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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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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小弟寻了辆出租车,急着往家里赶,怕回去太晚,惹母亲生气,失去下一次出来玩的机会。

“那个女生是谁?”

“曾经的女朋友。今天刚分手。她提出来的。”我想到一句就说一句,零零散散的。

“她为什么要提出分手?你做了什么错事?”

“可能是我对她不够关心吧,已经很久没联系过她了。”

“还有机会弥补吗?”

“应该还有吧,我不太确定。她说要举行分手仪式,只有我俩。”

“也许她是在想办法挽回曾经。”

“也许吧。”

“到时候你一定要主动,别对人太过轻慢。你要学会在游乐园里如何玩才行。女生嘛,都喜欢与自己喜欢的男生快快乐乐的在一起。”

我看着她笑了:“我今天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

“怎么个有趣法?”小弟顿时兴奋了。

“我遇到了一个正义使者。”我给那个家伙起了个绰号。

“正义使者?”

“一个出租车司机。他很有趣。他认为我不在家里努力学习,却跑出玩,是错误的,就故意开慢车,而且不让下车。”我说出口时仍旧觉得有趣,尽管当时有些气愤。

这时,正在开车的司机扭转过来了脸,问道:“你所说的那个司机,是什么模样?”

“大哥,你认真开车吧。你一个不小心,就是三条人命。”小弟劝道。

“没事。我开五六年车了,这条路每天也能走上几十回,就是闭着眼睛,连红灯都不会闯。”

“那个司机是个光头,脸很大,微胖。最有特点的是,一脸的愤世嫉俗。你认识吗?”

“他叫钱志刚,有一个儿子。老婆跟着别人跑了,据说是认识的网友。他那个儿子向来不学好,和他妈是一个模子。他喜欢上网泡妞打游戏,有时候也会和人斗殴。老钱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儿养老钱,几乎全给这个王八蛋挥霍完了。不过,老钱自作自受,把那个混蛋儿子宠成太子。按我说,早点儿让他滚蛋出门,也落个好死。”

“你怎么说话的?!如果这事落在你身上,就不会这样恶毒了。”小弟怒了。

“呸!你这不是诅咒我吗?”司机看了看天,吐了口唾沫。

我忍不住笑了,有些迷信的习惯看起来很逗。

“他宠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可能是他将对儿子的恨,全都转移到你这种学生身上了吧。”

“看来是个混蛋。”

“小子,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啊。老钱那家伙是大大的好人。你是初中生吧?”

“嗯。今年是初三,再有几个月就要参加中招考试了。”

“到中考那几天,你就会觉得老钱是雷锋了。每到中考,老钱就会参加义务服务车队,专门免费接送考生。每年他都是第一个报名,没人能抢先。凡是认识老钱的,谁不竖起大拇指?!仗义!”说着,司机就竖起了大拇指。

“大哥,小心点儿,别胡闹了。你也是,和他说那么多干嘛?!”

“小姑娘,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个司机像是话唠。

“闭嘴!”小弟下了简洁的命令。

司机终于是老实了。

“看来是受小茉莉的影响。本来是温柔贤淑的类型,却使出了孙二娘的路数。”我感叹道。

“小茉莉说的对,有时候就应该是痛下杀手。”说着,小弟做出一个挥刀的动作,干脆利索。

终于是到了,我付了钱,就带着小弟往家跑。

“哥哥,姐姐。”身后有人在喊。

我沮丧地回头,果然是那个小混蛋。

“小鹏,有什么事吗?”小弟问道。

“你们认识?”我感觉不太妙。

“那天是我为姐姐指的路。”这个家伙一脸得意。

“我刚来那天。”小弟补充道。

“谢谢了。”我没好气的说道。

“姐姐,我想去你家玩。家长不在家,其他人也不和我玩。”这家伙一脸可怜相。

虚假的混蛋,我小学一年级就不用这一招了。

他显然是得逞了,顺利博得了小弟的同情。

小弟太单纯了。

我只好勉强领着他。

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母亲。

看到母亲并没有面露不悦,我就安心了。

“小鹏也来了。”

“姨姨。我是来玩的。”

“吃饭了吗?”

“还没呢。”他倒是诚实了。

“一块儿吃吧。”母亲邀请道。

他像是得到了通行证,往厨房里冲,做些端饭之类的,很勤快。

“姐姐,你学习很好吗?”他喝了一口汤,问道。

“那是当然。这次,她考了全年级第十名。”母亲抢先回答,像是在玩抢答游戏。

“以后我可以来问你难题吗?”

“不可以。现在正是紧张时期,不宜耽误时间。”我就知道他会那么问,早就等着呢。

“你们出去玩了一天,不耽误时间吗?!”他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乐意,关你什么事!吃完饭,赶紧走人。”我终于生气了,下了最后通牒。

他又一脸委屈相。

可恶的混蛋,装得真像,我真心讨厌这个虚假的家伙。

母亲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用隐藏的怒气来暗示我不要胡闹。

大家都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饭。

门铃响了,这个混蛋抢先跑过去开门。

原来是父亲回来了。

“这个人是谁?”父亲指着这个小混蛋问道。

“伯伯,我是小鹏,已经给你说过很多遍了。我是你的邻居。姐姐学习很好。我想问一下,能不能经常来问问题?”他又一脸可怜相。

我站在旁边暗笑,他这次是找错对象了。父亲最讨厌的,就是男人露出一副可怜相。

“别整天一脸倒霉相。”父亲终于发飙了。

这个小家伙,我开始可怜他了。

“这次来干什么?”父亲见他不说话,问道。

“来找哥哥和姐姐玩。”他又一脸活泼,声音清脆悦耳。

我感觉这种人真的很可怜,一举一动总在讨好别人。当然,这也是父亲所厌恶的。

“你还是回去吧。我家不是幼儿园。你以后也不用再来了。”父亲冷冷的说道。

父亲对人一向很冷漠,说话直来直去,从不怕伤人感情,不只是对外人,对我也是如此。迄今为止,他从未向其他家长一样,拥抱或者是亲吻自己的儿子,甚至连一句鼓励的话都不屑于说。

我曾经拿着全年级最棒的成绩到他的面前,希望能得到一句夸奖。他听了,连头都不抬,只是说了一句,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不是弱智,都能够轻轻松松的拿到这个成绩。

无论多么困难的事,无论做的比别人多么出色,我都难以得到他的赞扬。拼尽了全力,所能得到的,只是一句,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不是弱智,都能够轻轻松松的做到。

当然,父亲不可能对每个人都这样,起码四个人是例外的,母亲,刘叔,刘姨,梅梅。我一直很羡慕他们,也想成为其中之一。如果要在九三学社和他们这个小团体间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可惜,总不能如愿。

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手足无措了。

“来,小鹏先吃饭。”母亲缓和气氛,说道。

“吃饱了吗?”父亲问道,依旧是满脸冷漠。

“吃饱了。”这个小家伙一脸无奈。

“你走吧。”父亲指了指门,说道。

这个可怜的家伙终于是走了。

小弟却是笑了。

“梅梅,笑什么?”父亲很和蔼,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个小孩儿,也很可怜的。父母不在家,也没人和他玩。”母亲不满的说道。

“一个男人,轻易就被空虚无聊打倒了,真不像话。为什么一定要和别人一起玩,那才是无聊弱智。时间应该放在个人爱好上。”

我们都不回应他。

“梅梅,我听说有个不错的游乐园,改天让他领着你去玩玩。”父亲指着我说道。

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对别人总是用“他”来称呼我,而且还要指一指,怕听者不明白了。

“今天刚去过。”小弟说道。

“梅梅这次考得非常好,是全年级第十。”母亲骄傲的说道,像是自己得了第十名。

“不错。不过,别骄傲。”

“好。”小弟点了点头。

我不想再坐在那里惹人嫌,就放下筷子,漱了漱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来。”父亲像是在叫我。

我只能是顺从。

“我们这次出海,可能时间比较久。听说你们快要中考了。至于考试成绩,我也没有过多的要求。狗屁高考状元和中考状元,多如牛毛。男人,要做就做与众不同的事。别人的家长在考试前鼓励孩子。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这样激励你。”父亲像是在背课文。

看得出来,他已经在内心里准备了很久,并反复练习。

“别听你爸胡说八道。还是应该好好学习,考个好学校。”

“那些人太平庸了。做人,成不了商鞅,起码应该是个苏东坡。梅梅,对吗?”父亲笑着问小弟。

“伯伯说得全对。”小弟总爱奉迎父亲。

“梅梅,你就别添乱了,回屋学习去。”

梅梅乖乖地回房看书了。

“整天胡说八道,还商鞅﹑苏东坡呢,我看你也是一辈子没什么出息,不过是个破海员。高考状元﹑中考状元,光荣!整天就知道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书,考不了好学校,找不到好工作,说不定将来穷得在大街上捡垃圾。就是像曹雪芹,百年以后书才畅销,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用?”母亲最终将矛头指向了我。

“我说的是商鞅和苏东坡,谁给你提什么曹雪芹了?”父亲气愤了,音量也明显提高了。

“吼什么吼!你还有理了?”母亲倒是先吼起来了。

“好,好。你有理。我去睡觉。”父亲说完,往卧室走去。

我也急忙躲进自己的房间。

这场战争终于是结束了。

父亲今晚的言行,让我兴奋。这是前所未有的。更可喜的是,我俩的想法基本上是一致的。

我在床上来回折腾,令睡神不敢轻易靠近。

第二天,我醒来时,父亲已经走了。

随便吃了几口饭,我就决定看李志远推荐的电影《雨人》,在八点左右,终于是看完了。

我还挺喜欢它的,对结局也很感兴趣,这种结局才是最正常最合理的,与之相反,极其讨厌那些不合逻辑的结局,比如说开了外挂的大团圆。

某些战争剧,主人公们一个个在娘胎里时都已经开外挂了,灭掉一个帝国,结果连头发都没断一根。虚假得让人想吐,纯粹是一部意淫剧。

一部杰作中的人物,在前期可能会被作者控制,然而,随着情节的发展,这些人物就会有自己的意志,并在其的支配下交谈和动作。如果,作者对于某个或者是某些人物过于偏爱,蛮横介入作品,结果就会将这个作品本身的出色抹杀掉。

作者就是上帝,上帝只会造人,绝不会干涉私人的意志以及其命运。

有读者寄信给某位伟大的小说家,在信中请求道,喜欢某个人物,请不要让他死亡。该小说家的回答很有趣,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了,会让这个人物不能得到安息。

《雨人》的编剧处理得很好,应该是属于比较棒的。倘若这个剧本落到不入流家伙手里,一定会让那个哥哥在亲情的感染下,突然赛亚人大变身,自闭症完全消失,还成了万事精通的天才。那种感觉,像是吃冰淇淋,到了末尾,才发现里面全部是狗屎。

自从那次评论某人的歌词,我就习惯了‘狗屎’这个词语。

我曾经加入过一个歌词创作群,想在里面学些经验,刚进去,就发现有人晒自己的歌词,征求大家的评论。每个人都客气,全说些好听的话,用字精准啊,意境幽美啊,堪比大神啊,诸此之类的。

当时我不懂规矩,以为那人是要听真话,就一时冲动,实话实说了。

我说,意境乱七八糟,某些句子莫名其妙,不过是优美字词的胡乱堆砌而已,还有五六个字词是用错的。

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众皆哗然。

那个作者辩解道,个人见解不同呀,甲认为差劲的,乙就觉得很好。

当时的我也够混蛋的,反驳道,假如有一坨狗屎,众人都觉得太臭,掩鼻而过,你尝了几口,发表声明,哎呦!品味不同,个人觉得香甜可口。

立即引起众怒,我却无法力挽狂澜。

在那几天内,群里冷淡了很多,空空荡荡的,让人发慌。在一个周日下午,他们联合轰走了我。其中有一个人说的很好,很诚实。他说,大家在群里发歌词,就是为了自我安慰,没必要较真。

明白了这个道理后,我再不加入任何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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