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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136-帝王陨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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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子,好久不见……”

大傩节的第二日,帝都便下起了大雨,淋湿了东湖畔的柳树梢。树下单薄的人儿打着一把绘着鸢鸟的白伞,嘴角还带着苍白,晶莹剔透的眸子汇成一汪秋水,惹人怜爱。

今早收到她的纸条,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来的时候,心里十分的忐忑,怕她会说出多么决绝的话,怕她当真不想认我了。然而,当她像这般站在我面前,所有的忐忑和猜疑,都烟消云散了——

记忆中,那个有选择恐惧症的女孩,就在这儿。

“白白……我不知道叶扶是你。如果我早知道的话……”

早知道的话,又能怎样?君尽瞳想杀我,便不会顾及任何人。他向来很执着。他的执着,让人钦佩,也让人恐惧。当初换瞳,他可以几次三番放我走。反之,现在就能使出一切手段,来要我的性命。

如今,朝中党羽分派明确,四王爷的势力如日中天。而我又好死不活的来自四王府。杀了我,既能对四王爷党有所警告,又对夺储的大事无关痛痒。

换作谁,都会这么选。

我将外袍解下,搭在她肩上,“你有你的选择,他有他的选择。只是,我并非四王爷的人。”

她脸色苍白的不正常,嘴唇呈现出淡淡的紫色,像是身患重病的模样,“你不懂。你不懂。这朝中的纷纷扰扰,已经不是我能选择的了。以前我总要你帮我选,选到最后,我偏偏选你不选的那个。现在亦如此。你还不明白么?”

我明白。就是因为明白,才会心疼。心疼他的决定,心疼你的跟随。这条路太辛苦,我怕,倒戈相向的那天终会来到。我抬起手,用真气探察她的经脉——不是一般的差!

说是气若游丝,已经是往好处想了。

如果不是拿各种珍贵的补品吊着,怕是早就香消玉殒了。

“你的身子……”我不解道。

她的眼眯成一条线,贝齿咬着唇,望着雨中的东湖,极力忍住心中的恨意,“回良夜这个狗贼!竟买通府中的奴仆,给我和夫君下了毒。可怜我们未出世的孩儿,已有八个月大,他就这么白白死在权利的斗争中!”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滕将军回来的那天。”她身子站不稳,弯下腰,伸手折下脚边的一朵白花,投进湖水里,“那是我和夫君的孩子。若是男孩,眼睛会跟他的一样漂亮。若是女孩,睫毛会跟我的一样长。我盼他/她平安来到。盼了好久,好久。可是……”

静子拱起身子,泪如雨下,嘴角甚至溢出血来,“……他/她被人害死了!”

我抱住她,她的眼泪仿佛生出一团火焰,拼命的灼烧我的手背。她撕心裂肺的嚎啕,声音凄惨,身上的温度一点点流逝。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得咬着牙,用真气疏通她闭塞的经脉。

身子,可以医。那,心呢?

四王爷所欠的人命呢!

“静子,你还会有别的孩子。他们会像你一样,也会像君尽瞳一样。”轻轻的拍打她的背,这残破的身子,再也经不起任何的刺激。只是……这样的身子,也难有孩子了……

她突然生出力气,一把扯住我的前襟,声音带着尖锐,“你怎么知道,我夫君曾叫尽瞳?”

“我……”对哦,我怎么忘了,现在的君尽瞳叫君临——君者天下,莅临江河。

“尽瞳,尽瞳。尽了无瞳。哪怕是我,也才在一年前知道这个名字。‘尽瞳’二字,是我夫君的痛苦。你又如何得知?”

“我不能告诉你。”过去的种种,关系到我和他二人的生命。凤血种脉、仙法换瞳、包子被劫、官官身死……无不是历历在目,不可倾诉。

静子冷哼,“白白,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你应该明白,共侍一夫,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要有我一天在,君临就只有一个妻。他娶我时,曾说过‘守一不移,一念不生’。不管你和他有过什么,那都只是过去……”

她竟这样想!

她,终究不是那个她了。

我道:“我现在是男儿身。这掉脑袋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那就好。”

静子身子不好,我把她送回君王府。

雨渐渐小了,还未到王府,见君尽瞳撑伞相迎,深紫色的华服湿了半边,眉间只剩清俊。他站在石阶上,漂亮的眼直直的望来,犹如一副水墨画,说出来的高雅。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静子,将她视为珍宝,但瞧见我,眸间的温情忽然转淡,“叶参领虽与夫人是旧相识,但她已嫁作我妻,还是不要来往的好。你说,是不是?”

我浅笑,“好……”于是,转身,离去。

我来的时候,忘了打伞。等走的时候,依旧是头顶上淋着一片雨水。单薄的青衣很快就湿了,路人总拿眼神打量着我,却不知道,我现在只想躲进雨里。

不知过了多久。

一把蓝色的骨伞,遮住了上空。也让我的眼泪暴露无遗。

“你哭了?”白端擦拭我身上的雨水,却独独不擦掉我的眼泪。那好闻的净水味没有被雨水遮盖住,反而更加清晰。六棱形的雪花纹仿佛漂浮在眼前,同样在眼前的,还有他温和从容的侧脸。

我抬眼瞧他,“君尽瞳不认得我了?”

骨伞颤抖一下,“不认得。他只记得苏静竹——他的妻。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那那呢?他也忘了那那么?”

“那年,你走后。他心痛不已,眼疾复发,几乎九死一生。等醒来后,就忘得一干二净。”白端说道:“君尽瞳确实‘死了’。而君临其人,比起君诀,要来的无情。”

“他想怎样?”

“摆脱主棋者的宿命,称帝为王。”一字一顿的道。

我大吃一惊。

主棋者是倾回的平衡法则。只有主棋者选的王,才是倾回公认的王。一旦宿命被打破,傩教难免会趁虚而入,一举掌控倾回!这样险的棋,当真是疯子才能做出来!

我想原路跑回,想告诉他,却被白端死死的抓住,“猫儿,来不及了……”

“那你怎么办?”

他沉默。

我哭得不能自己,“你也会死的!我知道的,你骗不了我!”五年前,虚碧崖,月娘单独找到了我,把宿命之事通通跟我说了。起先,月娘才是主棋者。后来,白端以换命之法,让她得以解脱。

倾回四季公子:梨落、碧莲、笙竹和六出。息息相关,命运相连。不能相见,相见相杀。

我以为,我从花娘那儿得来的鲛指,可以换白端一世平安。然而事实却是,白端可以不受符咒的反噬,却要受到惩罚,每隔一日,就会遗忘一次。或是遗忘一条路,或是遗忘一件事,或是遗忘一个我……

掀开他的袖口,六棱雪花纹络泛着血色,连同皮肉上刻的‘猫儿’二字。

这二字深入骨血。

他不去看,目光平静悠远,仿佛再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头几年,我还能写在纸上。这两年,就只能刻在手上。许是放在心上了。”

“不要戴了!”我伸手去解他脖子上的鲛指链,却发现链子尾端,空无一物。

“鲛指早已融在了体内……”他道:“不戴,就见不了你。先是君尽瞳,再是丰慵眠,你总能给我招惹一个。去看你,也只能站在窗下,看你微笑。不是对着我。”

“你在?”

白端浅笑,揉碎我的发,“你说呢……”

雨歇了。

他收了伞,朝我伸出手来,手心向上,“走吧。”

十指紧紧相扣,“好。”

明月雪,几回书,应是良辰美景醉梦时。

陌上花,两字情,愿得白首不相离之人。

原来——

最初,亦是最后。

回到宫中,二狗子喋喋不休,一个劲的问我到哪儿玩耍去了。还不叫上他。灯华在一旁擦着剑,眉宇间有些凝重。瞧这两人都心事重重的模样,怕是年老的帝王在我不在的时候,又做出什么血腥事。

二狗子不满,“叶大人可听到卑职说的么?”

“什么?”我拿起杯子,吹散浮在上面的茶叶,小心的嘬了口。

二狗子气结,“宫中又死人了。重阳宫的楚妃正午被婢女发现死在屋里,全身的皮都会扒光了,那模样不是一般二般的可怕。卑职带小李子过去收尸,这熊玩意儿当场晕了,真给卑职丢尽了脸!”

自从二狗子带我见到了灯华,我就明白,他也不是寻常人。平时扮成粗人一个,也不过是乔装的伎俩。我抬了抬眼皮,道:“你在宫中也不是一天两天,计较这些做什么?”

“不是卑职计较,大人不觉得整个王宫阴森森的么?卑职怕,晚上睡觉,有冤鬼来索命呢!”他缩了缩脖子,正巧灯华看了他一眼,差点让他跳起来,“喏!就是这么阴森!”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二狗子,你以前干耍猴的吧?”

“大人怎么知道?”还真是!

“老是上窜下跳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干这行。”

“卑职跟您说正经的呢!”他哭丧着脸,细长的眼瞥啊瞥。

我正se道:“楚妃的事是她犯了错,惹怒了王上。咱们的命微不足道,她就是化成了鬼,也不干咱们的事。以后王上的事,不要再议论了。”

“哦……”

老回王越来越残暴,终日笙歌奢靡,后宫里死去的嫔妃多如牛毛。甚至是刚送进去的妃子,没过一日,就惨死在老回王的手里。不但如此,连腹中有胎儿的嫔妃,也难逃魔爪。

昏君。

暴君。

名副其实。

明日就是册封天妃的日子。

万不能在紧要关头出了岔子。我向灯华嘱咐,让他留心着点。灯华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想保护这等昏君。

我又何尝想?

只是……他再无能再昏庸再残暴,也终归是白端的父亲。他对白端的好,不是能作假的。

翌日。

逐傩之夜。

烟火照亮了整个帝都,册封大礼如期举行。

年迈桑老的帝王穿着金红色的王袍,病态的脸上红光焕发,站在册封台上,色yu熏心的眼里只有正走来的女子。

她,一身红妆,身子犹如蒲柳,仿佛风吹即逝,又仿佛临风挺傲。

说不来的美。

杏眼朱唇透过鲜红的面纱,若有似无的露出一点诱人之色,撩拨所有人的心弦。这般奇异的女子——藕臂,削肩,散发,赤足,一条长长的红袋子系在腰间,舞出十里风姿。世间难有。

大臣们议论纷纷:

“这就是天妃?”

“当真是天人之资啊!”

“怕是跟当年宸贵妃一样,红颜祸水呐!”

“莫要再提。”

“唉……时也,命也。”

我站在老回王身后,一手握着剑柄,一手接过女子的柔荑,恭敬的低下头。

老回王大笑,被酒色掏空了的身子骨,几乎站不住脚,“好。好。好。天妃想要什么?”

女子不答。

“孤王满足你。”

女子不应。

“嗯?”年老的帝王掐住女子的喉,目光阴沉,“回孤王的话!”

那女子轻启檀口,“你得死了……”

玉手红刃,快得让人看不清。老回王轰然倒下,手中扯着一方鲜红的纱,却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仿佛……得到了解脱……

“大胆!”诸王回过神,一把把利剑朝她脖颈挥去。

弑君。大罪。

待我看清了她的模样,下一刻,腰间的佩剑横了过去。断了诸王的剑。

“阿真……?”

阿真。我的阿真。

我早该想到,她就在这王宫里。那晚看到的,不是梦。

此刻的她像是血池里的一朵芙蕖,傲然着,绽放着,空洞美丽的模样。只手穿过帝王的腹部,没有半点神色。

帝王的陨落,让册封台下的众人炸开了锅。御林军将她团团围绕,雪白的刀刃劈向她如墨般的散发。她依旧现在这儿,赤足不动一动,宛若精致旖旎的神像,分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死死的拉着她的手,哪怕与所有人为敌,也不敢再放开。一次.两次.三次……我总算,找到了。

诸王愤怒。

靠得最近的四王爷大呵一声,“大胆叶扶,你要造反么!”说着,手掌坚硬如铁,直直的朝我拍来。

一把玉箫挡住了他的进攻,轻描淡写就化解了去。白端站在我身前,巧妙的护着我和阿真,“四哥抬手。”

就在此时,一直跟着阿真的丑陋老奴也蹦了出来,从耳根处撕下一张□□。竟是前任君侯——君决!安能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他总算没有负了阿真。

君决拿出一块令牌,冷然道:“回王昏庸鄙陋,残害生灵,大失国运,傩神难容。今,天女亲自送其往生,也是傩神下达的旨意。”

傩令一出,无人敢上前。

天空中响起一声清啸。一只庞大的鹏鸟挥舞着翅膀,一扇,日月变色。二扇,星河撼动。三扇,八荒起伏。

一人穿着粉色的傩衣,从鹏鸟身上一跃而下。眉眼似女子,人面桃花,可开口便是浑厚的男声,“回王是傩神唤了去。你们若有不服,可登九天傩塔,敲响古钟,聆听傩神的恩喻。”

九天傩塔,位于坤州傩宫。

数百年无人敢登。

也只有万年前,一个女子费了九年的时间,才敲响了傩塔上的钟。钟声传至四方,响了九九八十一天,风声如啼,雁过惊蛰。从而,结束了一个帝王时代的□□。

那女子也消逝了。

这就是傩教。一神之下,万人之上。有着绝对的霸权。

顿时,无人反驳。

见众人按耐下来,粉衣人朝云桑躬身,道:“大贵上在尘世逗留多时,是时候回傩宫了。傩非来时,傩主还问起了您。”

明珠哭得梨花带雨,好几次要背过气。云桑安抚了几句,便对粉衣人说:“本王不属于傩教,也不会管你们的破事。”云桑是世间最后一只凤凰。看守山阴地,活了万年之久。当初混进傩教,也只不过是贪玩。

“大贵上,你想要的,傩主可都有。”傩非深深的看了云桑一眼,本就偏女性化的脸,平添了几份妩媚。在如愿的瞧见云桑陷入深思后,又命数名傩师抬起老回王的尸体,放在千年寒玉床上。

“王上啊!”哭嚎遍野,哀鸿久绝。

有的大臣晕倒在地,任医官灌着参汤吊命。有的大臣被这阵势吓住,三魂走了七魄,不一会儿也跟着归西了。还有的大臣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端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有的大臣拍案叫好,痛饮数杯,目光也含泪。世人百态,就在这瞧了个遍。

白端拉住我的手,宽大的袖口把我俩交缠的手,遮得严实,“他……可有痛苦?”

我想起,方才老回王倒地的时候,嘴角挂着笑,没有一丝惊恐和怨恨。于是如实的跟他说:“他走的很安稳。”

这一生,他爱了不爱他的女子,必定是一生不痛快。他死了,不用受尽煎熬,也算是瞑目了。

“那就好……”十指相扣的手微微的颤抖,就连声音也没有以往的平静。唯独目光澄清,倒映着星空。

我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还有我。”所以……不要悲伤。

他闭目,再睁眼时,老回王身上燃起了幽蓝色的火焰,长长的火舌卷着四周。四王爷因离得太近,袖口被烧了正着。不知道云桑是不是故意的。

一个帝王的陨落,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回天成,他所留下的,不是完美的储君,而是更加混乱的棋局。

在这乱世中,我只想和我爱的人,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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