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欺骗(1 / 1)
站在调解室门外,喻佩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释然的一笑,子衿帮她拨弄了一下她被风微微拂乱的长发,敲开了那扇门。让他们俩吃惊的是,季子砚并不在场,在场的只有一位律师,还有一位。
挺着大肚子,看着她们浅笑着的女人。
“子衿,好久不见!”
如果说喻佩是季子砚带到子衿面前的第一个女人,那眼前的这个女人,则是子衿印象里,季子砚第一次动心的女人。
她叫姚郁姝,季子砚高中时期的学姐,当时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子衿知道她,完全是因为季子砚的钱包里,被子下,甚至考试试卷上,全都留下了她的名字。季子砚的画板的夹缝中,还有一张这女孩子的素描,下面有这样的落款。
——我愿随你的脚步,走遍世上所有的角落,可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你的心里,我不知。
没错,季子砚曾一度疯狂地迷恋着这个女人。
姚郁姝长相甜美,性子又好,各方面都堪称完美的她在当时已出演过多部电视剧的制作,是个名副其实的艺人。
那时的她,自然是不会把一个整天只会油腔滑调的季子砚放在眼里的。
现在想想,当年季子砚为什么会突然放弃学了十几年的绘画,去考从来接触过的导演专业,恐怕,也是为了这个女人。
难道说,季子砚的真爱是她!子衿心里一阵堵。
如果子衿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嫁人了的,丈夫是一名地产商人。
“姚小姐,这么巧?”没有伸手去握姚郁姝伸过来的手,子衿收起诧异,冷淡着回了一句。
转头,却发现喻佩看着姚郁姝的眼神,透露着阵阵寒凉之意,子衿不解,却有也有了几分猜测。
“不巧,我代替你哥哥来的,他身体不舒服。”对于子衿的疏远,她似乎早有预料,自然地收回手,淡定扶着腰身坐回位子,始终不看喻佩一眼。
“要死了吗?”
姚郁姝一听不恼反笑,终于是抬头,正眼打量起看喻佩,“也许吧,那么,就烦请季太太让子砚死得也能安心一些好么?”
姚郁姝的挑衅让资金有些反感。
从喻佩眼里的愤怒,给了子衿答案,已经不需要猜测了,这位姚小姐,想必是就是季子砚离婚的原因。
她终于在经历了婚姻家暴离婚、名气与口碑大不如从前的时候,对季子砚敞开了大门。
嗬,人啊~~
几分钟后,调解员到场,宣读完调解书,便进入双方协商的步骤。调解的内容大致与诉讼书上陈述的一致,只有一条。
季子砚向庭上申请,拿回喻佩现在所居住的那套公寓。
——季子砚,我究竟是有多么不了解你!
子衿一声冷哼。
“房子你们就不用想了,为了给季子砚偿还他的违约欠款,我嫂嫂已经已经把那套房子里当给了银行,你想要,可以,去跟银行要。”
姚郁姝这个时候不但面无异色,反而是站了起来,撑着腰腆着肚子,走到了子衿跟前。
“这个我们早就已经调查好了,房子现在可是在你的名下,子衿小姐。”
一份产权报告呈现于子衿面前。
果然,那份报告上,陈述的所有人的的确确是子衿。
子衿一皱眉,看着喻佩。她却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呆呆的看着姚郁姝的座位,目不转睛。
“如果,子衿小姐不介意的话,能否再看看这张赠与协议,可是出自你的笔下?”
子衿没有接过那张当时写着玩的协议,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的,看不与不看,结果都一样。
“那套房子市值三百万,子衿小姐在三年前的赠予协议上写明了房子是赠予哥哥嫂嫂二人,所以,季先生现在要求150万的房款,不算过分。毕竟,季先生也是要同家人过自己的以后的生活的,你说呢,季小姐,季太太?”
说完,还不忘拍了拍自己浑圆的腹尖,笑得很浅,却很张狂。
若不是她身怀有孕,子衿不能保证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这婚,我不离了。”
喻佩缓缓地站起身,看着姚郁姝。
“季太太,就算你不想离,可你们分局多时,反正到时候……”
“那就等到时候再说,那时候,你的孩子,也要出生了吧?”喻佩平静的说了一句。
不光是姚郁姝身子明显一怔,连子衿也跟着惊讶不已,喻佩是意思什么?难道说,姚郁姝的孩子?是…是季子砚的!
“至于房子,你就别想了。子衿三年前把房子转给我,我确实已经抵押给了银行。现在那套房子,是他人赠予子衿的,而并非是我与季子砚的共同财产。还有,季子砚要是真能躲上两年不见我,到时候起诉离婚的时候,别忘了准备好我们母女的赡养费!”
一叠银行的往来、证明文件出现在喻佩手中。
一大堆的疑问对在子衿心头,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
姚郁姝抢过哪些文件,仔细看了半天,又匆匆走到代理人处,两人交头接耳了半天,她才拿了那些文件,折返回来,
很明显的,走路的气场都虚了多许。
“喻佩,我真是小看你了。”
拿过文件的喻佩,没有说话,只是将文件重新放回了文件袋。子衿这才发现,原来喻佩是拿了两个文件袋的,一个已拆开,另外一个却原封不动的躺在那里。
“子砚还一直说,你是他见过的最单纯善良的女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喻佩笑了笑,继续坐着自己的事儿,装袋,扣上封线。
“姚郁姝,你觉得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就算我没资格,可他是你哥哥!”
子衿自始至终都选择站在喻佩那边,终于是惹怒了姚郁姝。
起初的温婉如水,明媚自信,陡然消失不见,现在这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身上只有一股暴戾之气。
莫名的,子衿同情她。
这个贪婪的女人,最终会一无所获的。
“请你转告他,我没有这样的哥哥,以后大家在路上再见面,也不用打招呼装熟人,我跟你们,不是一路人。”
姚郁姝看了着子衿又看了看喻佩,最后笑了,笑得有些咬牙切齿。
姚郁姝走后,喻佩面色苍白地晕倒在地。
子衿想不明白,为什么喻佩最后还是选择不跟季子砚离婚。直到后来,看到了那个未开封的档案袋里的照片。
照片里的季子砚搀扶着姚郁姝进出各种场所,酒店,餐厅,停车场,超市……
喻佩真傻,她到最后还是选择放季子砚一条生路,即便他如此伤害过她。
所以,那天在小区门口,子衿看到的季子砚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一想到这儿,子衿便忍不住为喻佩为点点心酸。她们母女俩为躲避债主战战兢兢躲在房间里的时候,他这个为人父为人夫的人在做些什么?
在自己家咫尺距离的地方,出轨,偷欢,陪在另一个女人和孩子的跟前。
所以,喻佩在看到姚郁姝的肚子后,才没办法给他们一个痛快吧。只要她不离婚,那个孩子便永远只是个私生子,只要她不离婚,季子砚就别想称心如意。
可她自己呢?
子衿摸了摸躺在病床上,依旧沉睡不醒的喻佩的脸颊。
“你的幸福呢,难道要陪着他们一起断送掉吗?”
“姑姑。”
正想着,点点软软地儿语传了过来,子衿抬头,薛文谦抱着点点站在门口。
原是打算带点点去薛公馆住几天的,薛文谦怕小朋友接受不了陌生环境,于是接了点点直接从幼稚园来了医院。
“姑姑,我妈妈不是已经好了吗?”
刚到子衿怀里的点点也许是被喻佩睡在病床上的场景吓到了,隐忍了一路的许多眼泪珠子,终于随着那一声哽咽,如开了阀的自来水一般,滚滚落下。
“妈妈只是累了,睡一下,待会儿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这样的谎言,能维持多久?子衿也不知道。
几分钟之后,点点大约也是哭累了,便趴在子衿肩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跟医院要了宝宝床,安顿好点点,子衿站在窗边,看着熟睡中眼角都带着母女俩,陷入沉思。
看喻佩的反应,季子砚跟姚郁姝的事,她恐怕早就清清楚楚,姚郁姝肚子里的孩子,八成……
——季子砚啊,季子砚,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子衿的悲伤,薛文谦心头泛起一阵心疼。她总是这样,但凡有什么事总爱憋着,从不肯向他透露半分。倒不是怪她过分矜持,只是她总是这般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样子,他实在是很不喜欢。
所以,很多事,他对她选择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