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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我们总在抱怨上天没有给我们选择的机会,可有时没得选择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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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白晓鸥的家境原本倒也还算宽裕,至少不愁吃穿,父亲在她未出生时便开始经商,事业还算成功,但是后来由于经济危机,她父亲的公司一夜之间便倒闭了,名下的资产也全部被拍卖掉,包括房子车子。

从大房子里搬出来之后,依靠父亲做生意时的人脉,他们找了一间仓库暂时住了下来,可是父亲因为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而变得沉默寡言,天天坐在窗口,偶尔由他身旁经过时她会听见父亲长到夸张的叹息声。

那时的白晓鸥和弟弟都还在上学,也没有能力替家里分担,所以家里只能靠着母亲平时存下来的一点钱勉强的过着日子。后来她的父亲染上了赌瘾,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的时间便都呆在赌档中。

有一天,她的父亲很晚才从外面回来,脚下步履蹒跚,走路跌跌撞撞的,浑身还散发着浓重的酒气,而那时她和弟弟正围在昏暗的灯火下写作业。

他一进门便把妻子拉到了一边去,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白晓鸥抬头看了一眼,也没有太在意,而后父母好像争执起来了,在角落里推推拉拉的。白晓鸥刚站起来想过去劝架,可刚迈开步子,父亲却俯下身去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那夜她把弟弟哄睡下之后又起来帮母亲收拾,她抬起头看着母亲,虽然背着光却也不难看出母亲这些日子憔悴了许多。她们收拾到很晚才上床睡觉,但却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眠,听着帘子对面母亲一阵阵的抽泣声,只觉得锥心的痛,然而自己却只能捂着嘴巴躲在被子里。

在自己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在翻箱倒柜,紧接而来的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和推门声。这个所谓的新家也就这么点方寸可见的地方,中间用帘子分隔开,可仍是无法改变它十分逼仄的现状,更何况里面还挤了四个人,因此显得愈加的拥挤不堪。而且他们已经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所以小偷自然不会选择这里下手,她认为是父亲饿了起来找东西吃,因此也就没有爬起来看个究竟。

隔天起来,父亲真的不见了,而且他还拿走了家里的存折,那是家里最后的救命稻草了。此后一连几天父亲都没有回来,似乎永恒的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般,这令他们坐立不安,可一切终归是徒劳的。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和母亲就只能出去找,遇见人便问。

那些天家里就靠着母亲帮人做一些针线活挣点钱,那时她和弟弟都正在长身体,菜里又一点油水都没有,弟弟还小,她就把自己的那份让给他,然后推说不饿。她每天就只吃一点,母亲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却又无法改变这种事实。

为此她经常会在夜里饿醒,之后便再也无法重新入睡了。她只能整夜盯着空无一物的木制天花板,听着木头里蛀虫工作的声音,像两只干枯的骨骼在剧烈的摩擦,幻想着以前餐桌上所有自己爱吃的东西,就这样挨过一个个难熬的黑夜。

月光从角落里那个方形的木格子里流进来,柔和却也悲呛,听着身旁弟弟均匀的呼吸声时,她觉得其实日子也没有那么难过,至少还有能为之坚持下来的希望。

终于在两个星期之后她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在菜市场一家商铺的门口,那天刚下完雨,地上满是泥泞,周遭还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她的父亲就躺在地上睡觉,许是由于冷,他的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压在地板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污水给浸湿了,身旁还凌乱地摆放着几个空酒瓶。

她的母亲上前去把他扶起来,然后使劲地摇着他的肩膀。他一睁开眼看见自己的妻子就像见了鬼一样,双手抱头身体一个劲的往里面缩,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我不要回家,我没脸见你,更没脸见这两个孩子。”说这些话时好像令他花光了所有的力气,他的身体颤抖得厉害,跟筛子似的。弟弟则躲在她的身后,看着眼前这个发了疯的男子,一下子就哭了。

妻子迎头便是一个耳光,然后在他平静下来之后将他紧紧地抱住,伏在他耳朵边轻声地说,“你没有对不起谁,我也知道你这样做的本意是为了这个家好。我当初嫁给你本就不图你什么,能有一个舒适的生活谁不要,但是现在没有也没关系。但是你也该看看两个孩子,即使我们可以吃苦,难道你可以狠下心让他们在没有父亲的环境里长大吗?”

他抬起头来看着妻子,又别过脸去看了看白晓鸥和眼泪都还没有擦干的弟弟,而后重重地趴在了妻子的肩头上哭了起来。也许人在悲伤时所流出来的眼泪是肮脏的,它将人体所有的不堪与苦痛以这般原始的方式排出,以此来使人的内心更为澄澈些。

妻子小心地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慰一个丢失了玩具的孩子一样,接着说道,“你看雨都停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然后她回过头去说,“晓鸥,帮忙把你爸扶起来,我们回家。”

贰.

他也因此结束了他赌博的生涯,原以为事情就此便可以翻开新的一页,但是尾随而至的事却让她们全家彻底失去了信心。父亲回来后的那些日子里天天有两个染着头发戴着耳钉的男子来找他,他每次都避开她们母女俩把那两个男子拉到外面,窃窃私语,也听不清在讲什么。

有一次那两个男子又来了,父亲把他们拉到门口的时候白晓鸥突然站了起来,冲着门口大喊,“我爸已经不赌了,你们天天来找他干嘛。”外面却连一点回应都没有。

许久之后,父亲才从门外进来,妻子一见他便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侧过身去问,“那些人到底找你干嘛,天天在这里徘徊,我上街买菜的时候都看到他们蹲在不远处的墙角。”或许是心中早已猜到了什么,因此她的语气倒也算是平静。

他嘴角动了动,“没事,我不是天天在家里呆着,这样迟早得闷出病来,所以就叫他们给我找个工作。”他好像是在努力的微笑,但那个表情却显得生硬,一直僵在那里。

家里人倒也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只是为他可以重新振作起来而感到高兴,这也未尝不是一种慰藉。直到有一天她父亲遍体鳞伤的回来,才又打破了这重新拾回的短暂的安稳。

他一只手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进门来,妻子一见他这般模样,马上冲上去扶住他,说,“你这是怎么了,谁下这么狠的手啊,我马上去报警。”

她扶他坐下,欲转身出门去报警,却被他拉住了,他说,“这是我自己摔的,不关别人的事。”不知为何,在这种时候人总喜欢编出这种低级的借口来哄骗别人,包括自己。

他脸上的伤口分明是拳头还有棍棒直接造成的,自己摔倒怎么可能摔出这种绚烂的效果,况且他的衣服上的灰尘还印着几个硕大的脚印。

妻子回过头来对着他吼,“你就不要骗我了,我跟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我还不了解你,你总是把心事藏着不让我们发现,但是这样会把你累垮的,就当是为了不让我担心,你告诉我好不好。”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最后蹲下去望着他低垂的眼眸,似在恳求。

他没有回答,只是一直保持着沉默,似乎在他心中,这才是此刻最好的选择,但他却不知道,因为他的不言语,却也同时一寸一寸地将妻子和孩子的心全部掏空。

妻子挣开他的手,径直回了房间,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本红色的小本子。她将本子重重拍在了桌面上,上面分明的印在三个大字,结婚证。她伸手指着桌上的结婚证,用力地呼吸着,眉头也因此而挤成了一团,许久才对他说,“要么今天你把事实告诉我,要么我们就离婚。”

他抬起头来,目光空洞,似乎失去了焦点,最后才断断续续地说,“我又何尝不想就轻易的放下这一切……可是此刻我却连这个都无法逼自己做到……”他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沿着他干燥而皱褶的皮肤滑落,如同想要以此来灌溉一般。

妻子一把将他拥进怀中,一只手按着他的背,另一只轻轻摩挲他油腻的头发,仿佛怀中窝着的是一个被极度宠溺的孩子。他的脸埋在她的衣服中,一只手用力地揪着她的衣角握成拳头,因为周遭太过安静,因此似乎可以听见他骨节摩擦所发出的咯吱声。

“你跟着我已经二十几年了,一起熬过的苦日子比安稳的生活来的多的多,我并不奢求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像现在我一无所有,我还能拿什么来让你留在我的身边。”他的声音沙哑,仿佛因为哽咽而使它失去了原有的质感。

事情从原本的逼供衍变成后来的家庭伦理剧,可能我们的人生便是如此吧,曾经坚持的一切在时间的涤荡里渐渐淹没在了身后,或许对于我们来说,没有选择便是最大的幸福。

那天他们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了,也许是对这段感情的悲悯,也许是对这个世道不公的一种宣泄,抑或是对这份摇摇欲坠的亲情的最后一次坚守。但不管怎样,在这个偌大的尘世中,我们终将一直低落到尘埃里去。

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后来她们还是知道了一切。那次他去赌不仅输掉了存折里的钱,另外还有借来的二十万高利贷。二十万对以前的他来说也许不算什么,而对于现在这个不堪重负的家来说却将是一个永远都凑不齐的天文数字。

叁.

在和妻子商量了很久之后,他们决定离开这座城市,为了这条残破却还未走到尽头的生命在做最后一次挽回,也为了两个孩子。在一个黑夜他们举家潜逃,除了两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带走。

不知乘了多久的车,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夜晚,两个孩子没日没夜的看着日渐苍老的父母,在他们的思想中,那时的时光流逝得极慢,却同时在他们脸上一刀刀地刻满了铅华。

后来他们流落到了安溪,也在此安定下来。他们住在父亲以前客户的一处老房子中,这所房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的建筑了,好像只要轻轻一碰便会有大片的墙灰脱落。可生活如此,因此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去抱怨的,只是在这种境遇之中还有人肯帮自己便就觉得知足了。

院子里的水井旁长满了齐腰的狗尾巴草,□□在外的砖头也都结满了青苔,房子陈旧异常,只要透着光就能看见满屋子肆意飞扬的粉尘。但是比起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这些便也不算什么。村子里的人对这户新搬来的人家倒也颇为照顾,只要丰收了便会送点东西过来,岁月的阴云也在这种氛围中被渐渐的冲淡。

可是父亲在到达这里之后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后来只能借助酒精入睡,也许这就是他用来逃避现实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每天夜里他都喝得酩酊大醉,终于在一次酒醉睡下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等妻子发现时他已经全身冰冷僵硬了。

那一天母亲抱着白晓鸥和弟弟讲了好多奇怪的话,“晓鸥,要是我也不在了你要照顾好弟弟,你也已经成人了,知道什么是你该做的……”她的表情木讷,目光呆滞而浑浊,和发现丈夫死亡的时候是一样的,由始至终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然后在当天夜里她用剪刀划开了自己的动脉,血像自来水一样涌出来浸湿了床单。疼痛是暂时的,最后终将得到解脱,只是她在划开自己动脉的时候不知是否想过这两个无辜的孩子,是否想过没有了她们的日子里孩子将如何过活。一切已然无从知晓,一切也都随着她的离世变成一个无法揭开的秘密。

白晓鸥站在门边,看着床上那两具已经冰冷僵直的尸体,回过头去冲着正在哭泣的弟弟大吼,“白晓鹏,你给我闭嘴,他们已经不要我们了。”然后转身紧紧地抱住他。

那一年她十六而弟弟才八岁,若褪去这层年龄的外衣,她还俨然不过是个孩子。然而命运却像一条致命的毒蛇一般紧紧的捆住了她,朝她吐着信子,怕是要把她勒死才肯罢手。

我们总将所有不如意之事全都归结于命运,可命运这种字眼叫人如何接受。她不是没有恨过母亲,她憎恨母亲歌颂了她自己的爱情,却也葬送了她和弟弟对于这份亲情的最后一点坚守。

她也想过轻生,毕竟生活的负担不是她这个瘦弱的肩膀所能够扛起来的,但弟弟的哭泣却一次次将她拉回现实的残酷之中。现实如此,容不得我们有半点的拒绝,它逼迫她在一夜之间成长起来。成熟这种东西对于她这个年龄来说本就为时尚早,一个家庭不管对于谁来讲也都不可能和十六岁搭上边,虽说家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周围人也算挺帮忙的,他们帮着把夫妻两个给埋葬了,没有举行葬礼,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事情以复杂的方式开始,却以这种简单的方式落幕,简单到用几滴眼泪就可以收场。

后来日子渐渐过的平顺起来,他们的死也在时光中被人们淡忘,而白晓鸥肩负着照顾弟弟的重责,她总在每天即将结束时庆幸自己还活着,想来这亦算悲观,可她却在每天醒来之后笑着却面对生活留给自己的未知。

我们都曾怪罪过时光,不管是好是坏,可最终却也是它以这么一种残忍而决绝的方式才得以割除掉我们心里溃烂发臭的腐肉,它在我们指责的同时,将那个伤口硬化成茧,令它看起来不再那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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