡？她明明是人，不对，你如何造的？”苍岩手掌放在萱玥的额头，感知她的气息，似不确定，感知了许久，放下手，满脸都是惊讶。
“师伯，你该知晓每个傀儡师的傀儡只有自己才会知道如何制造。”
“跟我去见门主。”苍岩激动地拉萱玥的手，却落了空，萱玥躲在江承佑身后，戒备地看着苍岩。
“玥儿，莫怕，我带你去看好玩的东西。”江承佑牵起萱玥的手，萱玥露出大大的笑颜，惊得苍岩啧啧称奇。
傀儡堂，已经有多人，抬眼望去，皆是傀儡师各中高手，他们都带着自己精心制作的傀儡，拿到门主面前鉴赏，苍岩推开那些傀儡师和傀儡，带着江承佑挤到已经白发苍苍的门主面前。
“门主，你瞧这小女孩。”苍岩认真的表情，让门主一滞，伸出手掌，同样放在小女孩额头上，良久，他放下手，看向江承佑，露出满意的笑。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门主慈祥地看着萱玥。
“萱玥，玥儿。”萱玥看了眼江承佑，吐字清晰地说。
“哈哈，好，此傀儡世间少有，精美绝伦，江承佑天赋异禀，定能担大任，令他继任门主，不得异议。”门主笑着慢慢闭上眼睛，已经没有了气息。
“是，门主大行，哀。”苍岩一声令下，堂内没了声响，所有傀儡师跪倒在地，或不甘或臣服。
江承佑以一具世间罕有，皮肤吹弹可破，半人半傀儡，打败所有傀儡师，以天人之姿十五岁的年纪继承了傀儡门门主之位。
不少傲气的傀儡师无法接受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傀儡师成了门主，纷纷出走，自立门户，但都在两年的时间内，不知为何，被自己所造的傀儡反噬，死状惨烈，邪教各派都不敢再寻傀儡门，购买傀儡，傀儡门傀儡师日渐凋零。
“承佑，这批孩子质素不好，你瞧瞧，找来的孩子，只有他一个能当傀儡师。”苍岩提着一个瘦小的孩子，扔在地上，年莫十岁，虽瘦弱，一双眼却泛着狼一般的凶光，恶狠狠地瞪着坐在堂前的江承佑。
“不错，值得培养，师伯，带下去吧，交给你教导。”
“诶？承佑，老夫年纪一大把，早已不中用了，此子野性难驯，实难教导，我这把老骨头，如何教他傀儡术？”苍岩捂着腰煞有其事地说。
“哦？那三日前，有人在花满楼外，看到一黑衣，面若潘安，身后跟着一面无表情的男子，依依不舍地告别楼中最美的花魁眉娘，似乎…。”江承佑戏谑地看着苍岩慢慢变黑的脸。
“岩伯伯，你腰痛吗，玥儿给你按按就不痛了。”内堂出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梳着小髻，走向苍岩，伸出小手准备给他按摩，趴在地上的小男孩抬头看小女孩，觉得有些奇怪，这样美的小女孩为何会出现在傀儡门，难道是傀儡师，傀儡门不是从来没有女傀儡师的吗。
“啊哈，承佑啊，我突然觉得腰不疼了，此子就交给我教导吧，哈哈。”苍岩慌忙躲开萱玥的小手，提起地上的男孩，如风一般跑出房间。
“阿佑，我还没碰到岩伯伯啊。”萱玥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因为玥儿是萱草神珠啊，所以他已经不药而愈了。”江承佑走到萱玥面前，低下头，爱怜地抚摸萱玥的脑袋，两年的相处，他们早已彼此依赖，彼此习惯，江承佑的心思不再放在制造傀儡上，而是全副身心投入在教导萱玥上，萱玥进步得很快，琉璃的心能体会到他人的喜怒哀乐。
月朗气清，满天星辰，萱玥又一次提着自己的小包袱逃出了傀儡门。
“哼，这次我定要走。”萱玥嘟着小嘴，快步走在小路上，地上的石子透过绣鞋，搁着她柔嫩的小脚生疼，但她还是倔强地走在小路上，身后的傀儡门越来越远，她面前出现了一片树林，密密麻麻的树木遮盖了日光，树林深不见底，黑黝黝地像一双鬼魅的手，萱玥吞了口口水，一闭眼，毅然走了进去。
阴森森的树林，没有一丝光亮，林子中没有鸟雀的声音，安静地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邪风吹过，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萱玥搂紧了手中的包裹。
“不怕，不怕，没事的，没事。”萱玥这样安慰自己，忽然，她停在原地，眼中充满了惊恐，大叫一声，手里的包裹丢出，她不停地向前跑，可依然停在原地。
“啊，救命啊，放开我，我不好吃。”萱玥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
“喂，别叫了，不就是个破树枝么，别动。”一道冷峻的声音在萱玥身后响起，萱玥感受到身后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冰凉的气息喷在自己的脖子上，突然，萱玥发现可以移动了，快速捡起地上一根手臂粗的树枝，转身一闭眼，敲响身后的东西，那东西一声闷哼，萱玥才敢睁开眼。
“你做什么？好痛。”那人一袭黑衣，蹲在地上，捂着额头，痛苦地说。
“你，你是人？”萱玥依然拿着手里的树枝，战战兢兢地走到那人身边。
“废话，我救了你，你还给我一棍。”那人恼怒地抬起头，萱玥才羞愧地扔掉手上的树枝。
“对，对不起，你疼不疼。”萱玥蹲下身子，伸出小手，想看看那人伤的怎么样。
“是你？你是傀儡门派来抓我回去的？”那人抬眼看萱玥，一双琉璃眼珠射出冷寒的光，一把抓住萱玥的手腕。
“痛，放手，我不是抓你的，我也是逃出来的。”萱玥不停挣扎，那人才放开她的手。
“你也是逃出来的，傀儡门果然没一个好东西。”那人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一个火折，将一些小树枝点燃，升起一团火，萱玥才看清那人的模样，过于清瘦的脸，一双琉璃目，薄薄的红唇，坚挺的鼻梁，面容冷峻，左边额角上有一个深深的印子，红红的，对比过后，萱玥还是喜欢江承佑多一点。
“那个我叫萱玥，你叫什么。”萱玥看着他那明显的印子，有些歉意，身子慢慢挪动到那团火苗边。
“七刹，那老东西取的。”七刹往火苗里加了块柴火，似很不满意这个名字。
“七刹？那我叫你小七吧，我好像在哪见过你。”萱玥凑近七刹身边，眉眼弯弯，笑意妍妍，在他身边一屁股坐下。
“小七？”七刹挑眉看着身边肤若凝脂的女孩，冷峻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
“是啊，你也可以叫我小玥，玥儿，都行，对了，你这个没事吧？”萱玥手指轻触七刹额角的淤血。
“唔，痛。”七刹恼怒地挥开萱玥的手，捂着额角的淤血，瞪着她。
“对，对不起，我轻一点，阿佑说，受了伤要揉，不然血会冻住，小七，你这么好看，要是留这么个块，会被人嫌弃的。”萱玥碎碎念，小手轻轻拉下七刹的手，用手掌轻轻贴在他的额角，慢慢揉，温暖的温度从额角渗入，七刹看着面前的女孩，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脸上，脸变得异常灼热，他垂下眼帘，不敢去看面前的女孩。
“咦，小七，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难道脸上也被我打中了吗？我给你揉揉。”过了许久，萱玥觉得有些累了，停止了额角的揉，低下头，看到七刹的脸比吃过的苹果还红，紧张地伸出手要为他揉捏，七刹吓了一跳，往后一闪，萱玥跌在他的身上，脸埋在他的肚腹上，七刹一动不敢动。
“咳咳，玥儿。”
“恩？阿佑，小七，快跑。”萱玥抬起头，一抹清冷的身影出现的林子中，她马上牵起七刹的手，想要逃跑，可是撞到一堵人墙，江承佑已经出现在她要逃跑方向，面色有些不悦，皱眉看着两人向牵的手。
“嘿嘿，阿佑，我……我没有想逃跑。”萱玥意识到无路可退，放开了七刹的手，揪着江承佑的衣角，蹂躏，展开又揉成一团。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玥儿定是晚上睡不着，才会带着包袱出来逛林子的，对吗？”江承佑俯下身子，好笑地看着自己已经被揉皱的衣角。
“恩，是，阿佑，我困了，我想回去睡觉。”萱玥抬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上没有怒意，打了个哈欠，江承佑抱起萱玥，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拍她的脊背。
“若想报仇，应让自己变强大，而不是逃跑。”江承佑走到七刹身边，清冷地吐出这句话，不去管七刹是何表情，抱着萱玥离开。
七刹抬头，看到萱玥冲他做了个鬼脸，又好像被江承佑打了下屁股，乖乖闭上眼，七刹慢慢收紧自己的手指，扑灭火团，拾起地上自己和萱玥的包裹，追随江承佑的脚步走去。
天大亮，温煦的阳光带来了第一缕光亮。
从窗户望进去，一个小女孩捧着一本书，皱着眉很是烦扰地看着书中的内容。
“咚”“哎呦，谁？是你，小七，你也被抓回来了吗？”萱玥捂着头上被石子打中的地方，本来有些恼怒，但看到来人，化为了惊喜，走到窗前趴着，看着那人。
“我才不是，昨儿天太黑了，我才勉强回来的，你出来，我有东西给你。”七刹眼眸有些晃动。
“不行啊，阿佑说让我被书，待会要听我背，背不出就不能吃饭了。”萱玥嘟着红唇委屈地说。
“真可恶，他不给你吃，我给你送，还你。”七刹别扭得拿着一个粉色的包裹从窗户递到萱玥面前。
“是我的包裹啊，还以为不见了，你没偷看里面的东西吧？”萱玥惊喜地那过包裹抱在怀中，有些怀疑地盯着七刹。
“你以为我是你吗？当然没有。”七刹脸上染上可疑的红晕，义正言辞地说。
“谢谢你了，你住在哪里？我去找你玩。”萱玥明朗的脸上挂着笑颜。
“我会来找你的，走了。”七刹脸色有点黑，似不想萱玥去找他，转身酷酷地走了。
“哎，这人，真没礼貌，我真的好像在哪见过他，在哪呢，算了，不想了。”萱玥摇摇头，继续捧着书背诵。
“玥儿。”到了午间，江承佑来到书房，书立在桌子上，小小的人儿坐在椅子上，埋在书后看不见是何表情，江承佑走了过去，拿开书，那人果然撑着脑袋打瞌睡，他嘴角露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轻声唤醒她。
“唔，阿佑？”萱玥睡眼朦胧地睁开眼睛，看到面前放大的俊颜，瞌睡虫一扫而光，先绽开最美的笑颜，跳下椅子，扑到江承佑的怀中撒娇。
“怎么？是不是背出了书中的内容？”江承佑搂着她小小软软的身子，很是满足。
“那个啊，我真的很认真去背的，突然从窗户飞进一只蜻蜓，打扰我，我就追赶它出去，追了很久，它终于出去了，我又拿起书背，我真的没偷懒。”萱玥抬起头，眼中全是真诚，小手举起，似要告诉江承佑没有偷懒。
“哦？我还不知道玥儿有这么聪明，这书倒了也能读懂书上的内容，我倒想听听看这倒装的字背出来是什么样的，玥儿可否表演一番。”江承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着将桌上的书回归原位，那书名明显是倒的。
“那个，嘿嘿，一时不查，定是那蜻蜓扰乱了我，阿佑，我饿了。”萱玥摸着自己的头，眼中噙着泪水，怕他生气，可怜兮兮看着江承佑。
“哎，我定是将你宠坏了。”江承佑叹了口气，伸手抱起萱玥，在她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带着她去厨房，为她做饭。
萱玥坐在江承佑对面，嘴里塞着不少饭菜，满足地啃起手中的鸡腿。
“慢点吃。”江承佑爱怜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拿掉她嘴角的饭粒。
“好吃，阿佑做的就是好吃。”
“这么喜欢，玥儿一直呆在我身边可好？这样我就能天天为你做好吃的。”
“好，玥儿永远不离开阿佑。”萱玥认真地许下承诺，江承佑嫣然一笑，夹起一块肉放在萱玥碗中，看她开心地吃掉。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转眼六载，傀儡门虽没了往日的繁华，但到多了份宁静。
硕大的梧桐树叶间，有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女子坐在树枝上，肤如凝脂，云鬓峨峨，明眸善睐，调皮地荡起双脚，引得梧桐树上落下绿叶。
“小玥，快下来。”树下一个男子一袭黑衣，冷峻的脸有些柔和，抱着双臂，看着树上的女子。
“小七，我下不来，你上来接我。”萱玥嘟着小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又换上着急的神色。
“你怕？你跳下来，我接着。”七刹挑眉，无奈地伸开双臂。
“那你要接着我啊。”萱玥闭上眼，纵身一跳，落入一个有些微凉的怀抱，睁开眼，朝他灿烂一笑，七刹看呆了，竟忘了松手，心剧烈跳动，就这样抱着她，梧桐树叶纷纷扬扬落下。
“喂，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萱玥好笑地在他眼前晃动，七刹惊醒，一松手，萱玥没有防备，一屁股坐在地上。
“抱歉。”七刹伸出手想拉起萱玥，萱玥恼怒地看着他，还是伸出手，拉住他，七刹刚想用力拉，萱玥用力一扯，七刹顺势扑在萱玥身上，紧贴的身体，七刹能感觉到身下的凹凸有致，脸上升起两团红晕。
“喂，你，还不起来？”萱玥羞恼地推动七刹的身子，七刹快速站起，不敢去看她，萱玥也爬起，拍拍身上的尘土。
“你，没事吧。”
“没事，倒是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吗？”萱玥睁着杏眼，伸出白玉般的手，想要抚摸七刹的脸。
“咳咳，玥儿。”江承佑在远处不知看了多久，终还是忍不住出现在他们面前，面色不悦。
“阿佑，你来了。”萱玥熟悉得挽住江承佑的胳膊，七刹脸上的红晕散去，换上了冷然。
“恩，你笛子学会了吗？待会可要吹给我听，否则就罚你三天不许用饭。”江承佑严肃地看着萱玥。
“啊，三天啊，我马上去练习，七刹，我先走了。”萱玥苦着脸，快速跑回房间。
“小玥…。”七刹还想说些什么，看到已经远去的人儿，还是咽下了话语。
“七刹，有些话不必说得很清楚，只会途添他人担忧。”江承佑清清凄凄说完，转身，一身月白色的袍子不染片叶。
“江承佑，总有一天你会对我另眼相看。”七刹看着远去的背影，握紧拳头。
萱玥手托腮，靠在窗棱上，闷闷的数着树上掉落的树叶。
“玥儿，可是无聊？”江承佑用折扇轻点萱玥的头。
“小七回家已经半个月了，连封信都不曾寄来，这傀儡门又没有人跟我玩，今日是七夕，他答应我要跟我去市集玩，不守信。”
“那我带你去可好？”江承佑扫去心中的烦闷，含笑看着萱玥。
“真的吗？太好了，我们走吧。”萱玥眼中全是光亮，拉着江承佑的手就要走。
“等等，乞巧节要在晚上才热闹，你将昨日学的曲子学会，我就带你去。”
“啊，好吧。”萱玥小脸垮下，一脸不情愿地拿出一只玉笛，红唇附上，吹出音节，江承佑眼眸中全是她的身影，不曾转移，沉溺在音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