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缠夹(1 / 1)
昨日春晓与柳千枝鱼水欢好,春晓甚是满足,像是把连碧遗留在脑中的触感全部洗刷了遍,今日虽腰酸背疼,可心里头像塞了棉花,:/
柳千枝在俩人完膳后就被春老爷呼来喝去。春晓独自在院中扭着杨柳小蛮腰,舒缓腰部的僵硬。金梅急匆匆的跑进院子,呼:
“小姐小姐,连三公子来府上拜访了!”春晓猛的回头,霎时脖子扭了一下,闷哼着捂着痛处一点点缓过劲。
“他、他怎么来了......。”春晓倏地想起昨日连碧发的狠话,如同灶上的水沸腾的冒泡,她赶紧往正堂跑去,并且嘴里念念有词,连碧这厮逼得真够紧的,她哪敢悠哉的等着他胡言乱语,污蔑她的清白。
跑进正堂,春晓搭着门边上气不接下气,耳畔竟是她爹与连碧的欢声笑语。春老爷见他女儿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咳着嗓子以示威严。连碧皮笑肉不笑,眼睛里可是阴沉的很。春晓硬着头皮给两人福福身,随后坐在连碧的对面。
春老爷即刻笑道:“真是麻烦连公子跑一趟,我这小感小冒的,送此贵礼,我在这言谢连公子的好意。”春晓吁了一口气,还好他们未说些奇怪的话题。
连碧起身从兜里摸出个锦盒交给春晓。春晓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春老爷狐疑的望着他们。连碧随手打开盖子,微微斜着身,好让春老爷看个清楚。
“前些日子,我见你脸色不好,遂托人在海原带了颗珍珠回来,不仅能明目、除晕、养颜功效之大。”语毕。春老爷伸长脖子,目探锦盒中的珍珠有荔枝般大,圆润饱满,表层泛着朱色的白光。春老爷“咝咝”唤春晓快点接受,这可是好东西呐。《本草经集》有云,珍珠有治目肤翳,止泄等作用。姑娘家吃了就会有珍珠似的光滑皮肤和白皙的光泽,乃上上之还颜妙药。春晓眸光飘浮,索性春老爷接过锦盒塞进春晓的手里。当下,春晓捧着烫手山芋,嘴角下拉。春老爷挡住春晓,抱拳感谢连碧的一番心意。
连碧谦虚的回抱拳,顿了顿说道:“我就不打扰春老爷养身,连某就此别过。”春老爷闻讯立即搭着春晓的肩:
“呃,连公子,留下来一起用些午膳吧。”隔着衣袍,春晓拧了记春老爷,并且下了重手。春老爷眉一耸,忍痛反拧了回去,春晓揉着手背,嫌弃的睨着春老爷。连碧雷打不动,定睛视着春晓:
“我中午要去西洋公馆参加宴会,正愁着找不到舞伴......。”话未完,春老爷重重拍着春晓的肩:
“连公子面前不就有一个么?”连碧装做惊讶。春晓偏过头,不予理睬。连碧沉声又问:
“这怎行,春晓以成他人妇,会不会太过勉强?”春老爷忻悦,摆手说:
“连公子莫嫌弃才是真,你与我们家春晓是友人。借你做舞伴是带她见见世面,学学那些个贵妇的姿态和教养。”春晓暗骂他爹是黄鱼脑袋,避嫌懂不,巴不得把人送进别人的怀里。何况连碧是黄鼠狼拜年,摆明他的话是说给他爹听的,好让他正当要人。
“那柳公子......。”春晓悻悻的拍胸脯保证:
“你也知我家那不成材的女婿啊,反正他正忙着,怎会顾忌我家女儿。连公子放心借用,别太晚回来呀。”春晓咕哝着起身向她爹道别。要是执意留下,连碧说不定会使出鱼死网破,倒时谁都没好脸色瞧。
走到半路上,连碧拽着她的胳膊甩到一边:“你行啊,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春晓撞在树背上,后背传来刺痛,免不了咒骂:
“你发什么疯!”连碧一时气愤,力道无法掌握。见她气呼呼的瞪着他,连碧软下音调:
“疼么?你可知我下了朝就在等你,你不来,我只好亲自登门拜访。我是想见你一面,奈何你总是挑战我的耐心?你是我第一个费足了心思想要得到的人,我不想逼的太紧,若你不见我,我也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春晓心乱如麻,经此一遭,恍如被套上了绳索,别人要你东,你就不得往西。连碧软硬兼施,春晓就怕他利用公职将他们一军,窝藏任雪晴是大罪,就是捅出了篓子,铁铮铮的罪证定是春府上下所担待。
春晓并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人,她感谢连碧帮了她许多事,可是感情是勉强不来的。每每思来,连碧就像是她的避风港,只要她与柳千枝吵了架,她就会去找连碧,久而久之,春晓把连碧当成刺激柳千枝的武器,却无视他也会有心,也会爱上人。春晓不是没有感觉,但心有所属,连碧的爱压得她喘不过气。罪是她找的,她又不得不圆谎。两个人只好慢慢的磨,期望着连碧对她失了兴趣。
连碧以为她是默认,不再言语牵着她的手回连府。连碧为她挑了件蓝色的洋装,侍女环绕在屏风后为她更衣,然后稍作打扮,春晓任由侍女梳理她的长发,接着盘在头上插上花夹固定。
没有过多的装饰,却衬托了春晓高贵的姿容。连碧也换上了洋服,盯着春晓百般打量。春晓站在铜镜前有些恍惚,仿佛任雪晴的虚影与她重叠。穿上洋人的高跟鞋,迈了几步不由人往前倾。连碧扶住她,在她耳边轻笑。春晓微微红着脸,两只脚不由快速并拢。
连碧握起她的前臂勾挽在自己的臂中,春晓想抽回手,连碧旋即夹住胳膊不许春晓动弹。春晓嘟着唇被连碧“押”上马车,向西洋馆进发。
西洋馆是一座异人的公馆,它矗立在租界的东郊。墙面上有着花里胡哨的雕纹,两旁是平铺的绿地,中间有个石雕裸女举着水瓶,里面赳赳的清水倾倒而出。春晓小心的踏在红垫上,目光触及喷泉,不时偏过头。
进入馆内,舞池中已有好几对盛装打扮的人影在翩翩起舞。俩人就像过过场,巡游一圈。春晓仰头不禁被玻璃灯迷花了眼。高鼻子蓝眼睛多不胜数。加之馆内有两层,上头不乏聊天饮酒,挨着白色木栏俯视舞池。
随后连碧领着她来到一处地与旁人聊天。人群中,春晓认出朴员外和几个与爹爹有些交情的大爷。她躲在连碧的身后,瞅着舞池。骤然被连碧伸手一拉,她的真面目在众人亮了相。朴员外暧昧的边听连碧的介绍,边捻着胡须端详。随后客套着伸出手,春晓尴尬的弯腰,行了个大礼。众人窃笑,春晓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别人问一句,她就答一句,冷场的次数不断提升。连碧看在眼里,貌似也不出手,直到春晓的头越来越低。连碧牵着她的手说要带她跳舞,春晓手足无措,她哪会跳西式的舞蹈。俩人一动一摆,春晓似是由隐线牵引的木偶,脚下时不时踩在连碧的鞋上,索性整个脑袋朝下,瞅着连碧的步伐。可就是反应不够利索,不是撞着连碧的胸口,就是踩他人的下摆。
最后就连连碧也把她扔在一边。春晓窝在角落里看着其他人翩翩起舞。那些个浓妆艳抹的姑娘看见连碧孑然一身,像见了蜜般往他身上蹭。春晓垂下眼眸,无心扯弄身上的饰物。
谭知县瞧着蓝裙姑娘有些面熟,渡过去搭讪,果然是春府的三小姐春晓。春晓装作不认识,歪着头,眼珠乱转。在谭知县软磨硬泡下,春晓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谭知县非但没有理解,反而更加栝噪。问了杂七杂八的问题,春晓头疼的托着额,叫他别怀特,金瑞的乱叫,建议他去找连碧,是他带她来的,自然连碧知道谁才是谁。当下,谭知县顺着春晓指端,瞧见一个燕尾服打扮的玉面公子。瞬时他露出与朴员外一样的暧昧笑容。春晓见怪不怪,冷着嗓门三令五申,愈是解释,愈是描黑。谭知县说着说着无趣,神秘兮兮的凑到春夏的耳边:
“我刚在外面看见一个人,他呀,就是阻碍你领回任小姐尸首的大官。”春晓诧异的抬起头:
“刑部......?你为什么告诉我?”谭知县目扫四周,暗暗说道:
“瞧你这姑娘心底不错,给你提个醒,上有头债有主,你惹了谁可别怪在我头上。”
“你就不怕我揭你的底?”谭知县翻了个白眼,暗示春晓好心没好报。他不就是爱多嘴,当初见春晓为救一个尸体,不惜把全身值钱的东西交给他,此人一定是至情至性。这样的姑娘得罪了上头,也不知何时大祸临头,不如死也要死个明白,到时化为厉鬼也别找他算账,先撇清干系先。
“我意思是叫你多生根筋,别一副牵着鼻子走,等着好事降临。你的仇人官大,你是斗不过他们的,尽早想个法子讨好他们吧。”春晓一头雾水,困惑的反问:
“我仇人是谁?”谭知县打开一条门缝,瞟了瞟外面,随后紧张的拍着春晓的肩:“快看!他还在那儿呢!我的妈呀,他朝这里来了,我先走一步!”春晓眯着眼,外面的人影少说有十几个呢!扳过头,谭知县已逃之夭夭,窜得没影了。
“砰”门砸在春晓的额上,春晓倒退着一脚踩空,落地后扭到了脚。高护卫骇怪的盯着春晓:
“少夫人,你站在门口干什?”连碧那伙人听见门边的惊呼,全数掉头看热闹。连碧瞅着春晓呆坐在地上,赶紧跑过去搀扶。春晓撑着他的手掌颤巍巍的站起,连碧黑下脸对着高护卫质问:
“怎么回事?”高护卫一板一眼把方才发生的事叙述了遍。连碧搀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脚是不是扭了?”春晓缩缩足尖,疼得冷汗涔涔。连碧一把抱起春晓,说是回春府。春晓如获大赦,心中暗自高兴,表情显然是我见忧怜。
回了春府,连碧诚挚的向春老爷道歉。春老爷反而说春晓不长进,扰了连三公子的雅兴。春晓气不打一处来,被人抬进床榻上休息。柳千枝恰逢其时从外面归来,见春晓小心翼翼的脱着高跟鞋,赶忙接过金梅手里的药酒跑过去。
脚裸肿了一圈,柳千枝柔声叫她忍着。春晓答应,本以为一腔怒火皆不怕痛,才揉搓了几下便败下阵来,痛得眼冒泪花,指节泛白。柳千枝抬起她的脚裸吹了吹再搓,直到发热,痛楚渐渐缓和。随后绑了一圈绷带,叫她勿要碰水和下地。
半夜,春晓摒着上茅房的欲望在床榻上翻滚。柳千枝在睡梦中醒来,春晓立即装死尸,双手掐着被子沁汗。柳千枝侧卧着摇摇她的身子:“你晚上喝了不少汤汤水水,别摒坏了身体,我背你去茅房!”春晓扭过头,羞赫的点点头。
柳千枝套了件外袍,下床做好蹲地的姿势。春晓慢慢爬到床榻,俯身上去。迈着平稳的步伐,柳千枝穿过一条短道就是茅房的所在地。春晓从他背上滑下,便吩咐他走远点。羞耻心作祟,她不希望柳千枝听见她小恭发出的声音。肠道里的水急着出去,哪摒得住水声的大小。
完后,春晓套上亵裤拍门。柳千枝以同样得姿势背她回去。翌日,柳千枝重新为春晓上药,介于茅房,柳千枝倒是乐着把春晓背上背下。春晓羞得在床上不起,柳千枝告诫她以后别图个新鲜,连碧送的那套洋服给他扔了。春晓是一点儿也不心疼,自认是柳千枝觉得那衣服碍眼,吃醋呢。
某一天,柳千枝忽然关起门对春晓说:“【玉春观】的账本上突然多了好几千两银子。”春晓觉得并不稀奇,悠哉的说道:
“可能最近的生意火呢!”柳千枝马上打断:
“不、不不,我今天帮爹去书房里晒书,恰巧,送账本的小厮一个没拿稳,账本全翻在地上,我不是有意偷瞧,发现里面的字数和往年有些出入。特别是近几个月的收成,滚了好几倍。难道你一点也不怀疑里面的猫腻?”春晓皱着眉宇,她到是没闻见这几日,爹爹大肆夸赞自己的经商之道,尤为低调做人呢!
“这事有大姐夫出面,账本反正都由爹爹亲自过目,还会出啥差池,你呀,别大惊小怪!”柳千枝细想,倒也合乎情理。春老爷都没吱声呢,自己吓咋呼点啥。柳千枝渡到春晓的身边问:
“脚好的差不多了吧,出去走走,吸收点新空气。听说门外开了家面食馆。”春晓甩甩手,连碧眼线众多,她怕一出现,二日后就有人传旨意“临幸”她,想起来就哆嗦。柳千枝提议在府里泛舟,春晓双掌一击。
连碧的眼线真是胆大到探进她的府里。春晓是哑巴吃黄连,自作孽。连碧只道是糖果、鞭子合着用。嘴里一边柔情密意,手上一边扔给她一件少女衣袍,发式当然是婚嫁前的那种。春晓嘴角抽搐,两眼儿真想把衣袍瞪出两窟窿。
他当是穿着好玩呐?其实是京城一日游,到处穿给别人看。她下意识叫侍女把妆化厚咯,这样谁都不认识她。说来奇怪,连碧并不邀她在床榻服侍,口头上说是尊重她,可心里头感觉他另有企图。她又不好多问,省的他人以为她欲求不满。
春晓坐在铜镜前,一身嫩装罗裙,不由得叫人讽刺。好容易威胁利诱,春晓不高兴的踏出门,蓦然间,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她轻轻唤沈老。果然那人停了停,匆匆又起步子。春晓确定他就是曾染重病而退其【玉春观】的副店主。她小跑几步,高护卫像棵大树挡在她跟前:
“少夫人,我家主子在等你!”春晓抿唇朝相反的地方走去。突然横生一种想法,春晓自哀自怜道:
“你家主子为何要折辱于我!”高护卫眼不抬,平平的回应:“少夫人,你可放心,我们主子是真心喜欢你!”春晓翻个白眼,一丘之貉,她真是蠢材,想套话也得寻个高明点的问题,两主仆不都一鼻孔出气,哎,惹得一身腥,鸡皮疙瘩掉满地。
大街上丢完脸后,春晓换了自己的衣袍回去,临走前,连碧又赏她一个热吻,索性装尸任他亲,回去找柳千枝消毒去。
回府没见着柳千枝,浑身不对劲。思来想去,春晓忆起前些日子她偷听自己的爹爹和大姐夫说悄悄话,这又跟账本上的字数有何关系?加上她今天见到的熟悉背影,春晓不由打了个冷颤,有阴谋的气息。
待她一转身,春月站在身后,冰冰的眸子扫着她的脸:“你脸上涂了面粉呀,掉渣!”春晓摸着脸,指上沾着胭脂,扭头准备洗脸去。
春月扣着她的皓腕:“装腔作势,我有话跟你说!你要想逃,我就告诉爹、娘!你不守妇道!”春晓怔忡于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叹气~俺果然不是写谋略的行家~~~·乃们将就着看吧......当小白文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