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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真行!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居然不知道路。”李志远竖起大拇指说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李天浩不屑这种讽刺。
“泰勒斯仰望星空,却掉进了坑里。”我为李天浩辩解道,同时避免李佳引起大家的关注。
“她是谁?”小弟像是看出了端倪,问道。
“曾经的女朋友。”我想了想,回答道。
“曾经?你用词很准确啊。”李佳不无讽刺的说道。
“梅梅。她是你未来的嫂子。”李志远这个混蛋插话道。
小弟低下了头,让人看不到情绪。
我无言以对,只觉得尴尬。
“哼!算是我自作多情了。”李佳话还没说完,已经泪双行了。
“票呢?”小茉莉伸出手来要票。
我递给了她。
小茉莉拿过去数了一下,抽出一张塞进我的上衣口袋里,说道:“我们先去,在门外等着你。你最好快点儿。”
她招呼其他人离开了。
“感觉很久没见你了。”李佳首先说道。
“是吗?”
“嗯。”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没要紧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她忽然抬起头盯住我的双眼说道。
我有些紧张,就像是绵羊遇到了狼,连忙扭过脸去,看着一棵残疾的柳树,说道:“当然不是。”
“你心情不好了才会找我聊聊天。对你而言,我可能只是个缓解压力的工具。就像人身体痒了,就会找痒痒挠,等不痒了,就随手扔掉。”她突然拉住我的左手,说道。
“这个比喻很残酷。呵呵。”我竭力笑出来,活跃气氛,可是事与愿违,笑声凝固成冰,摔碎在地上。
“我总在想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她的声音嘶哑。
“会吗?”我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只好反问。
“会。不然你怎么解释前一段时间的消失。”她的拇指和食指捏住我的拇指。
“我忙着学习,忙着考试。”
她突然笑了,像是听我讲了一个笑话。
“别傻站着了,四处走走。说高兴事吧。”我决定结束逐渐恶劣的对话。
“你讲个笑话吧。”
“你想听哪种类型的?”
“讲一个恋人间的吧。”她想了想,说道。
我边走边想,可是,今天的脑子好像是停止工作了,几乎要把公园转一圈,也没想到一个,甚至是一句话。
她不催促,只是静静地陪着我。
“对不起,没想出来。”
“没关系。静静地走,已经让人心情愉悦了。”
我将目光移到别处,不敢看她的脸。
“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会感到快乐。如果感到了痛苦,还要不要继续下去?”我问道。
“爱情不仅要享受快乐,而且要承担痛苦。”
“我不喜欢痛苦。凡是让我痛苦的事物,我都会毫不犹豫舍弃。”我干脆的说道。
“以前我谈到未来,被你否定了。你说要把握现在。我信了,以为真的可以延续到未来,可惜又上了当。在那次下跳棋时,你不敢看我的眼睛,也不回答。当时我就觉得大事不妙,没想到全部应验了。”她今天好像是沉浸在悲伤中。
“我害怕痴迷疯狂,怕深陷其中。”
“爱情本就是痴迷疯狂。”
“我宁愿不要。”
“初次见到你时,就觉得你与众不同。的确如此,只不过与我想象得刚好相反。”
“我忘了。”
她呆住了,停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咱们分手吧。”
“好。”我忍不住干脆的回答。
“我想有个分手仪式。”她想了想,试探性的说了出来。
“好。”我依旧简洁明快。
“下周六我请你去游乐园。”
“为什么是你请?”
“我不想欠你什么。”她的语气有些硬。
“你从未欠过我什么。”
“除此之外,我有个小请求。在那次药店误会后,你站在石凳上念歌词。我现在想让你表演一次。”她终于有些笑意了。
“我忘了。”我不想做这种蠢事。
她面露不悦。
“我试试吧。只是一段话而已。”我必须将难度降低。
“嗯。”她点点头。
我俩往石凳子走去,到达时在心中已经酝酿出了大概。
碧水拨弄柳丝,红颜更艳桃花。青衣瘦马,假作迷途,借问野渡何处?春光已醉人数里,桥头驻,秋波频暗送。白头孤舟,任随水走,来去无意,俯仰无心,身脱三界,又离五行。桃面忽现心头,笑捻成灰随风入水。
“前面都不错,只是最后一句有些恐怖。”她笑着说道。
“只要你开心就好。”
没想到这次的相见,以悲伤开始,却以快乐而终。
“我要快点儿去游乐园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那好吧。边走边谈。”
我很无奈,只好随她了。
“我今天来有两手准备。”她故作神秘的说道。
“咦?”
“我在来的路上一直在想,如果今天能够劝你回心转意,就一定要你我的关系前进一大步;倘若不能,我一定要先提出分手。”
“为什么要先提出分手?”
“我想,在若干年之后记起时,不会太痛苦,而且,当被别人问起恋爱失败时,就可以骄傲的说,是我甩掉了别人。”她洋洋得意的说道。
“聪明!不愧是我的女朋友。”
“请你加上‘曾经’两个字。”
“请问李小姐,你是如何评价这次恋爱的?”我像电视台的记者问她。
“对于这次恋爱,我只能觉得很遗憾。有个家伙邀请我同骑一辆双人自行车,结果,一路下来,一直是我一个人在努力蹬。我遇到了一个骗子。”
“如果下次有人邀请你,你会如何做?”
“如果下一次有人邀请我,我一定会爽快答应。只不过要他努力,我只要喊加油就足够了。”李佳一脸认真的说道。
“哦,下次注定会失败了。”我觉得对不起她。
“总比做一个傻瓜好吧。”她不客气的回答道。
“有道理。”
“你是如何评价这次恋爱的?”
“打个比方吧,我看到了一个珍藏版的玩具,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把玩了一番,一想到囊中羞涩,就只好放下了。”
“我对囊中羞涩不太明白,能否详细的解释一下?”
“这个玩具的价格是100元,而我只有50元,就是这么简单。”
“能否换一种说法?这个我不太懂。”
“就像你参加的是马拉松,而我却是接力比赛的运动员。”
“对于下一场比赛,你是如何打算,是否更换运动项目?”她笑着问道。
“这个无法确定。这个要根据运动员的能力而定。”
“能力?是否能够解释得具体一些?”
“也许,在某一天,我厌恶了漂泊,想停留下来。”我考虑了一会儿,才说道。
“我能给你个忠告吗?”李佳不怀好意的说道。
“请讲。”
“请你在准备好跑马拉松前,不要打扰那些参加跑马拉松的运动员,好吗?”她这句话如尖刺一般。
“谢谢李小姐。我们能握个手吗?”我开了个玩笑。
“对不起。我们这些马拉松运动员是不屑和玩接力赛的家伙握手的。”她一副高傲的样子。
她的傲慢态度刺激了我。
我上前一把将她抱起。
“混蛋,流氓。”她在我的怀里挣扎,企图摆脱控制。
闹了一会儿,她发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就停止了动作,满面绯红地老实下来。
我想将这种状态持续下去,但是想到有人还在等着呢,就只好作罢。
她被我释放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低着头。
“我该走了。”我说完就跑开了。
当我跑出一段距离后,回头看了看,见她站在原地发狠。
我选择了一辆距离最近的出租车,跳了进去。
出租车行驶了大概一百米后,我发现了异样。
“司机,现在没有堵车,你开快些吧。”我厌恶这个速度,只是比乌龟快一点儿而已。
“你们这些学生星期天不在家看书,跑出来无非两种情况,去网吧打游戏和去游乐园泡妞。”他很不屑的说道。
“这应该和车的速度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除了学习,你们还有什么要紧事?”他气愤了。
“那好,你停下吧。我要下车。”
“不停。”
对于这种无理行为,我也不敢用武力镇压,怕一个动作引起两个人的伤亡。
我麻木的看着前方,感受着壁虎漫步的速度,到游乐园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下车,付了钱后,我尽快到里面,去寻找他们。在拥挤的人群中,转了大概二十分钟,我才见李天浩站在一个角落里,与人群保持着几步距离。
“天浩。”我喊了一声。
他抬起头,冲我挥挥手。
我飞奔过去,与他并肩而立。
“他们呢?”
“他们在里面,由李志远带队。”他指了指人群说道,停了一下才说:“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我也是,真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玩的。”
“那个女生是你女朋友吗?”
“曾经是。”
“我感觉她很不错。”
“嗯,的确很不错。”
“为什么要分手?”
“分手并不代表是谁的责任,只是两个人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你们是怎样开始的?是谁追的谁?”
“两个人一见钟情。”对于此,我宁愿长话短说。
“这种开始是最浪漫也是最完美的。怎么又轻易说分手了?”
我无言以对,只是看着人群发呆。
“今天她来找你做什么?”这家伙开始变得讨厌了。
“对我说分手,说要先提出来。”我淡然说道。
“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说是为了让自己在多年以后开心一些。”我犹犹豫豫,终于是吐露了出来。
“其实,我很羡慕李志远。这个家伙没有大志向,也不爱上学,只会玩。悠闲,是你我无法体会的。小时候,某一次竞赛结束后,我感觉有很多题算错了,担心得整夜睡不着,经常狂躁,用头撞墙。他就很有法子,千方百计哄我开心。我从来没有见这家伙苦恼过。我不想成为他那种一辈子毫无成就的人,但是总忍不住羡慕。”他看着人群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