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情动（1 / 1）
这声音，是蔡初唐。
莫泠然心里那个激动啊，连忙喊道：“蔡老师，是你啊。你捡到我手机啦，好巧！”
蔡初唐则对着身边的楚颜挤眉弄眼：“我就说嘛，泠然就是个小迷糊，就算想追你也想不到这种法子。”
听到莫泠然的“好巧”，他更乐了，跟莫泠然解释道：“昨天你把手机落阿颜车上了。”顿了顿又说，“今天你上班吗，我中午给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莫泠然急忙道，“我自己去拿吧，你晚上什么时候方便？”
“不费事。”蔡初唐朝楚颜看了一眼，比了个嘲笑的手势，“我有车，很快的。”
跟蔡初唐争执了很久，莫泠然还是拗不过蔡初唐。傍晚的时候，他就将手机送还给了莫泠然。
回到公寓，蔡初唐将一个手机挂件递给楚颜：“拿着，泠然送的，说是谢谢我们特意送还她手机。”
楚颜看了看他手里笑容可掬的小娃娃，伸手将手机挂件接了过去。
……
因为莫晴然告诉家人她要先公司报道、稍后才能回家，莫泠然便免去了接机的任务，但还是免不了请了一天假在家恭候大驾——用莫妈妈的话来说，好不容易一家团圆，你好意思不在场？
到了下午，莫晴然才姗姗来迟。
她穿着花领白衬衫，九分小脚裤，外面罩一件樱粉色长西装。本应是甜美清新的打扮，到她这里却显得有些清冷。但她一看到立在门口的家人，便展颜一笑。黑发雪肤，美不胜收。
“爸、妈、泠然，我回来了。”
莫晴然一回来，会给家人分发礼物。莫爸爸得了几盒雪茄，给莫妈妈一套雅思兰黛的护肤品，莫泠然则是一条蒂凡尼的手链。
完了还贴心地嘱咐几人：“爸，这雪茄你得少抽，毕竟，吸烟对身体不好。妈，你别舍不得用好护肤品，女儿赚钱啦。泠然，手链是纯银的，好好护理，不然容易氧化。”
听得莫妈妈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夸奖莫晴然，又顺带埋汰了莫泠然一番。
“你啊，花那么多钱做什么？”莫妈妈捋捋莫晴然的头发，慈爱道，“顾着自己就行了。”
莫晴然柔柔一笑，贴近莫妈妈的手：“没多少钱，你女儿我有钱着呢。”
莫妈妈和莫晴然说得开心。莫爸爸早已蹲到一边研究他的股市去了，只留下莫泠然呆坐在一旁当壁花，想插嘴又插不上，想溜又不敢。
“晴然，你晚上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哎呀，我差点都忘了。”莫晴然歉然地说，“妈，今天有个老同学请我吃饭，我推辞不过，就……”
看到莫晴然有些赧然的表情，莫妈妈表示理解：“没事，年轻人嘛，总要社交的。”说着又颇有兴趣地问，“是谁啊，这么热情，你一回国就请你吃饭。”
“是，是林枫。”
“哦，你那个大学同学。”莫妈妈记得林枫，是个高高瘦瘦很有礼貌的孩子，“挺不错的，你赶紧去。”
莫妈妈的脸色先是惊讶、又是兴奋。莫泠然跟妈妈斗智斗勇多年，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妈妈是在为姐姐的终身大事瞎操心。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姐姐早跟林枫谈过恋爱了，只是由于莫晴然出国分的手。
到了傍晚，莫晴然果然要出门，还特意换了套蓝色小礼服，看得莫泠然不禁八卦了一句：“姐姐，你会不会跟林枫复合啊。”
莫晴然瞥了莫泠然一眼，水蓝色的眼影显得她更是冷艳：“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她整了整颈间，精致的卡地亚项链衬得她更是容色耀眼，朝镜子里抿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拿起手包离开了。
林枫一看到穿着正红色风衣的莫晴然，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有一览无遗的惊艳。
“晴然，你来了。”
莫晴然温婉一笑，在林枫的殷情下入座。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这里的牛排。”莫晴然翻着菜单，言笑晏晏。
林枫有些调皮又有些怅然地眨眨眼睛：“怎么会不记得……”
吃完饭，林枫拿出两张门券：“我客户送我的，今天的音乐会，有没有兴趣去看。”
莫晴然莞尔一笑，伸出两根白皙秀气的手指，夹过一张门券。
音乐会很精彩，莫晴然一边鼓掌，一边跟林枫垂头低语：“不愧是知名交响乐团，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散场的时候，莫晴然挽着林枫边说边笑。突然，林枫看到一个人影，对她说：“晴然，跟我过去打个招呼。”
莫晴然打量着立在面前的一对男女：男子一身标准式的藏蓝西装，敞着一件立起翻折的黑色小尖领白衬衫。但他那张脸却把这种中规中矩变为精致优雅，有种低调的奢华感。女子酒红色长裙，身材颇高。两人站在一起，端是男才女貌、珠联璧合。
和两人寒暄了几句，林枫就笑着离开了。
莫晴然在男子如松如竹的身姿上不着痕迹地转了一圈，貌似不经意地问道：“他们是谁啊，你客户？”
“是，还是个大客户。”林枫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笑道。
“哦？”
“楚氏集团你知道的吧。”林枫轻声说，“那个男人就是楚氏集团的二公子，叫楚颜。”
莫晴然当然听过楚氏集团。它在本市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旗下业务模块多项发展，她少不了要跟哪个子公司打交道，所以在回国前也是做了功课的。不过，现在楚氏集团掌权的是大公子楚誉，二公子楚颜的消息就极少了。
“我听说过楚颜。不过，都说他性格闲散，是个撒手不管事的。我也就没多了解。”
林枫笑道：“以前他确实是，不过最近转性了。”看到莫晴然好奇的目光，他凑过去道，“楚氏要发展一个子公司，是互联网方向的。那子公司的负责人，就是楚颜。”
莫晴然了然：“新公司最需要人才，又是高薪行业，自然少不了你这个金牌猎头帮忙啊。”
“嗨，他们楚氏财大气粗，人也不难挖。”听着莫晴然略略夸张的语调，林枫听得通体舒泰，还是谦虚道，“不过，楚颜倒挺令人惊讶，根本就不是传说中只会阳春白雪的富贵闲人。相反，人挺精明，却不让人讨厌，还特能让人有好感。”
他说完又调侃了一下：“他的女伴是最近总上电视的名媛，叫沈清落来着。没想到他们俩有关系……”
“哦……”莫晴然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眼神向人群中远远飘去。
楚颜将沈清落送到家门口，沈清落笑着道谢，就要进门。
“清落。”楚颜定定地看着沈清落婀娜的背影，忍不住出声。
“嗯？”沈清落回头，耳边细长的流苏耳坠缠着青丝，荡漾出一个美好的弧度。
楚颜不知怎么觉得紧张，这种青涩的心情还是生平第一次。他悄悄舔舔唇，自以为在黑暗中不被察觉，殊不知却被沈清落看得一清二楚。
被楚颜有些幼稚的举动所取悦，沈清落转过身，巧笑嫣然：“怎么啦？”她的声音很甜，但一点儿都不令人腻味，反而酥酥麻麻的、直闯到人心里去了。
看着这样袅袅婷婷的沈清落，楚颜又想起曾经那个温柔可人的清落姐姐。
小时候，他身体不好，只能常常在家休养。而爷爷忙着管理公司，爸爸忙着花天酒地，哥哥、却不得不忙着拼命学习——好早日接手楚氏集团。他就一个人呆在偌大的别墅，很安静、也很寂寞。还好，有沈清落。
她那时笑容很恬静，眉眼很真诚，是他们一群人里人见人爱的小公主。她从来不嫌弃他体质差，也不许别人背地里叫他病猫子，还常常来他家里义务陪伴他。他那时很感激，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她更静好的姐姐了。
但不知何时，这种感激随着流年一层层地发酵，终于酝酿成一个厚积薄发的执念，纠缠着他的神经，让他不吐不快。
“清落。”楚颜垂头复又抬起，眼眸中有熠熠生辉的光芒，“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沈清落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男子，那张清润的脸像是要放出光来。她有片刻的晃神，张了几次口才道：“阿颜……”
楚颜静静地看着她，不惊轻尘。
她狠狠心，方说：“阿颜，我一直都把你当弟弟。”
“可是我们都长大了。”楚颜上前一步，逼近沈清落，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笃定。
沈清落望着高出她半个头的楚颜，突然有种奇异的压迫感，但仍咬咬唇，坚持道：“阿颜，你是知道我家的情况的。”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却更加婉转动人，“现在，我不太想谈感情的事，还是等我事业有点起色再说吧。”
沈清落把头偏到一边，□□的脖颈间有种委屈的柔弱感。
楚颜一下子收起了追问的心思，温言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