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回（1 / 1）

太师祖婆婆把我带到了一个小山村里的尼姑庵里。

当我立在这座萧条破败的尼庵大门前，不由自主地抬头望着门上歪歪悬挂、覆满灰尘的牌匾，上写着‘慈心’ 二字。

“慈心？”我轻声念着。

太师祖婆婆也望向那牌匾，好似自言又好似对我说道：“慈心庵，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仍旧要回来喽。”

我看向太师祖婆婆，奇怪地问道：“太婆婆以前不住这儿吗？”

太师祖婆婆低头瞅着我一笑，道：“以前住过的，只是后来搬走了，今天起咱们就住在这儿了。嗯，你来拍门，这里应该还有人住着。”

我忙抬手重重在门上敲了两下，那门却是虚掩，竟自己开了。

太师祖婆婆向内瞅了一眼，高声唤道：“庵内可还有人？”

许久，只见一个老尼颤颤微微地柱着根木棍从殿堂内走出，应道：“是谁啊？”

太师祖婆婆拉着我跨进院中，向那老尼笑道：“慧清师妹，可还认得我吗？”

慧清师太走到太师祖婆婆面前，眯着眼一看，惊异地道：“你不是慧真师姐吗？啊！啊！真的是你吗？”

太师祖婆婆笑着，扶住慧清师太的胳膊，道：“可不就是我嘛！”

慧清师太很是激动，仔细打量着太师祖婆婆，道：“是你，是你，你还跟过去一样，没什么大变化。”

太师祖婆婆‘呵呵’一笑，道：“怎么没变化呢？当年我在这里带发修行时，是满头青丝，而今俱白矣。师妹，这么多年你可好啊？”

慧清师太摇了摇头，道：“‘慧’字辈的师姐妹就剩下你我了，我倒收过一个弟子，不曾想却走在我前面了。早几年这庵后的菜园子我还有力气打理，这两年实在难支持了，全靠村子的老香客照应着，还勉强活着吧。”

太师祖婆婆一边扶着慧清师太走进殿堂内，一边道：“都几十年了，师妹仍然看不开，还总说这丧气话。”

慧清师太叹了口气，道：“若不是家里揭不开锅了，我也会不被送到这里，心不甘，情不愿的。”

太师祖婆婆笑道：“再不情愿都几十年了，当年也有师姐妹还俗的，也不见你跟了去啊？行啦！今天我回来了，一切都有我呢。”

殿内，香案供着一尊观世音菩萨的木雕像，案前却并无供品，香炉内也只有几支烧息的香头。

太师祖婆婆看着殿内这番冷清，慢慢语道：“六十年前，这里很是热闹。”

慧清师太回应道：“盛一时，衰一时啊。”复又看着我，问：“这孩子是？”

太师祖婆婆道：“是婉若的外孙女，当年你跟慧诚师姐化缘路过我那里时，见过婉若的。”

慧清师太开始打量着我，我忙向她问了声好。

好一会，慧清师太仿佛记起了什么，道：“嗯，那孩子，我记得的，很是乖巧，是个好孩子。”

我知道慧清师太说的‘好孩子’是指外婆，心里一阵喜悦。

太师祖婆婆淡言道：“你觉得她乖巧，那是她年纪还小，就算淘气也捅不出什么大篓子来。”说着，看了看我，“当年一眼就看中她，现在又是一眼看中这孩子，只期望这孩子不要跟她一样任性妄为就好。”

我不明白太师祖婆婆与外婆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解’，外婆是那样的和蔼可亲，可在太师祖婆婆嘴里为什么会变成‘任性妄为’呢？

我想不通，也不敢多问，只在心里暗自拿下主意，以后总要听太师祖婆婆的话，孝顺她。

不能因为我的过失，使外婆在太师祖婆婆心里的印象更加不好。

2007.1.17 2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