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性情之变（1 / 1）
第二天我到洪府的时候格外留意我见到的每一个人，从警卫到清洁工，可是我始终看不出谁是昨晚那个鬼面人，也许他并不在洪府吧，我只能这样来应付我自己。等着瞅吧，不知道还有多少高手会出现在我在面前呢。洪天娇越来越像淑女了，总是温文尔雅，和以前判若两人，这让我很不安，因为一个人的性情突然改变，有两个主要原因，一是遇到突然的变故；二是有重大图谋。比如，一个富家子一夜之间失去了全部财产，他的性情会发生明显的变化。再比如，男生追女生的时候，总是会把自己的缺点隐藏起来，而且会对女孩子百依百顺。
“你们家出什么事了吗？”见到洪天娇后我问她。“没出什么事儿啊，你干么这么问呢？”她吃惊地看着我说。“那为什么最近你的性情大变，我好像完全不认识你了。”“你到说说看，我有什么变化呢？”“你以前像只老虎，现在成小绵羊了。”“什么？你说我以前是母老虎吗？”她的语调神态确实像只老虎。“对，对，你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她好你也感觉到有些失态，“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这不能相提并论的，人总是要变的嘛，我变成这样不好吗，你不是喜欢淑女吗，我作为你的徒弟，当然要按你的标准来了，这样子不好吗？”“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只是有点不习惯罢了，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好了。”“那怎么成，我好不容易才学成这样子的，我妈还夸我呢。”“好吧，怎么样都没关系，只要你能学好功夫就成了，致于做人嘛，不在我所教的范畴之内，不过我要事先声明，你以后要是做了什么坏事，可别说你认识我啊。”“你放心好了，我还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呢，我本来就是个好人嘛，只是有时候爱开开玩笑罢了。”我心想，你没做过坏事儿，连鬼都不会相信的，当然了，坏人都不会承认自己做过坏事；就像喝醉酒的人总是一个劲地说自己没醉。
在去武厅的走廊上，洪小姐突然告诉我一件事：“我们家每年都会举行一次武术比赛，只要是愿意谁都可以参加，师傅您有没有兴趣啊。”“没兴趣，我从来不喜欢跟人打架，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死心的继续诱惑我，“打赢了可以得到一万无的奖金，而且还可以在我们公司里任职。”“条件到是很优厚啊，可是我不感兴趣。”“为什么呀？”“因为练武术是用来强身健体，修身养性的，而不是用来争强好胜，牟取利益的，心里存了不良的念头，是永远也无法达到武术的最高境界的。”“哎，让你参加你都不参加，我想参加，我爸还不让呢？”“当然不能让你参加了，谁敢打赢洪大小姐。”“哼，你跟我爸一个想法，真没劲，我是凭实力去打，又不是凭身份。”“别抱怨了开始练功吧。”我不想和她胡扯了，所以就动用了师傅的权力。“最后一个问题。”她竖起了右手的食指面带哀求的表情。“说吧。”谁都不能拒绝最后一个问题。“我诚挚地邀请你参观这此比武大赛，你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我己经和老爸说好了。”“看看倒无妨。”“好，那我们一言为定。”她打蛇棍随上，一下子绝了我的后路。而且她兴高采烈的表情让我怀疑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但毕竟是答应了，不好马上反悔，只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
我不愿意参加什么比武大会是因为我一向不爱招摇，我的性情比较倾向于“老庄”所倡导的“出世”哲学，凡事不与人争，然而内心深处又有一种渴望被认可的挣扎，这种矛盾的心理有时候让我十分的痛苦。儒家所倡导的“当仁不让”的“入世”哲学比较适合于今天的竞争哲学。相对来说佛家就比较圆滑了，出世即是入世，入世即是出世，何必太过执著呢？
也许是教育机构人员冗余，很多人没事儿可干，所以就涮出一帮人来搞什么“教学评估”，据说是要在全国范围内选定一批大学，由评估团按既定标准进行评估。很不幸，我们学校就刚好被拉进了黑名单。从此整个学校就进入了“白色恐怖”状态，校广播台整天播送什么“以评促建，以评促改，评建结合------”等等口号，让我等感觉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文革时代，最显著的就是整日里的卫生大扫除，宿舍里每天都要检查卫生。瞧那架式就好像评估团的人都是从卫生防疫站里出来的一样。一时间各种各样的规定层出不穷：每天早上七点之前必须离开宿舍，晚上九点之前都不准留在宿舍；每位同学都必须记熟“评估手册”，以免被评估团的人查问时一问三不知；要对以前所学课程进行复习，以防抽查考勤制度试------。搞的学生们怨声载道，纷纷抗议。为了平息众怒，校领导郑重承诺，只要能平安地送走这批瘟神，以后同学们该怎样还怎样，至关重要的是把这几天挺过去。同学们经过一番思量，觉得领导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在面对共同的敌人的时候，内部的团结是至关重要的，等赶走了敌人之后，再解决人民内部的矛盾，这是经过历史证明的正确的革命道路。好在几天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内部消息称学校送了评估团成员每人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件皮大衣，于是评估结果就成了优。到底是全校师生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还是电脑和皮大衣得到了回报就不得而知了。
洪家比武大会的日子终于到了，恰好这天是星期六，活动安排在每年的今天，据说是为了庆祝洪拳武馆的成立，在西厢的比武大厅里聚集了二百多人，男女老少应有尽有，不过还是年轻人居多，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兴奋，笑着和周围的人大声地议论着，话题当然离不开谁输谁赢的范畴，搞的大厅里就像个马蜂窝，嗡嗡地响个不停。
洪天娇说宁肯功夫倒退十天也不能错过这个比武大赛，由此看来这个比赛一定是相当精采的了。可是我一向不能很好地融合在这种昏闹的场面，吵闹声会让我头痛。但是无奈被除数她连拖带拽地弄到了里面。她越是热情，我越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阴谋，这大概就是做贼心虚吧。
大厅正中有一个直径大约五米的圆台，很像拳击台，只不过周围没有护栏而矣，圆台的周围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很多座位，座位的排列很像阶梯教室，后排的座位总是比前排的高出一截。大部分座位都已经被占了，洪天娇直接拉我来到前面第一排，原来大人物都在这儿，洪家三兄弟，水柔清，黄促明，还有几个我不认识，但坐在第一排的想必也是了不起的人物。洪昌笑着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面对他的友善我心里很是感激，无论他这个人如何，但是他对我的友善让我感到很是温暖。我向他笑笑走了过去。他拍拍我的肩膀给我介绍面前的各位英雄。“这位是武馆的首席拳师陈长风陈老师，陈老师的散打功夫很是了得，门人弟子遍布天下。”细看陈老师，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子虽矮却显的特别结实，肌肉十分发达，似乎不停地颤动着，鱼一般向外突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满脸的横肉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它的声音却异常地温柔，好像怕吓着我似的，轻声细语地说：“不错，你这么年轻就懂得太极这种玄而又玄的功夫，确实难能可贵，真是后生可畏啊！”他伸出手来要跟我握手，我只好握住了他的手陪笑说：“您过奖了，我只不过是略懂皮毛而矣。”我感到手被一只钳子夹住了一样，而且他还在用力，我的骨头好像被捏碎了一样，钻心的痛。可是他好像没有收手的意思，我只好放松了手臂，同时左手点他的关节处，趁机将手抽了出来。为了防止他恼羞成怒跟我动手，我只好先将他一军，“陈老师好强的手劲，不愧是首席拳师，在下佩服。”洪昌看出了我俩之间有点不对劲，于是转移了说题，又给我介绍了坐在陈长风左边的一个瘦高个男人华成和他右边的一个马脸女人夏青青，他俩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是陈长风的徒弟，也在武馆任教。我们只道了声久仰，就没再说什么。我在洪昌的右边坐下洪天娇坐在我和洪盛之间，看来这是预先安排好的坐位，我向左边看了看，发现黄仲明和洪发正用毒的目光盯着我，就好像我欠了他们几百块钱没还似的，而洪盛和水柔清只是点点头以示招呼。洪天娇突然说：“爸，该开始了吧？”洪盛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说：“好，开始吧。”他站起来向台上走去，台下立时安静下来，，他一脸庄重地站在擂台的中央，洪亮的声音向四面八方传播开来，“每年一度的比武大会现在开始，首先是我们洪飞武馆的表演节目，然后各人自愿上台，最终得胜者，将会得到一万元奖金，最值得骄傲的是他将成为我们的英雄。”台下顿时掌声雷动，欢呼声此起彼伏。洪盛作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继续道：“我要格外声明的是大家一定要点到为止，千万不要造成什么事故，好了开始吧。”我原本以为洪盛会讲一些无关紧要的开场白，没想到他竟如此的直接，这一点我十分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