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1 / 1）
依旧是那一室的幽香，细格雕花的长榻上半倚半卧的也还是那个比莲还要优雅的男子。藏青的羽纱，一卷古书，男人沉静的姿态仿若经过了几世的轮回都不曾移动过。
“你来了”细长的眼不经意地扫过，依旧是那一句。
“我来了。”十五应道
白净修长的手指停落在书卷的某处，“你可知“见非是见”是何意？”
“见见之时，见非是见。所有相，皆是虚妄。”
男人挑起眼帘，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她。
“不知王爷还喜佛经。不过，何必呢？以王爷的业障恐佛陀也救不得了….”
黛黑的血渍，腐烂的身躯，破碎的头颅，累累的白骨，层层叠叠遮盖了九重，不见天日，这样的罪孽是救不得的了。
男人忽地扬起了脸。怒，是来自地狱的冥火，在幽深的黑眸中燃起，森冷的，摇曳着令人绝望而窒息的幽蓝。然而，就在那一瞬，男人阖上了眼，藏尽了阴狠的，绵毒的戾气，仿若只是昙花一现，事过无痕。
水瓶里的白莲忽地坠落于案上。明明尚未颓败，依然纯澈冰清，却不知为何谢了，徒留那一抹的洁白。明明无声，榻上的男人却突然撩起眼睫瞟了一眼书案，低声道“可惜了。”复又闭上双眼，轻声道“所有相，皆是虚妄，但凡夫之人贪着其事。”
男人淡淡一笑，似谢落的莲那令人落泪的清冷“我亦不过是凡人。”
三界六道，轮回辗转，一世又一世，渡不了的，沉沦了的，都不过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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