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来自丈母娘的肯定(1 / 1)
夏蝉欢反手扣住Vicky:“你希望我动手吗?”
Vicky用一种很同情的眼神看着夏蝉欢:“夏蝉欢你除了打人还会干什么?”
“林……”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从小打大一直讨厌你?因为你不学无术、不用脑子、花钱如流水,任性野蛮,一身公主病,你除了打架厉害之外还有什么?我和妈妈去美国之后,没几年听说小姨夫破产去世了,本来以为你能长进些,但是很明显我错了,除去添了一身流氓气之外你和从前有什么两样?哦对,现在还学会勾引男人了,一边傍着大款,一边打扮成这个鬼样钓别的男人你特有成就感是不是?松远是不喜欢我,但感情失败只是一个方面,其他的一切全部是我自己努力得到的,像你这样只会和别人上床的……”
蝉欢劈手过去,清脆响亮的一耳光扇在Vicky脸上:“你说够了没有?”
Vicky捂着脸继续挑衅:“不忍心听了?是卑劣得你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吧,小姨要是知道你这个样子不知道会不会伤心死?夏蝉欢,就算松远喜欢你,我也永远瞧不起你,你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喜欢,以后被男人甩了你可别哭,你活该被甩,活该被甩一万次!”
夏蝉欢没有以任何方式攻击回去,不是无言以对,也不是她圣母白莲花,只是忽然被巨大的失落感席卷,她一时作不出反应,她从来就不是心理强大的人,听了这话实在没办法嬉皮笑脸地当姐姐在开玩笑,唯有满脸愕然满腹悲伤。
林芷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蝉欢已经不想去理会了:“嗯,都是我的错,表姐你回去工作吧,我不打扰你,先走了。”
连个架都不敢吵,废物。林芷维虽然感觉一拳捶在海绵上,可想说的也都说了,也不再揪着她不放。
孤单的背影转瞬没入深沉的夜。
夏蝉欢很不喜欢自己这样,不想听明明可以转身就走,却居然还是自虐般地听完,然后慢慢游荡,认真难过。被一直喜欢欣赏着的人劈头盖脸地痛骂,其实冷静下来,是一件很委屈的事。人在失落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把不美好的记忆拼凑在一起,任由它们攻击自己,然后自暴自弃。夏蝉欢心里烦,路过一间酒吧,略略驻足,推门而入。
昏暗的环境真适合自怜自哀,蝉欢坐在吧台的位置,点了瓶高浓度的酒,越喝越难过,蝉欢努力给自己灌鸡汤,你这样是不成熟的,哭着买醉多傻,还像小姑娘一样以为自己泪水珍贵?还只是因为受了一点委屈就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
可是凭什么不能这样想呢,再幼稚再自我她没妨碍到任何人,七年来没在任何人面前叫过可怜,道理她都懂,可明明就难过得一塌糊涂,还要坚强勇敢装得一副成熟清高样给谁看?
只有十六岁的女孩心理能有多强大?一夕之间失去父亲失去靠山失去恋人,她没有怪过谁更没有靠过谁,她因此很早就承认自己的平庸,她习惯懒散逃避,但对待自己的工作却没有过一丝懈怠,坦白讲,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但是她遵守人类的规则。可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要用她荒唐骄纵的从前来否定如今的她?说得好像因为她曾经是那个样子,就不再拥有被爱的资格。
酒吧这个地方从来就不缺失多管闲事的人,一个瘦高黑人突然坐到蝉欢身边,表情戏谑,因为有口音,蝉欢也不知道他比比划划在说什么,偏头过去不看他,由他自己胡言乱语。没想到那人不罢休地绕过来继续说,蝉欢试图和他讲道理:“Sorry,could you……”
“Piss off。”熟悉的清冷声音响起,蝉欢一怔,回头看见周柏宽站在那里,强大的气场直接吓跑了刚才来调戏她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
周柏宽不急着回答她这个问题,一手扣着她肩膀,神色冷峻:“夏蝉欢你脑子坏掉了,一个人来GAY吧喝酒?”
蝉欢还真没注意这酒吧里没女的,换了平时她早赔笑给他,拉着他赶紧出去,可今天晚上她莫名就对他这个语气心生厌烦,挑挑眉:“所以呢?”
周柏宽眼神凛冽:“跟我回去。”
“我把这瓶喝完会自己回去的。”
“你预备继续待在这里?”周柏宽强忍着不要说出什么伤害她的话:“如果碰上坏人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我自己可以应付。”
周柏宽轻蔑地嗤笑一声:“你怎么应付?”
蝉欢其实很清楚,以她的身手就算喝醉了,对付在场这些人也绰绰有余,可她想起表姐的话,你除了会打人还会干什么?沉了口气回答周柏宽:“大不了就报警啊。”
“等警察来了你渣都不剩了。”周柏宽只当她喝醉了怄气,直接抓了她手腕把人往外带。
夏蝉欢挣开他的手,绕到他面前用力推他一把:“周柏宽你烦不烦!”
周柏宽错愕不已,等他反应过来,夏蝉欢已经跑出去好远,他心里一百分不痛快也敌不过那一分担忧,压着怒火追了出去。他腿长,三步两步追上夏蝉欢,掐紧她手腕不肯放开,这一次发了狠,蝉欢烂醉如泥完全挣不脱,他硬把人拐到车前,连她喊疼都没理。
“周柏宽,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蝉欢半闭着眼睛问他,淡淡哭腔。
她意识不清时说出这样的话,周柏宽着实气极,使劲把人砸在车门上,一手死死按着,另一只手屈肘抵着车门,咬牙切齿地问她:“夏蝉欢,你哪里来的自信能保护自己?”
夏蝉欢的反应却是他始料未及,大概是真的醉得厉害,她没有挣扎没有叫喊,忽然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呜咽地伸手抱他。
周柏宽愣掉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抱。蝉欢伏在他怀里呜呜地哭着,哭声让人心疼:“周柏宽,我可以保护自己,这七年我一直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一句话,令他痛得天翻地覆,他说过的,蝉欢,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就像保护好我的心。周柏宽心如刀割,木然地改变了压迫她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抱在胸口,无声地轻抚她的背,直到她哭累了,彻底醉倒在他怀里,他才轻轻把人抱进车里。
原本他只是好奇她会去哪里,其实除了周松远和林芷维,他也想不到别的可能,可是这两个人无论是谁,他都不想她独自面对,索性开车悄悄跟在后面,可是有什么用呢?依然无法阻止她伤心至此。
周柏宽把蝉欢放在床上,脱下她的外套,坐在床边守着。睡着的人眉峰紧皱,周柏宽伸手用手背拭去她的泪痕。她和林芷维发生争执的时候,周柏宽怕林芷维误会没有过去,不知道她对蝉欢说了什么,让她这么伤心。他轻轻摩挲她光洁的额头,想到她明天起来会难受,起身回房准备拿些药给她吃,蝉欢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怕这铃声打扰她休息,周柏宽从她大衣里摸了手机出来,来显写着“妈妈”。周柏宽顿了顿,拿着手机退出蝉欢房间,调成静音等待对方挂断。蝉欢妈妈十分钟之内打了三个电话,后来发了条短信:欢欢你怎么不接电话呢?现在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家吗,看到简讯快给妈妈打回来,妈妈很担心你。”周柏宽估计蝉欢醉成那个样子,今天是醒不过来了,微一思索,按着来电号码拨了回去,对方接得很快:“欢欢,你……”
周柏宽咳了一声:“阿姨,我是周柏宽,您还记得我吗?”
夏太太下意识地“唔”了一声,许久才回答:“小周?以前住我们家附近的小周吗?”
“是的。”
“欢欢现在和你在一起?她怎么了吗?一直不接电话。”
“阿姨您放心,她很好,只是和朋友一起玩的时候喝了点酒,现在睡着了。”
夏太太完全没有点女儿喝多了的恐慌,嘻嘻哈哈地:“这小妞现在比以前出息多了,居然能交到一块喝酒的朋友。”
周柏宽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小周啊,我记得你六七年前就去英国了,怎么碰上欢欢的?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之前还有联系。而且!欢欢喝多了为什么睡在你那里!”
周柏宽支支吾吾,还是决定坦白一下和她住在一起的事:“之前她碰巧来租我的房子,所以……”
“所以你们住在一起!”
“嗯。不过阿姨你不要担心,我对蝉欢没有非分之想。”
那边依然哈哈哈:“我担心什么啊?你们小的时候不是总一起回家吗,你要下手早就下手了好不好,还用等到现在?说起这个,小周,其实那时候我特别遗憾,你怎么就没看上我们蝉欢呢?”
周柏宽:= =
“阿姨……”
“哈哈你不要怪阿姨啦,我只是有点替那丫头着急,都多大了还没谈过恋爱。”
周柏宽心道那您还真是低估了你女儿。
“不过小周,在国外混都不容易,蝉欢碰见你也算缘分吧,阿姨拜托你好好照顾蝉欢好吗?”
“当然。”
“那阿姨先谢谢你喽,蝉欢没什么事我就放心了。哎等一下,虽然你说对蝉欢没有非分之想,不过以后万一就有了呢,阿姨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欺负我们家蝉欢啊,哈哈开玩笑的,那就这样,柏宽你也好好休息吧。”
“阿姨,您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了柏宽,还有事啊?”
“……蝉欢这些年,是不是过得不太好?”犹豫再三,周柏宽还是开口。
夏太太沉默了片刻,随即缓缓道来:“也不能说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