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怀疑(1 / 1)
她不知道青春里的薛文谦是怎么对待少女方雅的,她所能看到的,只有薛文谦为她做得一切。
照顾、包容、等待,还有宠爱。
他给的一切美好,胜过子衿那悲催的初恋百倍千倍。
“那,我那次去你们办公室,是怎么回事?”
这是子衿最后的耿耿于怀,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次,是她结婚的前一天,她只是想跟我做个一刀两断,就这么简单。”说完,不等子衿说话,便低头就是深情一吻,“我的心,一直都是你的。”
不能相信他的花言巧语,不能相信!
可悲伤的是,子衿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相信他了~~
“那,你的第一次,是她么?”
半响过后,子衿声音细细地,好似蚊蝇哼哼般问了一句。
女人么,说到底最计较的还是这些,身子比心重要!
薛文谦叹了一口,“我们拍拖十年,那时我还是个正值青春的正常男青年。”
正常~~男青年~~的意思是......
子衿那一腔热血跟妒火瞬间便熊熊燃烧了起来,猛地推开他的胸膛,“骗子,说什么没有感情,没有感情也能上床?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那时候,你跟我,也一样是吧,是吧,是吧。”
现在的子衿可真像个无理取闹的小泼妇啊。
“不一样。”薛文谦眼神挑逗暧昧,捉住子衿双手,用力将她腰身一转,她便面对面地坐在他双腿之上,“要不要再试一试?”
……
我爱你,唯一只爱你,这就是不一样。
得承认,跟他在德国待的那一星期,是子衿人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如果她能预示到以后将要遇到的那种种变故,也许,她会听薛文谦的,多留一段时间。
从德国返程的最后一天傍晚,薛文谦租了两台单车,目的地是上次子衿没有看成的矢车菊花田。
他们俩踩着单车呼哧呼哧赶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这个季节的矢车菊已然开败,放眼望去的,只剩下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薛文谦的脸上,那一丝失望,看得子衿很心疼。
“没关系的,你家花园不是种了么,我们明年再看也是一样的。”
“子衿你知道吗,这里日落的时候,夕阳洒在花辫的样子真的很美。”
“要不,我们住到它花开,再回去?”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句欠考虑欠规划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薛文谦低头暗笑,“真的?”
鬼使神差的,子衿居然又被他那妖娆的诡笑给迷住了,轻轻地点了点头。
薛文谦放肆的笑容在那片草地上,回荡了好久好久。
季子矜的话果然不能信。
当天晚上,她接到姑姑季明瑶的电话,听到点点那几声略带哭腔的姑姑,便把许给薛先生的诺言,忘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他俩如期,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让子衿意外的是,回国后,她立马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子衿匆匆往约定的咖啡店赶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了石板。
虽不致于影响行走,却流了好些血,叫人看的胆战心惊。
这算不算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赶到目的地,季子砚的家伙,正优雅的喝着咖啡。
看见子衿,温柔一笑。
“我的妹妹,好久不见。”
“季子砚,你这个混蛋。”子衿可没那么好的修养,边快速走着,边取下身上的挎包,狠狠的砸到季子砚身上,“这么长时间,你死哪去了?”
季子砚笑着拿开挎包放到一旁的座位上,起身,看着子衿,笑得愈发灿烂,“亲爱的妹妹,怎么说,我们也几年没见面了,你能不能不要一见面就咒我死?”
还是记忆里那张英俊标志的小脸,还是阳光开朗的笑。
子衿仔细瞧了瞧,是她那不成器的哥哥没错。
他似乎,清瘦了一些。
却仍然,与子衿印象里哥哥的模样一般无二。
他是季子砚,最疼爱她的季子砚。
“你这家伙,我真的好想你。”呜呜的,哭了起来。
季子砚将子衿揽入怀中,就像是小时候的每一次一样,“我家宝贝妹妹受委屈了,不哭了,不哭了,哥哥帮你报仇。”
若子衿对童年还有最后一丝甜蜜记忆,那记忆,一定是于季子砚有关的。子衿她,最依赖的人,其实不是终日繁忙的父母,而是她的这个哥哥。虽然吊儿郎当,虽然没什么道德观责任管,却始终把子衿奉为掌上明珠般爱护的哥哥。
所以,即便喻佩口中的季子砚那么的不堪,她仍然对他,怀有希望。
“嫂嫂说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姚郁姝怀的,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
季子砚怔住几秒,随即一笑,“你从德国回来后,话变多了。嗯,我要怎么回答你呢,郁姝她,怀的她前夫的孩子,至于你大嫂跟你说的那些,我想……”顿了顿,“应该都是真的吧。”
子衿过山车般的心情,随着他满不在乎的一番话完结之后,郁闷到了极点。只恨不得举起一杯水,泼在他脸上。
季子砚像是会读心术般拿走了桌上所有的饮料,“我说妹妹啊,你这么暴力,薛文谦怎么受得了你的。来来来先坐下,坐下让哥哥慢慢给你所说。”
“别扯开话题。”子衿皱眉,一把推开季子砚嬉皮笑脸伸过来的手,“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对得起喻佩,她为你付出了那么多,退一万步讲,你跟她还有了点点,你怎么忍心……”
“她有没有跟你说…”提起点点,季子砚收起不正经,脸色微变。
“说什么?”子衿有些不耐烦。
看着窗外灰蒙蒙地天空,季子砚情绪显然低落了起来,“点点她,不是我的孩子。”
子衿她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咖啡厅的。似乎有听到季子砚的叫喊,她的脚步却不自禁地未曾停顿。走在大街上的时候,天空开始零星地飘起了小雨,迷茫了子衿混乱的心。
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谎言?现在的子衿已分不清,也不想去计较。
她只是有些疑问,为什么人们在相爱时,给彼此看的,都是最完美的一面。不爱时,却只能给对方看自己最丑陋的一面?或许他们俩都没有撒谎,只是两个人都习惯性的隐瞒了一些不利于己的把柄。而这些把柄,恰恰都是可以伤害到彼此的武器。
伤害,互相伤害,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人,到最后,只想着怎么伤害彼此?
她突然有些害怕,他跟薛文谦,是不是终有一日,也会走到如斯地步?
不久后,喻佩给她发来短信,说她已经放弃季子砚,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整理心情,希望这段时间,她能继续代为照顾点点。
她现在,该用什么身份面对点点?该用什么感情对待点点?子衿不知。
把她丢给季子砚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也许能接受一个曾爱过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可作为一个男人,他绝对接受不了自己的妻子给别人生下的孩子。
那点点呢,谁来为她以后的人生买单?
也许,人都是自私的。
晚上去接点点放学的时候,子衿发现自己对她的感觉,居然跟早上送她去上学时,有了明显的不同。
到底是哪里变了?子衿说不上来。
“姑姑。”
就连那声姑姑,都变得有些别扭。
“子衿,子衿。”薛文谦连喊了几声才把她的魂叫回来,“怎么了,点点过来了。”
“啊,哦,不好意思。”牵过点点的手,子衿蹲下,笑得很机械,“今天我家宝贝有没有很乖?”
“姑姑,我一直都很乖。”点点答道。
这小姑娘说话间那眉眼,那动作,分明就是季子砚的翻版,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小孩儿,他会不会,是哪儿搞错了?
“姑姑,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走,我们跟老师say bye bye。”
一路上的魂不守舍,终于是让薛文谦忍不住了。
一上车,薛文谦便抓起子衿小手,皱眉问,“你怎么了?”
“你说,亲子鉴定的结果,有没有可能弄错?即便是科学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确不是吗?探索频道里不是经常有一些连科学也无法解释的事情吗?所以……”
“所以,你今天,到底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敏锐总是能拆穿子衿的掩饰,在他面前,子衿总有股无所遁形的压迫感。
只是,事关喻佩的名节,子衿掂量再三,也只能沉默不语。回头,看着后座上玩着玩具笑得天真无邪的小点点,心事重重。
连着几天,子衿的心情都不怎么好,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而女人的预感,总是那么的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