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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生生地被他抱在怀中。
甘恬屈起手臂想推开他,他却将她搂得更紧,肩膀被他如铁的胳膊擒住,她被他摁进怀中,心肺的空气几乎被全然挤出,鼻腔窒息得无法换气,她胡乱地拍打他硬如堡垒的胸膛。
头顶传来一句闷沉的话,仿佛被铁水浸泡过一般,沙哑滞涩。
“我也是。”
她的动作一顿,就连原本在怀中扑腾的喵喵也温顺下来,不敢吱声。
这一次应该不是她想多了吧,但就连这种时刻,他也不愿明说。甘恬心里酸甜参半,似是有颗柠檬糖果在她心间悄然融化。
脸颊烧得滚烫,她不甘心这么轻易地放过他,有意为难道:“听不懂,你能说明白点吗?”
顾君齐无可奈何地一笑,低沉熟悉的嗓音犹如钢琴的音符,他松开她换为手指擎着她的下巴,略略抬高,随后低头吻住她。
此次的吻没有人为因素干扰,她难得不再动弹,顾君齐自然不会轻易饶过她。在她柔软的双唇间流连了一会儿,他便将舌尖缓缓探进她的嘴中。
从未与男人有过这般亲密的举动,甘恬羞得呼吸也乱了,残存的理智被鼻翼间清冽的气味搅乱,她手不由一软,喵喵直挺挺地坠落在地,惨兮兮地嚎了一声。
吻毕,顾君齐轻喘道:“懂了吗?”
“没懂!说句喜欢我会怎么样?”甘恬涨红脸央求道,“就当是哄骗我也成。”
“这是仪式吗?”
“吝啬鬼。”
甘恬瞪他一眼,身子一闪就想走人,顾君齐眼疾手快地圈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还未说完,怀中的人就猛地推开他:“不是这句!重来!”
“你也没说喜欢我。”他闲闲地收回手臂,慢吞吞地进屋换拖鞋。
甘恬弯腰将喵喵捞进怀中,忆起自己曾经的待遇,她气冲冲地说:“我昨天想说的,是你说不想听,自己不珍惜机会,时效已过你躲在被子里哭去吧。”
这人昨天瞧都不瞧她一眼,今天就又搂又抱的,她气不过一肘子捅在他的腰身。
顾君齐浅笑着握住她瘦棱棱的手肘:“不要撒娇。”
不待她开口,顾君齐一面矮身在高脚椅坐下,一面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你不是不喜欢何蒙舟了,为什么要见他?你喜欢的人是我,这算精神出轨吧?行为也不端正。”
甘恬白了他一眼:“你真懂得‘精神出轨’是什么意思吗?那如果短信传情也可以繁殖后代,你儿子遍地跑了吧?”
“你当初为什么不去写荒诞?”
“深度不够。”甘恬拍拍他的肩膀,“顾君齐同志,把手机交出来。”
顾君齐一边摸出手机一边问:“做什么?查岗?”
甘恬翻开通讯录修改备注:“你少自作多情,我们俩有什么关系吗?”
“我们不是刚好上?”
甘恬听着他的遣词,默然无语,心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还没说去见何蒙舟的原因。”顾君齐再一次提醒。
甘恬想着拿别人生病的事在背后嚼舌根不太好,避重就轻道:“他以前骗过我,那天是想向我道歉。”
顾君齐似乎相信了:“你以前的眼光真差。”
“我现在的眼光也很差。”
顾君齐以“后天就要出差”为由在甘恬家赖了一下午,她看什么他也陪同在一旁,偶尔来几句犀利的点评。她坐在沙发,他便倚着沙发扶手,手撑在她的肩上,没怎么用力。甘恬不大自然地挪开身子,他和她的距离不算近,他的气息缭绕在周身,像一个温暖的拥抱。
甘恬想起昨晚写的稿子没有校对,打开文档看了一会儿就打起哈欠来。
顾君齐正在喂贝贝和喵喵,她偷瞄着他的侧脸,光线并不明亮,她唯能看到他清瘦的身影,皎如玉树临风前。
恰好他的视线从饲养的宠物身上溜到她的脸上,见他回头,甘恬笑着喊饿了,顾君齐二话不说出门买吃食,毫无怨言。
没一会儿,他便回来,脸上难掩得意之色。这样的神情使得甘恬想起了家里的大白,它总爱傻嘿嘿地笑着舔她的手掌,露出红色的牙龈且吐出潮湿的鼻息。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她说。
顾君齐怀疑地看着她:“真心话?”
“真心话,你多笑笑,别板着脸不理人。”
顾君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总是笑很傻,法令纹也会增加。”
甘恬撇撇嘴,抢过他手中的一次性饭盒,往嘴里塞了一个汤包,温度刚好不烫嘴也不凉,她一连吃了几个。
酒足饭饱,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键盘:“你很反常。”
顾君齐手里捏着一盒游戏光碟,他喝了一口水,边看标题边说:“按照你那堆十七禁的游戏的说法,我正在攻略你。”
“你可以使用道具‘金钱’。”甘恬说完便想起工资卡,“周总把卡还给你没有?”
他毫不在意:“我扔了。”
“扔了?!”甘恬惊讶得从椅子上弹起来,“我只刷过一次,你居然扔了?你家里是开银行的所以不把钱当钱吗?”
顾君齐否认道:“不是。”他觑着柳眉倒竖的面孔,“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收回。”
甘恬伏在桌上一动不动,早知道他会扔,她就拿去花光了再还给他。
“至于我家,我爸妈是浑身铜臭味的商人。”
有这么说自己父母的人吗……甘恬简直不敢想象他会在其他人面前如何形容她。
顾君齐望了一眼把脸埋进食盆的一猫一狗,又看向眼前的女人:“你的劳动力廉价,所以消费水平也不高?养喵喵的开销都比你大,那几张卡我给你好几个月了吧,你靠光合作用生存?”
甘恬心里反驳她又不是被他包养的女人——虽然她初衷的确是为了钱才帮他养猫。
她踢踢踏踏地走到埋头苦吃的喵喵跟前,抱住它的臀部,把四脚朝天的猫放进他怀中:“祝你们百年好合情比金坚。”
喵喵吃得正香突然被她搅和了兴致,气急败坏地张嘴就想咬她。
甘恬只看清顾君齐双手一动,张牙舞爪的喵喵就被他制伏,四条腿被他的双手攫住,整个如同木架上的烤猪——只不过,喵喵的脑袋还在往前伸,试图咬上顾君齐的手指。他寒着脸起身,像投篮似的劈手把喵喵扔进了狗窝,动作毫不怜惜。
顾君齐去厨房洗手,回来就听到甘恬小声说:“你刚才的表情有点吓人……”
她手中拿着一条干毛巾,顾君齐伸手拿过擦拭着手上的水珠,面色稍霁:“好生养它它却反咬主人,那还有花冤枉钱的必要?而且,我说过我喜欢乖巧听话的,不论是人还是动物。”
后一句似乎是有意说给自己听的,甘恬莫名地有些不豫:“大男子主义作祟?”
顾君齐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不是,我是指性格,遵从三从四德软成一滩泥的女人我没兴趣,但也别像周方予那匹脱缰的野马一样疯疯癫癫、不闹出点事儿来就不舒服。”
甘恬抱着枕头坐在他对面:“那怎么解释你对你母亲的态度?还有蒋似心也是。”
“秦女士的威力是周方予的十倍。”顿了一顿,顾君齐有些不耐道,“如果你长达几年被人纠缠不休,你会怎么样?”
甘恬手腕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八成会答应他,因为烈女怕缠郎嘛。”她盯着他交叉放在膝盖的手,“为什么不承认你目中无人呢?”
他哼了一声。
甘恬觑着他别扭的神情想笑不敢笑。
她忽然想起何蒙舟苍白的面容,话锋一转问:“你对同性恋怎么看?”
“与我无关。”
“那骗婚的同性恋呢?”
顾君齐狐疑地问:“骗婚?”
甘恬给与时代脱轨的山顶洞人详细解释了一番。
顾君齐听完后,面露轻蔑:“有辱‘男人’二字。”
他的反应出乎她的意料,甘恬原本以为他会说‘那些女人自己蠢’之类不尊重女性的话。她弯弯嘴角,想到另一个令众多男人闻之色变的话题,
甘恬趴在茶几上,仰视正襟危坐的他:“你对女权主义有何想法?不是那种打着‘女权’的幌子占小便宜或者呼吁女尊男卑的极端群体,而是追求男女地位平等的女性。”
顾君齐沉吟片刻,说:“对男人来说是好事。如果报考飞行员不限制性别,后备力量充足,航天公司就不会如此紧缺机长,我也不用后天就要上班。”
“后面那一句只是你的私己之念吧?”甘恬莞尔,“我还以为我们的三观会相差很远,精神也不契合。没想到你还挺开明的。”
顾君齐望着她的笑脸想,仅仅是精神契合有什么好高兴的。
作者有话要说:夹带点私货……
☆、45°
潮湿浑浊的空气卷在疲惫困乏的人群中,长久的等待让旅客们的脸如同丧失了水分的蔬菜一样干瘪萎靡,焦躁与怨叹一同在候机厅里蔓延。
阙城飞往岱城的航班因为天气已经延迟了整整两个小时。
从二楼望下去,这一片空间呈现在视网膜中像是一个偌大的火柴盒,底下的人们黑压压的头颅便是那黑色易燃的火柴头。大多旅客皆是坐在座椅上,阖着眼仰着头补眠。也有不少等得不耐烦的男人歪缠工作人员,或大声问两句后便在过道踱来踱去,或神情激动不停地喷唾沫星子。偶尔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其间夹杂着不堪入耳的辱骂声。
顾君齐从最后一级台阶踱下来,视野前方,一细眼阔脸的男人攥住工作服打扮的女人的右胳膊,两片嘴皮子不断地上下相碰,嘴唇四周蓄满了又长又邋遢的络腮胡。
他一步一步走近,耳中听到的声音愈发清晰,目光瞥见那男人揪住与自己体格相当的工作人员的衣领,抡起拳头就往对方脸上砸。顾君齐心里一震,陡然想起甘恬,他快步上前抓住男人的手腕。
“你谁啊你?!”被中止了动作的男人立时吼出声。
顾君齐冷冷地看了男人一眼,旋即松开他的手。
那中等身材的男人被他一瞪,气势矮了一大截,两片厚嘴唇不住地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调。他悻悻地揉了揉手腕,视线掠过眼前的年轻男子衣服上耀眼的四道杠,心中的不满和怨气卷土重来。
他一把扯住男子的领带,踮起脚平视男人:“你就是机长啊?!人来了正好,解释一下‘因为有大雾暂时无法起飞’是什么意思!”
顾君齐神色淡然地掐住他的虎口,将他的手往上一掀,男人的手指被他掰得倾斜了四十五度。顾君齐心里明白不能让情况更糟,见他吃痛地松开自己的领带,便立即放手。
“字面意思。”顾君齐说,他冷冷斜了一眼呆若木鸡的女人,“和他发生冲突的原因?”
听见他的声音,蒋似心吓得一抖,慌慌张张地理了理衣襟,颠三倒四地答道:“这位先生不相信,我、我就是那么解释的,可是他说他赶航班……”
男人截住话头,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嚷道:“你们想糊弄谁啊?花钱买票却不把人送到,反而还是我们不对了啊?这里的人可能要去见家里老人最后一面,可能要赶着回家结婚,也可能要去签金额很大的合同,这些你们赔得起吗?时间就是金钱!你们白白耽误了别人的时间,就一句轻飘飘的‘天气原因’打发我们?”
一个人起了头,羊群效应便轰轰烈烈地在群众之间孕育。接二连三地有人跟着起哄,抱怨声零零散散地在四周传开,随后,如同众多的河流汇成江水一般,候机厅吵得不可开交。
乘务长年方四十五,眼见情势乱得如同一锅粥,她不知上哪儿找出一个喇叭,挥舞着手臂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众人就像爆米花机里上蹿下跳、砰砰响的爆米花,正在兴头上,怎么会乖乖听从女人的话安静下来。
顾君齐低声说:“把喇叭给我。”
声音太低,乘务长完全没有听到。
顾君齐径自抢过喇叭,撩起眼皮环视了群众一圈,他沉声道:“你们以为机组人员愿意在这儿干耗?无薪加班还要任你们打骂,谁不想早点回家?”
他扭头对另一位年轻的乘务员说:“再有这样寻衅滋事的人就报警。”
他掷地有声的两句话让候机厅的喧闹声越来越小,似乎肉眼能看到音量一级一级降下来,最终归于宁静。
顾君齐把笨重的蓝喇叭还给乘务长后,便转身走开。
蒋似心蹬蹬蹬地跑过来,故意卖乖道:“机长你难道是特意来英雄救美的?”
顾君齐唇角挑起讥讽的弧度:“你会照镜子吗?”
蒋似心长长地叹了一声,捧着脸蛋说:“你不知道,自古美人难过‘英雄救美’这一关,你突如其来的善心之举让我的心扑通扑通跳,我又要爱上你了怎么办?”
“真饥渴。”
顾君齐说完就上了楼,他从口袋摸出手机,正好甘恬的短信发送过来。
——“我刚才搜了一下阙城的天气……航班没有影响吧?”
他直截了当地拨过去。
“你下班了?”他问。
他突然打过来,通话另一端的甘恬估摸着航班八成是延迟了。
她答:“没有。”
他嗯了一声。
气氛有些尴尬,甘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傻傻地握着手机,不说话,也不挂断。
“你先挂吧。”顾君齐说。
“嗯。”
收了线,甘恬放下手机,揉揉不时疼痛的胃部,一整天她都没好好吃过饭,咖啡却灌了不少杯。要是让孔淑华知道,一定会臭骂她一顿。
上班第一天,在例行的选题会上,顶头上司周方予决定整改《花间集》,砍掉无足轻重的栏目。她主张将杂志定位为上流社会精英男性阅读的高端杂志,专访栏目依然是重头,但取消美食、美妆、八卦等等栏目。
有元老职工反驳真正的成功男性根本不会看此类杂志,杂志突然改版会流失部分读者,这样做只是自砸招牌。周方予却直言她的本意是扩充男性读者群,长久局限于单一的受众群体,杂志永远没有突破。
周方予心意已决,十头牛都拉不回,她不顾多数人反对宣布从四月份的杂志开始改版,并在下一月——也就是三月刊,登载改版通告。
至此,讨论会尘埃落定。
杂志改版与否,甘恬私心并没有多大意见,栏目减少她的工作量应该也会随之减少,加班的频率降低对于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甘恬处理完工作,窗外暮色正浓,一幢幢高楼矗立在似锦绣的云彩间,望过去,像金色的鳞片。她看了一会儿,等到眼前如霓虹灯一样斑斓,走进了主编办公室。
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甘恬将手中的文件夹码在上面,余光掠过纯色瓷杯,淡黄色的液体上漂浮着几朵桂花。在悉尼旅游时,周方予也随身携带一瓶云南丹桂香水,如此看来,她的上司特别钟情于桂花香。
“怎么?”周方予忽然抬头。
“没什么。”甘恬垂下眼帘,汇报工作进程。
临到末尾,她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主编,你很喜欢桂花?”
周方予转了一下手中的银色钢笔,她淡色道:“不喜欢,习惯而已。”
相处半年,甘恬早已摸清周方予的脾气,瞧着她状似不在意的模样,不免在心里后悔自己方才多嘴。
“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周方予又低下头去。
甘恬应了一声,走出办公室。
她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去宠物店购买猫粮狗粮。
从宠物店到小区,一路上灯火通明,甘恬感叹现代社会就是便利,若是生在古代,只怕她早就一头撞上了南墙。
手中提的东西太多,她艰难地用唯一能活动的食指在包里摸出钥匙,抬眸把钥匙对准锁眼时,猛然意识到门是开的。
这一带治安是出了名的好,小偷应该不可能,她也从来没有给过别人大门的钥匙,包括父母在内。甘恬静立在门前,门缝处泻出一缕米白色的光,她望了一望感应灯,突然很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
甘恬猛地拉开门,脚下的每一步都踩得很重,刻意发出巨大的声响。
“结果你比我还晚回家。”
男人的声音。
“顾君齐——”她将尾音拖得极长,甘恬跌跌撞撞地跑向客厅,“你怎么进来的!”
顾君齐像是料到她会这么问,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对她晃了晃:“我对物业大叔说你是我女朋友,你钥匙掉了让我来拿,然后他很爽快地给了我钥匙。”
黑色手机的屏保是她的照片,这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甘恬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那张照片就是她的大学毕业照。
“我不是把那条微博删除了吗,你怎么有这张相片?”甘恬像传球似的扔了一袋猫粮过去。
“女朋友,你有暴力倾向。”顾君齐单手接住猫粮,“很久之前我就保存了。”
“你这行为太变态了。”
“是你自己把这么变态的照片发到网上。”
“……那你快删掉!”
顾君齐得意地一哼:“不删。”
甘恬妥协地摆摆手:“随便你,只求你别拿着我的照片顶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
她换上拖鞋,想起回来的路上蒋似心打给她的那通电话,说:“我听蒋似心说了,你很有魄力地吼了两嗓子,把几百人都震住了。现在网络信息如此发达,你就不怕有人趁乱拍几张照片发到网上吗?”
顾君齐似笑非笑:“因为顾忌会被偷拍的可能,所以我就该畏手畏脚任由他们骑到机组人员的头上?”
他的目光毫无温度,笑容也止于唇角,甘恬抿了抿嘴,他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
她无奈地笑了笑:“不是,我知道机组人员都很辛苦。如果我是你,身为机长面临那样的状况,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她在他身旁坐下,“我只是担心要是真有人乱写一气发到微博上,对你还有你的公司的名誉都有影响吧?”
她微微仰起头盯着他看,他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久久不说话。
甘恬转了转滴溜溜的眼珠子,觉得这么对视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正想起身他却倏地低下头,缓缓移向她。甘恬心里一惊,眼看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连忙捂住脸。
“把手拿开。”他的声音染上三分恼意。
“不行不行不行……”大晚上的亲来亲去成何体统,若是一时没把持住后果不堪设想。
顾君齐的声音立时冷了下来:“为什么?”
她从手指缝中偷觑他:“我刚才吃了东西没漱口。”
“我不介意。”
“……我介意。”
“甘恬。”顾君齐平平地喊了一声,不怒自威。
甘恬竖起一根手指:“就亲一下,亲完你就回你自己家。”
顾君齐视线自上至下地审视她:“你出轨了?”
“没有。”甘恬两眼一翻,完全理解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