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劫难(1 / 1)
小 说 网:/出去散个步子会有人跟着,一口一个小姐,毕恭毕敬,和她平素的生活没什么两样,但用心去感受,他们各个是三殿下的眼线。并且春晓问起连碧的寝宫时,那些个宫女、太监就变得口齿不清,方向感错失。
而她变相软禁在宫里,暗骂钱禄这小子做事不干净,害她无人生自由。园中的花叶被春晓拔了出气,则两只耳朵偷听奴才们的小道消息,不乏聊斋类的话题。
此刻,连碧正从朝堂下来,直直回到春晓的偏殿:“大皇兄午时要开小宴,你与我一同去。”春晓困惑,看起来不像是去享受,倒像给她安排任务。
连碧见她没有反应,软下声问:“你是不是奇怪,我怎突然带你露面?”春晓不耐烦的挥动手腕:“你们心里藏的掩的,脑子就跟走迷宫似的,我怎猜得出你们用意为何?”
连碧不禁笑笑:“住了两天,见你一副闷闷不乐。正巧赶上大皇兄的小宴,所以带你透透气!”春晓捂住唇,鬼鬼祟祟的说道:
“你这是讨好我吗?”连碧一滞,没有否认:“如果你兴趣不浓,就当我没提。”春晓机不可失,拽着连碧的手臂:
“我早腻了这里的光景,还以为你生气不来了!”连碧的心跳不由快了几拍,复杂的盯着春晓的脸:
“你不说,我还真气不打一处来。”春晓整个人靠在他身上撒娇:“改明我把‘爪子’剪干净咯,成么!”连碧吊起嘴角,把她揉在怀里。
小宴办在太子宫里的一座花园,中间的花亭可容纳十人。众人依次入座,其中一男一女皆是春晓没见过的。他们身着华冠丽服,女子略显高傲,可眸光里掩不住对春晓的敌意,特别是当连碧夹菜给春晓时,两只眼像是吐着毒信子。而另一名男子,温文尔雅,嘴上总是带笑。听说是一名将军,如此反差的形象,春晓倒觉得此人暗怀绝技。
太子殿举杯畅饮,突然间他拍着脑袋:“我一时忘了春少夫人不认识另两位,只顾着饮酒。来,这位是明日要过生辰的淑妃。她呀,最得我父皇喜爱。明日的排场,可谓是高朋满座,宾客如云。”淑妃挪来小酒杯移到春晓的眼前:
“久仰久仰,你乃三殿下的红粉知己。我有幸一睹少夫人的芳容,果然是人面桃花呐,不知您的夫家可知你进宫?”春晓打哈哈,迎上一杯香茶:
“岂敢由淑妃娘娘亲自敬酒,妾身的容貌比不上娘娘的倾国倾城。我夫家自然知我进宫,明日还请娘娘欣赏我夫家抚琴弄曲。”淑妃一愣,想不到春晓会有问必答,一点儿也没听出话中的弦外之音。
太子殿赶紧搭口:“柳千枝抚的一首好琴,我正拭目以待呢!”乍听之下,所有视线集中在连赐的脸上,明眼人意会,他很是器重那位琴师。
温文尔雅的将军似乎见太子殿忘了介绍他,遂首当举杯朝春晓递话:“原来少夫人的相公才气逼人,我们的太子殿很少会赞扬一个艺师。”太子殿挑动眉眼:“咳咳,他是我朝的震武将军莫韶,别看他斯文,他是个有名的笑里藏刀!”春晓一乐,捧起茶对饮,显然是不讨厌莫将军。
钱禄在一旁大喝闷酒,宛如被众人无视。春晓撇了眼他,今儿个没涂脂抹粉,表情倒显阴郁。
连碧骤然发话:“钱公子,你不说话难道是趁我们相谈甚欢,好把美酒独吞?”钱禄醉眼迷蒙,指着春晓:“她哪有身份与我们坐在一起?”春晓停下竹筷,怒气拢聚在心头:
“那钱公子又是什么身份坐在这的呢?”两个人像吃了爆竹,互看相厌。淑妃暗自偷笑,静坐观戏。太子殿黑着脸,暧昧的抚着钱禄的背,钱禄扭捏的甩甩肩膀:“别碰我,我可是接三殿下的话动动嘴,你不愿听,以后就别带我来这种地方和某些人用膳,降格调,倒我胃口!”春晓霍的站起,不幸肚子撞在桌边,痛呼着弯下腰,顺手刮翻了茶水。连碧即刻扶住她:
“我带你回宫!”太子殿立刻上前:“我叫人备房,唤太医。”春晓拽着连碧的袖子,大力摇头。连碧打横抱起春晓:
“不劳大皇兄费心,我先送她回去!”淑妃扯着手里的丝巾,怨恨的瞪着春晓和钱禄。钱禄非但不反省,大声嚷着:“快走吧!快走吧!”太子殿侧目于他,有些不满。
连碧跨着大步往偏殿走,春晓猛地拧了下他的手臂:“我不想回那!”连碧停下两腿,面无表情的低下头:
“那你想去哪?”春晓虚弱的窝在他的怀中:“你的寝宫......”连碧盯了她许久,见她疼得闭上眼,才迈开步子。
趟在床头,春晓听闻连碧与太医在不远处说话。春晓呻吟出声,连碧叫人送太医出宫。随后一股麝香钻进春晓的鼻子里,乍然前臂被连碧拉起,春晓睁开眼,弯起臂膀与连碧贴近。俩人双眼对视,正好是鼻子的一寸距离。两股气息喷在对方的脸上,连碧首先张口:
“你早就醒了吧!”春晓蹙眉,另一只手刚要摸上连碧的侧脸,却被人当先握住。春晓侧过脸,脸颊浮上诡异的红霞:“还不是你把我凉在那鬼地方...我心里憋屈,难得有个小宴,还得遭人气看人脸色!”连碧扳过她的脸:“和鬼扯上什么干系?”
“他们说,那里住着你一位宠幸的女子,后来上吊自尽!每月十五狂风作起,我听后整日体提心吊胆,惟有你来了,我才心安!”连碧逼视她:
“哪个奴才软嚼舌根?”无风不起浪,春晓住了两天就发觉屋里的奴才爱背着她说话,顿然,小道消息层出不穷,比街上的三姑六婆说得还要带劲。
“反正大家都这么说,三殿下何须骗我!”连碧松开手,坐在榻边:“我给你换其他偏殿如何?”春晓垂下头,手指握紧被子:
“你嫌弃我?奈何我下定决心跟你,你突然改变态度,是我让你感到糟心了不成?”连碧此时在于天人交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首先,他存心挑起钱禄与春晓的干戈,顺带刺探她与太子有否勾结。二是对于她突然对自己有好脸色看。鬼屋不外乎是个借口,他所遇见过的女人不乏有动足脑筋,想滚上他的床。而春晓故伎重演,手法有些老套。连碧顺水推舟,今晚上他便知春晓打得什么主意。
眼下,到了就寝的时辰。春晓警惕的盯着连碧宽衣,之后他爬上床榻伸手扯春晓的衣襟。春晓反握他的手,妩媚一笑:“我自己来!”连碧愣是没反应过来,眼看着春晓仅留一身亵衣。连碧徒然没了兴致,搔搔头皮,记起太医说的话,春晓肚里的孩子已成型,不便行夫妻礼;再者,孩子大了不容易打掉,他得保住大人的身体。现在他是看得到吃不着...春晓一脸羞赫,哪看得出姑娘家的惧意!难不成她有心委身于他?连碧心中大笑,花了那么大功夫,原来春晓是欲拒还迎。
连碧下床披上外袍,春晓疑惑:“怎不睡了?”连碧□起了反应,但现在不是要她的时候。他容忍春晓,是因为他喜欢过她。
“我想起有折子要批,你先睡吧!”春晓露出失望之色,连碧尽收眼底,衣袍一甩离开寝室。
春晓光着脚丫走到门前,微微拉开一条门缝,连碧埋首在桌案前。春晓即刻合上门,然后蹲身轻敲左手边的墙壁。声声实,直到敲在竖二列和横十三排的石头时发现声虚。春晓又往下敲了两声,同样的音色,在转向旁,声音又回到了实声。春晓拔下发中的簪子然后去撬石缝,石头略有颤动,周围的石灰簌簌落地。春晓满脸虚汗,耳闻动静。移出的石头轻拿轻放,春晓借光往里细瞧,她发现一本黑皮卷插在里边,只要再搬下四块石头,黑皮卷便可拿出。
忽然书房的椅子传来拖拉声,紧接着连碧拉开门,便看见春晓关上窗子扭过头:“怎么了?”连碧环顾四周,之后移步到一层柜子前:“我给你点个香炉,有助睡眠!”
春晓受宠若惊,转念自己的举动没被他发现,实属大幸。钻进被子里,她娇嗔:“外面的风灌进来了,冷得我睡不着。”连碧走到窗口,用木条略撑开点窗,留出缝隙帮助屋子里的空气流通。
“长时间掩得太实,屋子会闷。”连碧是这样回答她的。之后他转身在香炉里投入香草,点燃火苗盖上炉顶。一缕缕香烟从盖上的镂空花纹里飘出。春晓直觉香味淡雅,吸进胸内,仿佛飞升在空中...飘飘然?春晓似曾相感,下一刻睡意袭来。
次日,春晓一个人醒来,第一个动作就是探视被子下的衣着。门被推开,宫女们鱼贯而入。首位的宫女有礼的说道:
“小姐,这是三殿下为您准备的新衣。之后由我和其他几名宫女为你梳妆打扮。”春晓掀开被褥,漱了漱盐水便端坐在铜镜前。
春晓无所谓她们如何折腾,今日她就可再见柳千枝了,顿时喜从心来。
而另一边,春老爷独自起身,一早醒来渴得厉害。春夫人刚进门,不由惊呼:“老爷,你还病着呢,怎不喊我一声!”春老爷指着嗓子,清清喉:“呃...我口渴...。”语毕,春老爷迫不及待的举着水壶往嘴里灌,灌完了春老爷叨念着要吃肉。春夫人懵然,赶紧唤了春月找郎中。
郎中诊脉,春夫人大气不敢出。春老爷撇眼,不满春夫人把他当病秧子看:
“我身子骨的好坏!自个儿清楚。哎,你少操心,放这种庸医进来,简直是浪费银子!送客!送客!”郎中被春老爷轰出门外,春夫人气呼呼的回头喊:“是是是、我不跟你计较,我出去买菜!”春老爷吩咐一定要鸡肉!春夫人暗骂,猪肉都吃不起,还挑三拣四。
春夫人一走,春老爷闲得慌,弯身摸进柜子里的暗匣,数了数单子,最属地契值钱。他发愣似的摸着床榻。之后换了件马褂,手持扇子出了门。
一路上他遮遮掩掩进了典当行,估摸半柱香,他又偷偷摸摸上了茶楼。早膳未食的春老爷饿的犹如过江猛虎,叫了三两肉和一壶酒,呼噜呼噜猛食起来。
等他酒余饭饱后,小二领着一群人上来讨债。春老爷一吓,逃走时,不禁从楼梯口滚落下来,众人惊呼。
春夫人回府找不到春老爷,差点急哭了出来,柳千枝跑了几大街,终于在一座堵得水泄不通的酒楼前停下。他拨开人群,竟然发现春老爷趟在地上,额头全是血迹。柳千枝怒喝:“你们光站着作什?人都快死了!”说完,柳千枝使出吃奶的力气,拽起春老爷的胳膊。其中有群人拿着账本拦住他们的去路:“不行,他欠钱不还!我们说什么也不放手!”
柳千枝推了前头的人:“有你们这般不讲道理的人么,你没见他受了重伤!”
某人突然怒指:“没钱出来大吃大喝!你当我们是驴蛋呐!他身上肯定有钱,你叫他快拿出来!”柳千枝心急春老爷的伤势,他们不是要钱么,给就是了。摸摸了春老爷的胸口,果然有一叠银票。未想,柳千枝直接扔在地上,背着春老爷就跑。
身后有人喊:“喂!还缺一百两呢!”柳千枝没理,拔腿朝草堂跑去。
春老爷呼吸沉重,脸上红润滚烫。郎中给他止了血,交代柳千枝准备后事。蓦地柳千枝百感交集,据春夫人早上提,春老爷精神还好好的,郎中说这是归天的前兆。柳千枝垫上银子,让郎中照看着春老爷。随后带着火烧眉毛的春夫人和春月赶至草堂。
春夫人痛哭流涕,这是她的老爷么?烧红脸的双颊,唇面干燥。春月颤抖的用棉花沾湿着清水,为春老爷润唇。柳千枝摸遍全身的碎银求郎中救春老爷一命,郎中哀哉:“春老爷命数已尽,加之久病未有起色,突然暴饮暴食,伤胃伤脾。头部等其他关节重创,引惹病祸入体,随之染重了病情。我无能为力...你们节哀顺变.....。”春夫人死死的握着春老爷的手,不愿放开。柳千枝推来一把单车,因为春老爷摔得遍体鳞伤,不好移动,只好摊放在单车上运回春府。
迷迷糊糊中,春老爷喊着春晓的名字。春夫人抽泣着问三女婿——春晓何时回来。柳千枝攒紧袖边,无力的摇头。春夫人怨天尤人,哭累了抱着春老爷闭上了眼睛。
在梦里,春夫人捶着自家相公的胸口:“老爷,你去了,我们还怎么活呀!呜呜......”
春月的两眼像泡在水里,她捏皱柳千枝的衣裳:“你一定知道春晓在哪里!爹爹不行了,你让他们父女再见一面吧!”
柳千枝揉了揉眼睛:“我这就去!你们守着爹,等我!一定要得等着我回来!”
他这一去,竟是整整一个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俺就卡,今儿身体不舒服,好在恢复的快,小毛小病54,继续我码啊码.......发现老卡文,卡文完我就要不断的修,修好发上来,称不上太满意,但差不多意思到了,明天开始上班...也只有回来看有时间码不?!...所以在这里报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