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被囚禁(1 / 1)
意琦行竟然敢关着他!
绮罗生彻底怒了!
他已经好脾气到对昨晚的事既往不咎,意琦行居然不思有过,反而将他反锁在屋里!而且他巡视屋内一圈,发现这件事意琦行还做得十分昭然!
除了大门被外面的钥匙锁死,电话线和网全断了,他的手机也不翼而飞,整个宽敞的公寓里,除了足够的水源和食物,竟然就这么与世隔绝了!
绮罗生一屁股坐到地上,发懵。
他花几分钟想了想事情的前后始末,昨晚意琦行明明是被自己激怒,看来今天这种状况应该是他临时起意。
动作够快,够狠——绮罗生咬牙切齿。
要想对策——他蹲在猫眼旁边,盯着楼梯道里的动静,专等着有人路过就喊救命。不过意琦行住的地方平层只有两户,隔壁那家又从来没见过有人出入,绮罗生从上午等到日落,还没见半个人影经过。
绮罗生在屋里快发狂了。
每个房间都溜达几十遍,把一切能重新恢复网络的工具都搜出来摆弄,就是不见无线网的信号,最后想到一招——盗用邻居家的。至于那几位数的密码,全靠瞎蒙瞎猜了,希望哪家正好住着记忆力不好的老头老太,把密码设成最傻瓜式的重叠数字或者按顺序来的。就这样又一通狂试之后,终于在天色将黑时分,被他成功联网!
绮罗生兴奋地先打网络电话求救,他手下有个叫寄天风的小伙子,之前来给意琦行送给资料,熟门熟路,绮罗生从公司内部通讯系统对他隔空喊话,把寄天风吓一跳。
“绮总?”
绮罗生想了想,先问他意琦行在不在。
寄天风犹犹豫豫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地说——意总今天没来上班。
——带着我的狗狗去哪撒疯了。绮罗生第一个反应,气得肚子鼓鼓:“没来就对了!意琦行被反锁在他家,没办法出来,电话你也不用打,赶紧找人来开锁!”
寄天风继续犹犹豫豫、期期艾艾。
绮罗生恼了:“你推脱是几个意思?”
寄天风吓得结巴,好半天也没说清楚一句话,只听见电话里传来严肃的一句:
“绮罗生,什么什么意思?”
“……”绮罗生缓了缓,对这个声音的主人爱憎交加到极点,蓦地大声道,“意琦行!你在旁边听着是吧!赶紧回来给老子开门!”
话音才落,那头的电脑点击挂断。
“妈的!”绮罗生又想重拨,这次是意琦行主动打过来,用的他自己的公司网账号。
绮罗生深吸几口气,努力平静下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放我出去,我快闷死了。”
“书房有书。”意琦行的口气里有些许笑意。
“……学渣不爱看书!我特么快憋死了!”
“那就,没办法了。”意琦行叹。
绮罗生无语凝噎,他忽然发现自己认识十几年的人不能正常沟通,这才叫真正的心酸事,思索片刻,缓缓问:“意琦行,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一句好似探索连环密码锁的专业锁匠,终于将齿轮的凹凸嵌合卡到精准,“叮——”地一声,正中机关——绮罗生轻言轻语一句便是机关所在,无论如何,意琦行对示弱的他没有半分脾气。
“还有一个小时……不,我现在回来。”
“哦。”绮罗生被他后面一句“现在回来”,猛弄得心头一跳,还有点心虚。他又想想不对啊,才被困一天就斯德哥尔摩症发作麽?凭什么也轮到他心虚啊!
“对了,忘了告诉你,刚才你跟寄天风通话时接通了全公司的网络电话会议。如果你介意的话,最近都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不用忙着上班。”
意琦行一本正经说完,赶在刺耳的尖叫声传来之前,重新挂断,长长吁一口气。他下定决心不让绮罗生再纠结下去,哪怕软硬兼施、不计手段,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让绮罗生回归他身边。
不久后。
门锁的声音响动。
绮罗生目不转睛盯着,假想进来的混蛋被自己狠狠闷一棍子,再踩着他倒地的身体大摇大摆走出去。
可惜,他既找不到棍子,也没那么狠心肠,只能默默腹诽加冷暴力,瞩目着姗姗归来的意总经理。
意琦行不知道把狗狗弄哪里去了,手里只拎着大袋的食物,进门后看见绮罗生坐在地板上虎视眈眈,有些好笑:“气撒够了?”
没见到他时,绮罗生还能纯粹地发脾气恼火,猛地一张脸就在面前,昨晚两人身体交缠的种种镜头映入脑海,绮罗生心头一阵乱跳,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从袋中掏出来喜欢吃的水果,回沙发上默默啃着。
他不说话,意琦行自讨没趣,转去厨房做饭。
绮罗生本来想一走了之,第一狗不见了,第二他有点饿,就在原地等着,等意琦行摆桌摆好了,过来请他,他才勉勉强强落座,拿起筷子。
衣服领宽松,露出锁骨处斑斑印痕,意琦行瞥到后面上愧疚,主动给他乘汤夹菜。绮罗生饿一天、斗气一天,磨得脾气全无,闷头慢慢吃着。
精神一放松,话匣子打开。
“为什么关着我?”他冷冷问。
意琦行诚恳回答:“怎么叫关着,我专门屏蔽掉一切障碍,让你好好休息,昨晚……”
“你好意思提昨晚!”绮罗生瞪他,冷声打断道,“意琦行,我家白小十呢?”
“都说了让你好好休息,有人照看它,你安心住几天。”意琦行无奈,起身又给他添汤。汤中放了几位药材,喝到胃里暖暖的。
吃饱恢复力气,绮罗生也懒得跟他客气废话,直接说:“我要回家,昨天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忘了吧。”
若是一天前的意琦行,肯定要被他一句绝情话逼到死角,现在不知怎地,绮罗生变得敢说,意琦行变得敢做。不轻不重看他一眼之后,意琦行拉着他到浴室,拿起显眼处的药伤膏:“封口都没拆,你今天在家都干什么事了,有伤也不处理。”
绮罗生当然看见了,当时只顾着生气,哪还在意这些细节。这会回头想想,意琦行不仅准备充足的食物,有药伤膏,有热水,有干净的衣物,还有宁静无杂的整个房间——看起来倒真像是为了让他休息。
“那你拿走我手机是为什么?”绮罗生不满。
意琦行从兜里摸出个新手机给他,还是他原来的号码,通讯录和重要信息都备份好,其他原有的东西统统不见,尤其是没来得及删除的照片和短信。
手机是最新款的,交到绮罗生手中时带着淡淡的体温。
绮罗生打开翻了翻,立刻明白他的用意——他在一点一点排除最光阴在自己世界里的痕迹。
做得迫不及待,是因为信心还不够?
绮罗生叹气,遇到这问题的时候,他总是不停歇的换位思考,搞得精疲力竭,到最后反而忘记自己的真实感受,自己的真实需要。
“我原来的东西呢?”他硬着头皮问了句。
“绮罗生,”意琦行双手抓他的肩头,过了阵,慢慢说,“我只能忍到这种地步,真的。”
声音轻轻颤抖着,沉缓而又隐忍,简单一句话的背后是多少次无声的退让和包容。绮罗生同为男人,太懂得心爱的人还牵挂另一个人的痛苦。
他木立一阵,没有选择再激怒两人之间的氛围,而是轻轻道:“好,我知道了。”
外衣褪掉,意琦行为他一点一点细心擦好伤药。
门依旧落锁,屋里安安静静一人。
意琦行做完这些后就离开了,临走前好言好语让绮罗生留在自己家里几天。理由仍然是让他养伤休息,正好绮罗生这几天被他搅合得心情皆无,加上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冲着BOSS喊开门,实在也没颜面立刻回去上班。
“囚禁”仍在继续,但绮罗生的权限已经扩展到能自由与外界联络。
一连几天,意琦行回来为他做好晚饭,略坐一阵,便拿几件换洗衣服离开。起初绮罗生还虎视眈眈,盯着他一举一动,恐再次受制于人。意琦行见状又心疼又好笑,有时实在思念他厉害想简单地抱抱他的念头,也被强压下来。
绮罗生主动搬到客房住,出于一种微妙的歉疚感,答应意琦行在他家小住,也就是这段时间,他一不用操心饮食生活,二不用烦恼工作忙碌,终于能彻底放空思想休整。
两人保持微妙的相处和谐,偶尔眼神交错,明知彼此皆是有情也无法有亲密举动,放佛横亘在眼前的是一条危险的鸿沟,跨过去,就再不容易回头。
直到某一天,绮罗生觉得休整完毕,慢慢恢复生机蓬勃,那晚的事情他仍然介意,却不足以对意琦行产生怨恨。看时间约莫意琦行快下班,主动一次到厨房做饭。
时间滴滴答答过去,人却一直没回来。
直到桌上的饭菜渐冷时,才听见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门开,探进来一个鬼机灵的脑袋,一眼跟绮罗生的视线迎上,堆起笑容谄媚道:“绮总,我哥让我来送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