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85-天雷地火(1 / 1)
我被红色鸟儿整的死去活来。它乐此不疲,我奄奄一息。
什么凤血种脉、什么离虫母虫、什么身不缚影,通通在这血红色的池子里成了泡影,我所能做的就是沉下去浮上来,实打实的按照红色鸟儿的节奏来。等到被折腾的毫无力气,这才能偷的空闲,气喘吁吁的趴在池边,睁着大眼瞪着它。
如果眼睛能杀死鸟儿,我一定练就这等神奇的功法,一雪今日之耻。
好在,体内一直紊乱的气流得到排解,离虫母虫也没有动静。整个身体像是一个无敌深渊,让人窥探进去便觉得可怕。说到底,这只鸟儿还是有些用处的。我在有限的时间里集中注意力,将腹中的灼烧之气运行全身,消除了这些日子练习‘身不缚影’时所受的损伤。
“小人儿,本鸟君没有骗你吧。”红色的鸟儿在我头上舒展羽毛,着实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咬牙切齿的回道:“鸟爷能功德无量、救苦救难,赶明必将荣登凤台,吞去一身雀骨。”
“哦?本鸟君还不知道你竟懂得这些?”红色的鸟儿用葡萄籽般的眼睛睨了我一眼,爪子用力的抓着我头皮,我忍不住呼痛,这才让它松了手。如今寄人篱下,日子过得实在悲惨,此时不忍更待何时。
没过几天,虚空的身体彻底恢复过来,我也终于能从山洞中走出。
顺着记忆中来时的路,我摸索着向小木屋走去。可没想到事情太多都很戏剧化。光天化日之下,我竟然撞见了一副天雷勾地火的画面。只见低矮迷乱的草丛间,传来令人尴尬的声音,让我往前走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
我咬了咬牙,对忙碌的二人说道:“打扰,打扰。我走我的路,不耽误二位了。”
想来再没有人比我更通情达理了。谁曾想草丛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我的衣领揪住,拉着我滚在草地上。我被时不时的碎石子撞花了眼,等停下了的时候,才感觉到身上压了一座山似的,让我丝毫都呼吸不过来。滚烫的汗水滴落在身上,使得皮肤瞬间感到炙热,犹如烈火的灼烧。莫名的感觉让人僵硬住身子。
活了二十年,头一次被人如此压制。
我晃了晃脑袋,终于看清压在我身上的人是谁。如此我没记错的话,我有个师兄叫滕歌。这个师兄暴虐成性,喜怒无常,第一次见面就上演了香艳的一幕,第二次见面又给我一记如来神掌,这第三次见面又给我来个泰山压顶。真是让人‘难忘’的师兄!
“师兄啊,我是你新来的师妹滕叶。”我挪了挪身子,客气的打招呼。
“别动。”师兄哑着嗓子说道:“若想出什么事,你尽管动就是。”他口中喷出炙热的浊气,却带有丝丝的酒香,让人不觉得难闻。一双眉目如剑如星,唇齿也是如朱如贝,突起的青筋延伸在整个脖颈处,仿佛在忍耐最难以忍耐的事。
“师兄,你这次被下药了?”我讶异的道。
本以为这是两厢情愿、你好我好的事,没想到其中大有隐情。可就算是下药,也该女子被下药的多,难不成师兄长的太销魂,连过路的女子都不忍将他放过?这世道可真是可怕。我不敢和上火的师兄继续纠缠,左手运力直接劈向他的颈部,倒是让他从□□中回过神来。虽然师兄的脸色十分的可怕……
我推开师兄,辨认些草药,让他吃下去。
见他浑身赤luo着,便捡拾起草丛中的衣服,胡乱给他披上。可偏生觉得奇怪,怎么草丛中没有女子的衣服?莫非师兄一路上将女子的衣服给‘天女散花’了,等脱到不能再脱的地步,这才就地把女子扑倒?
我望了一眼尚在调息的师兄,心想到:师兄果然饥渴啊!
师兄所中情毒太过霸道,就是修为极高的他也吃不消,更何况是普通女子了。整理完师兄这边,我走到本该躺有一个女子的草丛里,拨开密实的草丛一看,顿时傻眼了。这……这哪来什么女子啊!分明躺着一个男子!
我又望了一眼师兄,不由的骂道:师兄果然禽兽啊!
眼下草丛里的男子半死不活的躺着,身上都是污渍和土屑,一看就是一路激情滚过来。就连身上也是惨不忍睹。我看不过去,只能捡拾剩余一些衣服,仁慈的盖在男子的身上。
这边打理完毕,那边师兄运气结束。我怕被他杀人灭口,将所有的功法调动起来。
“过来。”师兄将外衣搭在肩上,胸膛精瘦的肌肉暴露无疑,腰部下方倒是隐约遮住了。那副神情丝毫没有刚才的事放在眼里,也没觉得被我撞见有多尴尬,只是看到我犹犹豫豫的不肯过去,眉头紧锁起来。
我正经的回道:“师兄,我还是不过去了,免得打扰你恢复。再说男女总归有别,还是距离产生些美的好。”
“哼!你这时倒是装小脸了,刚才的厚脸皮去哪了?”
“刚才一心想救人,这不是反应过来了嘛。”我小声嘀咕,不敢让他听见。见过三次面,这人的出场方式是一次比一次血腥。又不是没被他杀人灭口过。
“本王再说一遍。”他冷了眸子,紧紧的看着我道:“过来!”
我回以冷笑。如今我也是师父的小徒,真当我会傻乎乎的听话、顺从的走过去?简直是太可笑了。“师兄再见,但愿不见。”我将脚边草丛上挂着的手帕捡起,仔细的擦了擦自己沾满汗水的手,再随手一扔。
师兄的脸上突然冷如茅坑里的石头。
当即不顾身上衣衫的滑落,向我出手。在他将要碰触我肩头的那一刻,我堪堪一避,在百里外的不远处静静的望着他。
“身不缚影?”他惊讶道。没想到我会习得简山数一数二的功法。
我掸了掸身后的灰尘,对师兄说道:“我敬你是师兄,也不过有师父在。以你过去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大可以在刚才对你见死不救。让你饱受情毒蚀骨的痛苦,最后裂体而亡不得好死!”即便我很像这样做,来回报他当日一掌拍在我脑门,要夺去我生命的情形。可是我不能。勾阵嗜杀,离虫嗜血,我不能被这些所控制,不然依旧会屈服给命运。
师兄握紧拳头,步步逼来,强大的气场绞碎我周遭的树叶。
“够了!”远处有人喊道。只见师父踏着林间的云雾,一身素衣恍作仙人,清高洁净的让人自惭形秽。
我喊道:“师父……”你可知,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你这样惊艳的出场,让我饱经风霜的形象如何是好啊。“您就不能弄得低俗点吗?”我这样抱怨道。
师父愣了一下,回味过来,“原来是三儿啊。”
什么叫‘原来是三儿’?感情您老人家一直没认出是我呐!我顿时欲哭无泪,本想趴在师父怀里痛哭流涕一把,此时酝酿好的感情,都被师父的一句话给毁的干净。如此丧心病狂的师兄,如此不负责任的师父,难怪简山这几十年只收了一个徒弟。要是师兄弟成群结队一大把,妥妥的都被这二人祸害掉了。
没等师兄穿好衣服,我便一溜烟的跑了。
回到几日未见的小木屋,当真找到了家的感觉,除了塌了的灶房被恢复成原样,其他一点都没变动过。包括屋子的样子。我觉得师父真是惫懒至极,也不知道重新设计下,就灶房来说,塌之前是什么,现在还是什么,连锅的位置都不肯做一丝一毫的改变。
我摘了些菜,捋起袖子,准备在灶房里大干一场。本以为经过池中的洗练和红鸟的折磨,我应该能脱胎换骨一番。可惜不知脱了谁的胎,换了谁的骨,反正在厨艺方面,我还是没有一点长进。以至于又把师父好不容易还原的灶房给弄塌了。
师父二人回来的时候,我在外面架了个火堆,对他们呵呵直笑。师父抿了抿唇,大概是不忍心责备我,只得说道:“你……莫要再动一动了……”听师父的语气,是怕我把房子给拆了。
我认真的点点头,顺便往嘴里塞了口鸟肉。
不光师父二人回来了,他们还将草丛里半死不活的男子给带回来了。我发愁的看了一眼简陋的小木屋,不知道该把他安顿在哪。如果放在师兄的屋里,看师兄的之前的表现,我怕这个男子晚节又不保。如果放在师父的屋里,饶是师父的一直的形象,我怕师父的晚节不保。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把他丢在屋外。
总不能让他睡我的屋子吧。
夜间,给男子上过几贴药后,我打着哈欠回屋睡。还未进屋,就隐约听到屋内有细微的呼吸声,我撩开屋帘,看见昏暗的屋中有个人影坐在床上。
“师兄好雅兴,怎么到我屋中来了呢。”我笑道。
“本王不知,如儿的屋子何时变成了你的屋子。”他冷哼一声,“终究是鸠占鹊巢罢了。”
鸠占鹊巢……说的没错……我转身,回道:“那师兄就在这好生待着吧。”这间屋子终究不是我的。是师姐的。师父是师姐的师父,师兄是师姐的师兄,他们有着二十年的风雪与共,有着不逊于血脉亲情的感情,是我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突然颈后火辣辣的疼。
我猛地推开他,脖颈处似乎有血液留了出来。“你有病吧!”
“身不缚影又能怎样?以你的功力,还总想违抗本王,当真是自不量力。”他大力的攥紧我的手腕,狠狠的说道:“叶儿,我要你乖乖听我的话。”
那力道像是要把我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