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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斯坦在提出相对论时使用了一个比喻:一个男人与美女对坐一小时,会觉得似乎只过了一分钟;但如果让他坐在热火炉上一分钟,却会觉得似乎过了不止一个小时。这就是相对论。
魏引瑜撑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耳边是听不清的老师的讲课声,所有的声音自动消融在空气里,无法触及少年的思绪。
自那以后已经过了半个月有余,噩梦好像真的就只是一场噩梦。阳光的少年似乎总能在适当的时候带着笑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抚平心里那残留的一点不安。
只要那个人还在,还有其他什么是更重要的吗。魏引瑜不断用这句话说服自己忘掉之前发生的一切,看向那个人的时候嘴角总是牵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那个人有着鲜明的颜色,其他所有事物都只有暗淡的黑白两色。这就是他所看到的世界。
看着窗外景色神游天外的少年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除了你以外,大概其他人对我来说都是不需要的吧。
风突然刮起来,绿色厚重的窗帘扫过少年眼前,视野被帘布挡住,伴随而来的是耳边“啪”的一声声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摔碎了一样。
头痛再次袭来,似乎自从上次以后他总是会无缘无故地头疼。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伴随着头疼的,是钻入脑袋里各种东西破裂掉落的哗啦声,耳边夹杂着下课铃的喧闹声争先恐后地挤进耳朵,似乎还有某些人的碎碎低语。没有闲暇去关心下课铃出现的时刻不对,魏引瑜痛苦地抱着快炸裂的脑袋伏在课桌上,努力想听清那些不断在耳边低语的声音。
【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没有时间了……】
【必须……保护……】
【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了】
【必须尽快————】
最后的声音随着愈演愈烈的头疼变成无法理解的话语,犹如头部被重击一般,他直接昏迷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手脚好像被锁链缠住一般,脖子似乎被勒住了一样让人呼吸困难。没过多久魏引瑜就醒了过来,映入眼里的第一幕是每天早晨都会看见的白色天花板,随后是身边坐着的、让他无比眷恋的身影,让他不由得伸过手去,想要触碰对方,以确认对方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幻影。
指尖首先感觉到的是面料的触感,随后是坚实的后背。对方似有感应一般回过头来,表情是袒露无遗的担忧,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闪过了一丝安心的表情,接着张口就是熟悉的抱怨。
“怎么在教室里晕过去了,身体不舒服的话请假去看医生啊。我可是千辛万苦把你背回来了。”
“抱歉。”魏引瑜垂下眼,“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宽大温暖的手掌覆上他的头,像是哄小孩一样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尚晨随喃喃道。
魏引瑜阖眼,在心里回答了对方。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当然有些话,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他是打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因为刚醒过来没多久,困倦还残存在身体里,睡意没一会儿就变得强烈起来。他侧过身,手指刚好可以触摸到对方指尖,直到意识被黑暗吞没为止,那份余热让他心中无比安稳。
模模糊糊之中,有人在他耳边微不可闻地低语着一句古老的三字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