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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皇后突然就去了。

就在送别紫胤的每年秋狩之时。

分别前一晚，菱纱还在安抚不能同去的陵越，亲自动手收拾紫胤在行宫要用的东西。

紫胤问菱纱：“你想去吗？”

菱纱低着头在灯下检视行李，头上的点翠珍珠串八宝飞凤祥云单簪上垂下来的珠玉流苏微微摇晃，和人一样的温婉，她开口的声音也是温婉的：“臣妾不能跟随，是旧规矩了。”

紫胤有点小小的遗憾，菱纱没去过，也从没想过要去：“朕是很想你跟着去，若是在那里出了什么事，你不在朕身边……”

菱纱仿佛吓了一跳，凤凰跟着一颤：“陛下怎么这样说？”

紫胤也觉得这么说不太吉利，但还是故意说下去：“狩猎嘛，难保不有个熊罴啊，老虎啊什么的……”

菱纱跪下了：“既然如此，臣妾请随陛下前去，若有不测，臣妾当之。”

菱纱的态度干脆利落，紫胤有点感动，还有点得意：菱纱还是在乎我的。“菱纱，朕是玩笑，你快起来。不会有这种事的，就算真的遇到危险，也是朕护着你，怎么能让你来护着朕。”

“陛下是万金之躯，不可毁伤，臣妾为陛下阻祸，乃是分属应当。”

皇后的话铿锵有力，紫胤却突然感觉自己像喉头梗了根鱼刺：“你是说……你愿意做这些事，是因为朕是皇帝？”

“自然如此。臣妾一时半刻不敢忘‘忠孝’二字。”

“那……若朕不是皇帝，遇到了不测，你还会护着朕？”

皇后看紫胤的眼神有些奇怪，但还是答道：“陛下与臣妾是夫妻，既为夫妻，妻以夫为大，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紫胤一下没了去秋狩的兴趣，却忍不住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若是皇后没有入宫，嫁入寻常人家，丈夫有难，皇后也一样会舍身相救？”

“为夫妻者，必定如此。”

皇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并且说得正气凛然，紫胤只看了一眼剑格里的千方残光剑，剑柄上还挂着九龙缚丝剑穗。

第二天紫胤出发，皇后率嫔妃送出兰蕙宫的时候，头上那题着“蕙质兰心”的牌匾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紫胤差一点就被砸到，是韩皇后一把推开了他。

然后就是在场的人七手八脚一阵抢救。

到底没救过来。

紫胤紧握着皇后的手，喊着“菱纱”，哭得不像个皇帝。

菱纱却没有回应，意识不清，只喊一个名字。

陵越。

撑了几个时辰，太医令奏上：韩皇后崩逝于兰蕙宫。

紫胤从此消沉了好几年，没再立皇后。

直到六年后，藩属地幽都按例送来一批美人。

这批美人中，有一个叫韩休宁的。

紫胤看到她的时候，稍微惊讶了一下。

她和韩菱纱，有酷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