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1 / 1）
空气中淡淡地飘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这个时间点，除了三两个抱着孩子过来挂急诊的父母，以及值班的护士外，整个医院的大厅显得空荡荡的。
“其实，我的胃已经不太疼了。”静言期期艾艾地说道，“我们还是回家吧。”
海利手上是一本崭新的病历，听到她的话，他扬了扬眉，“那怎么行，我已经替你挂好号了。”
“……回头我把钱还你。”静言站在原地，没有向前挪动一步的意思，“你现在送我回家好不好？”
握着自己已经没电的手机，她默默流泪：要不是因为先前太心急，忘了拿放在副驾驶上的包，现在也不至于连一毛钱都掏不出来。
“我不缺这点钱。况且，既然到了医院，当然要看完医生再回去。”海利唇角微扬，“还是说，你怕看医生。”
静言：“……我走累了，想先休息一下。”
说着，她不管不顾地在医院大厅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看着静言的举动，海利居然没有再催促，反而是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盯着自己的脚尖，静言眼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丫的，这分明是在和自己较劲儿嘛！
座椅前面不远处就是拿药的窗口，就在两个人僵持的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到了他们面前。
她睁大眼睛和静言对视了半晌。就在静言犹豫，要不要伸手摸摸女孩的脑袋，表示友好的时候。
“妈妈，妈妈。”还没等她出手，小女孩忽然又跑走了，“你快看呀，这个姐姐和我一样怕打针耶！”
静言僵住了：“……”
偏偏这个时候，身边的人居然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那位还站在窗口拿药的母亲，在听见女儿的话后，立马蹲身捂住了她的嘴。随后，才直起身子朝静言尴尬地说道：“抱歉，小孩子真是不懂事。”
“没关系。”静言连连摆手，“我没有放在心上。”
望着小女孩被她的母亲揪远了，静言的忧桑也快逆流成河了！
“原来，你是真的怕打针吗？”海利支着下巴，面带愉悦道，“不用担心，我想胃痛应该是不用打针的！”
“海利！！！”
空旷的大厅，只要有一点声音，就能被瞬间放大。因此，静言也不敢提高音量，她狠狠瞪了一眼男子，接着便霍地起身。
“静言，你去哪里？”海利问道。
女孩一边继续雄赳赳地向前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废话，我身无分文能去哪儿啊，当然是看完病早点回家啊！”
望着对方精神奕奕的背影，海利心里的担心削减了不少。他微微一笑，不急不缓地追了上去。
急诊室离大厅很近，按照指示牌的指引，静言很快就找到了地方。只不过，她站在门口犹疑了半天，还是没敢伸手去敲门。
“怎么了？不进去吗？”海利在她后面一步到达。
转过身，静言一脸的冷静，“海利，你说医生会不会让我挂水啊？”
说实话，其实她一点也怕打针，但是她真的很怕挂水啊！！
而这个心理阴影追溯起来，着实有点惨痛。如果你也曾经在医院挂水的时候，被戳的死去活来，大概就能理解她的心情了！
听着静言的问话，海利倒是没有再取笑她。他伸手揉揉女孩的刘海，“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说了和没说一样，谁要你陪啊，你又不能替我挂水T^T
琥珀色的眼眸在灯光的掩映下，愈加温柔，看的静言莫名有些不自在。她干咳一声，撇过眼，回道：“哦，我知道了。”
急诊室里值班的女医生年纪和申妈妈差不多大，她翻开手上的病历本，一边问着静言症状，一边用笔在病历本上记着什么。
“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和蔼的语气让静言放松了不少，“今天晚上，恩，吃过饭之后。”
“晚饭都吃了些什么？”
“一点面包。”想了想，静言又补充道，“还喝了一大瓶矿泉水。”
放下手里的笔，女医生示意她躺到一旁的床上。
淡蓝色的帘幕隔绝了里外的视线，到男子担忧的表情，女医生温和地一笑，“放心，只是常规的检查。”
解开最外面的外套，隔着一层里衣，医生从下腹开始按起。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僵作一团，她出声安抚道：“放松，放松。不要紧张，不然我也没办法替做你检查。”
好吧，放松，放松！瞪着头顶的天花板，静言慢慢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这么紧绷。
“这里疼吗？”看到女孩摇头，医生又换到右侧的位置继续轻按，“那这里呢？”
“呃，好像也不痛。”
听到否定的回答，按的位置继续上移，“这里呢？”
静言没有说话，感觉了一会儿，她才摇摇头。
……
最后，直到按在胸腔下的位置，听到女孩低声呼痛时，医生才停下手。检查完毕，等到静言完全整理好后，淡蓝色的帘幕才被重新被拉来。
外面，海利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见有人出来，他立即上前问道：“医生，怎么样了？她没有事吧。”
“放心，没什么大问题。”在办公桌前坐下，女医生埋头开始填写病例，“只是一般的急性胃炎。”
说到儿，她还是没忍住埋怨了一句，“现在才知道关心女朋友，早干什么去了！”
彼时，静言正低着头和衣服下摆的那颗纽扣叫着劲儿。
冷不防听见医生的话，她立刻囧了，“您弄错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听到身后传来的辩驳，海利侧身朝女孩看了一眼，颇有些耐人寻味。但就是这幅模样，却让静言心生不妙，她不由警惕起来。
“您的确弄错了。”男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听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论辈分，她该叫我小叔叔。”
“……”静言呆了呆，“等下，我——”
然而，她刚张开口，还没来得及出声解释，就又被人打断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被两个人这么一搅和，医生也有些糊涂了。
听到海利的提问，她才反应过来，继续说道：“记得按时吃药。少吃辛辣、生冷的食物，还有规律作息和饮食……你们年轻人不要仗着年轻，也要多注意保护自己的胃。”
于是，错失最佳解释机会的静言，只能在一旁的干瞪眼，看着海利一副侧耳聆听的好学模样，半天说不出话来。
从医院出来，回家的路上。
车上的GPS导航尽职尽责地发挥着功能，静言对着车窗发了会儿呆，余光又不由自主地瞟向一旁正在开车的海利。
一路上，她愣是秉着“不蒸馒头争口气”的原则，憋着一口气没和对方说一句话。
“咳咳——”知道是自己理亏，海利轻咳了两声，“静言。”
这次，女孩倒是有了反应，她笑的格外温和，“嗓子不舒服就去找医生，喊我的名字有什么用！”
被某人软中带硬这么一呛，我们的海龟金融师顿时默了。
“好了。”似乎是觉得扳回了一局，静言终于心满意足了，“说吧，什么事？”
感觉到对方的好心情，海利笑的有些无奈，“我一直想问，今晚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问题一出，静言就有些笑不出了，她绞尽脑汁编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一个理由。于是，只能磨磨唧唧地说道：“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但是我又忘记了。”
末了，似乎是觉得说明还不够充分，她又开始哼哼着装病，“唔，我的胃有开始不舒服了，先休息一会儿，到家了记得喊我。”
说完，她就侧身闭上眼睛。
如果说一开始是为了逃避海利的提问，那现在折腾了一个晚上，静言也真的是累了。所以，没一会儿，她就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按掉车里的灯光，狭小的空间顿时变暗了。
海利微微侧眸，黑暗中女孩的轮廓变得不再清晰，耳边传来微弱却和缓的呼吸声。似乎除了ZOE，静言是唯一一个会让自己感到安心的人。
而ZOE，她现在应该和□□宇在一起吧。
其实在接到电话之前，他就已经知道□□宇去找了ZOE。所以，就算静言不说，他也猜到了她这么晚却主动打电话给自己的原因，
海利自嘲地一笑，心里却微暖：她大概是怕他知道，所以才会来找自己吧！
“申静言。”余光撇到身旁的女孩，他轻声问道，“为什么，在我难过的时候，你总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