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只是幻觉(1 / 1)
聊了一会儿天,相互打趣了一番。把手头上的垃圾收拢在一起,用石头压好,准备着返程的时候带上。
壮壮是走不动,丁宁和新来的妹子也决定放弃,又从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塞到萧萧手上“加油。”
继续上路。走过沟沟坎坎又是一片平坦的空地,一旁的岩石上刻着三个字“殉情谷”。
高山介绍说:这是小殉情谷,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大峡谷,大殉情谷,那才是真正的万丈深渊,掉下去,连根骨头都捡不回的那种。高山来丽江三年,却整整爬了十次雪山。似乎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在暗暗召唤着他。
翻过一道山岭,终于看见了白雪的痕迹。一旁便是地势陡峭且毫无下脚点的流沙坡,稍不留神,就是人仰马翻。
我侧着脚,小心地踏上。双脚和“登山杖”形成三个固定的支点,每踩稳一步,再迈出下一步。与此同时,每一步的移动都会带动砂石的流动。
感受着耳边的大风呼啸而过,感受身旁的砂石滚滚而下。
又一步,突然觉得脚底一松,一大片砂石连同我迅速地往下滑。我飞快用“登山杖”抵住身后的地面,却起不到丝毫的作用。“登山杖”也在快速地下陷并下滑中。
我大叫着从叶子的身旁滑过,又大叫着从萧萧的身旁滑过。萧萧迅速地转过身,想抓住我,却也只是碰触了一下指尖。我依旧在往下滑,再不远处便是悬崖。
孤注一掷,我奋力拔出已经深深陷入砂石的登山杖,飞速调转360度,又狠狠地垂直插入跟前的砂石里。像一个剑客,拼尽全力大叫着“哈!”
竟停了。
“啊,吓死我啦!”坡上的叶子大叫着,看她的表情,仿佛再有那么一瞬间就要大哭了一般。
萧萧:“我操,刚刚那个动作太帅了!”
海拔越来越高,氧气越来越少,积雪越来越多,温度越来越低。大风呼呼地刮着,像是一个受到威胁不安的雄狮,正狂躁地怒吼着。海格跟高山已经远远地爬在了前头,然后是我跟叶子,最后才是萧萧。
看萧萧独自一人被落了百米远,我跟叶子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
一点一点靠近,步伐也显得越发的沉重。
萧萧抬起头,一脸痛苦,一脸煎熬,又紧紧捂着小腹:“我能不爬了不,就在这里等着你们下来。”
“鄙视你,”说着,我跟叶子双双竖起了中指。要说缺氧、胸闷气短、手脚发僵、精疲力尽,我们又何尝不是。但徒步雪山就是为了挑战自己的极限能力。更何况,我们都坚持到了这里,用高山的话说就是:“胜利就在前方,一点点,一点点。”
“萧萧,加油啦!”叶子大吸了口气,附身喊着。
我:“萧萧,坚持下去的话,会有奖励哦!”
萧萧:“什么奖励!”
我故弄玄虚:“到山顶你就知道了!”
萧萧:“我不要,我现在就要知道!”
叶子:“送你一个香吻,你要不要!”
萧萧:“谁的香吻!”
叶子:“海格的!”
萧萧:“不要!”他几乎是撕扯嗓子大喊着。
叶子:“那芙蓉姐的呢?”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萧萧想了想,又喊道:“芙蓉,你怎么说?”
我:“不就是一个香吻吗,给你!”
感觉着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一步一步,拖着沉重无力的躯壳,萧萧也终于手脚并用地挪到了我们的面前。却也紧跟着,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
“哎,你没事吧!”我推了推萧萧的胳膊。
萧萧摇摇头,从一边的兜里掏出几颗巧克力分给我跟叶子。吃过巧克力,萧萧又从另一边的兜里掏出半瓶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着。
我跟叶子对视了一眼,大喊道:“慢着!”
萧萧木楞地看着我们,停下喝水的动作。
不容多说,我迅速地从萧萧的嘴里抢过矿泉水,仰起头便直往下灌。差不多了,又赶紧递给叶子。
一个小时前,高山跟海格帮忙拿了我跟叶子的背包。是好心善举,但我们却完全地忽略了矿泉水都还在包里。若是平日里坐着躺着,一个小时不喝水自是不打紧的事情,但此时此刻,我们已经是饥渴难耐。甚至于,还在路边捡了一个空矿泉水瓶,塞了两把雪,就等着雪水融化以解燃眉之急。可半天过去,竟没一点动静。想想也是,自己都冻僵了,雪水还能融化吗?
又翻过一个山头,终于看见了高山跟海格。
海格张开了双臂,高高站立在悬崖一侧,底下便是海格出生并成长的地方——丽江坝子,在群山环抱中,在蓝天映衬下如此安详,如此辽阔。
大群的乌鸦飞过,划过圣洁的雪峰,划过纯净的天空,徘徊,萦绕。高山赶忙举起相机,冲着鸟群一阵猛拍,又不时的变化步伐和角度。
“啊!”高山大叫了一声,鸟群随即散去。此时的他,已经深深地陷阱了雪堆里。
大伙儿赶忙跑上前,大笑着把高山拉出。好在雪还算松软,还算干燥,没有伤到人。
再往前走,便是大峡谷。一边是高耸的岩石,上面写着“望雪峰,大峡谷,海拔5100米”,一边是碎石垒成的山峰,石头在风雪的磨砺下变得如尖刀一般锋利,高悬着,在狂风中瑟瑟抖动着,仿佛下一秒,大风就会刮落石块,然后如箭一般刺破我们的心脏。
风很大,我们努力地站稳,眺望对面白茫茫的山峰——扇子徒。那是玉龙雪山十三座山峰的主峰,也是纳西族神圣不可逾越的圣地。
离我一尺之外,便是高山提到的大殉情谷。只要稍稍那么一不留心,就是一世的解脱。
我扎稳脚步,微微探出脑袋,低头俯瞰。我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或者说悬崖峭壁也好,或者说万丈深渊也好,可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
小心地站回原地,扭头,一道黑影闪过,纵身跃下。
是萧萧!我大叫着伸出手。
飞速下坠、渐渐隐没在云雾中的萧萧缓缓转过身,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那面孔……竟是我自己。
“你没事吧?”萧萧拍了拍我的肩膀。
像灵魂附体一般微微一震,刚刚的一幕如此真实。“没事,”我呆呆地说着:“可能有点缺氧,我好像,产生了幻觉。”
萧萧:“你看到了什么?”
“说不清。”我摇了摇头,向平坦处迈了一步,却又像是被抽走了膝盖,两腿发软,重重的摔向地面。这地面,布满了坚硬锋利的碎石,如同布满了杀人的钢刀。
萧萧忙伸出手,牢牢地把我托住。相机落地,哗啦啦滚出了百米远,支离破碎。
我:“呃,我的相机……”
以扇子徒为背景,我们找了个平坦的雪地拍照。
这边,腐女叶子强拉硬拽地想把萧萧和海格凑合成一对,拽不过来,又苦苦哀求起来:“你们就拍张照嘛,真的,就拍张合照嘛。”。萧萧无奈,海格又一脸娇羞地看着我:“主人?”
“去吧去吧,”我挥了挥手:“我今天就把你借给萧萧了。”
海格应了一声,这也拉着萧萧在茫茫雪域间摆出各种ai昧亲昵的poss。尽管稀薄的空气已经让我大气不敢出,可看他们俩那故作亲密的姿势,笑翻了我。
一行人在山顶上堆了一个一人高的玛尼堆,双手合十,许下自己的祝福:家人健康、幸福。
回程,我们要赶在天色全黑前回到车上。下山的路不大好走,但也显然轻快了很多。我和叶子从一片雪地上滑下,欢快的大叫着。高山在一旁拍照,海格和萧萧在半路上围堵,张牙舞爪,装作一副劫财又劫色的摸样。一头撞上,人仰马翻,又嘻嘻哈哈地打闹在了一起。
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十点。
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快便沉沉的睡去。
再等睁开眼,精神头已经恢复了大半,睡意全无。
看一眼手机,凌晨2点。
电视已经被大国砸烂,看不成,这又打开笔记本,浏览了一下论坛,微博,随意扯了几句。
□□在响,点开,是萧萧。
萧萧:你怎么还不睡?
我:我是睡醒了。你呢?
萧萧:睡不着。
我:好吧,膜拜你。
萧萧:我想起一件事情,
我:什么?
萧萧:你欠我一个香吻。(本来是敷衍的话,居然还记得……)
我发了一个飞吻的□□表情。
萧萧:这也算香吻?
我:飞吻怎么就不算是香吻?
萧萧:……
萧萧:好吧。但我要实际的飞吻,不要□□表情的。
点开视频通话,又冲着摄像头做了一个夸张到扭曲的飞吻
“嗯哇!”我说着:“这下子可以了吧?”
萧萧:“太丑了,能不能飞个好看点的。”
我:“要求真高!”
看视频中的萧萧光着膀子钻在被窝里,我又□□地问道:“你是L睡的吗?”
萧萧:“你猜?”
我:“露个胸肌或者六块腹肌什么的,让我看看。”
萧萧低头,拉起被子偷偷看了一眼,跟着说道:“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