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1 / 1）
越靠近冬季，白昼总是越短，黑夜却开始变得越来越漫长。
当静言匆匆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径直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矮桌旁的恩珠，“怎么回事？□□宇呢？”
“我也不知道，转个身的功夫，他就不见了。”
“那阿姨呢？”
“妈还在外面找。”恩珠咬着牙，一脸想揍人的表情，“她要我守在这里，以防□□宇可能会突然回来。”
之前因为电话挂的太急，直到到现在，静言还是有点疑惑。
“中午，我和正宇分开的时候，他说朱警官找他有急事。”她想了想，“等下，难道说，他压根就没和前辈碰面！”
恩珠两只手握着手机，背挺得笔直，嘴唇紧抿，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片刻后，她突然松懈下来，“我想，都是因为我。”
待恩珠说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静言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你说，那个姜尚德来找正宇，还把他打伤了！”她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而且，□□宇都没有没还手！”
“因为，正宇说那个家伙说知道秀妍在哪里。”用力点点头，恩珠继续说道，“但是，那种家伙的话怎么能相信呢！静言，我真觉得正宇都快疯魔了！”
重新梳理了一下头绪，静言缓了缓，问道：“对了，你刚才说朱前辈去哪里了？”
“他去了那个混蛋的住所，说正宇可能会在哪里。”每每提到姜尚德，恩珠总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妈妈去了小区的娱乐场，因为有人说在秋千架那儿看到过正宇。”
“好，我知道了。”说着，静言起身就打算往外走。
见好朋友没坐几分钟，就又打算离开，恩珠不由伸手抓住她，“你吃晚饭了没？”
起初，她打电话给静言，只不过是想旁敲侧击问下情况。却没想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让静言知道□□宇失踪的消息。
“他们一直说千万不要让你知道，免得多一个人担心。结果，还是被我说漏了。”恩珠拽着静言的胳膊不撒手，“Korad离这儿那么远，你又这么快就赶过来，我……”
说到这儿，恩珠一脸的歉意。
“关键是我都清楚了，总不能还装作不知道吧。”静言说道，“放心，我想我能找到他的。”
“□□宇的电话没人接，首尔又那么大，你怎么找？”恩珠理由充分地反问，“静言，你还是先回家吧，有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的。”
看着不达目的誓不放手的恩珠，女孩沉默了一下，“那好吧。”
“这样才对嘛！”说着，恩珠满意地松了手，“走吧，走吧，我就不留你了。”
“……”喂，刚刚谁说要留我吃饭的啊！！！
出了恩珠的家，静言摸着饿的都有些痛的胃子，找了一家临街的小卖部，买了袋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她坐上车，就着水咬着有些硬的面包。
趁着吃东西功夫，静言稍稍休息了几分钟，顺便回了个电话给家里。期间，收到了恩珠发来的“早点回家，开车注意安全”的短信。
“抱歉，妈妈。我可能要晚一点回来。”
“你爸爸已经告诉我了。”电话那头，申妈妈有些担心，“不过，真的不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静言连忙说道，“我会早点回家的，不用担心。”
安抚好自家妈妈，静言挂上电话。她盯着手机屏幕，点开电话联系薄，手指滑动着找到了□□宇的名字，然后拨了出去。
还是没有人接。
“究竟会去哪里了呢？”
静言喝了口水，润了润发干的嘴巴，随手把没有啃完的面包放到一边。之后，她发动车子，沿着可能的路线，开了出去。
原本静言一直想告诉韩警官，ZOE手机被拿走的事情。结果，因为今早的混乱，她一时忘记了这茬儿，现在更好，□□宇居然“人间蒸发”了。
夜幕将城市的灯光衬托的更加耀眼，静言将周边可能的线路都转了个遍，也没看见□□宇的影子。
“好累啊。诶，居然都快八点半了。”她瞧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个点儿，能去哪里呢？”
将车停到路边，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静言再次拨通了□□宇的电话。她决定要是还不通，就直接开车回家了。
反正那么个大活人，肯定丢不了！！！
她耐心地等待着，过了没多久，电话居然真的通了。片刻后，静言就听着那边传来一声，“喂，您好——”
“我一点都不好！□□宇，你现在在哪里啊？”静言满肚子的怨气。
“申静言，你吃炸药了？”正宇吓了一跳。
站在路灯的阴影下，男子靠着手机微弱的光线，确定自己没有接错电话。他不解地皱眉：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她了！
静言当然看不见□□宇皱眉的样子。
按住又开始隐隐作痛的胃部，她耐着性子继续说道：“知不知道大家现在都在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正宇不解。
所有人都在找他，结果当事人压根就不知道，像个没事人似的。□□宇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突然“消失”的行为，到底给大家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好吧，先不说这个了。”静言换了话题，“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哪里儿？”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含糊地回答：“我在江南区这边。”
等等，江南区？！
静言一下就明白了过来，她直觉地问道：“你该不会在ZOE家大门口吧？！”
话刚问完，电话那头立马没了声音。过了几秒，才简短地“嗯”了一下，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宇，你能不能不要这么——”
静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她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抱歉，静言。就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我想见见她。”
不知为什么，女孩突然有些语噎，手机仍旧举在耳边，她却说不出半个字。
也许是，第一次听到□□宇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也许是，源自心底的愧疚，因为在海利和正宇之间，她的感情天平偏向了前者，选择了对后者的沉默。
“好吧。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是关于ZOE的手——”
“你等下，喂，手机的信号有些杂……”突然，电话那边清晰地传来一道刹车声。
“喂，正宇，怎么回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静言有些着急，“你还好吧？”
不知什么原因，正宇似乎忘记按掉通话，片刻后，女孩就隐隐约约从那边听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女声。
——ZOE。
这下好了，也不用她纠结了，两个当事人都见面了。她也没有听壁角的嗜好，于是女孩撇撇嘴，果断划下结束键。
但是，总觉得还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静言揉揉手腕，突然就顿住了：糟糕，她怎么就忘记了，海利要是看见正宇和ZOE在一起……
想到这种场面，她突然又是一阵胃疼。任命地重新翻开电话薄，静言犹豫了下，还是按下了那个没有名字只有号码的电话。
汉江边的风有些大。
男子穿在卡其色的双排风衣，倚靠在车边，看着朝他走过来的女孩。看到海利真的还留在原地，静言稍稍松了口气。
“这么晚，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在男子面前站定。
“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听到静言的问话，海利弯弯唇角，“不是你让我待在原地不要动的嘛！”
“……”
话没说两句，被风这么一吹，她的胃又开始痛了。右手捂着胃部，她咬着下唇，想等着这阵抽痛过去就好了。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海利眉头微蹙。
“没关系。”静言小声地解释着，“就是胃有些难受。”
她估计自己是没按时吃晚餐，啃的干面包外加喝多了冷矿泉水，所以这会儿胃开始闹罢工了。但是胃罢工，她还不能罢工啊！
静言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去想，不去想，过会儿就不疼了。
“诶，你做什么？”
除了很久之前在餐厅的那次，这是第二次，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静言睁大眼睛，愣楞地看着海利伸手贴上自己的脸颊。
“你不冷吗？”触手是一片冰凉，海利很快收回手，“走吧。”
看见男子转过身，静言不由伸手拽住他，“等等，你现在就要回家吗？”
现在就回去，那怎么行！万一和□□宇在大门口碰面就麻烦了！！
静言绞尽脑汁想着编什么理由才能稳住海利，千万不能让两个人见面。她可没忘记今早，□□宇揪着海利的领口时的模样。
望着一只手拽着自己，表情明显在纠结的静言，海利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轻轻挣脱开来，转而下滑握住女孩的手，“不是回家，是去医院。”
被牵着向前走了几步，静言才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乖点，快上车。”
“……”真是，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等静言在副驾驶上坐好，海利才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室的车门。
“静言。”
“什么？”
“谢谢。”
可怜还在胃疼的申同学明显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但是，她还是很淡定地回道：“……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