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五十六）（1 / 1）
“百里屠苏，没想到吧。”烛影下陵端的脸有些狰狞。
“陵端！怎么是你——”屠苏觉得腹中又一阵剧痛袭来，几乎让他疼晕过去。
“你杀害肇临，秽乱宫闱，私自逃出天墉城，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死罪，太后从芙蕖那里得知你前往江都，特地准我前来捉你回天墉城伏法。不过，太后也说了，若遇你冥顽不灵，拼死反抗，便就地正法！”
“肇临不是我杀的！陵端，我与你无冤无仇，现下我也已经离开天墉城，与你再不相干，你何苦紧紧相逼！”
“无冤无仇？”陵端怒不可遏，“你杀了肇临还大言不惭说无冤无仇！我告诉你，今日我就是要来为肇临报仇的！”
陵端看看左右带的人：“愣着干什么，上！”
左右的人看着屠苏，多少还是有点畏惧，毕竟是差一点就被陵越封为充容的人，后期又备受陵越关怀。陵端再三催促下，这些人才慢慢靠近屠苏，但是他们伸手想抓住屠苏，到近前也变成了摸到屠苏衣服的边儿。
“你们不要命了！”屠苏厉声一喝，这些人又被吓退几步。
“我虽然身上背着……私逃天墉城之类的大罪，但是我依然是天墉城中人，皇上没有下令赐死我，你们私刑杀人，一样违反宫规！若是被皇上追究，你们有几个脑袋！“
陵端看身边的人犹豫，恼羞成怒：“干什么？都忘了太后是怎么说的？用不着皇上下旨，太后的懿旨，一样可以赐死他！别忘了，他现在不过是个庶人，还是个待罪永巷的庶人，就是杀了他，皇上也不会说什么的！还不快动手！想违抗太后的懿旨吗！”
在陵端催促下，除陵川外的几人终于拔出匕首，眼看就要刺向屠苏。
这一刻，屠苏心里是真的怨恨过陵越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经过那么多事，是该心灰意冷两两如路人了，但生死之前，他还是忍不住想“为什么陵越不在这里，要是他在……”
屠苏闭上眼睛等死。
“都住手！”娇俏的少女声音突兀地传来，屠苏睁开眼睛，惊讶地看到一个穿着红绡黄缎衣裤的灵动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已经劫持了陵端，架在陵端脖子上的，正是屠苏没有从琴川带上的焚寂剑。
“谁敢动我就要了他的命！”少女威胁着，陵端在她手下可是吓坏了：“都别动啊！你们都别动，都听她的！”
“放了苏娘娘！”
“快快！快放了他！”
“苏苏！”晴雪和兰生此时已经察觉不对头，从外面冲进屋中，晴雪只关注屠苏，冲到床前：“苏苏你没事吧？”
“我……还好，她……是谁？”
晴雪看着少女，又看看陵端，惊讶之情溢于言表：“陵端，竟然是你！你怎么离开天墉城的！还趁我们不备要来杀苏苏！你太不是东西了！”
陵端听见晴雪骂他，很是不服，刚想回嘴，少女手中的焚寂剑又递进一分：“别多嘴，让你的人撤出去！”
“快！快！听她的，出去，都出去！”保命要紧，陵端把陵川等人都撵了出去。
晴雪看着眼前的少女：“你又是谁啊？”
少女把剑一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搁在陵端脖子上，笑吟吟地答道：“奴婢襄玲，姓胡，暗卫之首，是奉皇上命令来保护苏娘娘的，现下情况紧急，无暇施礼，请娘娘恕奴婢失仪之罪。”
兰生自从第一眼看见襄玲，眼都直了：“襄玲……”
晴雪：“暗卫……”
“是，奴婢是暗卫首领。”
“你说你是暗卫，有何为证？”晴雪倒还沉着，想着襄玲突然出现身份不明，不可轻信。
襄玲微微一笑，手里一抹，凭空便现出一把镶珠嵌宝的华丽羽扇。
“五火七禽扇！”晴雪一声惊呼，“你果然是暗卫首领！”
五火七禽扇，传闻中是道德真君的宝物，五火为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间火，七禽为凤凰翅，青鸾翅，大鹏翅，孔雀翅，白鹤翅，鸿鹄翅，枭鸟翅，正面有符印和诀，反面题诗。天墉城这一脉君主素以道家黄老学为正统，因此对道家宝物十分看重，五火七禽扇是有记载的法力高强的宝物，因此被历代皇帝下赐专门保护皇家的暗卫首领，以为信物。
陵端此时缓过来些，没有刚才那么惊恐了，听见晴雪确认襄玲的身份，知道襄玲也是天墉城的人，马上又神气起来：“暗卫？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端嫔娘娘。”
“大胆的奴婢！知道还不放开本宫，本宫可是带着太后的懿旨来的！”
襄玲一点也不见害怕：“不好意思，娘娘。你既然已经知道奴婢是暗卫，自然也该知道宫中的规矩，暗卫只听皇上差遣，其他人一概无视。不要说太后懿旨了，便是太上皇的命令，奴婢也不见得会听。”
“大胆，你……”陵端想去拿身后背的剑，“你知不知道我带了……”
襄玲轻轻一划，给陵端放了点血：“娘娘，您最好别乱动，皇上给奴婢的旨意是保护苏娘娘，奴婢为了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莫说杀个把人，就是要自己的命也不会犹豫。您带了什么奴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奴婢只知道您要是再乱动，奴婢这剑失了准头，给您扎个洞，您可是什么也拿不出来了。”
陵端被襄玲的举动吓得嗷嗷乱叫，襄玲押着他，对屠苏等人说：“苏娘娘，奴婢听说您要来江都，就偷了这把焚寂，提前到悭臾大人那里挂了号，现在悭臾大人已经知道您来了，马上就会派人来接您，您不用担心，至于端嫔娘娘，奴婢会把他请走，就不让他打扰您了，江都之行，您尽管放心。”
襄玲话音未落，外面已经传来队列整齐的脚步声，还有火把晃动，有个浑厚男子的声音传来：“是有个叫百里屠苏的，要见长琴么？”
襄玲推着陵端出去了，一个黑衣男子却走进了小屋：“谁是百里屠苏？”
晴雪一指床上的屠苏，才发现屠苏早就在剧痛之下，昏迷不醒了。
兰生还痴痴看着襄玲离开的方向：“襄玲……襄玲……好漂亮，像小仙女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