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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早上,当我带着迷蒙的睡眼踏进教室时,时间已经是八点整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那些烦琐的家务活是那么的累人,搞到我今天起床的时候没精打采的。
今天是月考的日子,我走进教室时齐骏正准备发试卷,看见我,他却似乎没有要追究昨天我旷课逃学一整天的原因的样子,而是朝我笑了笑:“时间掐得蛮准嘛,回座位吧。”
我回到座位坐下,取出只有在考试时才会使用的文具。很快,试卷发到我的手中,却是齐骏亲自给我拿过来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呲牙道:“小子,好好考啊。”
我觉得他那稍显淫·荡的笑容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但也没有深究,低头看试卷去了。
第一科居然是考数学,安排考试顺序的到底是哪个白痴啊,乱七八糟的,早上刚睡醒就做数学题,这不是折磨人么,他就不能先考没那么费脑筋的语文、英语么?不过这次考试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产物,因为过不了几天就是期中考试了,这次月考完全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齐骏翘着二郎腿坐在讲台上,眼神摇摆不定,其实却是在暗暗关注着萧宇。自从那天他无意中得知萧宇能提前搞到考试试卷后,这两天他都悄悄地在办公室附近蹲点,愣是没发现有谁打过月考试卷的歪脑筋。
为了验证萧宇是否真的能搞到考试试卷,今天他特地用了一招狸猫换太子将萧宇的考试试卷掉包成另一张他自己出的试卷,就看萧宇会不会有吃惊的表情——当然,他也拿了另一张原卷过来,他才不想断了萧宇的米路,那萧宇还不得跟他拼命啊。
但他没有想到,萧宇没有吃惊,他倒是大大地吃了一惊。萧宇拿到试卷后依然是一脸坦然,并且拿起笔就是奋笔直书,只是时不时抬头警惕地向四周扫几眼——虽然萧宇装成是无聊烦闷四处瞎看的样子,但齐骏知道萧宇是在看他有没有走下讲台。
但齐骏想不清楚,萧宇到底在害怕什么?齐骏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作弊高手,他敢打包票萧宇绝对没有在作弊,那萧宇究竟在害怕什么呢?齐骏摸了摸脑袋,忽然有了几分明悟。
于是他抓起讲台上的那份特地预留的原卷,向萧宇的座位走去。他清楚地看见萧宇轻轻地拉过草稿纸盖住试卷,继续写写画画。齐骏的嘴角微微翘起,小样儿,这点小技俩也好意思在爷面前卖弄?
齐骏走到萧宇座位面前时,草稿纸上已经画满了不知名的图案。伪装倒是弄得蛮好的,齐骏心想,同时微笑着向萧宇说:“不好意思,我发错试卷给你了,这张试卷才是这次考试要考的。”
萧宇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齐骏迅速地将手上的试卷与萧宇桌上的试卷换转过来,扫了一眼这张做了一小半的试卷,齐骏笑着自言自语:“果然如此。”
看了一眼萧宇,齐骏又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他就愉悦地回到讲台上坐着了,留下萧宇在那半天回不过神来。
萧宇气得脸色铁青,郁闷地重新看起了手中的试卷。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露出了马脚,也许只能怪他撞见了一个对他出奇关注的班主任吧?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萧宇安慰自己,不过心里还是无比的郁闷。另一边齐骏却在摸着下巴研究着那张试卷,心想:看来过两天得抽个时间做一次家访才行了。
考试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两天就过去了,跟刀疤约好的时间也到了。吃过晚饭,我早早地来到了KK歌舞厅的门口。
不多时,浪子、鸡蛋、花斑、木驴都陆续过来了,唯独不见凯子的影踪。
等到九点多,浪子忿忿地骂道:“妈的,那个家伙准是溜了,这两天我们找他都找不到,我就知道他想跑!”
“他本来就是孤身一人过来打工的外地人,了无牵挂,自然是走得干净利落,潇洒至极。”鸡蛋在旁边苦笑着补充道。
我想起了那个夜晚凯子的欲言又止,犹豫道:“也许,他是有什么苦衷吧?”
“有个屁苦衷!还不是怕死、不讲义气?”浪子吼了两句,一挥手,“甭管他了,我们进去吧!”
KK歌舞厅的VIP包间里,刀疤正坐在两名艳女中间玩得不亦乐乎,看见我们,他眯了眯眼:“哟,不错嘛,还挺准时的哈?不过好像少了个人?”
浪子冷着脸说:“这你不用管,反正我们会帮你把货拿过来就是了。”
刀疤哼了一声,却没有发火:“你们五个人给我留下三个做人质,另外两个去接货,这批货数量很大,要是你们拿着它跑路了或者投靠别人我岂不是血本无归?”
我们五个相互看了看,花斑首先开口:“我去接货,这事是我引起的,我不可能呆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我接着说:“我也去,我跑得最快,容易脱身。”
浪子、鸡蛋、木驴争了一会,看我们意志坚决,也就同意了。
刀疤在旁边嘿嘿直笑:“决定好了?地点是纯金Disco,交易对象叫大炮,会戴一顶黑色鸭舌帽,身穿浅蓝色衬衫。你们给我小心点儿,要不是最近条子抓得紧,要用些生面孔接货,我才不放心让你们去呢。”
旁边的小弟递过来一叠票子和证明身份的信物——一张黑色的不明材质的卡牌,我和花斑默默地碰了一下拳,拿着东西走出了KK歌舞厅。
纯金disco座落于江边,比KK歌舞厅稍大,人气也更旺。我和花斑正好撞上一大帮去玩乐的人群,便随之混了进去。在吧台上随意地点了两杯鸡尾酒,我们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寻找符合特征的目标人物。
不多时,我们就看见舞厅西北角上一张偏僻的桌子上有个人跟目标人物的特征一模一样。于是我和花斑便起身进入舞池跳舞,不着痕迹地向那边移动。
二十分钟后,我们走到了大炮的桌子前,大炮正在跟他的马子摇骰子。看见我们靠近,其中一个马仔站起身来瞪着我们:“你们是瞎子吗?这里有人了,滚到别的地方去!”
我也不甩他,看着大炮问:“你就是大炮?”
被无视的马仔发怒道:“炮哥的名字也是你们能随便叫的?”说着顺势一拳就砸了过来。
花斑扬手挡住他的拳头,我一脚就把他踹翻在地。大炮身边的马仔们都生气地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大炮阻止了。
大炮眯着眼看着我们:“小子,我就是大炮,你们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不然我不保证你们能够安全走出这家金色disco。”
我将信物和钱丢到了桌子上:“刀疤叫我来拿货的。”
大炮脸色很难看地收起信物,点了点钱:“该死的刀疤,又找生面孔来接货,你们跟我来!”
我们跟着大炮走进了一间普通的包房里,大炮掀起地面的一块瓷砖,从中取出两大包K·粉,一大包窑头·丸,在手上掂了掂,递给了我们。我接过一包K·粉和那包窑头·丸塞进了怀里,花斑则收起了剩下的那包K·粉。
走出包间时,大炮阴笑着对我们说:“小子,别以为有刀疤罩着就可以横着走了,这么拽小心出街被人砍死啊!”
我没搭理他,带着花斑向纯金disco门口走去。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面对这些人,你不表现得比他们更拽会被欺负得更惨。
就在我们迈出门的那一刹那,一辆面包车急速驰来,停在了金色disco门前的空地上。我们还来不及反应,车里就冲出了一群身穿制服的公安干警。
突击检查!我脑子浮现这四个字,趁着门前的保安拦住那帮警察的时候,我和花斑迅速绕出路边,强装镇定地向前走着。
可惜我们还是被发现了,两名警察在身后向我们走来,同时大喝:“你们两个!站住接受检查!”
我和花斑二话不说,发狂地向前跑去,身后的那两名警察也一面高喝一面追了上来。跑着跑着,花斑不小心绊了一下,摔倒在地。
“宇哥!”他一脸痛苦地朝我喊。
我来不及多想,转头朝他喊了一句:“把货扔到江里!”就继续逃跑了。拐过前面的一个拐角时,我用余光瞥见他将装K·粉的塑料袋弄破后扔进了江里,但还是有一点点洒在了地上,随后一名警察按住了他。
我七绕八拐地冲进了一条昏暗的巷子里,靠着墙壁不断喘气。过了会,我狠狠地回身一拳砸在墙上,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我也想回去救花斑,但是我不能。如果两个人都被捉住了事情会变得更糟糕,而且我返身的话很可能连消灭罪证的时间都没有。退一万步讲,哪怕最后两人没事了,保释金也要花掉好大一笔钱。
加上太子那八千,我很快就能够攒够钱实现那个目标了,我不敢冒险。而且,假如我背上了案底,那个目标将会更难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